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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54 字 1個月前

脾氣。

照理說,他一個藩王世子,如今有這大好的機會得以繼承大統,他理應知恩圖報才是,而今他卻如此,說句不好聽的,這朱厚熜就是貪得無厭!

可眼下迎新帝繼位才是道理,即便張均枼有那本事可以改了這儲君,可如今事態緊急,一時間也沒有合適的人選。

張均枼不出主意,前來傳話的內監心裡頭也焦急,言道:“太後,您可拿定主意了?那邊兒還等著您的口諭呢。”

聽聞催促,張均枼長籲了一口氣,道:“他說得沒錯,他是來嗣皇帝位的,而非皇子,理應自大明門進皇城,由午門進宮。”

內監聽了,又問道:“太後,那,他進宮後,應當住哪兒?難道直接住進乾清宮麼?”

張均枼自有分寸,她道:“迎他到奉天殿,今日便登基!”

“是。”

朱厚熜如願自大明門進皇城,由午門進宮,也如願當即登基為帝,更是如願當晚便住進乾清宮。

正德十六年五月二十七日,朱厚熜繼皇帝位,於次年改元嘉靖。

這朱厚熜隨朱祐杬的性子,皆是有野心之人,如今他還小,朝政大權皆在張均枼與楊延和手裡,他又豈會甘心。(未完待續。)

☆、第廿四章 花開花又落

這朱厚熜同他父%e4%ba%b2朱祐杬一般,皆是野心勃勃,而今他雖登基為帝,卻委實不甘皇權落於楊延和為首的幾位內閣輔臣手中,更不甘張均枼處處都管製著他。,隨她去罷了。

朱厚熜見這情勢。一時間也極是慌張,總不能真的叫蔣寧安原路折回啊果然沒有朱祐樘皇考與張均枼母後的身份,他是當不了皇帝的。

“母後”朱厚熜無奈跪下。淚眼模糊的望著張均枼,哭道:“兒臣不當皇帝了,您準兒臣帶母妃回安陸州吧。”

張均枼聞言不悅,也並未直接挽留,隻問道:“你考慮清楚了”

朱厚熜微微一愣,難不成張均枼果真不肯讓步

見朱厚熜如此,張均枼又道:“你若是考慮清楚了。那就回乾清宮去,擬下一份禪位詔書,交給哀家。”

朱厚熜徹底怔住。張均枼繼而又道:“快去呀,帶你母妃回安陸州要緊。”

這朱厚熜登上皇位,雖沒有實權,可他到底還是喜愛那皇位的。他又哪裡願意禪位。他忽然匍匐至張均枼跟前,拉扯她的衣袖,哭道:“母後,兒臣願意認您當母後,也願意認孝宗當父皇,隻求您,給母妃一個名分,準兒臣接她進宮。”

“名分”張均枼反問。“那她想要個什麼名分太後你想要她入宗廟”

朱厚熜搖頭,道:“兒臣不求她能入宗廟。隻求她能進宮,母後,求您準了兒臣。”

張均枼依舊沒有接話,單隻是側首拿過茶盅,垂首抿了一口,而後方才又朝南絮望去,淡淡道:“南絮,為哀家擬旨,追封興獻王為興獻帝。”

朱厚熜聽言,自然激動難抑,抹了把眼淚,而後直磕頭道:“謝母後謝母後”

張均枼淡淡的睨了他一眼,隨後道:“追封興獻王為興獻帝,這禮儀規矩怕是有些雜,你著手去辦吧。”

“是,”朱厚熜應了一聲,這便歡歡喜喜的退下。

追封朱祐杬為帝,那蔣寧安自然也成了興獻後,隻是雖為太後,骨子裡卻依舊隻是個藩妃,照樣不能與張均枼平起平坐。

王太後與皇太後,終究是不一樣的

蔣寧安進宮之後,便直接去往乾清宮,那時張均枼正坐在上頭等著她,而朱厚熜,坐在張均枼左手側。

進殿望見張均枼坐在上頭,蔣寧安原本是沒有打算給她行禮,畢竟她是朱厚熜的生母,可她那雙目一與張均枼對視,頓時便%e8%85%bf軟了,她理應跪下給張均枼行禮,如今跪下,也不算失禮。

