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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心?”

楊熠側頭,平靜地看著她:“離兮,朕不僅僅是你的男人。朕,更是天熙朝的皇帝!”

蘇離兮的淚水緩緩地落下來:“我知道你是皇帝,可她們對我有恩有義呀!若不是她們的悉心照顧,我這兩年能平安度過嗎?她們這些小人物的性命,不過就是你的一句話。讓她們活著,對你沒有任何的妨礙”

楊熠麵無表情地言道:“就算朕是皇帝,天熙朝自有嚴正的法度,朕也不能為所欲為,更不會為你的幾滴眼淚所動!”

蘇離兮趴在枕頭上哭起來,青梅、曾嬤嬤、秋蘭、安管家,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在她的腦海中閃過,如今這些人都已經不在人世間了。對不起,她真的對不起大家了。

“好了,彆哭了!朕剛才是有些生氣了,有意嚇你。她們如今還關押在牢籠中等待處置。”他心中一軟,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後宮

tang婦人,莫要過問前朝的國事,你以後要牢牢記住這一點。”

她拿起枕頭,照著他的肩膀上打去:“我討厭這樣的感覺,我不喜歡你了,你就是一個狠心又無情的家夥!”

安茉葭說的沒錯,楊熠心狠手毒,處事狠絕。明明知道她與敬王府眾人的情意,還故意嚇唬她。不過,曾嬤嬤青梅她們現在沒事,這就是萬幸了。

他一把搶過枕頭兒,向後丟在一旁,抱著哭泣的她言道:“好了、好了,朕有朕的難處。安氏餘孽太多了,放過這一批,就要放過另外一批人,此事朕還要斟酌一番,否則人人都來求情,一發不可收拾,誰家沒有幾個沾%e4%ba%b2帶故的?你好好想一想,當年朕被他們趕出京城的時候,安氏可曾放過朕身邊的人?”

“…遠的不說,就說說侍奉在你身邊的人吧,昶蕞呢?李灃年呢?還有你那些沅淑閣的宮女們,她們何曾有錯?一樣躲不過安氏的孽殺。世上的事大體如此,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現在有婦人之仁,可憐他們。可一旦涉及到利益,他們反過來就會殺了你。”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蘇離兮震驚地看著他,她心裡何嘗不明白呢?昶蕞死的真是可憐,灃年也是死在她的懷抱中。那是一種哭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感覺……

蘇離兮悲傷地抽泣著:“小九,我好害怕,你會不會變得越來越無情冷酷,變得六%e4%ba%b2不認,隻在意你的皇位,我不想看到你變成那一副冷血的模樣。”

他歎息一聲,輕輕地言道:“離兮,朕無論變成什麼樣子,朕對你的心不會變。朕對你的愛,永遠都不會變。莫要管其他什麼人了,他們有他們的命運,誰也救不了誰。”

“可是……”

“咱們二人還有孩子,以後好好過日子。朕還是那一句話,後宮其他的女子都是擺設,皇後是一個擺設、妃妾們也都是擺設。朕隻要你一個女人。這兩年,朕沒有對不起你,朕原本以為做不到,可是朕努力做到了。你看看朕剛才那般饑渴,便知道朕多久沒有碰女人了。”

她慢慢的停住了哭聲兒,敬王府眾人的事情暫且擱置。現在的重中之重是:如何保住安水屹?

她懇切地言道:“小九,我再求你最後一件事。以後,我保證不過問國事,真的。隻要你答應我,我以後好好聽你的話,在後宮好好過日子,我不計較名分,我什麼也不要,做你的小宮女也可以……”

“你不要說了!”楊熠的臉,刹那間陰沉了下來:“朕知道你想求什麼,朕不想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從你嘴巴裡說出來!”

言罷,他鬆開她,開始站起來穿上衣衫:“朕要走了,你今天太不冷靜了,再談下去隻會傷害我們的感情。朕過些日子再來看望你!”

蘇離兮的心中漫過大片的悲傷,她慌忙從床上下來,跪在他的腳下,抬頭眼淚汪汪的祈求著他:“饒了他,饒他一命好不好。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到處流-亡天涯,你放過他吧!水屹他……”

“閉嘴!”楊熠冷言嗬斥:“蘇離兮,你不要仗著朕愛你,便不顧朕的感受!安水屹在你麵前表現很好、很君子、很大度、很溫柔吧?你可知道他在背後是怎麼對付朕的?他安排在朕身邊的幾個奸細,多次給朕下毒,多次出賣朕的行蹤,甚至半夜裡殺進朕的營帳,在朕的背後狠狠捅刀子。若不是朕命大,早就死在安水屹的手中了。”

蘇離兮知道此言不虛,她想起安水屹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他的人會牢牢跟著楊熠,隨時傳回楊熠的消息。’

“朕也曾流-亡天涯,朝不保夕,安水屹他放過朕了嗎?他一心想殺了朕,好完完全全的得到你。他對你有多好,對朕就有多狠毒。那段日子裡,朕像一條喪家之犬,被他們四處追殺,朕甚至躺在路邊的屍堆裡裝作死人,躲避安敬王的追殺,他們可曾給朕一條活路兒?”

☆、第三百六十四章 皇貴妃

蘇離兮惶惶不安地看著他,小九曾經經曆的苦楚,是她不能想象的。剛才二人在一起恩愛的時候,他身上一道道的傷疤甚是嚇人,她可不是也心疼了。

他低頭俯視著她:“蘇離兮,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朕的耐心。朕可以為了你下跪,為了你忍受彆人的羞辱,甚至為了你放棄一切,從頭再來…”

“…但是,朕隻要一想到,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生活了兩年,一想到你們在一個屋簷下居住、吃飯、睡覺,朕的心就要碎了,朕恨不得將那個男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朕有多愛你,朕就有多恨他。紡”

蘇離兮含淚言道:“是他救了我和孩子,若是沒有他,我和孩子早就死了。小九,就算是看在這份救命之恩上,你放過安水屹好不好?”

