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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兒子得緊,一想起輝兒那一張可愛圓潤的小臉,她的心就禁不住一陣陣揪痛。這件事情更會連累二皇子的聲譽,他的娘%e4%ba%b2兒勾結逆賊,偷盜令牌,劫走死囚,怎麼看都是難逃死罪。

小九,從今以後還會愛這個孩子嗎?旁人會不會欺負輝兒?

十幾天沒有見到孩子了。沅淑殿的宮女太監被大換血,輝兒身邊都是不熟悉的人在照顧,孩子會不會不習慣?吃飯如何?身體何如?會不會想念娘%e4%ba%b2兒哭鬨不已?

“蘇離兮接旨!”一個太監尖細的聲音叫道,接著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蘇離兮強撐著病體從床榻上爬起來,身子一軟跪倒在地上。等了這些天,處置她的聖旨來了!

那太監走進來,展開手中的明黃-色聖旨,他眼神陰冷,薄%e5%94%87刻薄的微勾著:“皇貴妃蘇離兮德行有虧,有負聖恩,即日起廢黜其宸貴妃稱號,貶為無品級低等采女,囚禁於秋水居,閉門思過,不得外出,欽此!”

“蘇采女,快快叩頭謝恩吧!”太監將手中的聖旨合攏。

蘇離兮將腦袋深深地埋下去,聲音低啞地言道:“蘇離兮謝主隆恩!”

采女、嗬嗬,是采女,說白了就是皇帝的暖-床奴女,采補之女。相當於大戶人家的通房丫鬟,無名無分隨時可以發賣掉。在主人需要的時候鋪床疊被,獻上自己。就連普通的宮女都不如了!

那太監陰陽怪氣的語道:“怎麼了?蘇采女,你如此散漫謝恩,你心裡可是對皇上的旨意不滿?”

蘇離兮跪在冰冷的地磚上,臉色煞白一片:“采女、采女不敢!”她哪裡還有什麼不滿,小九終是舍不得殺了她。

好,留著這一條命,她可以躲在宮殿的角落中,悄悄看著兒子長大。就算沒有資格見到兒子,可總是在一座宮殿裡生活著,時時可以聽到一些兒子的消息。

“濺人!”那太監大步走過來,一腳踹在她的腰身上,她身子一痛軟綿綿的趴到在地上。

那太監眼眸中蘊起了恨意來,指著蘇離兮怒叱道:“都是你這個濺人害得,弄得宮裡烏煙瘴氣,讓大家連個大年都過不好了。哼!”

蘇離兮抬頭看著那太監的背影,心中琢磨著這皇宮裡又出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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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春日新年,注定是不會太平了。剛剛穩定不到一年的天熙朝再起波瀾。

安氏餘孽勾結南越國,海靖國,在南疆邊界鬨事侵略。那一處地段山川險峻,密林叢生,易於藏匿,想要一舉殲滅逆賊十分困難。偏偏長期以來都不安分的北戎國趁火打劫,聚

tang集十萬兵馬越過邊界搶奪過冬糧食。一時之間,天熙國四處烽煙再起,戰火綿延。幸好那西茲國做壁上觀,按兵不動。若是西茲國也跟著滋事,隻怕天熙朝危在旦夕間。

最讓天熙朝臣和將領們想不通的是,安氏餘孽手中竟然掌握著皇帝貼身保存的‘禦龍南令。’有此令牌他們如虎添翼,一路冒充著天熙兵將攻城略地,大開殺戮。很多關卡重地在不知情的狀況下,為他們敞開大門,得知受騙已經來不及抵擋,隻能成為待宰牛羊。

儘管天熙慶樂帝楊熠多方掩蓋消息,並積極采取補救措施,昭告天下廢除‘禦龍南令’,可是已經失去了十幾座城池難以挽回。天熙朝陷入四麵環敵,岌岌可危的地步。

接著,那禦龍南令牌是如何丟失的消息?從天熙宮的各個角落中散布開來,逐漸散發到朝堂和京都城內。原來,是曾經的皇貴妃蘇離兮勾結安氏餘孽,暗夜潛入紫宸殿寢宮盜取令牌,才致使南疆局勢如此惡劣,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麵。

