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頁(1 / 1)

昶蕞言道:“公主殿下,您不是一直要見皇上嗎?現在,皇上給您的賞賜到了,您先看看再磕頭謝恩吧。”

昌泰公主看著那盤子中的毒酒和白綾,頓時呆若木%e9%b8%a1,眼睛瞪得溜圓溜圓,她手中的剪刀不由顫唞起來,渾身軟塌塌地失去了力氣,她喃喃自語道:“本公主不相信、本公主不相信。皇帝哥哥不會這樣對我的,不會的!”

昶菁冷等得有些不耐煩,冰冰地言道:“公主殿下,請您快些選擇一樣吧,皇上還等著您的消息呢!您不顧身為天熙公主的體統,當眾在這裡又哭又鬨的,您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皇上和蘇七品的食欲了。”

“等處置了您,皇上和蘇七品也好安靜進膳、早些安寢。您一個皇族的公主,自然要死得有體麵些。彆像那些市井潑婦,動不動拿刀子來嚇人,打打殺殺的多難看?”

“公主呀、公主呀……”侍奉公主的宮女們,跪在地上大哭:“我可憐的公主呀!”

昶菁言道:“公主殿下,這時辰也不早了,天色都快要全黑了,大家都挺忙的,請您快些自裁吧。處理好你的屍身,奴婢們還趕著回去複命呢!”

昌泰公主絕望地閉上眼睛,一串串的淚水沿著臉頰落下來,她的嘴%e5%94%87微微顫唞著:“皇帝哥哥、皇帝哥哥……”

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一時沒有忍住自己的脾氣,不該得罪皇上身邊最最得寵的宮舞伎。如今,她落得這般下場,追悔莫及。

昶菁使了個眼色兒,幾個太監上前奪走了公主的剪刀。這一次,她不做任何地在掙紮。

昶菁譏諷一笑,又慢悠悠地說道:“公主殿下,皇上還說了,你若是不想死?就乖乖地回宮去準備嫁妝,乖乖地嫁到西茲國去,人家西茲國的特使們還等在驛站裡呢。”

“皇上呀……”昌泰公主仰麵呼叫一聲,假裝昏迷了過去!如今,她除了裝昏迷給自己一個台階下,還能有什麼法子呢?

