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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邊站著的高大影子,她還來不及清醒過來,那男子的影子便在床沿坐下來,帶著濕意的手指溫柔地落在她的額頭上。

“傻丫頭兒,哭什麼哭?眼睛都腫了!”男子柔柔的目光透過濃密睫毛溢出來,落在她稍顯浮腫的眼睛上。

蘇離兮猛地睜大了眼眸,倒吸一口冷氣,難以置信的言道:“你?小九,你不是應該在鳳儀宮……”

他含笑問著,眼眸裡是淡淡的戲弄:“哭成這樣,可是想朕了嗎?”

眼前的男子,英挺的眉,深邃的眼,高貴的氣質渾然天成,不正是皇帝楊熠嗎?他換了一身的便裝,可依舊是大紅的喜袍,標誌著他今天新郎官的身份。濃豔熱烈的紅色被他穿的如火如荼。

蘇離兮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嘴角微微抽了兩下:“你、我…你怎麼能現在過來?…”

皇帝丟下新婚的正妻,跑到她這個小三、小四、甚是是小十幾的房間裡來?她們這些奴婢女子侍奉是不能超過一個時辰,皇妃們是半個夜晚。而皇後卻是擁有一整夜的元妻呀。何況,今天是帝後的洞房花燭夜!

蘇離兮的心情有些感動,更有些愧疚,還有些莫名的傷感。安茉葭其實挺可憐的,她是水屹的%e4%ba%b2妹妹呀。自己曾經想要保護她、關心她、愛護她,可轉眼兒卻搶了人家的丈夫,實在是太矛盾了,自己是不是有些無恥?

蘇離兮怯生生地問道:“小九,你跑來這裡,皇後娘娘可怎麼辦?”天下間,任一個女人都受不了吧?

楊熠看了她一眼兒,似乎能看透她一顆矛盾的心:“朕的事,你少管!怎麼?你不會是替安水屹心疼他妹妹吧?”

蘇離兮頓時語塞……這男人洞察人心的本事向來厲害,隻一眼兒便能看出她心中的糾結與不安。

皇帝卻是懶得多說,他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一般熟悉,不以為意地丟了靴子,再將外衣褪下,將她往裡麵推了幾下:“往裡躺,給朕挪點兒地方!”

他躺在她的身邊,意態慵懶的輪廓仿佛逆光的剪影,半帶朦朧地鐫刻在她遲疑的瞳孔裡:“彆胡思亂想了,睡覺。朕今天累得不輕!”一天的繁瑣禮儀,他也吃不消呀!

他累得不輕?蘇離兮眼珠轉轉兒,忍不住%e8%84%b1口問道:“你們這麼快……”

看到他厲光一閃的眼眸,她的音調卻是逐漸變怯懦:“這麼快、就完事了?”這話兒剛剛出口,她臉上便火辣辣燒起來。不是說***苦短嗎,皇帝在新婚之夜跑出來了。

昏暗中,楊熠半眯眼,有種居高臨下的盛氣:“蘇離兮,你真的這麼好奇?要朕給你講講洞房的細節嗎?講講朕是怎麼睡她的?”

她的眼眸立刻委屈起來,盈盈的淚水緩緩溢滿了眼眶。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想聽。他們果然是在一起滾傳單了。前一刻她還對安茉葭心疼內疚著,這一刻又傷心的不得了……

“唉……”他挽住她的腰肢,抹去她的淚水:“你這個小笨蛋!”

她氣惱起來,狠狠地擰著他,一下一下地擰著他,像一隻憤怒的小貓般抓他、擰他、咬他。彷如隻有這樣了,才能感覺他的存在,感覺他還是屬於自己的。

那男人竟是一聲都不吭,任由她掐擰著,任由她發泄著心中的鬱悶!

她咬著他的%e8%83%b8膛,嗚咽著說道:“我知道自己不該說這些,可我不想你碰她、我不想你碰她們,我一想到就難受!”

他委婉地言道:“醜丫頭,朕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要相信朕,不要整天疑神疑鬼的。這樣的事情,今後還有很多,

朕要你心裡明白一點,無論你聽到朕去了誰的宮裡過夜,聽到朕又睡了哪個女人,全都不是真的。”

“朕不想每一次來,都要向你解釋個不停,朕不想為了這些事情煩惱,不想和你吵吵鬨鬨。蘇離兮,你就不能相信你男人嗎?”

