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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端方秀雅,環肥燕瘦,應有儘有,可皇上從來不拿正眼兒瞧她們。”

“……皇家不同於尋常人家,皇上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竟然絲毫不沾女色?過著苦行僧一般的日子。所以至今隻有兩個皇子,一個女兒。慕容氏謀害了你,皇上恨透了他們,慕容家抄滅九族屍骨不存。就連慕容氏所出的漣漪公主也受到牽連,楊漣漪被廢黜公主封號貶為庶人,移居宮外,至今無人知曉她的下落。難道,皇上就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嗎?他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呀!”

“……至於王皇後,你心中更無須芥蒂她。就連我都不怎麼理會她。她待人克儘敬慎,小心恭謹,寬厚平和,當初之所以選她當皇後?那也是情形所迫,楊氏皇族和眾位大臣們紛紛上奏,逼著皇上冊立正宮皇後。皇上怕再出現安氏,慕容氏那樣的虎狼外戚,才選擇了宮女出身,毫無背景的王憐兒。其實,她亦是一個可憐人,這些年她守在皇後的位置上戰戰兢兢,唯恐皇上廢掉她,唯恐有人害了皇太子。她還怕那些天熙大氏族在背後謀害她。不過就是一個守著皇後尊位苦熬的女子!”

“……這些年,每當到了你的【祭日】之時,皇上就像瘋癲一般失去理智,傷心欲絕,自殘泄恨,弄得天熙宮裡人人自危,怕他醉酒殺人,更怕他傷到龍體。他在離兮苑裡建造了一座衣冠塚,時常過去祭奠緬懷,一坐便是一夜不歸,讓我們這些旁觀者都心碎不已。”

酈飛煙的眼眶微微發紅:“離兮妹妹,你再看看皇上滿頭灰白的頭發,一根一根的充滿了滄桑與悲切,全都是為了思念於你苦熬出來,皇上不過才三十幾歲的年齡。人心兒都是肉長的,姐姐知道你秉性柔嘉,從小就是一個關愛旁人,善待朋友的女子,為何偏偏隻對皇上一人如此絕情?”

酈飛煙這一番話說道甚是真誠,一字一句都透漏著真心實意。她期待蘇離兮能夠放下怨恨,好好過日子。

蘇離兮的心中也不好受,似被無數層厚重的烏雲壓住了,上下沉浮起深深的憂慮來。楊熠究竟是不是謀害阿爾斯瀾的凶手,尚未可知!

她的雙手死死地擰著一方錦帕,直將自己的手都捏疼了,言道:“飛煙姐姐不必多說了,任憑他執念頑固,可我已經嫁人了。我不能對不起逝去的夫君、我還有自己的兒子……”

☆、第四百五十七章 二皇子

酈飛煙憂愁地看著她:“那輝兒呢?輝兒就不是你的兒子了。你如此怨恨皇上,皇上是輝兒的%e4%ba%b2生父%e4%ba%b2,你讓輝兒情何以堪?輝兒豈能不為之寒心?”

蘇離兮頓時語滯,麵露羞愧之色。人生處處有矛盾,輝兒是她的%e4%ba%b2生骨肉,督督亦是她的心頭之肉。她仿佛被命運逼到了狹縫間隙上,向左、向右都是絕境!

正在此時……

“娘娘、娘娘……”一名宮女進來稟告:“二皇子過來請安了!”

蘇離兮猛地站起身來,神情變得很是緊張,說話的語調有些激動:“飛煙姐,輝兒來了、輝兒來了!弛”

“嗯!”酈飛煙的心中百味俱全…有喜、有憂、還有一些悲傷和失落。到底是自己%e4%ba%b2手養大的孩子,從兩歲起就跟著她一起生活,患難與共,朝夕相處,母子之情早就深入骨髓,就差那一層血緣關係了。

現在,人家孩子的%e4%ba%b2娘回來了,她這個所謂的養母責任便完成了,以後該何以自處?雖然蘇離兮的心思不在皇帝身上,卻與輝兒是血脈相連。想來,慶樂帝定會用兒子牢牢的困住宸貴妃。隻怕用不了多久,皇帝的聖旨就會下來,二皇子楊升輝歸於其生母宸貴妃%e4%ba%b2自撫養。然,蘇離兮是她的好姐妹,她也希望看見離兮母子相認,一家子團聚。以後,她隻得暗自悲傷罷了嗄!