張均枼起初見她不跪,便始終凝著她,想她當了十八年的皇後,又當了十六年的太後,素來權勢滔天,早已是不怒自威,怪不得蔣寧安一時慌張的給她跪下,蔣寧安服了軟,低頭恭敬道:“臣妾,叩見太後。”

見她如此,張均枼單隻是揮了揮手,散漫道:“起來吧。”

張均枼如此,朱厚熜看在眼裡,心裡頭卻是不服,憑什麼張均枼高高在上,而他的母妃卻要低聲下氣,憑什麼他的母妃同為太後,卻要給張均枼行禮,且還是跪下,難道僅僅隻是她手中有權勢麼

次年嘉靖元年,朱厚熜依舊請示張均枼,晉封蔣寧安為興國太後,張均枼準了。

嘉靖二年,朱厚熜請示張均枼,蔣寧安宮中一切服用,皆以太後之禮,便是說,他想要蔣寧安在服用上,皆與張均枼相等。

張均枼依舊準了。

可張均枼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答應朱厚熜如此要求,卻已叫朱厚熜得寸進尺,至嘉靖三年,朝內外一些不大重要的事,朱厚熜已不再請示張均枼。

不重要的事終究是不重要,張均枼本也不耐煩處理,可議大禮這等事,朱厚熜竟也沒有事先知會張均枼,他之所以沒有知會張均枼,是因他不敢,他不敢告訴張均枼,他要將皇考改為興獻帝,更不敢告訴張均枼,他要進蔣寧安為皇太後。

嘉靖三年七月十二日,朱厚熜昭諭禮部,十四日將為興獻帝與興國太後上冊文、祭告天地、宗廟與社稷,改稱朱祐樘為“皇伯考”,而生父朱祐杬為“皇考”,加封生母蔣寧安為興國皇太後。

原本這朱厚熜能當上皇帝,就是因朱祐樘是皇考,而今他突然有此意,群臣自是一片嘩然,適逢早朝結束,吏部左侍郎何孟春道:“憲宗時,百官在文華門前哭請,爭慈懿皇太後下葬禮節,憲宗聽從了,這是本朝的舊事。”

楊廷和楊慎緊接著接話道:“我大明養士一百五十年,堅守節.操大義而死,就在今日。”

編修王元正、給事中張翀等隨即在金水橋南攔阻挽留群臣,何孟春、金獻民、徐文華等又號召群臣,當日兩百餘朝臣皆跪在左順門請朱厚熜改變旨意。

彼時朱厚熜在奉天殿聽聞外頭哭聲震天,即命內監傳諭退朝,誰想群臣直到中午仍伏地不起,企圖迫使他屈服。楊慎等人撼門大哭,一時間聲震闕庭,朱厚熜震怒,命錦衣衛將為首者八人下獄。此舉令其他人更為激動,衝至左順門前擂門大哭,朱厚熜再下令將五品以下官員共一百三十四人下獄拷訊,四品以上官員共八十六人停職待罪。

七月十六日,朱厚熜為蔣寧安上尊號為“章聖慈仁皇太後”。七月二十日,錦衣衛請示如何處理下獄的大臣,朱厚熜令四品以上官員停俸,五品以下官員當廷杖責。因廷杖而死的共十六人。

