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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皇上為了不擾民,甄選的範圍都縮小在京都城中的歌舞坊間。由於前些年時局不穩,很多歌舞坊難以維持,剩下來的官舞伎本就不多,其中佼佼者如鳳毛麟角,能夠挑選出來這十名宮舞伎,已經很是難上加難了。”

蘇離兮回想當年甄選宮舞伎的盛況,全國幾十個郡縣趨之若鶩,一次參選宮舞伎就是上千人,層層考核、層層過關,最後留下幾十名。

蘇離兮不由暗暗感歎,言道:“已經會慢慢好起來的,姐姐多費心教導她們吧。切不可讓我們清平樂宮後繼無人。”

“誰說不是呢?”酈飛煙點頭:“江大人既然將這項重任交付於我,飛煙必當儘力為之!可惜宮舞伎人數太少,就連一場歌舞盛宴都撐不起場麵來,更不要說重新組建皇家歌舞大劇院了。好在皇上聖明,向來重視國樂禮儀,注重用舞樂教化人心,將來必然會越來越好!”

或許是因為生活安定舒暢了,酈飛煙最近的臉色養得不錯,一張鵝蛋臉顯得白潤又俏麗,滿頭烏黑濃密的長發挽著斜彎月髻,上麵佩戴著一支白玉蝴蝶雙合長簪,美麗中不失典雅。

“哦,對了!”酈飛煙轉身,從帶來的一個小包裹中拿出一件衣裳,笑道:“我給二皇子做了一套小衣裳,娘娘看看是否合適。若是有什麼不妥當,我再拿回去修改、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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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離兮低頭看去,滾金線福字花紋的小衣裳甚是精美,一針一線中透漏著巧妙的心思:“哎呀,這可費了不少功夫吧?姐姐每日裡忙著訓練那些新進宮舞伎,閒時又要在藏書閣整理舞譜,怎麼還有時間做這些小事?你定是用晚上的時間熬夜做的,可彆累傷了眼睛。”

酈飛煙溫柔笑道:“前幾次見到孩子,我和二皇子甚是投緣,一起玩樂了半天呢。真恨不能天天摟在懷裡%e4%ba%b2兒。這不,好多年沒有做針線活了,手上的功夫生疏了不少,在你這裡獻醜了。我這個做姨娘的也沒有什麼其它本事,出這點力氣算不得什麼,娘娘不要嫌棄就好!”

蘇離兮將小衣裳摟著懷中,側頭言道:“怎麼會嫌棄?輝兒若是穿的好了,以後的衣裳少不了麻煩姐姐呢?”

“好啊、好啊!小孩子長得可快了,我估摸著過不來一個月這衣裳就變小了。嗬嗬,能為二皇子做一點點小事情,是我這個做姨娘的福氣。”

她的眼珠一轉兒,詫異地言道:“咦,那是什麼東西掉在椅子上了?”

酈飛煙快速走過去,彎腰撿起椅子下麵的一幅畫。

蘇離兮臉色一變,自己剛才展開太多畫卷了,竟然落了一幅在椅子上?聽到酈飛煙來了,匆匆忙忙也沒有收起來,現在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酈飛煙順手打開畫卷,看著上麵舞蹈的女子,喃喃語道:“好美的舞姿,好美的意境。這跳舞的女子好生熟悉,不正是你嗎?”

“梨花樹、啊?”酈飛煙眼珠一轉,心頭一驚,急忙將畫卷放下:“這、這就是那些傳言中的《梨花落》舞譜?是安水屹的手筆?”

前一段時間,《梨花落》被人謠傳為蘇離兮與安水屹的豔事,酈飛煙當然已經聽說過了。蘇離兮點點頭,默默走過去將那一張畫卷收起來,被人抓個正著也沒有什麼可以狡辯的,左右飛煙姐姐與她情同姐妹,總不會害了自己。

酈飛煙從恍惚中清醒過來,頓足焦急地言道:“娘娘,您怎麼還是這般糊塗?這樣的東西都是隱患,早早便應該毀掉了,那是你和安水屹的定情之物,如何能夠在宮中私藏?還時時拿出來偷看?若是被皇上看見了,該是疑心你難忘舊情了!”

