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蛾子呢吧。”
“這一天天的,還讓不讓人安生啊。”老大臣就差老淚縱橫了:“先皇,您怎麼就去了啊……”
老大臣對麵的大臣也心有所感,想起四年前政治清明,朝局穩定,太子賢得的場景,都不禁唏噓。
宮城內,安總管正躲在太後的慈寧宮裡,他對麵的椅子上坐著被綢緞捆得牢牢的芙白。
“你便一直這麼躲著?”芙白皺著眉頭看著安總管:“躲得過十一躲不過十五,那些大臣也不會一直在宮外候著,總有忍不住的人會闖進來。”
“闖宮?那可是造反!”安總管哆哆嗦嗦的給自己倒了杯茶,仰頭一口將茶飲儘,隨後將茶碗往地上一砸,朝著大門喊了起來:“太醫呢?太醫怎麼還不來?”
芙白翻了個白眼:“這太醫進宮是要奉詔的,就算你假傳太後旨意,宮女出去傳召,可你這宮門還封鎖著,宮女出不去,太醫也進不來。”
聞言,安總管一拍腦袋,嘴裡罵罵咧咧說了一堆,隨後他進了太後的寢室,也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一方牌子來,遞給了慈寧宮外頭站著的宮女:“去,拿著牌子出宮,將太醫宣進來。”
那宮女領了牌子,一臉喜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外走。
安總管在後麵喊道:“將太醫院的太醫都宣進來!”
小宮女領了牌子,小碎步走出了慈寧宮,隨後拔%e8%85%bf便跑了起來。這一天一夜差點將她憋死了。
太後賓天了,安總管封鎖了王宮,這要是放在四年前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可這四年來,太後在宮中一手遮天,將皇上的兄弟一個個的殘害致死,先皇的後宮嬪妃也是一個沒留,而皇上此刻又不在宮裡,這偌大的王宮,竟然一個能做主的主子都沒有。而這宮闈巡訪的士兵將領又都是些漂亮英俊的,實則上又根本不管事的人,太後一死,這些將領也都慌了神,沒一個能拿得了主意的。
如今太後死了,這宮裡也該換換天了。
小宮女拿著牌子,沒走側門,而是穿過了皇極殿,過了皇極門,直接奔著午門出去。
午門外,就是等待進宮的朝臣。
小宮女邁出宮門的時候,朝臣正三三兩兩聚做一團,發揮著他們無限的想象力,研究者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更有人已經想方設法打聽皇上此刻在哪兒,要用什麼辦法,派出什麼力量,什麼人員配備,將皇上找回來。
就在朝臣研究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宮門嘎吱一聲開了。
這一聲響,就似冷水倒進了油鍋裡。
朝臣先是兀然一靜,緊接著便炸了起來。
“有人出來了!有人出來了!”
小宮女瞬間被人群圍住了,她左瞧瞧右瞅瞅,嘴角微微上揚,笑意已經壓不住了。這紫禁城宮門封鎖,她是第一個出來宣布太後賓天的人,今日過後,她在宮裡的影響,會大大增加,不再是一個隻負責灑掃院子終身熬不出頭的小宮女了。
“太後賓天了!”(未完待續)
☆、131 回宮
一個月後,一輛水曲柳木的馬車緩緩駛入京城。趕車的是個俊俏的少年郎,他穿著翻著翎毛和袖口毛的大氅,因為天冷,臉凍的微微發紅。
過了城門,馬車沿著京城主乾路直奔皇城。
“衡兒,到了。”在宮門口駐馬,少年回身拉開車簾。
“皇上,這皇宮還是老樣子啊。”楚衡先是探頭出來望了一眼,隨後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她站在巍峨的宮牆下麵,仰頭看著宮牆上走來走去的侍衛:“照比四年前,還真沒有半點變化。”
江嵐也抬起頭看向城牆上麵,要說變化還是有的,這瞧這守衛皇宮的衛兵,光是精神頭就比以前差了好多。
“衡兒先回馬車上去吧,朕去讓他們開門。”江嵐又一次拉開了馬車的簾子,楚衡卻搖了搖。
“皇上,你的記憶還沒有恢複……”
“這怕什麼,失憶的是朕,又不是守門的士兵。”江嵐笑著推了推楚衡,楚衡隻得回身上了馬車。
江嵐趕著馬車緩緩靠近宮門。
王宮的大門已經封鎖了一個月了,一個月前還偶爾有朝臣要進入宮闈。可因為太後賓天,宮中也沒有主事的,隻一個管事太監耀武揚威著,可管事太監又管不了朝堂上的事,所以這半個月已經沒有朝臣進宮了,倒是左右相國的府邸成了大臣們臨時商議國事的地方。
守門的兩個士兵正靠在牆根打著瞌睡,聽見馬車吱嘎嘎的聲音傳來,其中一個不耐煩的抬了抬眼皮,往江嵐這邊暼了一眼。
隻一眼,這士兵立馬從地上蹦了起來。高抬%e8%85%bf朝著江嵐就奔了過去。
“皇上回宮啦!”這嗓門子大,還帶著剛睡醒的點點暗啞,聽上去怪怪的。可隨著這士兵的一聲喊,整個王宮立時炸開了鍋。
宮門大開,士兵接替了江嵐趕車的活,江嵐索性也鑽進了馬車。撩開車簾,便能看到兩邊的宮人自打門口斷斷續續跪到金鑾殿前頭的金水橋。
“你瞧。朕隻要露露臉。什麼都不做,他們就成了這個樣子。”江嵐指了指馬車外麵,又壓低了聲音問楚衡:“衡兒。咱們現在去哪兒?”
