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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放過那個可憐的孩子,看在奴婢苦苦為教坊十幾年的情分上,放過奴婢的女兒吧!……”

“姐姐?嗬嗬,不敢當,我可不是你的姐姐!你的好姐姐出賣了你,早就進宮當宮舞伎去了,人家的前途似錦、貴不可言!”華麗女子彎腰,捏住了青衣女子的下巴,得意地說道:

“怎麼從來不見她關照你半分?蘇荷清,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一個低賤官婢生下的孩子,自然應該是下賤的命運。你的女兒,永遠逃%e8%84%b1不了伎籍的身份……”

“坊主、坊主,求求你……”

“你不必多言!你既然偷偷瞞著我懷孕,還把孩子生產下來,就應該知道等待她的命運是什麼?……”坊主輕輕地推開了她:

“荷清,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安分守己!你快站起來吧,既然孩子應該追討回來,教坊就暫且不計較你的罪行了!生完孩子以後,你休養的夠久了,我看你是閒得慌了!去啊,巡守大人的府上,剛剛要你去宴舞呢!好好裝扮一下,不要哭哭啼啼了……”

蘇荷清傷心欲絕,淚流滿麵:“坊主大人,求求您!奴婢願意貶為更為低賤的營舞伎,送入軍營中任人踐踏!奴婢隻求您放過奴婢的女兒……”

坊主冷笑,豔若桃李的臉頰上一雙丹鳳美眸閃動:“蘇荷清,再怎麼說……你也曾經是紅極一時的官舞伎,有多少達官貴人為你所傾倒?你又何必如此下作!……”

說完,坊主帶著孩子向回廊處走去……

“慢著!”蘇荷清突然拔下發髻上的簪子,將尖利的一頭對準自己的喉嚨:“你們不要逼我,若是不放過我的女兒,我今天就死在這裡!”

眾人呆住,麵麵相覷地看向坊主!

坊主的眼眸迷成了一條細縫,忽然從婢女手中搶過蘇梨梨,在眾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高高將孩子舉過頭頂:“想死?那好,我就成全你,讓你女兒給你陪葬!”

蘇荷清拿著簪子的手微微顫唞,適才的決裂之意不覺喪失幾分!

“我數三下,你若還是不把簪子放下?……”坊主露出狠毒之色:“我就把這個孩子活活摔死!”

被托在半空中的蘇梨梨,覺得麵前冷風颼颼,不由心驚,不會再摔成植物人吧?

“一、二、三……”

就在坊主作勢要摔的時候,蘇荷慘哭一聲,手中的簪子滑落在地上,坊主使個眼色,即刻有兩名龜奴上前去按住她的肩膀……

“真是不知好歹的東西,居然敢威脅我!看來,不懲戒你是不行了…”坊主回身,一腳踢翻了蘇荷清:“來人!蘇荷清偷藏教坊財產,貶罰為營舞伎,送到城外軍營中三個月!”

兩個龜奴拉起地上的蘇荷清,向回廊中拖去……

蘇荷清悲切切的哭喊著:“孩子、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呀!你們為什麼不肯放過她……”

蘇梨梨暗自心歎:若論狠毒,自己這便宜老娘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呀!

..

☆、第十二章 無可奈何

||第十二章無可奈何

蘇梨梨睜開眼,再無奈地閉上眼,再睜開眼,再歎息著閉上眼……

她現在是一個嬰兒,除了躺在床上用哭鬨表示自己的不滿,其它毫無辦法!

怎麼還是在這裡?沒有變化!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穿越到一名嬰孩的身上……

她“哼哼”幾聲兒,用黑溜溜的大眼睛,無聊地四處張望著:

床的兩邊是一層層青色薄紗的簾幔,一條青紗簾幔橫鉤著簾幔。屋子裡擺放著幾件古樸而厚重的家具,橫梁上雕琢著朵朵梅花凹凸有致,細致精巧,房間的中央有一方八仙桌,青花瓷茶碗靜靜的擺在桌子上……

這裡完完全全是以前在電視裡看過的古代房間呀!……

不是夢呀!真的不是夢,她真的穿越了,附體到一個小嬰孩的身上。來到這裡已經三個月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傷心?