不多時,青蓮宮女引著一位少年郎走進內殿。他一身明藍色錦緞衣裳,錦袍襟邊皆飾以銀絲勾繡的麒麟圖案,腰間係著象征皇族身份的明色嵌玉腰帶,頭頂的黑發高束用鑲嵌寶藍色碧璽石的簪冠扣著,幾條細辮垂在肩頭,發辮下係綴柔和明亮的東珠,他行動間衣袂擺動似有光華從中流瀉。

蘇離兮的一雙盈盈的眸子緊緊追隨著他,輝兒雖然隻有九歲的年紀,卻明顯比尋常孩子都高出了半頭兒,倒像是十幾歲的大男孩了,那極其酷似楊熠的五官俊逸非凡,鼻梁高挺,目若繁星,俊美清秀,叫人驟然一瞧心中怦然而動,儼然就是一個小小的楊熠!

隻是,輝兒的氣質完全不同於當年輕浮紈絝的楊熠,他年齡雖小卻顯得沉穩內斂,倒是有幾分安水屹的儒雅俊逸之氣。假以時日,待他長大趁人之後,必定是一位絕美無雙的少年公子!

那少年郎單膝跪地,抱拳言道:“楊升輝拜見宸貴妃娘娘!”

輝兒的麵容溫潤如玉,風清霽月,他的舉止優雅有度,端得是翩翩風采,看得蘇離兮滿心的歡喜和激動,全都化作了無聲無息的母愛,流溢在兒子的身上。她一時間口不能言。日思夜想的兒子就站在眼前了,她簡直像是墜入了夢境,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青蓮見宸貴妃似是驚喜呆住了,隻得小聲兒的提醒道:“娘娘,您快請二皇子起來呀!”

“哦……”蘇離兮急忙言道:“輝兒快快請起!”

“多謝宸貴妃娘娘!”楊升輝站立起來,斂手而立,溫順的眉眼中卻透漏著一股子天生的堅定。

這一聲‘宸貴妃娘娘’,頓時將蘇離兮滿腔的熱情澆滅了幾分,輝兒呼喚她什麼?貴妃娘娘?難道不應該是‘娘%e4%ba%b2兒’嗎?並且,輝兒的語氣中透漏著十足的客氣與疏離,像是有意要與她保持一段距離,令她心中有些發堵。

她恍惚記得,當年那個咿呀學語的孩童,一步一步蹣跚著向她跑到,撲到她的懷抱中,口齒不清的呼喚著:“娘%e4%ba%b2兒、娘%e4%ba%b2兒……”

可惜,時光流逝,一切儘變了。那個可愛的寶貝已經成長為翩翩少年郎了,對她、就像對外人一般彬彬有禮。

蘇離兮忍不住向前幾步,微微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撫摸孩子。而輝兒,不易察覺的側身後退了兩步,很有禮貌地拒絕了她。

蘇離兮苦澀地笑道:“輝兒,你坐下吧,青蓮,給二皇子斟茶。”

青蓮待要上前,輝兒卻抬手阻止道:“不必了,皇貴妃麵前不可造次,升輝還是站著說話好了。”

楊升輝的目光停留在蘇離兮那素白孝服的身上,心中有些不悅。這位宸貴妃真的是他的娘%e4%ba%b2嗎?可惜他那個時候太小,什麼都不記得了。如今突然冒出一個%e4%ba%b2娘來?還帶著一個拖油瓶的外族弟弟?這些日子,天熙京城內外關於這位皇貴妃的傳言甚多,可都不是什麼好聽的話。即便他從小就聰慧無雙,也一時無法適從了。

蘇離兮的眼眸中溢起一抹哀傷,嘴%e5%94%87微微蠕動幾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除了心酸還有苦澀無奈!

楊升輝的目光轉向了酈飛煙,神情明顯變得%e4%ba%b2切自然一些,才露出了一個孩子的模樣:“母妃,您也在這裡!”

酈飛煙笑著言道:“是啊,我過來給貴妃娘娘請安。”

楊升輝微微點頭:“兒子聽聞,皇貴妃遠道而來,路途辛苦,父皇命令後宮妃妾們不得打擾皇貴妃修養,母妃您這般做十分不妥當。若是被父皇知曉了,豈不責備您違背聖諭?就算兒子一心想護著您,也不能不守禮儀。唯有替母請罪,讓父皇降罪於兒子了!”

