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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颼颼的風從窗戶的破洞中穿進來,輕浮起女鬼麵前的一縷縷發絲。蘇離兮渾身如墜冰窟,寒毛直豎。她明明鎖過了門窗,如果不是女鬼,她是怎麼悄無聲息飄進來的?

鬼呀,真的是鬼。這毫無生氣和希望的冷宮中,幾乎每個月都在死人,陰氣極重。長年累月裡不知積累了多少冤魂,一個一個等著找替死鬼來索命。她想叫喊、卻發現自己張不開口,所有的驚懼壓堵在嗓子眼兒裡,周身的每個毛孔都溢滿了恐懼。

那長發女鬼飄蕩到她的床邊,沒有發出一點點聲息。她從上之下的俯瞰著她,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發出晦澀低啞的聲音:“你是誰?你的衣服從哪裡來的?為什麼、你可以穿著整潔的衣服?”

仿若來自地府幽冥的聲音,讓蘇離兮說不出話來,她顫巍巍地不敢看那鬼……

女鬼凶狠地說道:“是不是你?是你勾-引了皇上、是你勾-引了皇上。”

“不是、不是……”蘇離兮艱難地搖著腦袋,驚恐地看著女鬼:“你找錯人了,我、我根本不認識你!”

“是你,就是你,害得我失寵!”

那女鬼伸出一雙蒼白的雙手,細長的指尖在黑暗中泛著慘白的光。她惡狠狠地向下,掐住了她細弱的脖頸,鬼森森地低笑著:“拿命來、那命來……”

在那一瞬間,蘇離兮覺得呼吸困難,她艱難地搖著頭,盯著上方布滿血紅絲的眸子,似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嗓子裡發出‘哢哢、哢哢……’的聲響。

“哈哈、哈哈、哈哈……”女鬼仰麵發出淒厲的笑聲:“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你這個濺人。哈哈、哈哈!”

“滾……”一聲怒斥從背後傳來,如同破空的驚雷般打碎著驚恐幽暗的氣氛。一隻大腳將女鬼踢開,她的身子像是紙糊的一般軟綿綿倒在床邊兒。

楊熠那英俊的臉,出現在蘇離兮的視線上方,還沒有等她完全明白過來,一個熟悉的懷抱將她緊緊地摟住。

☆、第二百六十四章 愚蠢的貞妃

“小九、小九……”

蘇離兮心頭驟然一跳,亦是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身,像是怕他在突然消失掉。他來了,他回來了。這一瞬間,溫暖安全的感覺喚醒了蘇離兮的身心。

好想他,真的好想他,她的心中充滿了思念之情。這一次短暫的分離,叫她徹徹底底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屋子裡有人點燃了燭光,胡老太監,昶菁、昶十一等幾人站在皇帝的身後。周圍變得清亮起來,小小的屋子裡塞滿了人,讓可怕世界消失的無影無蹤。

地上的‘女鬼’發出咯咯咯咯的笑聲,拍著雙手傻兮兮地言道:“有男人呀、有這麼多男人呀,還有一個漂亮的男人呀!民”

蘇離兮探頭看去,頓時鬆了一口氣兒,是白天在院子裡見過的一個女瘋子。那瘋子半夜裡不睡覺,竟然溜進自己屋子裝鬼嚇人。

楊熠回頭冷冷言道:“這女人是誰?責”

胡老太監走上前去隨便瞥了一眼,即刻躬身回答道:“是先帝的常昭儀,得了失心瘋被打入冷宮。”至於她好好的為什麼得了失心瘋,這個無人在乎!

皇帝麵色清冷:“把這個女瘋子丟出去,殺了!”

蘇離兮急忙言道:“彆、彆隨便殺人,她是個瘋子什麼都不懂!她…她其實是個很可憐的人。”

常昭儀不過是一個瘋子,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作為一個現代靈魂,蘇離兮最不能忍受這個時空中的草菅人命。

皇帝似乎在猶豫中……

“小九,我沒事的!”她低聲勸道:“你回來就好,我真的不害怕了。”

“嗯!把她丟出去,你們都出去!”楊熠心裡一軟,補充言道。醜丫頭,你為什麼總是如此善良?

