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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e4%ba%b2自端起茶盞,送到皇太後身邊,溫柔地言道:“母後稍安,如今母後%e4%ba%b2自來坐鎮,劉美人吉人天相、定能化險為夷。臣妾相信,這麼多禦醫守在這裡,定能想出一個妥帖的法子來,挽救劉美人和龍子!”

皇太後暗歎一聲,慈愛地看著皇後:“茉葭是個識大體的人,這段時日你將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母後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幸好,有你在哀家的身邊。雖然劉美人肚子裡的是庶子,可哀家盼望皇孫已經很久了。”自家的侄女,怎麼看都是好的。

內殿,又一個接生婆驚慌失措地跑出來:“大事不好了,劉美人痛得昏厥過去了,現在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龍子憋在肚子裡太長時間,現在沒了動靜,隻怕大事不妙了!”

皇太後和皇後等女子緊張不已……

皇帝還顯得有幾分沉穩,眉宇間凝著沉重,轉向太醫問道:“你們可有什麼對策?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王太醫支支吾吾,像是難以啟齒:“如今之計,請皇上和太後娘娘定奪,大人和孩子,隻能勉強保住一個了!”

“啊?”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兒,麵麵相覷,誰也不說話了!

王太醫催促道:“事不宜遲,若是再拖延下去,大人和孩子都是救不成了。請皇太後娘娘、皇上、皇後快快定奪,我們好施針,再灌用猛藥,救其中的一個!”

眾人沉默片刻,唯有淳妃娘娘壓抑的抽泣聲:可憐的月棠呀……

皇太後不過想了瞬間,當即麵色一沉,眼神狠厲,她咬牙言道:“自然是要保皇孫了,皇室血脈極其重要,皇上已經二十歲了尚且沒有一子。區區一個後宮妃妾算得了什麼?待劉美人去了以後,哀家做主,追封她一個妃子的名號,也算是抬舉她、對得住她了!”

那一邊,淳妃娘娘泣不成聲,又不敢大聲哭泣:“我可憐的侄女呀!”她用帕子捂住嘴巴,肩膀不斷抽噎著,畢竟是自家的%e4%ba%b2侄女,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

皇後淡淡的言道:“母後所言極是,楊氏皇嗣才是最重要的,後宮的妃妾人數眾多,舞伎眾多,皇上也不缺這一個、兩個的。她們作為皇上的女人,打從進宮的那一刻起,為皇族奉獻都是應該的。王太醫快快去用藥吧!”安茉葭痛恨那淳妃適才反複無常,見風使陀,現在可算是現世報了。

皇帝冷冷瞥了安茉葭一眼,她不由回避開來。她的一思一念,似都能被皇帝這雙眸子洞察了。

王太醫看向了皇帝,目光都是探究之意。事到如今,皇帝還不曾發話呢?他可不敢下猛藥!

皇帝那一張英俊的麵容上,此刻竟飄浮上一層灰青的戾氣。他站起在殿內來來回回的渡步,極為矛盾鬥爭的神態!人命關人,那劉月棠雖然不得寵,終歸是他的女人。即使不再寵幸,也願意好好養著叫她們安樂富貴一生。

皇太後看著皇帝的身影,神態極度不滿:“皇上,你還猶豫個什麼?這個大皇孫,哀家一定是要保住的,你想來想去耽誤時間,萬一弄得一屍兩命?你是想活活氣死哀家嗎?”

皇帝閉上眼眸,咬牙狠心言道:“按照皇太後的吩咐去做,若是再能救得劉美人一命,朕賞賜千兩黃金!”

在這種時刻,必須果斷了。他需要這個孩子,來拉攏錄州劉氏家族。想那手握重兵的劉頻,也會異常期待這個龍子,更甚於一個小小的庶女劉月棠。

“諾!”王太醫不再猶豫,轉身退下。

“嗚嗚…嗚嗚…”淳妃憋不住哭聲,伏在宮女的肩膀上流淚。

皇後的嘴角露出一抹譏諷,若此刻內殿難產的女子,是那個濺婢蘇離兮?隻怕,皇帝一定會保大人吧?

