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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不夜天 雲長歌 4031 字 1個月前

門一開他被嚇了一跳,連著馬都跟著退後了兩步,等他反應過來之後就覺得眾目睽睽之下實在太過丟人,於是便先發製人喝道:“來者何人?”

鄭玘一身紫色官服,背著雙手緩步而來,那模樣竟有說不出的悠然自得之意,在月光的映襯之下越發的豐神如玉,就算是李蕃見了鄭玘這個樣子也不由得讚一聲:好風儀。

隻不過……鄭玘這反應不太對吧?哪有家裡被人帶兵馬給圍了還能這麼從容不迫的呢?雖然攝政王府並不是鄭玘的尚書府,隻不過鄭玘和李顯在長安基本上已經非常的肆無忌憚了,大家都知道這兩個人怎麼回事,攝政王府對於鄭玘來說更像家一點。

他們兩個這麼無法無天長安城中人也不介意,實在是這一對太養眼了,而且看上去兩個人地位十分平等,並沒有出現誰寵誰的意思,當然看不順眼的自然有,不過李顯和鄭玘卻都不怎麼在意。

“淮南公連我都不認得了?”鄭玘一個護衛都沒帶就這麼大大方方的站在門口。

然而彆看他就一個人在李蕃眼裡竟有了淵渟嶽峙之感,李蕃拽著就韁繩的手忍不住緊了緊,卻還是不動聲色的問道:“攝政王呢?”

“淮南公深夜而來所為何事?”鄭玘仿佛沒看到那些拿著武器的護衛,隻是定定的看著李蕃問了這麼一句話。

李蕃更加緊張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隻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不能後退了,所以他挺直了腰背說道:“如今武氏禍亂天下,臣想請攝政王出山撥亂反正主持正義!”

“請?”鄭玘尾音上揚環視一周:“你們就是這樣請的?”

李蕃朗聲說道:“攝政王為武氏所脅,缺了決斷之力,我們初次下策也是逼不得已還請攝政王順應民心!”

鄭玘卻問道:“你們如此與謀反何異?”

李蕃沒有回答隻是反問道:“武氏倒行逆施與謀反何異?”他就是要謀反啊,不謀反折騰這麼大陣仗乾什麼?嫌活得長?

鄭玘依舊好聲好氣的說道:“淮南公心懷天下在下佩服,隻是此等行徑卻是與反賊同流合汙了,還請諸位三思後行,若是就此退兵,大王便當此事沒有發生過如何?”

李蕃怎麼可能退?這種事情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的,不管是誰被人家帶兵圍住了自家房子,隻要有機會肯定是要報複的,至少李蕃代入自己就覺得他不可能善罷甘休,更何況鄭玘的個性這些人心裡都清楚,比起李顯的和軟,鄭玘就顯得強勢的多,如今連強勢的鄭玘都說出了這種話,可見是要服軟了,正好一鼓作氣啊!

“尚書何必助紂為虐?快快讓開,且讓我等麵見攝政王!”

鄭玘臉色一冷:“攝政王豈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淮南公同諸位可是下定決心必要如此作為?”

李蕃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們決心已定,尚書若是再橫加阻攔,就休要怪我們不顧往日情麵了!

誰跟你們有什麼情麵啊,鄭玘心中冷笑,果斷說道:“既然諸位執迷不悟,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隨著鄭玘話音一落,李蕃心裡忽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隻不過還沒等他去思考這個預感是怎麼回事就聽到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李蕃當時臉色就變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他們這一幫包圍攝政王府的人已經被反包圍了!

這是埋伏!這是李蕃的第一反應,第二反應就是難道有人走漏風聲?而這個時候他帶來的人已經都慌亂了,剛剛黑燈瞎火的包圍他們的士兵都穿著黑色的衣服他們也沒看清楚,等現在看清楚了好多人都要嚇尿了——那些士兵是炮兵,不僅如此,他們手上還有著最小規格的火銃!

所謂的炮兵其實就是李顯“發明”了火銃與火炮之後建立起來的軍隊,專門訓練是使用這些火器,受工藝以及李顯個人的技能點影響,這麼多年下來火銃也不過就是稍微縮減了一□□積,準頭什麼的依舊是個謎,所以隻能發射散彈,而且還是近距離的。

隻是火銃的近距離再近也是有限度的,李蕃他們的人的確是有弩兵,然而這些弩兵猝不及防之下還沒來得及發揮作用就被對麵一輪散射給打暈了。

混亂之中李蕃第一反應就是衝進攝政王府,隻是鄭玘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嗎?在說完那些話趁著李蕃他們被突然冒出來的炮兵嚇了一跳的時候,鄭玘就直接退進門內,並且將大門關得嚴嚴的了啊。

不僅如此,他還讓一些炮兵直接爬上了牆頭開始雙麵打擊——這種時候火銃有限的射擊範圍也挺不錯的,至少牆頭上的炮兵不用擔心自己會被友軍誤傷。

一瞬間門外鬼哭狼嚎,而此時鄭玘已經緩步走回去了,剩下事情可以交給彆人了,那些人肯定跑不了,有什麼事情也等外麵安靜了再說。

他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李顯坐在李重義身後看李重義和鄭瑾下棋,還時不時的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的,在聽到腳步聲之後,李顯抬頭看著鄭玘笑盈盈的問道:“都搞定了?”

鄭玘點了點頭,李顯讓人給他端上來一些點心問道:“這麼容易?”