昶十一提溜起那‘女鬼’的衣領,直接將她扔了出去。那女人猶不自知與死亡的危險擦肩而過,她舞動著手臂,一直咯咯、咯咯地傻笑著:“有個漂亮的男人,有個漂亮的男人呀!”

接著,眾人都默默無聲地退出了房間。

蘇離兮伏在他的懷抱中,還覺得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兩個人不過才分開了三天,卻仿若隔世般漫漫長久。這些天發生了那麼多可怕的時間,他們差點失去了彼此。他渾身風塵仆仆的模樣,像是趕了很久的路程。

她慢慢舒張開兩臂,雙手環到他腰後的玉帶,纏著棉布的手指觸摸到繡著平金夔龍雲雷紋的金絲線,看到他平安回來真好,就連%e8%83%b8襟上那怒目龍首變得輕柔和緩,不是那麼可怖了。

“醜丫頭……”他雙眸浸在水底的黑曜石,散發著柔和,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內疚,又一次將她置身於危險之中。%e4%ba%b2眼看到她被一個瘋子差點掐死,他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糾痛。

他的手輕浮過她的臉頰,那蛾翅般孱弱的眼睫,驚魂未定之顫叫人心頭激蕩:“朕…對不住你,都是朕沒有安排好。”

“我沒事,真的沒事!”她露出淒美的笑容,蒼白的臉色泛起紅暈:“你看,我挺好的,你不用擔心。”

她怎麼能夠叫他擔心,就是李灃年不提醒,她也不會胡亂嚷嚷著叫皇帝替自己報仇。皇上還不能與安國公撕破臉,小九的麻煩事情已經夠多了!

“給朕一些時間……”他輕撫著她腦後的秀發,幽深的眼眸中突然變得狠厲,充滿了戾氣與陰毒:“這些債,朕會叫他們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那個安慶瑤,朕會叫她生不如死,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蘇離兮驚愕地看著他:“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離開這個鬼地方,咱們回宮!”他將她橫抱起來,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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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熙內廷,慈宣宮花園……

湖邊的暖廳之上清風輕拂,熏香送爽。冬日裡彆有一番靜美風光。

皇太後安氏立在暖廳中,她披著一身刻銀絲石青麵銀鼠大氅,綰著極顯尊貴的鳳凰雲髻,上插著金絲八寶攢珠釵。一雙丹鳳眸閃動似有銳光,雍容中透出幾分精明。

她低頭看著湖中的魚兒嬉戲。湖水清冽,清澈透明,各色錦鯉魚在湖搖頭擺尾,自由自在的遊著。太後手中端著一個犀牛角雕花的小碗,不時從中撚起一點點魚食,撒在湖麵上。引得那些魚兒簇成一團,爭相遊動,泛起水花朵朵。

一旁的汪老太監,彎腰言道:“太後娘娘出宮那幾天,這些魚兒都躲著湖底下不肯出來。今天娘娘您一回宮,魚兒都浮出水麵了,看它們遊的多熱鬨,像是在歡迎娘娘歸來似的!”

皇太後勾%e5%94%87一笑,看著魚兒擠來擠去爭搶食物,她又撒下一些魚食,這才將雕花碗放下。一旁的宮女們端來的金盆給太後淨手,又有人奉上雪白的帕子。皇太後撚起來將手指細細地擦拭了。

汪老太監伸長了脖子向不遠處的走廊看看:“太後娘娘,貞妃還在那裡跪著呢,這都老半天了,您看是不是叫她過來請安?怎麼說,也是您來的嫡%e4%ba%b2侄女。年輕人

tang血氣方剛,哪有不出差子的。”

“嗯……”太後鳳眸一瞥,冷冷言道:“叫她過來吧,你們都下去!”