慶幸的是,她現在的身體不是植物人了,可以動、可以吃飯、可以哭鬨、可以傻笑,雖然還不能說話,那是因為才幾個月大的緣故吧!

將來長大了,必然也可以繼續跳舞了,讓她跳舞,她才會覺得自己活著有意義!

傷心的是,見不到自己的%e4%ba%b2人了,爸爸、媽媽、朋友們,你們還好吧!現在生活的怎麼樣了?還在為女兒的事故傷心嗎?還有那個最最可惡的溫月,如果可以?她真想%e4%ba%b2手掐死她!……

媽媽,一定還在醫院照顧那具植物人身體吧?他們豈能知道,那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思維的軀殼了!不過,自己跑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來,不知道原來的身體死了沒有?

在這裡生活的幾個月中,蘇梨梨從幾個輪流照顧她的女子談話中,對於這個陌生的空間有了一些了解……

她現在的名字叫蘇離兮,那晚拋棄嬰孩的青衣女子就是她現在的母%e4%ba%b2,叫做蘇荷清。不過,從那天晚上起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了……

蘇荷清是教坊中的舞伎,那她便是舞伎的女兒了!

真是倒黴,以前看過一些穿越小說,彆人穿越不是相府的嫡女,就是尚書府的庶女,最差也是一個富家小姐,身邊伺候的丫頭婆子一大群,本人又會做生意又會賺錢,生活過得滋潤無比……

可是她呢?就連一個平民的自由身份都沒有,生來便是一個可以任人買賣的奴婢,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伎/女的孩子!

她大概是史上最悲催的穿越了!……

“滋扭……”一聲,一名女子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個青瓷小碗來到床前,看著蘇離兮微微歎息一口:“可憐的孩子,咱們幾個舞伎姑姑都請不起%e4%b9%b3母,隻能喝些小米湯了,看你瘦成什麼樣子了……”

蘇離兮記得她是阿茹姑姑,也是教坊的一個舞伎。離兮倒是非常慶幸自己沒有%e4%b9%b3母可用,否則讓她趴在彆人的懷中吃/奶,想想都可怕……

阿茹將蘇離兮抱起來,一勺一勺的米湯喂在她的嘴裡……

“差不多也快三個月了,你那個任性又可憐的娘%e4%ba%b2快要回來了……”阿茹皺眉:“還不知道被人折磨成什麼樣子呢?那些軍營中的男子,個個粗陋不堪,唉……”

蘇離兮咽下一口米湯,渾身不由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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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殘疾的舞伎

||第十三章殘疾的舞伎

正在阿茹姑姑感慨間,門外傳來幾個女子的聲音:“快來人呀,荷清被抬回來了!……”

阿茹姑姑微微吃驚,這還差著幾天的日子呢,如何就送回來了?還是被人抬回來的?

她慌忙將蘇離兮放在床上,匆匆忙忙走向門口……

蘇離兮使勁側頭,也看向了門口處……

隻見,兩個龜奴抬著一個簡易的木板,上麵躺著個奄奄一息的女子,淺色的衣裙上沾滿了點點暗紅的血跡,亂糟糟的長發遮擋著半張蒼白的臉頰……

蘇離兮擔憂不已,這是怎麼了?……

他們將木板隨意往地板上一丟:“被人從軍營裡趕出來了,這舞伎改不了的臭脾氣,看看,吃虧的是自己吧!一條%e8%85%bf都被人打瘸了……”

緊隨而來的幾個舞伎,紛紛圍觀上前,眼中含著淚水和焦急:“快請個郎中看看吧!不知道還能不能活?”