昶菁指揮著那幾個宮女,笑著說道:“你們幾個把公主抬回去,隨便請個太醫過來瞧瞧。等公主清醒了,你們告訴公主,真想死的話,就到西茲國的皇宮裡再上吊,也好換些糧食來給百姓們過冬!”

~~~※~~~※~~~※~~~※~~~※~~~

清平樂宮中殿大廳……

兩百多名宮舞伎和一百多名宮樂子整齊站立數排,眾人屏息而立一片肅靜,毫無吵雜之音。

蘇離兮、張八品、齊八品等人站於最前排,她們的級彆雖然不是最高,卻是皇上身邊的禦前宮舞伎,身份特殊榮耀,自然受到眾人的禮遇。

“清平樂宮江大人到……”

隨著一聲高呼,主殿大人江雪靈從旁廳走進,眾人拜倒在地:“見過江大人!”

“請起!”江大人安坐於正殿主位之上。

眾人起身,蘇離兮抬頭看向江大人。好久沒有見到她,她依舊入往日般溫婉秀麗。一件明綠色湘繡鳳尾竹葉的長褙子,配著一件綠煙紗的碧水裙,發髻梳成了端莊高聳的宮雲髻,上麵彆著明珠鑲嵌的翠步搖。

一身典雅富貴的妝扮將江雪靈的麵龐映襯圓潤雅致,朝氣蓬勃:“今日是我們清平樂宮的重大集會,所有隸

tang屬於清平樂宮的舞伎們必須到場。所以,也有勞幾位禦前舞伎特意跑回來一次了。”

江大人的目光飄向蘇離兮等人,態度甚是和藹可%e4%ba%b2。

張八品、齊八品心中暗暗得意,麵子上卻沒有絲毫的表現:“吾等身為清平樂宮的舞伎,對主殿大人的召集自然責無旁貸。”

江大人微笑點頭:“汝等幾位每日裡隨侍聖駕十分辛苦,特彆是蘇七品,可算是為我們清平樂宮掙儘了顏麵,再造清平樂宮之威名。”

江大人非常欣賞地望向蘇離兮。聽說,近日裡她把那驕縱後宮的昌泰公主都給收拾了?皇上還特赦蘇七品見了妃妾們不必行禮。一時之間,後宮妃妾們無人敢招惹於她,為了避免見麵時的難堪,遠遠見到她都躲著走。

大殿內,眾位舞伎看向蘇離兮的眼神帶著欽佩與暗暗的嫉妒。暫且不管她是用什麼手段爬上去的,可如今人家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蘇離兮躬身行禮,謙虛地言道:“主殿大人謬讚,蘇離兮受之有愧。”

“嗬嗬,蘇七品不必謙虛,本殿早就瞧出你非池中之物。來人,上茶,禦前宮舞伎及各殿主事都坐下吧。”

南北各殿的主事姑姑們與禦前宮舞伎紛紛落座……

主殿大人正色言道:“今日召集各位來,實乃有兩件重要大事商議。第一件,選送往西茲國的舞奴名單,已經定下。皇上仁慈,特意賞賜你們的家人黃金百兩,以便你們安心而去,為國儘忠。來人,宣讀名單。”

下站的兩百多為舞伎,神態複雜,暗含悲淒之色。特彆是那些從來沒有受過皇帝臨幸的身子,都有可能被選中。她們心中坎坷不安。舞奴、舞奴、背進離鄉,任人玩弄宰割的奴婢。

蘇離兮心頭一顫,暗暗看向站在隊伍中酈飛煙。可巧,飛煙姐姐也正望向她,眼眸中有些焦急的詢問之意。蘇離兮回避開來,心中有些惴惴。她上一次確實向皇帝請求過,可皇帝尚沒有肯定的答複?他的態度模棱兩可?她現在也不知道,飛煙姐姐到底入選沒有?

酈飛煙見到蘇離兮的神情,心中頓覺失望。

昭訓姑姑花月容走上台階,攤開一卷文書朗聲說道:“念到名字的舞伎請出列。白茶花組,袁霞彤。梔枝花組,陳陌燊。菖蒲花組,周景瑟……”

一個又一個的舞伎走出隊列,她們神情無望,渾身無力。其她沒有念到名字的宮舞伎們,心中微微慶幸之後,又不禁充滿同情地看向這些往日裡一起生活、跳舞的姐妹們。宮舞伎們的命運向來如此,誰也不能改變什麼。

蘇離兮低頭揉著手帕,心中暗暗祈禱,千萬不要有飛煙姐姐呀!

昭訓姑姑繼續念到:“春藤花組,桂成芳。金盞花組……”

蘇離兮和酈飛煙的心,同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金盞花組…符靜簫!”

此言一出,蘇離兮與酈飛煙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解%e8%84%b1之感。

“不會的、不會的……”一個女子的聲音尖叫起來。

符靜簫萬分驚訝,瞪大了眼眸:“怎麼可能是我?上一次,領隊季馨子姐姐明明說過,我們組入選的人是酈飛煙,為什麼會突然變成我?”

隊列中的季馨子淡淡飄了一眼蘇離兮,不言不語。