蘇離兮抱著手中的畫卷,輕輕言道:“皇上知道我藏有這些畫卷,他是默許的!”

還是小九派人從敬王府中搜出來的。這些《梨花落》舞譜不僅僅是對安水屹的追憶,更是她雖前世的渺茫期望,是她的心結。

酈飛煙搖頭言道:“那你就更不該躲起來一個人悄悄看了!如今瑾妃娘娘風頭正盛,在各個宮裡到處找茬。我剛剛來之前,你定是一個人關起門來看畫。皇上對你這般信任和珍愛,你也要一心一意對待皇上的真情呀。今日可巧是被我在撞上了,若是被那些心懷叵測的人發現了,還不知道拿來做什麼文章?你這方麵吃虧已經夠多了!”

蘇離兮默然無語……

酈飛煙語重心長的言道:“這宮裡的奸細甚多,人心隔著肚皮呢!你這個沅淑殿中,上上下下的太監和宮女就有一百多人了,誰敢保證他們個個都是忠心不二的?是不是旁人宮裡派來的?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這般將你當做%e4%ba%b2姐妹般維護著。”

☆、第三百八十四章 皇家寺院

蘇離兮蹙眉:“宮女和太監雖然多,但是真正近身侍奉的也就是那幾個人,其他人不得隨便進我的內殿。蕪歌她們幾個人,都是由皇上%e4%ba%b2自挑選送來的,我還是信得過的!”

“你聽聽、你聽聽,是你自己說的,都是皇上派來的?那她們是對皇上忠心呢?還是更加忠於你?”

蘇離兮怔神…泗…

酈飛煙繼續言道:“我知道自己不該多嘴,但是還是想多勸你幾句,你趁早向皇上表明心跡無私,將那些舞譜統統都毀掉才是正理。皇上現在寵著你、由著你,嘴上雖然不說,心裡定然不舒服!這宮裡真心待你的人,又敢說你幾句的人,也就是我這個從小同你一起長大的人了。”

蘇離兮歎息:“我知道飛煙姐姐是為了我好,我對皇上並無二心,留著這些畫卷的緣由頗多,一時也說不清楚!”

“唉……”酈飛煙說道:“我們現在能過著這般富貴榮華的日子來之不易,娘娘要好生珍惜!”

“嗯!”

酈飛煙言道:“也罷!我不再多說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防範著,彆叫旁人鑽了空子!”

“我曉得了!”蘇離兮牽起她的手:“姐姐陪著我去看看輝兒吧,再給他試試這件衣裳。你上次離開之後,輝兒也念叨過你呢,嘴裡天天吵著要見酈姨娘。”她有意轉移話題,不想再糾結於此唐。

酈飛煙心頭一喜:“好啊、我可是打心眼兒裡喜歡輝兒,上次一見便對上眼緣了。以後,我要常常來這裡陪孩子玩兒,你可不能嫌我煩!”

蘇離兮笑道:“離兮求之不得!輝兒多一個人疼愛,我這做娘%e4%ba%b2兒的唯有心中更加歡喜了。”

蘇離兮轉身收好了畫卷,將檀木長盒子放在櫃子的最底處。酈飛煙在背後看著她的舉動,黑亮的眼眸暗暗閃動了幾下。

蘇離兮藏好了東西,二女牽著手兒說說笑笑地走出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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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熙朝皇家寺廟,建築在皇宮後山的山頂上,氣魄恢宏的廟宇殿閣古色古香,莊嚴肅穆。寺廟大門掩映著幾棵蒼勁的銀杏樹。這裡人煙寥寥,一派幽靜,鬆柏森森,肅穆莊嚴。

正殿中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端坐殿上,手持玉淨瓶,高達三丈,金碧輝煌,令人肅然起敬。

“梆、梆、梆、梆……”的木魚聲敲響,檀香嫋嫋升起。

一身青衫素袍的慕容君梧挽著一個圓形簡單發髻,隻用一支黑烏木簪子固定著。她盤膝而坐,手執佛珠,低垂眼眸,口中念念有詞。她奉皇帝禦命在此地修身養性,為皇家祈福將近三個月了。