皇太後轉頭,厲聲嗬斥:“淳妃,你嚎哭個

什麼?若不是你沒有儘到看護之責,劉美人哪裡有這般下場?滾到一邊兒,哭得哀家心煩!”

“是、是……”淳妃絲毫不敢爭辯,退縮了一角落中暗自落淚。

不多時,內殿又傳來劉美人掙紮著淒慘的哭音,還有接生婆們的鼓勵和擠壓聲兒。很多的血水端出來,已經開始用剪刀了。

眾人可以想象那一副悲慘的景象,接生婆們已經放棄劉美人,直接用剪刀刨開她的某處搶救龍胎,這種事情在宮裡不稀奇,曆朝曆代都有,妃子們再漂亮也抵不過皇嗣血脈的重要。很多同為女子的宮人們麵色黯淡,就算是生下皇子又能如何,還不是化為枯骨和塵土。在皇族的麵前,小女子的性命不值一提。

等了許久……

“哇……哇……”一個嬰孩的啼哭響徹大殿。

皇帝眉宇一展,臉上已露出幾分悲哀的笑意……

皇太後一拍椅子,驚喜地站起來:“皇子生下來了、哀家的皇孫生下來了!”

一個身上沾滿血跡的接生婆,喜滋滋跑出來回稟:“皇帝大喜,太後大喜,天熙大喜,是一個龍子呀!”

“賞!哈哈、哈哈、哈哈……”皇太後仰麵暢笑:“好兆頭,好兆頭。哀家終於盼來皇孫了,皇上後繼有人,天熙子孫旺盛,哀家要大賞後宮!”

皇太後拉著皇後的手:“茉葭,你要當娘%e4%ba%b2了,你這個嫡母是有福氣的,剛剛一進宮,就帶來了龍子,哈哈、哈哈!”

皇後麵帶溫婉的微笑,心中卻是冷風刺骨,這後宮所有妃妾的孩子,也都是她的孩子!而她自己這一輩子,怕是沒有任何機會生下孩子了。

皇長子出生了,眾人的臉上都是一片喜慶之色,坎坷不安等待了這麼久,總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那接生婆又低聲言道:“劉美人她……她已經在床上斷氣了!”可憐的女子,她還不曾有機會看那皇子一眼,便氣絕身亡了。

“嗯!”皇太後不以為意:“厚葬吧!劉美人為楊氏皇族誕下大皇子有功,哀家追封她為恭妃,按照天熙朝的皇族妃子禮儀下葬,入葬帝妃陵墓。總之,斷斷不能委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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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是深藍色的迷迷蒙蒙,天熙內廷點了無數個燈籠也照不亮。空氣裡有細碎的薄霧……

侍夜的宮女將靠南邊的檻窗微微開了一條細縫,夜間吹進來習習的涼風,拂動起低垂的湘妃竹簾發出如雨落般低微的聲響。

殿內角落裡燃著宮燈,隔了一層落地紗罩,四下裡看得都不十分真切,像是飄著一層嫋嫋的水霧。遠處的宮宇中夜梆子的聲音,又隱隱綽綽的傳過來。

天氣逐漸暖和了,藏在宮簷角兒處棲息的鳥兒也多了,半夜裡偶爾發出一、兩聲怪叫,揪扯得她的心一跳、一跳的!

蘇離兮貼身穿了一條紫煙羅的半透明裙袍,細長白皙的雙%e8%85%bf露在外邊。她在床上翻了一個身兒,明天該是叫人把宮簷間的鳥窩清走了,最好是搬到草木茂密的園子中去,彆動不動就把她從睡夢中吵醒。隻是,要小心一些,莫要弄傷了那窩裡的雛鳥。

殿內的角落裡半明半暗,她半夢半醒間驀然發現那裡站著一個男子?蘇離兮吃了一驚,立刻又緩和下來。小九站在那裡多久了?近來,他總是半夜裡過來,站著床頭看著她酣睡無憂的模樣,一看就是半天,又在天亮之前走掉。

