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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一日進宮求太後賜婚失敗,兩個人心情都很鬱悶,看不到前景得過且過著……

連續幾天的《梨花落》繪畫,也都全然失敗……

李灃年左右看看,他倆這垂頭喪氣的模樣不覺好笑……

他拿起手邊的酒壺對著嘴巴就是一

大口:“嗬嗬,我知曉你們兩個為何不痛快?不就是皇上有意為難,不肯賜婚嗎?……”

安水屹奪過他手中的酒壺,仰頭喝了一口……

“這就對了!……”

李灃年醉醺醺的笑道:“人生有酒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你們是當局者迷也,這事雖然麻煩,卻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

“噢?那你有什麼辦法?……”安水屹問道:“你說得倒是輕鬆……”

想他堂堂郡王,卻不能隨心所/欲/和心愛的女子在一起,真是窩心!……

“這有何難?……”李灃年坐正了身體:

“隻要你們什麼都不在乎,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不在乎什麼名分,就是要在一起!彆人,奈你如何?……”

“……想你一個富貴郡王,難道養不起一個舞伎?這水韻坊誰敢阻止你,直接帶她走便是……”

安水屹和蘇離兮的目光,不由相視在一起……

李灃年喝一大口酒兒,搖著頭有韻律的%e5%90%9f唱著: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管他什麼皇權貴戚,管他什麼宗%e4%ba%b2禮儀,我心即我行……”

“安書呆,我要是你呀!……”

李灃年又將酒壺遞給安水屹:“明日便把蘇離兮接回府中去住,沒有名分便沒有名分。隻要你們真心相付,你又不肯另娶她人,安度一生又有何難?……”

“好!……”安水屹豁然開朗,隨即看向蘇離兮有些愧疚之意:

“我隻怕委屈了離兮,沒名沒分的跟著我……”

“我不覺委屈!……”蘇離兮回答:“我願意跟你走!……”

那日在宮中,水屹為自己和那個昏君對峙,寧可拋棄郡王的爵位,寧可放棄一生的榮華富貴,也對自己不離不棄……

她,還在乎什麼世俗眼光!……

何況,她還需要他繼續畫舞譜,必須無怨無悔跟著他……

如若將來的某一天,他真得如娘%e4%ba%b2所言男兒皆薄情,背棄了自己另娶貴女?……

那她就立刻焚燒二十四幅《梨花落》舞譜,回歸原本的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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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色朦朦!……

沉甸甸的黑色,籠罩在天幕的邊緣澱下大片大片兒的積影……

京都城,樓宇連綿飛簷,像烏沉沉的雲頭兒沉入夢鄉!……

借著濃墨般的夜/色,兩個黑色的身影,在連綿不絕的屋頂上下靈活跳躍……

他們避開街道上的行人,飛上飛下,忽左忽右,身手敏捷,反應靈敏……

這是兩個武功卓越、輕功極佳的人,身輕如燕、來去如風!……

沒有人發現,頭頂的屋簷上有黑衣人迅速飛過……

不一會兒,他們就躍到了水韻坊的滴翠樓小院……

一個黑影身形一閃快速進/入院子的角門兒,另一個黑影緊跟其後!……

一個黑影跑到後牆角蹲在地上,另一個黑影足尖一點兒踩著他的肩膀向上竄去!……

一前一後,如同兩隻貼牆的壁虎般靈活,霎那間兒攀爬上二樓的朗閣窗外……

雕花的檻窗上糊了一層薄薄的綃紗……

屋內燭火盈盈,顯得幾分溫暖,從外向裡看不大不真切……

似乎有女子窈窕的影子在屋子裡走動……

入了夜,空氣裡細碎的薄霧撲麵而來,比白天冷了幾分……

一個蒙麵的黑衣人,彎腰熟練地掏出一把兒鋒利的刀片,在夜光中發出一道刺眼的白光,悄無聲息地在紗窗上劃了下出現一條細縫……

他壓低聲音對著另一個黑衣人耳語:“九爺,好了!……”

他便規規矩矩退到一旁等待!……

被喚作九爺兒的蒙麵黑衣人上前半步,手指尖兒輕輕挑開了窗紗向屋內窺視……

黑暗中,他僅僅現露出一雙眸瞳異常灼亮……

隻見……

屋內,小舞伎蘇離兮剛剛沐浴洗漱好,穿著一身半舊的嫩黃綾緞衣褲……

她的頭上隨意綰著鬆鬆的發髻,幾分飄逸……

她不施粉黛、渾然天成,顯得異常清新美麗。文學網由於剛剛洗過,小臉紅撲撲嬌嫩可愛!……

她嘴巴裡正在吃著東西,懷抱著一盤果子……

她大大咧咧、俏皮地跳上/**,又自在的歪斜倚靠在**頭,拿起一個果子往嘴巴裡/塞……

一雙小巧細白的腳丫,悠閒地翹了起來,晃晃悠悠、好不自在……

那一幅貪吃又嬌柔的模樣,十分天真可愛……

窗外站著的黑衣人,不由喉頭蠕動一下,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怦怦直跳……

這個丫頭兒怎麼還是如此貪吃?……&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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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舞伎們兒都很注重節食嗎?不過,她怎麼變得越來越漂亮了?……

他的黑眸中射出一道晶亮的讚歎目光……

初見她時並不起眼,再見她時令人心動,三見她時心癢難耐……

如今,竟然幾乎要了他的半條命……

看不到她,就茶飯不思……

黑衣人不由後退一步兒,仰頭閉眼長長的屏息,壓低聲音自語道:“爺兒這次是徹底陷進去了。要是再得不到她,隻怕命不久矣!”……

“九爺兒,您若真心喜歡,咱們現在就把這小舞伎擄走給您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兒!”……

