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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036 字 1個月前

。”

“好,”周太皇太後說話間亦是站起身,望著南絮,略顯嚴肅,語道:“南絮,千萬伺候好了。”

南絮便也福身,應道一聲“是”,而後便依舊小心翼翼的將張均枼攙扶著出了正殿。

張均枼與南絮主仆二人走至殿外,方巧也遇陶韞兩手端著木托回來,她便有意攔在她身前。

陶韞見張均枼擋在這兒,這便抬起頭望著她,喚了一聲“娘娘”。

張均枼見著陶韞望著她時那目光,柔情似水,一雙美目晶瑩剔透,清澈無雜,絲毫沒有方才那凶狠與殺意。

由此,張均枼自是一愣,頓了頓方才問道:“茶泡好了?”

陶韞細聲道:“是。”這個陶韞極是乖巧,不像方才那個的凶煞與狠厲。

張均枼亦極是溫柔,與她微微一笑,柔聲道:“泡的茶總不及煮的甘醇,你伺候著皇祖母,得合著她的口味來煮茶。”

陶韞亦是衝著張均枼露出莞爾一笑, 畢恭畢敬的笑道:“奴婢明白,多謝娘娘教誨。”

張均枼點了點頭,道:“嗯,去吧。”

“是。”

張均枼見陶韞越過她進了殿,便也轉過身望著她的身影,亦是借此機會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方才放貓嚇她的那個陶韞的身影,她亦是細細的打量過,與這個陶韞竟也有幾分不同的。

南絮著實費解,低低的喚了張均枼一聲,張均枼這便回過身,緩緩移步走開,久久方才同南絮道:“不是她。”

“不是她?”南絮微愣,驚道:“難道又是興王?!”

張均枼一聲冷笑,隻道:“保不準就是他!”

“娘娘,這興王是想挑撥您和太皇太後的關係!”

張均枼目光略顯凶狠,憤恨道:“是不是本宮對他太仁慈了!”(未完待續。)

☆、第卅八章 惜劉吉致仕

如今朱佑杬那所謂皇太弟一黨的勢力已是愈發衰弱,說這劉吉是張家背後最大的勢力,朱佑杬若是想暗中打壓張均枼,自是要從劉吉身上下手。可劉吉混跡官場數十載,也並非等閒之輩,又豈是朱佑杬想扳倒就能扳倒的。

想這劉吉為官多年,素來有一個綽號,叫做“劉棉花”,“棉花”這一稱謂也非空口而來,何故旁人私底下喚他作“棉花”,這緣由倒也是簡單,“棉花”者,不懼彈也!

這劉吉是英宗朱祁鎮正統十三年進士,英宗複辟後天順四年侍講讀於東宮,侍讀當時尚是太子的先帝朱見深。

至先帝朱見深即位,因他原本便受器重,是以被召編纂《英宗實錄》,待《英宗實錄》修成,又遷侍讀學士,不久又擢升為禮部左侍郎。

先帝成化十一年,劉吉受命,兼翰林院大學士,入內閣參與朝中機務。又進禮部尚書。至當時已被封為太子的朱佑樘出閣時,又加太子少保兼文淵閣大學士,後不久又加太子太保,進武英殿大學士。

久之,進戶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尋加少保兼太子太傅。

這劉吉為官幾十餘載,從一個小小的進士開始,一路平步青雲,至先帝一朝時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謹身殿大學士,成為朝中文武百官之首,靠的不僅僅隻是自身才學,亦有不少私相授受的本事。

先帝朱見深晚年寵信萬氏一族,劉吉便與萬家交好,百姓傳言他屍位素餐,精於結黨營私,因此屢遭言官彈劾。可屢遭彈劾又如何。此人極善於察言觀色,常阿諛奉承,討好先帝,又勾結宦官,排擠打擊彈劾他的人,是以能在內閣任職十八年。當時曹禦史及歐陽旦等言官不斷彈劾他,可劉吉的官卻是越做越大。沒人奈何得了他。

再後來。先帝朱見深不修政事,不理朝務,再有人彈劾。劉吉已是視若無睹。因他不怕被人彈劾,是以旁人便私下裡給了他一個“棉花”的綽號,故謂作“劉棉花”。

先帝一朝時,曾有“紙糊三閣老。泥塑六尚書”一說,這“紙糊三閣老”。指的便是萬安,劉珝,與劉吉。且不說前兩個,就說劉吉。百姓之所以說他是“紙糊”閣老,自也是有緣由的,那緣由便是這閣老整日裡無所事事。

想那時朱見深這當皇帝的都是不理朝政。那劉吉這當閣老的,即便是屍位素餐。那也無妨。

(關於劉吉,參考了百度百科。)

可朱見深是朱見深,朱佑樘是朱佑樘,朱見深昏庸無度,朱佑樘政治清明,他們二人雖是父子,卻也斷斷不能相提並論。朱見深那一朝時,劉吉大可不必理會那些於他不利之事,到了朱佑樘這兒,卻不能再視若無睹了。

說起來,一朝天子一朝臣,朱佑樘繼位,大力整治朝中歪風邪氣,將朝中碌碌無為之人儘數罷免,卻獨獨留下了劉吉。一來,這劉吉確有真才實學,若是願意改邪歸正,也是可用之才,二來,劉吉曾任太子太保兼太子太傅,也算是朱佑樘的老師,想他朱佑樘一向是重情重義之人,自是念及舊情。

劉吉到底也是聰明人,他既知朱佑樘有心重用他,自是全身心輔佐,而非先帝在任時的懈怠。

可先帝一朝時,他已得罪了朝中不少言官,至朱佑樘繼位,劉吉再受重用,自是免不了受人彈劾,他為保住這官職,自然是力挽狂瀾,終受群臣敬重。奈何如今他與張家交好,又惹得朱佑杬不悅。