符靜簫上前幾步,跪倒在主殿大人的麵前:“求主殿大人為我做主,原本的名單中沒有我,這其中必有蹊蹺!”

眾位宮舞伎低聲議論著,關於酈飛煙入選一事,其實舞奴的名單早就定下來了,大家都有耳聞。其她人都沒有變化,唯獨酈飛煙的變了?……

昭訓姑姑厲聲說道:“符靜簫,莫要喧嘩,你把這裡當做了什麼地方?”

符靜簫一邊說著,一邊眼淚便流了下來:“她們搞鬼了,在背後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她們陷害於我!”

她的手指向了蘇離兮:“是她,一定是她!她在皇上麵前說了我的壞話,她們都是水韻坊的人,連成一氣陷害於我。”

蘇離兮低頭無語!此時,她心中十分內疚。確實如此,她在幫酈飛煙請求之時,就注定了另外一個宮舞伎要頂上去。她雖是無心之過,但很是對不起符靜簫。

主殿大人言道:“休得無禮!來人,將十名宮舞伎帶下去,從今天開始,爾等無需再演練舞蹈了,安心收拾行裝。三日後隨護國長公主一起遠嫁!”@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我不要去西茲國,我不要做舞奴!”

符靜簫還待哭鬨,上來幾個太監拖住她的手臂,一路壓出殿外。其她幾個入選的宮舞伎,壓抑住聲音哭哭啼啼一起下去。

“哼!”昭訓姑姑言道:“就連尊貴的昌泰公主都要遠嫁,爾等宮舞伎有什麼資格說不去!”

眾位宮舞伎知道此事與蘇離兮%e8%84%b1不了關係,再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多了幾分畏懼。看來,以後大家都不要得罪這位蘇七品了,看似柔弱清秀的小女子,心思如此狠毒。為了保住自己的好姐妹,就將對立之人送出

去。

蘇離兮愈加感到羞愧,神態十分難堪。

江大人不以為然,微微一笑:“爾等太過小心了,送去西茲國有什麼不好?本殿倒是覺得她們前途無量,總比將來做一個平民有前途。聽說西茲國貴族們鐘愛我們天熙女子,若是能有一番機遇,安心經營個人的前程,說不定將來得寵,榮升為西茲後宮的娘娘呢!”

眾人歎息,話是這麼說,可禍兮旦福,前途莫測呀!

江大人擺擺手:“諸位,關於選送舞奴之事已成定局,無需再多議。現在,本殿要說第二件事情了。這才是今天召集大家來的重中之重。事關我們清平樂宮的前途與榮耀。”

眾人見江大人表情鄭重,便收起心思認真傾聽。

江大人緩緩言道:“還有一個月就要到春年元日了,這可是天熙朝的重大盛事,更是我們清平樂宮一年之中最最繁忙的時候。”

“按照慣例,各國使節都會來參加慶典,皇上與太後娘娘%e4%ba%b2自設宴款待貴客。而我們清平樂宮要演排出幾百人盛大舞蹈,以歌頌我天熙明治,繁榮昌盛。”

一位主事姑姑問道:“不知我們清平樂宮今年要演練什麼樣的舞蹈?舞蹈任務有多少個?還請主殿大人示下。”

主殿大人言道:“皇上極為重視舞樂,已有千人的大型歌舞任務布置,這個稍後再說。另外,各類大小宴會上的歌舞共計三十套,不能重複類似,不能粗鄙敷衍。花月容,你將各個舞組的任務布置一下。”

“是!”昭訓姑姑站在殿前,高聲言道:“十五個舞組的領隊,出列!”

季馨子等十五名宮舞伎走出隊列,跪在大殿中間。

昭訓姑姑言道:“每一個舞組有兩個舞蹈任務。演練舞蹈的名稱都已經定下了,就在各自的舞單中。舞譜明日就會送到你們各自的演練廳中去。來人,將舞單發下去。”

若乾名宮婢上前,將一個個舞單放在領隊的手中。

江大人言道:“每一個舞組的任務都不同,這些舞蹈都是曆年來節日慶典中的舞蹈精品,難度大、花樣多、技巧高、任務重。”

“…時間萬分緊迫,屈指算來,不過三十幾日。爾等回去以後要抓緊時間演練,不辭辛苦,日夜不停,力求做到最美最好。這些舞蹈可是要在各國使節麵前展示,代表得是我們天熙大國的顏麵!”

江大人麵色一沉:“本殿向來是個好說話的。平日裡,你們犯一些小錯也就罷了,可若是在春年元日的關鍵時刻失了分寸、跳錯了舞蹈?哼…本殿必然嚴懲不怠。該責打的就責打,該貶為家伎出宮的立刻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