朝野震驚,群情奮起,眾怒衝天……

要求處死蘇離兮采女的折子如同雪花片一般飛到皇帝的龍案上囤積如山。

紫宸殿,燭光幽暗……

楊熠雙手支撐住腦袋,頭痛欲裂。這一年來儘管他勵精圖治,勤政愛民,推行新法。可惜,上天容他修生養息的時間太短,還不待他掌控全局的情況下,又出現了如此動-亂不安的糟糕狀況。蘇離兮偷盜禦龍南令隻是一個導火索,天熙朝各大氏族擁兵自重,心懷異誌才是問題所在。

許久沒有出現的胡老太監,%e4%ba%b2自為皇帝端了一杯茶。他的老眼兒斜睨過桌案上的奏折,言道:“皇上,都到了這個時候了,蘇采女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不殺她不足以平息爭議。您若是想迅速平定朝臣們的怒火,萬眾一心對抗外敵,就隻能……”

楊熠猛地站起來,將桌上的折子統統推到地上去,‘嘩啦啦……’一陣亂響,大殿上狼藉一片。

瑾妃昶菁暗歎一聲兒,彎腰收拾起來。她雖然頂著一個妃子的稱呼,其實生活與往日沒有多大的改變,照舊侍奉皇帝的日常起居。

楊熠雙手撐案,目光幽恨:“朕已經說過多次了,那禦龍南令是朕自己不下心弄丟了,不關蘇離兮的事情。此事無須再提,朕現在根本不想聽到蘇離兮的名字!”

蘇離兮讓他傷透了心,可他仍舊舍不得傷她分毫,隻能暫時將她幽禁起來以平民憤,待將來平定了戰亂之後再行處置。

“皇上,有東邊的戰報來了!”昶十一雙手托著一本文書走進,跪下呈報於案前。

楊熠接過來低頭翻看,臉上的神態逐漸穩定下來:“慕容將軍首戰告捷,殲敵一萬,已經重新奪回了東邊幾個要塞關隘。”

殿內眾人紛紛露出喜色:“太好了,慕容家迅速穩住了東邊,皇上您就可以騰出手裡收拾南疆了。”

楊熠並沒有歡喜什麼,他將戰報放下,目露陰狠的幽光:“慕容家請旨,要求增兵十萬,糧草輜重二十萬石。哼哼,他是想將朕的這點家底兒都掏空了不成?”

胡老太監一驚,慌忙言道:“皇上,萬萬不可答應他們。據老奴手中的線索,慕容家根本就不缺糧草輜重。去年從大齊武皇手中奪來的那些軍資,如今都把握在慕容氏的手中。難不保,又是一個安國公呀!”

☆、第四百零二 皇後動手了

楊熠陰霾著臉,目光閃動:“慕容氏想趁機掏空朕的寶庫,做夢!朕不會再叫任何家族做大了!宣召吧,朕要禦駕%e4%ba%b2征,%e4%ba%b2自率眾將士前往南疆平叛!”

眾人一驚,隨即又無奈了。求人不如求己,唯有自己最為可靠。由皇帝%e4%ba%b2自掌握全國重兵才能威懾四方,迅速平亂,也消除各大家族的不軌覬覦之心。

何況,慶樂帝並非一介無用的書生。他深諳用兵之道,在軍事方麵才華卓越,常常能夠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令敵軍土崩瓦解芾。

為今之計,隻能如此了!……

隔著窗戶,遙見宮牆外間伸展的幾枝紅梅迎風搖曳著,皚皚白雪雪中的紅梅,顯出一種極致的淒豔嫵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一扇窗戶是蘇離兮唯一能夠看見外間的渠道,也就成了她每日裡呆坐的地方。眼前是一處偏僻的小院落,牆角兒長著幾根荒草隨風搖擺著,石台階前的小路上鋪著青石磚頭,很多都已經翹起殘缺了。因這些天一直下雪,白雪混著泥濘肮臟一片兒。