左順門廷杖後,反對議禮的朝臣紛紛緘口,為時三年的“大禮議”以朱厚熜獲勝告終。

而“大禮議之爭”,期間這三年,張均枼從頭至尾都沒有表態,朱厚熜羽翼豐滿,既然此事已成定局,那她何不安於現狀。

她依舊是高高在上的正宮皇太後,而蔣寧安,她雖也被晉封為皇太後,骨子裡卻還是低賤的藩妃,爬到了山頂又如何,她依舊處處都壓在她頭上。

嘉靖十七年十二月,南絮因病過世,七日後回魂,蔣寧安暴薨。

如今嘉靖二十年,張均枼已是古稀之年。

適逢八月,天氣燥熱,張均枼卻能安安靜靜的站在書案前練字,都人問她怎麼不熱,她隻道“心靜自然涼”。

都人匆忙跑進殿,喚道一聲“太後”,張均枼聽喚抬眼望著她,卻見她額上都是汗,於是道:“什麼事慌慌張張的,你看看你這一頭汗。”

“太後,”都人卻笑道:“奴婢是想告訴你,絳雪軒的菩提樹開花了。”

聞言張均枼一驚,竟丟下了手中的毛穎,都人見她如此,自然怔怔,喚道:“太後,您怎麼了”

張均枼回過神,微微笑道:“哀家可不信。”

都人道:“奴婢哪裡會騙您呀,要不,奴婢扶您去看看”

張均枼未語,直接拄起一側的龍頭拐杖,都人見她如此,亦是上前攙扶著。↙思↙兔↙在↙線↙閱↙讀↙

至絳雪軒一看,殿前那棵菩提果真開花了。

張均枼仰頭望著,竟是情不自禁的落下淚來。

菩提花開了,朱祐樘何時回來

都人見張均枼眼角有淚光,倉皇問道:“太後,您怎麼哭了”

張均枼側首朝她看去,擠出笑道:“沒事,起風了,哀家眼睛裡頭進了沙子。”

都人玩笑道:“那奴婢給您吹吹。”

張均枼道:“不了,你先回去吧,哀家,想一個人在這兒靜一靜。”

都人不解,可既是張均枼吩咐,她便也退下,隻是走時一步三回首,很是不放心。

張均枼就那樣看著她,每見她回首,便與她一笑。

直至都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中,她方才緩緩轉過身,繼而仰頭望著那菩提花,忽有一陣風吹來,將樹上開得正好看的菩提花儘數吹落。

此景雖美,可張均枼心中也委實惋惜,她淚眼模糊,尚未能看清菩提花開的模樣。

忽有一人從身後抱住她,對她說道:“枼兒,宮後苑的玫瑰花開了,咱們去看看。”未完待續。

☆、番外:因果

成化十二年,這一年朱佑樘六歲,朱見深前不久才將他從安樂堂接出來,封了太子。

朱佑樘跟隨懷恩出宮,明說是走訪民間,體察民情,實則為的卻是躲避萬貴妃迫害。

萬貴妃的眼裡一向容不得半點沙子,她千方百計荼毒皇子,朱見深唯恐她對朱佑樘下手,便吩咐懷恩將朱佑樘帶出宮避難。他命懷恩將朱佑樘帶往山西太原一帶,卻放話在宮裡,說懷恩已帶著朱佑樘去了陪都金陵。

這時汪直還是萬貴妃的心腹,萬貴妃得知朱佑樘與懷恩在金陵,當日便派汪直帶人暗中去往金陵斬草除根,哪知汪直到了金陵,卻連朱佑樘的人影都沒見著。

西廠爪牙遍布天下,不過幾日,朱佑樘與懷恩的真正行蹤便傳到了汪直耳中。汪直素來對萬貴妃忠心耿耿,而今得知朱佑樘在山西太原,自然馬不停蹄的帶人趕去殺他。

朱佑樘跟著懷恩,身邊總歸還是有人保護的,隻是他未曾料想汪直會追來,身邊的護衛便也不多,汪直狠下殺手,他自然不敵。

懷恩為保朱佑樘周全,離開眾人前去清徐縣衙搬救兵,朱佑樘的人手敵不過汪直,死傷慘重,而他自己也身負重傷,躲在一家醫館門前。

而那醫館,正是張家的。

彼時正值午後,夏季炎熱,街道上便也無人,張均枼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