想他劉吉原本確是不怕彈劾,可如今朱佑樘在位,他卻是戰戰兢兢,生怕遭人彈劾。

是以朱佑杬想扳倒這劉吉,說來也不算難事了,隻是得看朱佑樘還會不會護短。

近來上朝之際,總有些官職頗為低下的小臣上奏彈劾劉吉行賄張家,私下裡又收受賄賂,此一事劉吉自是知道,是以他這心裡頭也難免有些惶恐,隻是倚靠著張均枼這棵大樹,活路總歸是有的。

今日早朝,劉吉依舊是來了,隻是一直一言不發,這便不免叫朱佑樘愈發疑心了,隻是他一向敬重劉吉,是以也斷斷不會說他什麼。

眾臣議完事,整個奉天殿霎時間靜了許多,朱佑杬見時機到了,便微微偏過身子,朝右列最後頭看去,他本是想示意李廣當庭彈劾劉吉,豈料李廣始終低著頭,根本見不到他的眼色。

想這李廣分明是故意低下頭,他也算是牆頭草一棵,既想討好朱佑杬,又不敢得罪張家,是以彈劾劉吉之事,他自是要躲著。

朱佑杬心裡頭也是急切,便不再打算吩咐李廣,是以轉眸望向李廣身後那人,那人已見著了他的眼色,便與他四目相視,輕輕點頭正想出列,卻聽聞劉健忽然言道:“陛下,老臣聽聞中宮皇後娘娘每日以鹽水洗臉,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朱佑杬暗暗折回身,李廣身後那人亦是挪回步子。

每聽聞朝中有人說及張均枼,朱佑樘的臉色便會暗下幾分,可想這劉健也是他敬重之人,便微微頷首,淡淡道:“嗯,確有此事。”

劉健道:“陛下,如今民間百姓多有吃不起鹽,皇後娘娘身為一國之母,不以身作則,反而極度奢靡,此事恐怕有違天理。”

想他朱佑樘是何等護妻之人,豈能容旁人如此詆毀張均枼,他道:“皇後所用不過是坤寧宮每月供給,她也不曾因此向內廷多要,那都是她自己省下來的,不算奢靡。”

劉健亦不甘,道:“那省下來的鹽,難道不應該留著吃?用來洗臉實在奢靡!”

朱佑樘說不過他,便道:“女為悅己者容,皇後以鹽水洗臉都是為了朕。”

劉健聽言無話可說,朱佑樘見勢故意問道:“先生可還有話要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聞言劉健不語,自行退至原處站著。

站在李廣身後那人此回不再需朱佑杬使眼色。自己站出來,稟道:“陛下,微臣有事啟奏。”

朱佑樘微微點頭,道:“嗯,說吧。”

那小臣道:“微臣聽聞有人收買九江漕運都禦使李蕙,利用鈔關稅折收銀兩,私吞九江鈔關征收的船料鈔。多達百萬兩。此事已引起民憤,望陛下明查,以平民怨!”

此話方才說出口。劉吉臉色便是大變,心中亦是惶惶不已,自古貪汙盛行成風,小貪小汙算不得什麼。他正是利用這一點從船料稅裡取了一些銀兩收入自己囊中,可那區區千兩。何足百萬!

私吞鈔關的船料稅,那可是要殺頭的大罪!這若是換在先帝在位時,他大可不必擔心,可這朱佑樘一向痛恨朝中官員收受賄賂。亦或是貪贓枉法,即便他念著些情分,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百萬兩的數目實在不小,此回怕是定然要徹查了。若是查到他頭上。便是區區千兩,他怕是也在劫難逃了!

朱佑樘聞言自知此人所指是劉吉,說起來他到底還是有心偏袒,是以道:“你也隻是道聽途說,可有證據?”

那人這便答不上話來,吞吞吐吐一句話也憋不出,朱佑樘又道:“空口無憑,誣蔑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你若是拿不出證據來,怕是要汙了九江漕運都禦使李蕙的名聲。”

“陛下!”話音方落,又有一小官出列稟道:“正所謂無風不起浪,此事來得蹊蹺,陛下還是盤查為好。”

這人說罷,後頭幾個小臣紛紛出列跪地,一個接著一個道:“望陛下徹查此案!”

朱佑杬暗暗回首,看了一眼,卻見李廣依舊杵著,心中不免有所狐疑,彼時李廣見他望著,連忙低著頭出列跪下,作勢朗聲道:“望陛下徹查此案,還劉……還李蕙大人的清白!”

這李廣方才分明是要提起劉吉的,這話朱佑樘自也是聽去了,此案從頭到尾僅涉及李蕙一人,而今李廣卻有意提及劉吉,果然此事是朱佑杬設計,欲要借此扳倒劉吉的!

想這李廣也確是有些小聰明,如此言語,既取得了朱佑杬的信任,又不得罪張家。

倘使僅有一人如此彈劾此事,那朱佑樘尚且可以維護,可這人一多,朱佑樘若是再有心如此,怕是就得遭人話柄了。

朱佑樘點頭,一字一句極是較勁兒,言道:“好!你們不過是要朕打擊旁人的勢力罷了!好啊!好啊!”

聽言朱佑杬擰著眉心,朱佑樘卻望著劉吉,道:“劉閣老。”

彼時劉吉正惶恐著,忽聽聞朱佑樘叫喚,不免怔忡,慌張出列,捧著象牙笏,垂首道:“臣在。”

朱佑樘道:“這個案子,朕交給你來查。”

劉吉微微一愣,尚不知朱佑樘這是何意,那幾個小臣連忙喚道:“陛下!”

朱佑杬見勢察覺異常,亦是急忙回首給他們使眼色,示意他們住嘴。

“好了!”朱佑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