鄭玘有些不以為然:“你以為呢?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

不是鄭玘瞧不起他們,而是覺得這些人腦子真的不太好用,有野心的人總要有相匹配的能力才能往上爬,這些人純屬白日做夢,而且還做夢都做不靠譜的那一種。

鄭瑾和李重義都有點下不下去了,他們快要好奇死了,剛剛門外出現哭嚎之聲的時候他們就十分擔心,隻是看李顯十分淡定才忍住了擔心,現在外麵的聲音越來越大了,不過鄭玘敢回來也就代表著局勢已經控製住了,他們兩個十分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隻可惜李顯和鄭玘都不告訴他們,李顯隻是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去休息,仔細明天起不來。”

李重義窩在李顯的懷裡撒嬌:“叔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侄兒嘛。”

李顯點了點他的鼻子說道:“事情還沒有定論,等明天告訴你們。”

李重義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磨不出來了,隻能跟鄭瑾一起一臉哀怨的走了——這讓他們怎麼睡啊?很好奇好嗎?

這兩個小家夥走了之後李顯也忍不住抻了個懶腰打個哈欠說道:“好啦,差不多就行了,交給底下人去辦吧,我都睏了。”

鄭玘看他雙眼朦朧的樣子就知道李顯沒說謊,隻好起身牽著他的手去睡,倒是讓底下的人忙活了一晚上,真是萬惡的資本家。

可是萬惡的資本家們卻還被手下人感激呢,這件事兒他們兩個不多插手手下人多少能夠撈到點功勞,到時候總有賞賜下來的。

李顯和鄭玘毫無心理負擔的睡了一覺,第二天早晨剛起來就遇到了來請罪的李煌和李詢。他們沒有住在這個坊,所以就今天早上才知道有了這麼件事兒。

李煌知道之後當時心裡就咯噔了一下,頗有一種天要亡他的感覺,當時就想去找李詢商議一下對策。

正巧這個時候李詢來找他了,李詢見了李煌第一句就是:“我們快快去請罪吧。”

李煌猶豫道:“此事與我們無關,何需如此?”

這一請罪說不定就真的麻煩了,所以李煌有點不願意,的確啊,這件事兒跟他沒關係啊,他又不知道,要是知道早去告密了好嗎?

李詢急得一頭汗:“不是這麼說的,李蕃多次出入你我府邸這事兒是真的吧?而且我聽說李蕃已經被活捉了,若是他跟徐敬真一樣為求保命胡亂攀咬,你我如何?”◇思◇兔◇在◇線◇閱◇讀◇

李煌臉色頓時變了,連忙說道:“走走走,去攝政王府請罪!”他一邊說著一邊催促家人備馬,連馬車都不做了,生怕晚一步到時候就被牽連了,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李煌跟李詢到了攝政王府的時候李顯跟鄭玘剛起來,不是他倆偷懶,而是早晨醒來的時候李顯本想撩撥一下鄭玘就跑的,結果估算錯誤,被就地正法了,這就晚了一些。好在等梳洗穿衣過後李顯身上的痕跡就不是那麼明顯,表情氣息也都是正常,算是能見人了。

李煌和李詢見到李顯從裡麵出來就直接跪了,嘴上還說著:“罪臣來遲,還請殿下治罪。”

他們兩個也沒要求情,隻是說要李顯治他們的罪。李顯今天的動作都比較緩慢,慢慢走來緩慢的坐下,實在是某個部位還殘留著剛剛激·情過後的感覺,想快也快不了。

隻是他這樣的做派落到李煌和李詢眼裡就是從容不迫了,李顯坐下之後為了配合他的行動,說話也刻意慢條斯理起來:“你們有何罪過來此請罪?”

李煌雖然尷尬,但還是將事情說了一遍,雖然他也背著李顯搞過串聯,但是那個時候他想的是推李顯上位啊,沒想背叛李顯,跟李蕃是不同的,而且他比較識時務沒有過激舉動,就算被罰也不會太多,頂多是點俸祿或者閉門思過而已。

李煌說完了之後就是李詢,他們兩個差不多,等李詢說完了之後李煌才慚愧伏地說道:“我們之前雖然知道李蕃有異心卻不曾想他真的膽大包天敢謀逆犯上,還請殿下治罪。”

李顯聽了之後頗有些無奈,他自己不想往上走,卻扛不住彆人想要立從龍之功的心啊,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問道:“除了你們還有彆人對此事毫不知情嗎?”

他需要結合一下李煌和李詢兩個人的說法跟李蕃的口供對照一下,然後誰安分誰不安分他就心裡有數了,安分的繼續留著,不安分的他也懶得管了,扔出去自生自滅吧。

若是以前李顯必然會猶豫,覺得不應該這麼狠,但是如今有了李重義,他不敢不謹慎了前些日子若不是發覺李蕃有異動,他怎麼會把李重義接到攝政王府來?他擔心的就是有些人不擇手段挾持李重義來威脅他,甚至動亂之中李重義被他們順手給殺了。

為了侄子也不能留這些禍患!李顯難得心硬一次,好在參與這件事情的人不是很多,像是李蕃這種不老實的還是少的,好多宗室見識過武曌的凶殘,都已經被她打擊的沒心氣了,有個地方能夠安安穩穩的活著是最好不過了,很多人巴不得攝政王不要跟神皇起衝突呢。

這邊李蕃的事情剛解決的差不多,那邊神都就來了旨意:遣攝政王帶二十萬兵馬平嶺南六詔之亂!

李顯:咦?

作者有話要說:

☆、第170章 hapter.170

這份製書過來的時候李顯本來以為武曌又是趁機來打擊他呢,畢竟在他管轄的範圍內出了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