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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為凰 息時 4112 字 1個月前

是冷著臉,卻顯得刻板了。

再仔細瞧去,那翕主管,可不就是昨兒侍奉在皇後娘娘身側的都人,此番前來,定是為昨晚之事,隻是想不到,這宮裡頭的風聲竟傳得這樣快。

翕主管既是坤寧宮的主管,那便該是皇後娘娘的鳳儀女官,也隻是官居從四品,當給燕綏姑姑行禮,而今卻反是姑姑笑臉迎合她,平日裡看姑姑並非喜愛阿諛獻媚之人,抑或許,是她藏得太深了。

這久居深宮之人,果真是好本事。

翕主管%e5%94%87角微揚,“我這個人向來不說廢話,奉皇後娘娘之命,請陸司儀過去一趟,還有”,她朝分散排列的淑女們大致看了眼,而後又不屑一顧的凝著燕綏,“這兒,可有一個叫王巧顏的淑女?”

此時燕綏心中正是緊張,隻是仍作悅然神色,“有”,說罷便回過頭來看著巧顏,“那位就是巧顏姑娘,不知娘娘找奴婢和巧顏姑娘,可有什麼要緊之事?”

“陸司儀”,翕主管忽然抬高了聲兒,不緊不慢的說道:“有些事,你我都心知肚明,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奴婢這便去喚巧顏姑娘”,燕綏不敢多言,淡淡答過便回過身朝巧顏走去,她那臉色分明是有幾分驚怕的,她回過身時前頭正也有個機靈的都人稍稍挪了挪步子,這便見她與那個宮人使了眼色,口中亦是呢喃,而後才放心大膽的走至巧顏身側,漫不經心的喚道:“巧顏姑娘,皇後娘娘有請,你就隨奴婢走一趟吧。”

彼時巧顏已嚇得滿麵驚恐,見燕綏走近,慌忙取下頭上的《永樂大典》緊抓在手中,朝後退了一步,神色張皇,“我…我不去!我不去!”

翕主管這便給身後的兩個都人使了眼色,那兩個宮人便疾步走至巧顏身側,“姑娘還是自便吧,莫要叫奴婢們為難。”

“我不去,求求你們,不要抓我走,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姑娘這話說得,皇後娘娘心善,姑娘此去怎會無端丟了性命?”翕主管依舊冷言冷語,“姑娘這話日後還是不要說的好,免得招惹是非。”

“我不去,你們不要抓我……”

那兩個都人對視一眼,隨即摁住了巧顏的手臂,將她拉往宮門外走去,燕綏亦是緊隨其後。

誰曾見到,巧顏與燕綏被翕主管帶走時,有卉嘴角莫名升起的一副笑意。

托了巧顏的福,因燕綏不在,眾人便也因此得以休息,女人向來嘴碎,進了殿便有人開始說道巧顏的下場。

“疼死我了”,攸寧進來便似要癱倒一般坐在凳子上。

“誰叫你不好好兒學”,淑尤平日裡的話極少,可一出口便不得人意,她雖與攸寧是同鄉,可與她卻並非極為%e4%ba%b2密,也不常與她言語,反是時常冷著臉,不過比起有卉來,她確是好多了。

“我就是走得不好,如今吃了姑姑的打,怕是更站不直了!”

張均枼自袖中取出一個極小的墨綠色葫蘆玉瓶,小步上前遞至攸寧身前,攸寧恍然抬眼,隻見張姐姐帶著淺淺笑意站在自己跟前,那模樣,甚是好看。

目光落在張均枼的手上,攸寧滿麵困惑的凝著那墨綠色小玉瓶,未語。

“這是金瘡藥,你搽在手臂上,或許能好些。”

攸寧不好意思直接收下,便侃笑道:“張姐姐還帶了金瘡藥來?”