“啊?嗬嗬……”酈飛煙低頭,尷尬的乾笑了兩聲:“好的、好的,

tang娘%e4%ba%b2…哦不,母妃知道了,以後一定注意,一切都聽你的!”

近年來輝兒愈加成熟起來,像個小大人似的。他知書達理,做事有理有據,行為遵行禮儀,真難以相信他的性格與楊熠截然不同。當年那樣紈絝糊塗的爹,生出這一個沉斂儒雅的兒子來。

蘇離兮心中暗暗有些發酸,輝兒和酈飛煙言談之間甚是和睦,他一口自稱為兒子,他是不是根本就不願意認自己這個%e4%ba%b2娘?而酈飛煙也無意間以‘娘%e4%ba%b2兒’自稱,想來他們母子兒子兒子,在私下裡便是這般%e4%ba%b2密稱呼的?早就形成了習慣,真叫她內心羨慕不已!

然,她有什麼資格妒忌飛煙姐姐呢?她甚至為了阿爾斯瀾與督督,不願意回天熙與輝兒生活。她對輝兒,唯有深深的內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時之間,內殿的氣氛變得有些冷清了。

蘇離兮輕輕的言道:“輝兒莫怪,是我叫酈妃過來相見的,不關她的事情。輝兒你……”

輝兒直接打斷了蘇離兮的話,客氣有禮的言道:“既然是皇貴妃傳喚,那就另當彆論了。父皇對皇貴妃寵愛有佳,自然不會責備您了!然,您身為後宮妃妾,當以禦命為重。”

蘇離兮的話哽咽在嗓子裡,愈發覺得難受了。輝兒是不是輕信了傳言?以為她就是一個狐媚君主的妖妃。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母子兩人漸行漸遠!

酈飛煙也有些看不過眼兒了,小心翼翼地言道:“輝兒,前些日子,母妃已經將當年的真相都告訴你了。我不過是你的養母,宸貴妃才是你的%e4%ba%b2娘兒。”

輝兒不言不語,清秀的臉頰上逐漸升起了一股子倔強之意。

酈飛煙繼續勸慰道:“這些年,你娘%e4%ba%b2兒很不容易,她在外邊吃了很多苦頭,你不要一口一個皇貴妃的稱呼了,未免太讓人寒心了,你就直接叫娘%e4%ba%b2好了。”

輝兒低垂下眼眸,外表平靜似水,內心卻有波浪翻滾!

蘇離兮努力笑了一下,言道:“飛煙姐姐,稱呼的事情不著急,等以後再說吧!我聽聞你在軍營中曆練,便連夜為你做了一副護膝,時間緊迫,做工粗糙,你先將就著用吧!”

她將桌上那一副剛剛繡好的護膝拿上,上前遞給了輝兒。

輝兒的眸光閃動一下,目光停留在護膝那展翅高飛的雄鷹之上,精細漂亮的做工,一針一線都蘊含著母%e4%ba%b2。他小小的臉上似乎有掙紮矛盾之色?若說完全無情,卻也不儘然。血脈這種%e4%ba%b2情隱藏於內心永遠不可能消失。他隻是有些難過,自己的娘%e4%ba%b2為什麼是大家口中禍國殃民的妖妃?他更不能理解的是:她再嫁也就罷了,如今回來了就該安分,為什麼還當眾穿著一身孝衣、羞辱父皇?

他雖然裝作小大人的模樣,可他畢竟還是一個九歲的孩子,很多事情無法理解。

輝兒彎腰,恭敬地伸出雙手,淡淡地言道:“多謝皇貴妃的恩賜,輝兒銘記於心。不過,以後這些針線上的粗活,直接吩咐給宮女們去做就可以了。”

蘇離兮傷感的點點頭:“好、好的…你說的甚是…”

酈飛煙打著圓場兒,言道:“嗬嗬,輝兒是怕你太辛苦了。你看看,你一回來就熬夜做針線活,輝兒豈不心疼於你?”

“娘%e4%ba%b2兒,娘%e4%ba%b2兒……”一個童稚清亮的聲音想響起來,小督督從後麵的花園裡回來了。

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