另一個黑衣人壓聲言道!……

九爺兒回頭,冷冷瞪了他一眼,那黑衣人立刻低頭噤聲……

那九爺兒側頭繼續向屋內看去……

那丫頭兒一直吃得滿嘴咕囔囔,打了幾個飽嗝才罷休……

她絲毫不顧禮儀,胡亂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再將手中的果盤隨意一丟……

蘇離兮伸了個懶腰、打個哈哈叫道:“啊,這古代米蟲的日子,過得真是舒坦呀!……”

穿越到這裡的前十幾年,她一直過得蠻幸苦……

從安郡王守護她以來,飯來張開、衣來伸手,總算是體驗到古代米蟲的幸福生活了!……

古代米蟲?什麼是古代米蟲?……

他暗暗猜測著……

“吃太飽了,消消食吧!……”那丫頭兒自言自語道……

緊接著,她跳下/**,也不穿鞋,光著腳丫兒站在屋子中間的空地上邊跳邊唱: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就像天邊最美的雲朵,春天又來到了花開滿山坡,種下希望就會收獲……”

看得窗外那位九爺兒驀然睜大了雙眼,嘴角上挑、強/忍著沒有噴笑出來……

她的動作稀奇古怪,搖頭晃腦上竄下跳,扭/%e5%b1%81%e8%82%a1調腰幾分滑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一掃平日偽裝的淑女模樣,活潑好動本/性/暴/露……

他也算是閱儘天下舞藝,卻從來不曾見過如此奇怪的舞蹈動作,就連這歌聲兒的腔調亦是古裡古怪,聞所未聞!……

他環臂輕倚在檻窗邊,細長黑亮的眼眸中溢出一抹溺**無聲的笑意……

另一個黑衣人則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絲毫不敢鬆懈!……

忽然,他低聲說道:“九爺兒,有人進院子了!”……

“無妨!…”那九爺兒動也不動,仍然看著屋內跳舞的丫頭兒,眼神似乎舍不得挪開半分……

正在蘇離兮上上下下、跳得歡快起勁之時……

“砰砰……”有人輕輕敲門:“離兮妹妹,你可歇息了?……”

蘇離兮立刻停止了跳舞,臉上有幾分不好意思:“飛煙姐姐,你來了!……”

她慌忙將地上的盤子撿起來放好,又惦著腳尖兒跑到/**/前整理一下褶皺的**鋪,穿上繡花的布拖鞋,拍拍自己的衣裳,覺得差不多都整潔了……

她才邁著淑女輕柔的蓮步走過去開門:“飛煙姐姐請進!……”

九爺嘲弄一笑:這丫頭兒真是會假裝呀!……

酈飛煙悄然閃身進來:“離兮妹妹,我聽酈姑姑說,你明日清晨便要走了,特意來與你辭行!……”

九爺兒的耳朵豎了起來:明日要走?她一個官舞伎能去哪裡?……

蘇離兮即時變成了一個溫柔賢淑的女子,文縐縐的說道:“都是妹妹不好,勞煩姐姐牽掛,姐姐快請坐!我給姐姐斟茶!……”

蘇離兮和酈飛煙挽著手,雙雙坐下!……

她端起案上的茶壺,纖手一邊倒茶,一邊細語:“姐姐說的沒錯,妹妹明/日一早便要離開水韻坊了……”

蘇離兮言道:“下午的時候,我原去找姐姐辭行的,可是姐姐去參加宮舞伎甄選還不曾回來,我便空走了一趟。妹妹這心裡正遺憾著怎麼辦好呢?不想,姐姐可巧就回來了!……”

酈飛煙聞言,依依不舍地看著蘇離兮:“我聽姐妹們兒都說,安郡王要接你入府,司徒坊主也不敢阻攔,已經上報了太常寺記錄在冊了,入府不是什麼難事,誰人敢得罪郡王?……”

酈飛煙說:“幸而,以往歌舞教坊也有先例。貴族們喜歡官舞伎,長期包下來入府居住,也是有的!……”

“嗯!……”蘇離兮輕輕點頭……

酈飛煙又道:“那妹妹是以什麼身份入府?侍妾?還是家伎?……”

蘇離兮不好意思地低頭,呢喃低語:“是家伎……”

“那怎麼行?侍妾是有名分的妾,唯有主人一人獨享,得**後還有機會生下子嗣……”

酈飛煙急切地說道:“在天熙朝貴族們兒設宴樂舞,家伎都是用來招待賓客行樂的,人人可用。妹妹太委屈自己了!……”

“我不

在乎什麼身份?我願沒名沒份的跟著他……”

蘇離兮笑盈盈仰頭,一張小臉上充滿了自信,顯得明媚異常:“我信他,絕不會負我!更不會把我轉手他人……”

窗外,九爺蹙眉,低垂的拳頭緊緊握住!……

爺兒可以給你一輩子的尊榮,你卻寧可做一個小小的家伎……

酈飛煙麵帶憂慮之色:“如今,你們二人剛剛相戀,自然是蜜裡調油般的和睦!可是,不是姐姐給你潑冷水兒,我真的十分擔心你……”

“……你可曾為自己的將來好好謀劃謀劃?你是教坊伎籍,太後和皇上都沒有恩賜,並不曾%e8%84%b1離奴婢的身份!那萬一將來,郡王他變了心,把你遣送回來?或者他迎娶了郡王妃,王妃容不下你,可怎麼辦?……”

蘇離兮低頭,默然無語……

酈飛煙言道:“你不要怪姐姐多嘴,我也是為你著急。你可曾記得梅兒師傅,曾經教過我們一年茶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