又是半個月過去了,她的日子猶如死水一般平淡無波。總理後宮的瑾妃還算是關注她,派遣了一個醫師為她治療風寒。幾幅草藥喝下去發汗,身子算是好了一些。

過大年的那幾天,她聽見遠處的宮殿裡放了幾陣子鞭炮,還有美麗絢彩的煙花直衝天際四散開來,可以想象其它宮裡四處張燈結彩,熱鬨非凡。皇帝、皇後和眾位嬪妃們團聚一堂,其樂融融。

她將腦袋倚靠在窗欞上,努力控製著自己的眼淚,心裡默默念叨著小輝兒。她這個罪人娘%e4%ba%b2被囚禁起來了,不知道現在是哪一宮的娘娘負責照顧二皇子?孩子太小不記事,剛剛過了兩歲的生辰,生恩不如養恩大,將來輝兒會逐漸忘記她這個無用的娘%e4%ba%b2樅。

蘇離兮枯坐了半天,就那樣仰臉看了整整一個下午。終於聽見宮門被人推開了,那一位專門照顧她的中年嬤嬤走進來,手裡抱著一床發黃的舊被褥。這位馬嬤嬤甚是冷淡,斜睨了她一眼,直接走到床榻邊上。

馬嬤嬤先將一床的絲綢被子卷起來,又將那一條蟲蛀發黴的被褥直接丟在床上。

馬嬤嬤冷言譏諷道:“蘇采女如今的身份不同了,算是這宮裡最低等的侍寢女,沒有被毒酒白綾賜死已是萬幸。像你這般犯了大罪還能活著的人,那是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慈悲恩德。你實在是不配用這上好的錦緞被子。奴婢給你換上一床新的,免得叫其它宮裡的娘娘們說您不懂規矩,僭越享樂。”

蘇離兮的嘴角淡然一笑,皇宮裡從來都不缺這些扒高踩低之人,對上奉承攀附,對下欺侮壓製。她如今成了被皇帝拋棄的廢人,苟延喘熄度日而已。

最近的飯食和供給越來越差,食盒裡裝的都是些殘羹剩飯,幾件稍微體麵些的裙衫不見了,如今連個換洗的都沒有。發髻上的幾個首飾更是被收刮一空,大冬天裡炭火都停止了,每日裡凍得手腳發麻。不過,這些日子她都是不怕的,比這更艱辛的乞丐日子她也經曆過,差點沒有凍死在街頭上。左右再過一段時間,天氣就暖和了,到那個時候就好熬一些。

眼見那馬嬤嬤抱著一床錦緞被子就要離開,蘇離兮叫道:“嬤嬤請留步,我有一些事情想問問!”

許是又得了一床錦緞被子的好處,馬嬤嬤的心情顯得不錯,她這些日子從這位落魄皇貴妃手裡發了一筆小財,這個春年過得是相當滋潤。

“什麼事,快點說!”馬嬤嬤仰著臉言道:“我可不像蘇采女這般清閒好命,每天裡隻管坐在房間裡吃喝混日,等著我巴巴過來侍候你。這不,後院一大堆兒事務等著我去處置呢!”

蘇離兮站起來,言道:“我隻想問問,二皇子如今怎麼樣了?皇帝指派了哪個宮裡的娘娘養育二皇子?”兒子是她最最牽掛的人。

馬嬤嬤譏諷道:“哎呀呀,蘇采女真是太高看奴婢了,我一個低三等的粗使宮婢,哪裡有資格知道皇子們的事情?您看看我這差事混得有多倒黴?人家福禧宮裡,負責照顧權婕妤娘娘小狗的丫頭,過年都得了三兩銀子的紅包賞賜。”

蘇離兮言道:“這些日子裡,嬤嬤也從我這裡得了不少好處,我不過是想知道……”

“啊、呸!”馬嬤嬤掃了她兩眼:“奴婢勸你還是安分一些吧,彆整日裡歪著心思打聽外邊的事情。富貴榮華那都是過眼煙雲,落草的鳳凰不如%e9%b8%a1,一個失寵的妃妾不如賴皮狗。你能保住一條命就該是對上天感恩戴德了!”

蘇離兮想了想,從衣袖裡摸出一個精致的繡金線梨花荷包,這是她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這荷包是內造紡皇庭特製的物件,雖然不值幾個大錢,可在宮外也是個稀罕物。嬤嬤若是不嫌棄就請笑納,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