“唉!就算醫治好了,拖著一條殘%e8%85%bf,以後可如何登台獻藝?”幾個女子悲傷感歎著……

阿茹撥開眾人,蹲在地上輕輕呼喚著:“荷清、荷清,你醒醒……”

呼喊了半天,蘇荷清沒有絲毫動靜,也不知是死是活?……

蘇離兮心中暗自叫苦,不會吧,剛剛穿越過來,找不到父%e4%ba%b2,就又要失去娘%e4%ba%b2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阿茹姑姑頓足落淚:“這幫子挨天殺的,居然將荷清折磨成這副模樣,這以後的日子可如何渡過?坊主可曾知曉了?……”

一名龜奴言道:“坊主已經知道了,但是這會兒華燈初上,前院的客人正飲酒、賞舞、熱鬨著,哪有閒工夫安置此等微末小事?隻怕要等到明天再請郎中了,煩請幾位娘子先照顧著,我們兩個看家護院的有何本事?……”

說罷,兩個龜奴相互使個眼色拔%e8%85%bf就走,想是不願意惹麻煩上身……

阿茹急忙拉著他的衣袖:“小哥,彆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幾個姐妹先湊出幾兩銀子,還望小哥們跑一趟,將前門街的跌打郎中請過來!……”

“是啊、是啊,小哥們就幫幫她吧!難不成眼睜睜看著荷清姐姐去死?”舞伎們上前苦苦哀求著……

蘇離兮也“哇哇……”嚎哭起來……

一時間,房間裡哀聲一片兒……

“也罷!你們幾個快湊銀子吧!我們晚上還要守門,不能耽擱太久……”

眾人合力將蘇荷清抬到床鋪上了,離兮停止了抽噎,默默看著不省人事的娘%e4%ba%b2。她是為了阻止自己將來做舞伎才惹怒了坊主,落得如此下場。無論如何,她是在這個世界上最%e4%ba%b2的人了,希望她渡過難關、平安無事!

郎中遲遲而來,先是仔仔細細查看一番,對著蘇荷清直搖頭:“先拿藥灌下幾服,此小娘子也能將就活著。不過,%e8%85%bf骨折斷有段時間了,肺經受損傷及根本,就算是醫治好了,也不能好好走路了,想要獻藝娛人卻是再也不能了!”

幾個舞伎黯然淚下,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舞伎之命本就賤如草芥,討不回什麼公道,也隻能如此罷了!……

阿茹姑姑抹淚搖頭:“隻盼望司徒坊主念在舊日的情份上,不要將這無依無靠的母女隨便發賣了,賴好給個活計兒做,留一口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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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鷺羽舞

||第十四章鷺羽舞

十四年後……

慶樂十二年!……

天熙朝,京都最繁華樂舞地段‘水韻坊’中……

天空湛藍如洗,野薔薇的的清香彌漫在庭院間!亭台水榭、碧水幽幽,夾堤垂柳……

濯纓樓的小院子裡清新雅致!十幾名十四、五歲的童舞伎,並排端坐在水榭亭子的中央。她們個個肌若凝脂、清麗%e8%84%b1俗,都是水韻坊精心**的小舞伎們兒……

她們的妝容、發飾、衣衫、幾乎一模一樣,是水韻坊間童舞伎們兒特製的清衣!……

一襲雪白的裙紗飄逸素雅、細腰間垂絛著一縷淡粉色的流蘇絹花,滿頭柔順的青絲用一條珍珠白的絲綢綰起,烏黑飄逸的長發散發著仙子般的氣韻……

蘇離兮站在隊伍的最後麵,好奇地探頭向前看著!清風拂過,她衣袂輕盈飄忽……

亭榭前方,一名素衣高挑的女子亭亭玉立!她是專門負責教習初等童伎們兒跳舞的酈師傅……

此時,酈師傅手執一根兒潔白的羽毛,神采奕奕,婉言妙語:“這一根兒是白鷺的羽毛!荀子曰,以琴瑟之心,動以乾戚,飾以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