天氣轉熱,夏季來臨,這幽靜的寺廟倒是清涼一片,確實能夠讓她暫時靜心反思,回顧過往。

一個素衣小宮女進得殿來,雙膝跪下稟告:“皇後娘娘,請您移步廂房吧,宮裡來人了。”

慕容君梧緩緩睜開了眼眸,一雙黑眸如同靜潭之水般空洞,她對小宮女的話聞所未聞,又重新閉上了眼睛,繼續默默誦經。那小宮女不敢打擾皇後,隻能一直跪在地上等待著。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小半個時辰過去,慕容君梧誦經完畢,這才放下手中的木魚錘子和沉香木佛珠子,緩緩地從蒲團上站起來,在一個宮女的攙扶下向著殿外走去。

廂房內,宮女迦葉早就等待多時了,看見皇後進來,急忙匍匐於地磕頭:“迦葉拜見皇後娘娘。”

慕容君梧安坐在炕上,輕輕抬頭:“你起來吧!可是皇帝派人來接本宮了?”

聞言,迦葉為難地低頭,聲音細弱膽怯:“不曾!”

“哼!”慕容君梧冷笑道:“那你無事跑過來做什麼?你和金玔都是本宮的隨嫁侍女,是最本宮最信任之人,如今金玔已死,本宮特意派你留在後宮照顧漣漪公主,免得她被毒婦所害。你不在宮中侍奉,巴巴跑過來作甚?”

迦葉抬頭,傷感地言道:“公主殿下思母成疾,日夜哭泣傷心,所以特意派遣奴婢前來代其探望。望皇後娘娘能手書一封,交給奴婢帶回宮去,已解公主思念之情!”

慕容君梧黯然,幽幽地語道:“本宮這個娘%e4%ba%b2兒向來是不稱職的,平日裡對公主關愛甚少。現在落難了方知,真正惦記本宮的還是自己的至%e4%ba%b2骨肉。”

迦葉俯首:“娘娘說的極是!”

皇後眸光一轉,問道:“暫且不說漣漪了,本宮離開後宮三個月了。且來問你,皇上如今怎麼樣了?”

迦葉無奈,隻好如實稟告:“皇上最近寵愛瑾妃娘娘,就是原先紫宸殿的大宮女昶菁,弄得闔宮上下怨聲載道。妃妾們都在念叨娘娘往日的恩惠,心中均盼望著娘娘早日回宮主持大局,莫要讓那瑾妃喧賓奪主,欺上瞞下,太多囂張。”

慕容君梧雙眼眯起,麵色哀怨地道抱怨道:“本宮何嘗不想早早回去,奈何皇上沒有召命,若是擅自回宮又是一樁罪過了。都說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本宮與皇上做了六年的夫妻,卻換不來他半點的仁慈?看來,皇上是想要

tang本宮老死於這形同死水的寺廟中了。”

“娘娘不要說喪氣話!”

皇後言道:“所謂牆倒眾人推,在後宮肯為本宮說上話的人不多。那慕容美人和慕容寶林如何?她們可能在皇上跟前說上幾句話?”

迦葉撇嘴言道:“您就彆提那兩個無用的廢物了,皇上從來不曾多看她們一眼。前幾日,瑾妃借著一個以下犯上的緣故,罰慕容美人在石台階上跪了兩個時辰。奴婢瞧她一點點出息都沒有,對著瑾妃連連磕頭認錯,真事丟儘我們慕容家的臉麵!”

皇後恨道:“唉,父%e4%ba%b2幫著本宮選了兩個爛棋子呀!空有一副漂亮皮囊。關鍵時候,一個都靠不住。本宮還能指望誰去?”

迦葉傷感的言道:“皇後娘娘莫要傷心,慕容大將軍正在多方籌劃,聯絡眾臣工,力請接娘娘早日回宮。畢竟,您才是天熙朝名正言順的一國之母,豈能長期居住寺廟?”

慕容君梧目光淡淡,端起了一旁的茶盞淺淺飲著:“罷了吧!皇上對我慕容家的權勢頗為忌憚,若是父%e4%ba%b2為了我多方奔走,隻會更加惹怒皇上,再掛上一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