“不許再說了,朕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如既往的愛你,朕也絲毫不懷疑輝兒的血統問題,輝兒將是朕最心愛的兒子,朕會悉心培養輝兒成為最優秀的皇子。請你也記住,以後不許再提那個男人的名字,這就是朕內心的底線,不要妄想再觸及了!”

他向門口處走去,蘇離兮向前幾步,抱著他的小%e8%85%bf,痛哭流涕的言道:“小九,皇上,放過他,求求你放過他。他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不會再回來威脅到你,我求你放過他!”

他臉色鐵青,一動不動!她再三求他都沒有用?

她咬牙、狠心地言道:“皇上,你若是不放過他?離兮…離兮便不能與小九在一起了,你我從此恩斷義絕,我寧可出家為尼,也不願意進宮!”

“蘇離兮……”他的眸底是疼痛:“你知道自己在胡說什麼嗎?你竟然為了安水屹要出家,你是在威脅朕嗎?甌”

他搖頭、再搖頭、緊蹙眉頭:“朕沒有想到,你對安水屹的用情竟是這般深?好、好,朕想錯了,朕是不是一直都錯了?”

他身子踉蹌著:“你好好想想,朕也好好想想,你蘇離兮到底是誰的女人?你的心思究竟在誰的身上?”

他甩開她,雙手打開門,直直走了出去……

冬季裡的寒風,夾著雪花兒飄進屋子,她趴伏在地上失聲痛哭著!

她心中早就猜到了,一定會是這般的結果!

可是她沒有退路呀!為了安水屹的恩情,她必須憑著良心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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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離兮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中那一張蒼白憔悴的臉。

她剛剛清洗了頭發,宮女們用厚棉帕子幫她絞乾了烏發,宮女蕪歌站在她的身後,手中拿著一把兒黃桃木雕刻吉祥雲的梳篦,輕輕蘸了碗裡的玫瑰發油,一下一下梳著長發,細密的梳齒從柔順的發絲間穿過,一梳便梳到了發梢兒。

“我自己來吧!”蘇離兮從蕪歌手中接過了梳篦,側頭梳理起來。

自那一日,她與小九不歡而散,已經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了。他們兩個人保持著冷戰的態度,誰都不肯低頭。

天氣逐漸變得暖和了,連日來的雪停止不下。溫暖的春天就要來臨了,蘇宅院子裡的迎春花吐出了芳蕊,飄散著淡淡的花香。¤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小九定然是氣惱極了?竟是這麼長的時間沒有來看望她。或者,他真是國事繁忙,抽不出一丁點的時間來。其實,就算是再見麵,按照她的性格和脾氣,依舊會要求安水屹的事情,小九還會再一次生氣,發怒,再離去……

周而複始,吵來吵去,兩個人早晚要鬨翻!這是一個根本無法調和的矛盾。不知道為什麼,她在小九麵前,就是喜歡任性和發脾氣,一點都收斂不住,常常忘記他是一個皇帝。

不見麵也好,她隻要守著兒子過日子就行!她氣惱地梳著長發,不小心揪掉了幾根頭發。

這些日子裡,蘇離兮派遣宮女繼續打聽著,敬王府的眾人依舊被關押著。她難免又傷心痛哭了幾次,出一些金銀買通獄頭兒,拜托好生照顧他們,不叫他們受到刑罰。事到如今,她隻能做這些了。

京城內安水屹的通緝告示到處張貼著,這就說明還是沒有抓到他。她每日裡暗暗祈禱著,水屹跑得遠一些,千萬不要被楊熠的人抓住了。真到了那個時候,她就要與小九拚殺個你死我活了。

蕪歌看著地上的碎發,小心翼翼地言道:“六品,還是讓奴婢給您梳頭吧。您看看這些斷發,多可惜。”

“不用!”她賭氣的梳著頭發。

蕪歌笑道:“六品莫要生氣了,皇上國事繁忙,不能常常來探望您也是有的。奴婢的哥哥在皇上身邊侍奉著,聽說皇上夜夜都在思念您,翻來覆去無法入眠,一張張紙上寫滿了您的名字,苦於麵子卻不肯過來。嗬嗬,六品何必一直與皇上賭氣呢?”

蘇離兮不言不語。

蕪歌又言道:“這些天皇上雖然沒有來,可宮裡的賞賜不斷下了,首飾珠寶,玉器擺件,綾羅綢緞,咱家蘇宅的小庫房都快要擺滿了。”

蘇離兮嘟囔著:“誰稀罕那些東西!

tang”他為什麼自己不過來?

蕪歌歎息:“您非要敬王府中《梨花落》舞譜,今天早上也送來了。要說,皇上的度量可真夠大了,逆賊安水屹的%e4%ba%b2筆書畫都留著,毫無芥蒂地還給您。”一個男人能做到這一步很不錯了,她與前情郎的定情之物都不曾毀掉,還巴巴送過來留念。

蘇離兮轉頭,看到一旁桌子上的二十二幅《梨花落》,全部都卷藏在一個紅檀木長盒子中,她的眼神恍然起來。

除了安水屹的事情,小九對她可謂是有求必應!隻要是她開口的,就沒有不答應的。

蕪歌言道:“聽說宮裡的幾個殿堂快要修繕好了,估計皇上很快就派人接您回宮了。”

正在這時,院子裡傳來一陣高聲:“聖旨到,蘇離兮接旨!”

蕪歌歡喜道:“您看看,正在念叨著呢,聖旨便到了!”

蘇離兮和眾位宮女們走到門口處,下跪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