她猛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肩上蹭了幾下眼淚:“小九、小九,我心裡憋的難受!我怕你不要我了,怕你不愛我了。”

她在他的懷裡使勁嗅了幾下,清新又乾淨的味道,似乎真沒有沒有其她女子的味道呀!

他聲音沉沉厭厭的:“朕知道,你以為朕心裡不難受?”

她的臉蹭在他的懷中,神態黯然,呢喃地言道:“我今天看到你們行帝後大禮,你和她並肩高高站在一起,冷眉冷眼的,我突然覺得你變得很陌生,距離我很遙遠,你好像不認識我了?我心裡怕的很。”

“嗬嗬……”他輕笑著,鼻翼在她柔發中嗅著:“傻瓜,你怎麼這麼傻?好吧,彆吃乾醋了,實話告訴你,朕沒有碰她,一下都沒有碰。朕從今以後、都隻有你一個女人。你看,朕連洞房之夜都不要了,巴巴跑到你這裡來,就是怕你這個笨腦袋瓜兒裡亂想。”

她抓緊了他%e8%83%b8`前的衣襟:“你彆騙我,我不要你和她們在一起,我會嫉妒的發瘋。你如果不是一個皇帝,該有多好!”哪怕他隻是一個平民,懷有一身的舞藝和才學,他們可以在一起靜靜地多自己的日子。

他一雙黑亮的眸子望向他,仿佛能夠攝人魂魄,他得意地說道:“蘇離兮,你終於落入朕的魔掌了,嘿嘿!”

她淒涼地笑著,眼底是無邊的荒涼。這個玩笑兒,一點都不好笑!

“朕向你保證!”他凝視著她,真誠地言道:“在朕的心裡,你才是朕唯一的妻。給朕幾年的時間,終有一天,和朕並肩站在一起的女人會是你!”

他低頭小心翼翼%e5%90%bb她,勾勾繞繞撩撥得她氣喘籲籲……

她躲閃著,喃喃語道:“你剛剛不是說累了嗎?不要了。”

他膩膩歪歪的言道:“小東西,今夜若是不多做幾次,做到你大聲求饒,你怎麼會相信朕沒有碰彆的女人?蘇離兮,朕現在把洞房花燭夜給你了!”

她微涼的手指扣住他的後頸,嫵媚婉轉的承受著。以往倍感羞恥反抗的姿態,她現在也答應了,卑微的像個奴婢。不管他現在要做什麼,她都願意無條件的百般承受,真怕失去他呀!

她渾身都在顫栗,蜷縮起來,妖嬈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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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熙內廷鳳儀宮,遠處的天邊放了亮。寢殿內柔和的鳳翼宮燈漸漸失去了光亮……

皇後按著額頭坐了起來,微微蹙眉。隔著碧玉珠簾子見外間侍立著十幾個宮女,悄無聲息地站著,正等待侍奉皇後起床。

皇後厭厭地耷拉下眼皮,惘惘的言道:“你們都進來吧!”

安府娘家帶來的大丫頭紫瀲,如今成了皇後的貼身大宮女,指揮著宮女們魚貫而入,她們手裡捧著金盆、金罐、清水、帕子、香胰、精粉等用品。

薄紗正紅金靄霞簾子被掀起,紫瀲微微的笑著:“皇後娘娘昨夜可安好?”

皇後將一隻玉手搭在她的腕上,倦怠地言道:“扶本宮起來吧!”

紫瀲拿過一件白絹的柔軟中衣給皇後穿上,再雙手奉上一條熱氣騰騰的帕子,給皇後敷了臉。安茉葭覺得腦袋清醒了一些。一番洗漱清潔,她沉著一張臉下了床,宮女們收斂著氣息後退幾步,一點聲響都不敢發出來。這位皇後娘娘是醒主子,很多人不知道她的脾性如何,越加萬分小心的侍奉著。

皇後坐在鏡台前梳頭妝扮,專侍梳頭的周嬤嬤進來跪下請了安,姿勢顯得很是恭敬。周嬤嬤的梳頭手藝很是嫻熟,她精心將皇後的三千青絲綰好了纂兒,再將兩旁的細發絲繞成漂亮的花髻堆在纂兒,一手撚起小珠花往發髻上掖去。

皇後左右看看鏡子,輕輕言道:“後邊鬆散些吧,勒的本宮頭皮兒發緊!”