“我母%e4%ba%b2懂些醫術,家裡頭便開了間小醫館,這金瘡藥,是來時母%e4%ba%b2特意囑咐我帶上的。”

攸寧上好金瘡藥,麵色已不似方才進來時那樣慘白,聽得旁人閒侃,便也跟著摻和,“她平日裡那樣囂張,即便今日在坤寧宮受了罰,那也當是皇後娘娘為我們出氣了。”

“昨兒姑姑說,那事兒若是叫皇後娘娘知道了,巧顏怕就不止是要挨罰這樣簡單了,指不定連命都得搭上呢。”

“那也是她活該。”

左鈺聞言回首,無意瞧見爾音一個人坐在熏爐旁,便誹笑道:“誒,爾音姐姐平日裡與巧顏姐姐最為熟悉,今日怎麼一句話也不說了?”

爾音稍顯不適,無力的抬眼,“出了這樣的事,我還能說什麼呀,怪也隻怪巧顏太過衝動。”

“巧顏?”坐在爾音右側的淑女不禁譏笑。

“爾音姐姐說得在理,今日便是巧顏姐姐將性命搭上了,那也隻能怨她太過衝動,可怨不得旁人。”

有一淑女聞言略為不平,“就是,張姐姐,昨兒你向著她說話,她竟還回過頭來反咬你一口,這種人就是死了,那也是她活該!”

張均枼端起茶盅微抿了口,淡淡一笑。

話音未落,便見燕綏一人似有些失魂落魄的走進來,淑女們一窩蜂的湧上去,紛紛詢問巧顏的下場。

可燕綏卻始終不肯言語,對巧顏的事,亦是從不透露。

☆、第八章 再見似初見

京城的夜著實寒冷,便是披著厚重的鬥篷,也抵不住這北風的侵襲,刺骨的冰冷到底還是叫張均枼禁不住瑟瑟發抖。

同屋的四人均已熟睡,獨獨她翻來覆去都不得安寢,想起燕綏姑姑今日回來後那神情,心裡頭便似萬千螻蟻叮咬一般癢得難耐,為何姑姑就是不願透露巧顏的去向!

她每次見著巧顏那張臉,便會想起十年前,在中隱山上,那個來勢洶洶口出狂言的姑娘,那個自稱父%e4%ba%b2是七品縣令的小姐,那個為奪她風箏將姐姐推下山崖的殺人凶手,也是她王巧顏,讓她成了害死姐姐的罪魁禍首,讓她從那以後再也沒有見過父%e4%ba%b2笑臉相迎,讓她備受伯母與堂姐的奚落……

她恨不得%e4%ba%b2手將她掐死!

亭中星星燈火來得愈發的近,想必值夜的都人待會兒就要來了,她攏起鬥篷,這才垂首疾步往屋中走去。

方才進屋便見門旁梳妝台的銅鏡上掛著一張紙條,她信手取下,‘絳雪軒’三字赫然顯現其上,這字跡是姑父的,難道姑父進宮了?

她緊攥著紙條,躡手拉開門,露開條細微的門縫,巧在這時見那兩個都人帶著滿臉的倦意提著燈籠走過去,待不見了那兩個都人的身影,方才攏緊鬥篷走出去。

天近子時,絳雪軒與鹹陽宮離得雖近,可這一路刺骨的寒風也叫她不禁打寒顫。張均枼不知姑父今日忽然進宮到底什麼要緊之事需與她說,總之,姑父定然不會平白無故在深夜會她,他官至禮部侍郎,熟知宮規,斷不會貿然犯險。

還未走至絳雪軒,便聞聲聲鏗鏘有力的沉%e5%90%9f,加之耳邊拂過陣陣風聲,又似是刀劍劃過寒風一般的凜冽。她倍感疑惑,姑父既是約她出來商議要事,怎麼定了這樣的地方,莫不是要給她引見什麼人?

那聲音雖時高時低,卻不遠不近,循聲探去,才見是一人在此練劍,環望周遭,哪兒有姑父的蹤影。

壞了,這分明就是個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知了壞處,她當即轉身,欲要離去,怎知飛來橫禍,這世上豈有明人不被暗算的道理。轉身便飛來一把劍,雖插在牆上,卻不偏不倚的橫在她脖子前頭,她若再上前一步,那今日定是要死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之中。

“你是何人,膽敢夜闖絳雪軒!”