楚衡手團在衣袖裡,因為內心激動,楚衡的手指頭忍不住扯著自己衣袖:“沒想到,我還能回來。”
“你不是不喜歡王宮麼?”
“便是不喜歡。我也是在此處長大的……”楚衡看著車窗外一路景色飛逝,眉眼間露出淡淡的落寞:“我想先去無妄殿看看。”
“好。”江嵐掀開車簾。吩咐了外麵駕車的士兵。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一盞茶的功夫,便行到了宮內一片竹林邊兒上。駕車的士兵駐了馬,下了車回頭對著簾子內的江嵐稟告:“皇上。竹林到了。”
楚衡透過車窗看著外頭一片青碧色的竹林,眼睛裡的光漸漸亮了起來:“皇上,此處要步行。”
“嗯。”江嵐笑著點了點頭。抬步先下了馬車,楚衡也趕緊跟了下去。
竹林外頭佇立著一方比人還高的長方大石。石頭上刻著無妄兩個字。石後有一條小路,路的寬窄僅容一人通過,在林中兜兜繞繞,而它的儘頭便是無妄殿。
“走吧,去看看。”江嵐拉著楚衡的手邁步剛要往林中走,身後不遠處忽聽到有太監在喊皇上。
“皇上,皇上,左右相國,六部侍郎都已經到了前殿了,都等著您呢……”太監人未到,聲先至。
江嵐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去。朝政無人把持,現在成什麼樣子了也不知道,好在左右相國都是靠譜的,總不至於弄出什麼亂子,而且江嵐對朝政,還真是提不起半點興趣。
但是……
江嵐回過頭看了眼楚衡,複又望向前殿的方向。就如同楚衡一回到皇宮就想來無妄殿看看一般,江嵐此刻最想去的是太後的靈堂。
“衡兒,朕去看看這些朝臣。”
楚衡聞言有些擔心的看著江嵐,江嵐給楚衡一個放心的眼神:“相信朕。”
“好。”楚衡點了點頭:“我在無妄殿等皇上。”
江嵐看著楚衡進入了竹林,他這才反身上了那太監抬過來的轎子:“去慈寧宮。”
“皇上?”那轎子邊的小太監有些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朝臣都在正殿等……”
“擺駕慈寧宮,朕先去看看母後靈位。”
小太監這才確定自個沒有聽錯,他揚了揚手:“擺駕慈寧宮!”`思`兔`網`
與此同時,安總管正在養心殿廢墟處一個地道入口旁瞪眼看著。過了小半盞茶的功夫,地道裡冒出個人頭,確是芙白。
“這地道通往皇宮外不遠處的一個院子……”芙白眼神閃爍,這條通道的發現,說明太後也許並沒有死。
這大半個月來,安總管神神叨叨的,除了整日喝太醫給他開的藥外,他剩下的時間久整日徘徊在這養心殿的廢墟裡。隨著工匠將養心殿慢慢清理乾淨,那些斷壁殘垣被搬走之後,還真讓安總管找到了原本藏於養心殿內書桌下麵的一條地道。
“芙白,你說咱們也沒看到太後的屍體也沒看到藤王的屍體,會不會他們根本就沒死?”安總管順著自己耳邊的鬢發:“或許是藤王將太後抓走了。”
芙白皺了皺眉頭:“那妖火你也見了,隻一點火苗就能將人燒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這場大火有好幾個宮女太監就在咱們眼前死了,可你可能找得到他們的屍首?”
“話可不能這麼說,宮女太監哪能跟太後比。”安總管撓了撓自己的下巴:“我總覺得,太後沒死。”
芙白翻了個白眼:“先彆說太後了,皇上都回宮了,你不去瞧瞧?”
“我瞧他做什麼?”安總管眼神心虛的閃了一下:“我隻要專心找回太後就行了。”
芙白蹙了蹙眉頭,沒有接話。
安總管指了指腳下的地道入口。又問芙白:“這通道那邊的院子,可發現什麼奇怪的痕跡了?”
芙白搖了搖頭:“沒有。”
安總管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沒有?你定然是沒仔細看,去把周輔才叫來!”
芙白麵無表情的點點頭,轉身離開了養心殿,往慈寧宮方向走。
芙白剛進慈寧宮的門,就看到周輔才一臉膽戰心驚的跪在廊下,芙白立刻反應過來是皇上祭靈來了。便也跟著跪在了廊下。
慈寧宮內。江嵐跪在靈前,眼圈微紅,手裡拿著一把香紙。正一張一張的往火盆裡扔著,邊扔,江嵐嘴裡還低聲說著些什麼。
江嵐這一跪就跪了半個時辰。
江嵐在裡麵跪著,芙白和周輔才自然得在外麵跪著。那安總管在養心殿的廢墟等的不耐煩,就自個往慈寧宮來了。
安總管剛走進慈寧宮。就碰到了正往外走的皇上。
安總管%e8%85%bf一哆嗦,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江嵐暼了一眼安總管,原本江嵐對安總管此人的印象極差,太後還活著的時候。江嵐就幾次差點出手弄死這個安總管,可如今太後死了,江嵐想到太後昔日對著總管的情分。江嵐竟也不想為難這安總管了。
可安總管,江嵐的確看見他就難受。
“這宮裡你就彆呆了。想必母後這些年也沒少賞賜給你好東西,你收拾收拾出宮去,置辦幾畝田地,好好生活去吧。”
說完,江嵐便抬%e8%85%bf往外走。
安總管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哀嚎了一身,起身就追上了江嵐:“皇上,奴才不走,奴才要等太後回來!”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