“是、是!”周嬤嬤謙卑地答應著,手上的力道輕了又輕。

今天是皇後進宮頭一天,頭朝鳳儀喜服依舊十分隆重。她身著一件正紅色繡百鳥朝鳳金錦繡華服,發髻上盤著九鳳朝陽金絲累珠的鳳冠,脖子上佩戴著紅珊滴珠嵌赤金項圈,腰間垂掛著金瓔珞百子福流蘇帶,纖細的手腕上套上龍鳳絞金絲鐲子。

紫瀲由衷地讚歎道:“皇後娘娘真是國色天香,雍容華貴!”⊿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安茉葭嘴角露出一抹清冷的譏諷之笑,她這個皇後娘娘算是個什麼?打扮的這麼漂亮給誰看?

皇後端莊地坐著,慢悠悠地言道:“本宮是不是該去慈宣宮給太後娘娘請安了?”

侍禮宮女躬身言道:“好叫娘娘知曉,按照天熙內廷的宮規,皇後新婚前三天不必去向皇太後請安。後宮的妃妾們也不能來打擾您。意喻皇上與皇後新婚恩愛,早得龍子。”

安茉葭默默

念道:新婚恩愛、早得龍子?那紈絝皇帝半夜裡跑的沒了蹤影。哼哼,天下有這麼可笑的花燭夜嗎!

她素來是個講規矩,好麵子的清高性格,自然不會違背宮規,更不可能將自己的苦楚講給彆人聽。既然新婚前三天可以休息,那就好好歇著吧。順便熟悉熟悉宮裡的情況。

於是,皇後便擺了手:“行了,本宮知道了,你們這麼多人站在這裡擠得慌,本宮看著覺得心裡不清淨,都下去吧!”

“諾!”宮女們畢恭畢敬地行了禮,緩緩地退出寢殿。

紫瀲端上一盆玫瑰花精水,皇後娘娘是大家閨秀,從小就有潔癖,在生活上是個極其講究的貴女,對自己的一雙細白手非常愛惜,每日清晨畢然細細養護手部之後,才會用早膳。這是在娘家時便養成的習慣,來到皇宮之後自然也不會改變。

皇後將十根兒細長白皙的手指浸泡入金盆子裡,讓花瓣和香精覆蓋到手背上麵。

她閉上眼睛,長長嗅著精油的清香:“皇上昨天半夜裡離開,外麵的人都知道嗎?”

這件事情事關皇後的顏麵,若是不小心兒傳揚出去,宮裡的妃子們指不定該如何笑話她這個皇後,新婚第一天就失去了皇帝寵愛。彆人不會說道皇帝的錯,隻會嘲笑她這個皇後沒本事,留不住皇帝的心。

隻怕,皇太後娘娘也會對她失望呀。

☆、第二百七十四章 煩惱

紫瀲小心翼翼地回稟道:“皇後娘娘您請放心,昨夜皇上是從鳳儀宮的小側門離開。除了我們幾個人知曉,再沒有外人了。皇上的龍輦車卻沒有走,一直停在鳳儀宮殿門外,直到剛剛快天亮的時候才離開呢。其它宮裡的人,都隻當皇上是剛才離開的!”

皇後低頭略有所思,她是一個心思剔透的女子,皇帝這樣做的心意何在?他明明已經離開了,卻將龍輦車停在殿門外不走,直到天亮?很顯然是做樣子給大家看的,他似乎也不願意叫外人知曉?哼,大概是顧忌皇太後與南郡安氏的權勢是?

皇後冷冷笑道:“你們都打聽清楚了嗎?皇上昨夜離開以後、去了哪裡?”也不知是為了哪個女子才冷落皇後?

此時,殿內留下的兩個宮女都是皇後的心腹,她問話就不用再避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