說話間,那人已走來抽回劍,硬生生的橫在張均枼喉頭,比起方才那樣,劍氣倒是愈發的逼人了。

張均枼攥緊手心,未敢看他,“我是此次入宮待選太子妃的淑女,隻因深夜難眠,便在宮中隨處走動,豈知無意間竟走到這兒來了,擾了公子清靜,萬望公子莫要怪罪。”

“你是淑女?”那人本有意放下劍,從頭至尾的打量了張均枼一番,目光轉而落在她手上,這便微微躬身作勢要抓住她的手,豈知竟叫她躲開了。

見那人作勢要搶過她手中的東西,張均枼當即將手朝身後背去,算計她的人既是想方設法將她引到這兒來,必是知了那人在此練劍,想來他的身份也非比尋常,而他定也極為忌諱此事,或許,在他的眼中,自己已是旁人派來監視他的眼線了。

“公子自重”,張均枼依舊垂首,臉色雖仍是鎮定自若,心卻已提到了嗓子眼兒,自小到大,除了六歲那年遭過血光之災,倒還真沒有如此領會過如此利刃。

那人一麵將手伸在張均枼身後,搶過她手心裡的紙條,一麵又揚起%e5%94%87角冷冷問道:“陸司儀可與你說過,這宮裡頭有一處叫絳雪軒的地方,奴才是不得擅入的?”

張均枼聞言怔然,抬眼朝他看去,見他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六尺之身,又生得一副明眸皓齒的模樣,本該是個溫潤如玉的偏偏公子,可這性子怎就如此古怪。

彼時他也收回了劍,打開那紙條,見是‘絳雪軒’三字便作冷笑狀,隨手拋開,原來又是那些女人勾心鬥角,排除異己的手段,隻是那些女人當真太不知好歹,竟算計到他頭上了!

微弱的月光將他的臉色襯得煞白,棱角分明的臉頰顯得他異常冷峻高雅。

“有人要害你,說明你還有些利用價值”,他自知理虧,便強作鎮定,睨了張均枼一眼,“你可以走了”。

張均枼心下本是怔忪,聽得這話當即生了怒意,“原來公子這一舉是在懷疑我,你說得這樣乾脆利落,可知我心中是何感想,公子方才要我所受的屈辱,若就此作罷,豈不叫我失了臉麵!”

他冷噗,“你是哪家的淑女,生得好一張利嘴,這潑婦一般的性子,如何能做得太子妃!”

“公子當真是不知羞恥,方才一舉圖謀不軌,這會兒便出言不遜辱我名聲,到底是何居心!”她本想這男子與她賠個罪此事便作罷了,何曾想他竟還惡語中傷自己,她向來是個喜好臉麵的人,今日又豈能容得此人羞辱。

“圖謀不軌?”男子笑得愈發輕狂,“那你夜闖絳雪軒又是何居心?莫不是,在此私會了男人”,他的聲音愈發低沉,倒像是威脅。

“你!”張均枼這怒意來得快,也不分輕重的便扇了他一記巴掌,雖不知這巴掌打在他臉上到底有多疼,卻也知自己下手實在不輕,甚至連她自己的手上都有幾分刺痛。

一出手她便後悔了,本想給這男子賠罪,可實在是拉不下臉麵,隻好借故訓斥:“你既知陸司儀,便該知淑女並非奴才!”

說罷當即越過那人疾步離去,那人似乎還未回過神,她心下自然還是暗悻,轉身便離了絳雪軒,步子走得亦是愈發迅速。

熟悉的鈴聲再次響起,牽起了他滿心的好奇與迷茫,這般清脆而又細微的聲音,此生僅聽過三次,一是十年前落難山西時,二是前幾日酉時途經宮後苑時,三便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