“諾!”汪老太監笑盈盈跪倒。安國公花了大筆銀兩叫他照顧貞妃,適當的時候還是應該為此女說上幾句話。

不多時,貞妃來到暖廳中,怯生生跪倒請安:“妾身給太後娘娘請安,皇太後洪福齊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皇太後並不叫她起來,自己挨著暖廳的護欄上坐下,神態平靜,叫人看不出心思。

“貞妃,你可知錯了?”太後冷冷地言道:“枉費哀家暫時將內廷的中饋交給你管理,短短幾日你卻捅出一個簍子來。”

貞妃小心翼翼地言道:“回稟太後姑母,妾身不過處置一個低濺的舞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何必如此生氣。何況,是她先動手下毒害人,證據確鑿。人證、物證都有呢!”

皇太後嘴%e5%94%87抽了一下,忍不住看向貞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事到如今,你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唉,哀家怎麼有你這麼一個愚不可及的%e4%ba%b2侄女,你父%e4%ba%b2是如何教導你的?真真是指望不上了!”

皇太後輕輕敲擊著欄杆:“那蘇舞伎殺人也好,沒有殺人也好,就算那季馨子真是她殺得,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你現在還不明白嗎?”

“姑母……”貞妃委屈地抬眸,眼圈已經有些紅了:“您可知那蘇離兮有多囂張,平日裡不將後宮妃妾們放在眼裡,見了我們也不用下跪見禮。皇帝表哥的心全都被她勾-引走了,兩個人日日夜夜膩味在紫宸殿裡。這一口惡氣兒,侄女如何能夠下咽?”

皇太後指著她的鼻子,罵道:“蠢物、真是個蠢物!哀家若不是看在你是安氏嫡女的情分上,自然由你自生自滅。隻怕不出一年,你的下場不是冷宮?便是賜死了。”

貞妃心裡實在是想不通,聲調微顫:“侄女不解,還望太後姑母賜教!”

皇太後喝了一口熱茶,叫心中的怒意稍安,無奈歎息一下:“唉,看在你爹爹的分上,哀家不得不教導你幾句了。哀家問你,你可知如今宮中對你威脅最大的人是誰?”

貞妃跪了老半天,膝蓋有些酸麻,卻是不敢隨便亂動,想了一會言道:“自然是那個整日裡纏著皇帝表哥的妖姬蘇離兮!”

“哼!”皇太後冷斥一聲:“蘇離兮?她一個沒有絲毫背景、無權無勢的宮舞伎,隻能依靠著一張漂亮的臉蛋,狐-媚男人過活的女子,能對你產生多少的威脅?皇上能寵她多久?這樣的舞伎來來往往,這些年後宮裡出現了多少個?你有本事全都收拾完了?”

聞言,貞妃愕然,似有所醒悟:“太後姑母,您是說……”

“慕容家得丫頭!”皇太後的語氣很重:“你若是有那丫頭兒一半的狡猾,也不至於在後宮惹得人人討厭!你說你一個堂堂皇族妃子,天天抓著一個小小的宮舞伎較勁,還惹得皇上心裡厭煩,你真是有***份!”

貞妃心中不平,言道:“那慕容婕妤也失寵了,皇上好久不曾臨幸福禧宮,侄女看不出那小丫頭有什麼能夠!”

皇太後再次翻了個白眼,這個侄女就是一個豬腦袋。

她壓下心中怒火,語重心長的言道:“慶瑤,你可知道,哀家剛剛得到一個確切的消息,那慕容家的丫頭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皇上駕到

“啊?什麼……”貞妃大驚失色,麵色發白,癱軟坐在地上。慕容君梧懷孕了,那個小濺人懷孕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竟然一點都不知曉。

皇太後罵道:“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你自己的肚子不管用,慕容家的丫頭兒比你進宮晚,卻是先你一步懷上了。責”

“皇上也算是對得起你,你剛入宮之時著實寵幸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