她有時候知道,有時候不知道,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皇帝的行蹤,總是這樣深不可測。他每天夜裡究竟睡在哪個宮殿裡?沒有幾個人真正的知曉!他一定有很多心煩之事?她不是一個多事八卦的女子,他不願意說,她也不會問。

殿內半空中浮動的微塵,陰沉著他的模樣有些怪異?他披散著一頭烏黑及腰的長發,穿一件寬鬆的白色長袍,鬆鬆垮垮的狀態。他麵色清冷之極,雙眸有些迷茫,嘴%e5%94%87寒浸浸的,像個失魂落魄的頹廢之人?

“小九?……”她揉著稀鬆的雙眸,聲音惘惘的:“你來了!”

他含糊的唔了一聲,眉宇間是哀而纏綿的眷戀之色。

他側頭眯眼打量著她,她未施粉黛,睡眼朦朧,臉上帶著淒迷稀薄的困意,那天然純潔的美麗,直直撞進他的心裡來。

她是那樣乾淨,從身體到心靈都是那般的乾淨,讓雙手沾滿鮮血的他,無地自容,自慚形穢。似乎碰她一下,都會玷汙了她?然,他明知道自己不配,卻自私的無法拒絕這份明淨與溫暖。

“你不困嗎?”蘇離兮重新倒在了床上,他又發神經了,她可不能如此,此刻困得要命呢!明天還要演練新的舞劇,她如今有了自己的事業,便將其它的雜亂心思都放下了。

他神態黯然,拖著雙%e8%85%bf一步一步走過來,長長的衣袍被夜風撩動,寬大的袖子裡空蕩蕩的,他幽幽地言道:“她死了……”!思!兔!網!

“啊?誰……”

他懶散地躺下來抱住她

的肩膀,將自己的腦袋埋在她的%e8%83%b8膛上深深地呼吸著,像是眷戀著溫暖熟悉的味道:“死了、又死了一個!”

蘇離兮楞了一下,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長發,輕輕地問道:“誰死了?”

“劉美人!”

蘇離兮心頭一驚,困意頓時全然消失了:“我今天跳水,真是為了救她!”她心中有些悲哀,還是沒有救活她嗎?好端端的一個人,上午還活蹦亂跳著罵人呢,半夜裡說沒就沒了。

“朕知道!”他深刻的五官被無數黑發絲遮擋住,看不清楚他的神態:“蘇離兮,若是知道後麵會被人誣陷,你當時還會跳下湖去救她嗎?”

蘇離兮遲疑了片刻,她想起那些宮女無情無義的麵孔和指責,以及淳妃娘娘無理的哭鬨和耍賴。

她說:“會!”

“為什麼?”楊熠猛地抬眸,目光深邃幽黑:“你明明知道是一個陷阱,也會跳下去?”

她說:“我看不得一個人在自己麵前活活死去,我明明有能力救她。我隻求自己問心無愧!”

“赫赫、赫赫……”他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原本英俊的五官變得淒涼扭曲起來。

他的目光中交織著矛盾與掙紮,痛苦與無助。他像是生病了?

“蘇離兮,朕和你恰恰相反呢!”他的眼眸中是難以言述的傷痛:“朕明明可以救她,卻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第二百八十一章 幕後黑手

或許是楊熠的神態有些痛苦和猙獰,蘇離兮心中升起擔憂之感。

“小九?”她驚愕地看著他,雙手輕輕捧著他的臉:“小九,你彆嚇我,孩子呢?孩子好不好?”

楊熠沮喪地言道:“是個皇子!一命換一命,太醫隻能救一個人。”

蘇離兮歎息:“人死不能複生。我們活著的人更要珍惜人生,你以後要對大皇子好一些,真心真意地疼愛孩子,劉美人地下有知才能安心。我想,任何一個母%e4%ba%b2都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孩子的一線生機。”

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現在的他是如此脆弱和悔恨?外人都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