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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墨風塵 山風浴海 4206 字 1個月前

必再強詞奪理!當初你故意接近我,又提出要與我結%e4%ba%b2,難道不就是為了探我虛實,壓我冰兒作為人質麼!”

“不錯,我初初接近於你,確有此意。但接近你後,我便知曉,你是忠義之士,我真心與你結盟,將我一直所做,全盤托出,毫無隱瞞。且冰兒同墨一又兩情相悅,我們兩家,原本……”

“你不必再惺惺作態!我狠心讓冰兒嫁入你邱府,就是為了讓她潛伏於你清流坊獲得消息,否則我無論如何是不會讓我這獨生女兒孤身涉險的!隻是沒想到冰兒竟看上了墨一,我才不忍心告訴她,她的%e4%ba%b2生父%e4%ba%b2實則是利用於她……”

“洛兄,墨一成%e4%ba%b2以來,我便少有過問清流坊之事,一棋也將權柄交於墨一。你亦知曉,清流坊各分幫,實則都是洛冰統管,我若非真心實意信你,如何能將這些都交給她?”邱書辰虛弱地說道。

洛老爺沉默片刻,這點他一直想不通,雖然清流坊一些老人並不怎麼順服洛冰,他也派了原先江北的心腹去協助女兒,但這幾年,清流坊大小事宜,核心要務,確實都掌管在洛冰手裡,若說是邱書臣為不使他們懷疑,未免也……

邱書臣聽見外間隱隱傳來殺喊之聲,自己時間已然不多,解釋不清,見他猶豫,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佩,塞到了洛老爺手裡,無力道:“洛兄,這塊玉佩是我貼身之物,事已至此,你快走,去,去惠州,到得安全之處,敲碎這塊玉佩,你自然,知道我的苦心!”

“惠州?敲碎玉佩?難道這是……”洛老爺吃了一驚,略起猶疑地看著他,他心中不知怎地,竟然不安起來,這些年他一直同朝中那宏大人合作無間,邱書辰雖半當中介入,但對他也算推心置腹。可宏大人說過邱書辰在漳州的產業隻是個幌子,實則早將自己所有財產轉移至惠州一秘密之處,隻為關鍵時刻逃逸降胡,但他們多番查找,均找不到這處所在,如今他竟然將這秘密交於自己,若他是賣國之賊,怎可能如此?然而宏大人和他叔父都是國之棟梁,一直以來對抗那禍國害民的賈公公,並最終除了他去,他們所說的也斷斷不會錯啊!這中間,究竟有什麼地方不對?

“洛兄,此事關係重大!千萬,不要告訴那給你今日消息之人!誰也不要告訴!”

“不!”洛老爺狐疑了,“宏大人他不會騙我,你,你究竟又有什麼陰謀!”

“你說什麼?”邱老爺瞪大了雙眼,“宏大人!可是那個,你曾與他鬨翻,不相往來的宏大人!”

洛老爺收起情緒,冷冷道:“不錯,我同他鬨翻,就是為了做給你看。”

邱書臣一伸手,一把拽過他的衣領,急道:“你督造的戰船,他可有參與?”

洛老爺使勁拿開他的手,冷冷不語。

邱書臣支撐不住,喘熄道:“你可知道,他的叔父,早已降胡!”一口鮮血噴出,“是我錯了,我怕你衝動去找他尋仇,一直沒有告訴你……”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忽然,雙眼又使勁瞪大,抓著洛老爺的手臂,使出最後的氣力叫道:“去找一棋!跑!跑!”接著,洛老爺隻見邱書辰軟軟地滑了下去,雙手卻還死死拉著他衣袖,眼睛瞪得老大,再無氣息。

這時,屋外進來了自己手下,告知他外邊已然都解決乾淨。洛老爺想了想,收起了那塊玉佩,拔出劍來,把邱書臣推到地上,趕緊帶人離開了。

“我離開之時,知曉我殺邱兄之事很快便會敗露,便先寫信給冰兒,讓她趕快得機帶上孩子,趕去惠州同我會和。到了惠州,沒過幾日,冰兒和箐箐也來了。她一再質問我是否凶手,我並未對她承認,隻告訴她邱兄賣國求榮,便是連墨一和範三都蒙在鼓裡。卻未料到,冰兒一再對我說,邱兄這些年都讓她和墨一將坊內財產悉數散給坊間百姓,又費勁心思為百姓尋找可躲避戰禍的安身之所,還暗地造了許多暗坊,讓荊楚南的鐵火幫打造武器火炮,他做這些,絕不可能是為了助力北胡人。其實她早就對我說過,邱老爺所做皆是忠義之事,隻是當時她並不知道我讓她暗伏於邱府的心思,為了不讓他們所做之事泄露出去,她才並沒有同我講這些細節。

“可我聽了之後,卻仍是覺得,安排百姓逃命不過是他用的障眼法,為了把冰兒墨一他們都蒙在鼓裡!而那鐵火幫是大玉國巫語秀林的分支,那大玉國早就為北胡占領統治,又怎知這武器不是為北胡而造呢?他給我的地圖,會不會是全套呢?

“但之後,我想了又想,終是惴惴不安,便瞞著冰兒,悄悄砸碎了玉佩,果然在裡麵發現一張地圖!我帶同心腹之人照所畫之處暗地尋找過去,在山間一隱秘處找到了一個洞%e7%a9%b4,並無任何全套,且裡邊竟藏了各種武器火炮!當時我實在不解,為何邱兄竟會將這些交於我,難道,他說的,才是真的!”洛老爺講到此處,舉手拚命砸著自己腦袋,悔恨不已,流下淚來,“我好糊塗,我一介武夫,自以為作忠義之事,卻被奸人玩弄,害死了真正的義士,還一直以為自己在救國救民……”他說著,雙膝跪在了地上,對著門外,捶%e8%83%b8頓足,“蒼天呐,那個賣國之人,竟然是我!”舉起一掌,就往自己身上拍去。

“洛伯伯,”一棋一把拉住了他,“賣國的不是你,是那故意害你之人!洛伯伯,那冰姐姐和箐箐呢?她們究竟在哪?”

洛老爺一下子冷靜了反應過來,抓住一棋雙臂道:“沒錯,一棋姑娘,是那個姓宏的狗賊!確如邱兄所說,他表麵上對抗那閹人,可他同他叔父暗中實則早已投了北胡!冰兒和箐箐,就是被他們抓走的!”

“當日,我從山間回到落腳之處,沒想到那惡賊在我屋裡,卻不見了冰兒和箐箐。我當時已然覺得不妙,他繞了幾個彎子,見我心下狐疑不肯上當,果然凶相畢露,說他當日離間我二人,欲待我等林中自相殘殺,再派人找到藏寶線索,林中的幾十個北胡兵也是他派去除掉我們的,隻是他未料到當日竟然還有宋大人帶有兩百%e4%ba%b2兵在場,等他再通知北胡調配後援時,宋大人他們已然逃%e8%84%b1了。之後他見我並未聯絡於他,猜想我已得到邱兄惠州藏寶線索,且我恐怕已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便派人暗中探我行蹤,得知我果然去往惠州,便也同時趕到,未找見我,推測我定是去尋寶,就借機抓了冰兒和箐箐。他威脅我,如我不交出邱兄所藏之寶,她們便性命堪憂!幸而惠州尚在我朝手中,北胡兵力還未能進得來,那賊便先綁走了冰兒和箐箐,說給我一月期限,帶著寶物去岡州贖人。”

“岡州?”此時範三和宋瑞也皆趕到,聽到此處,眾人都是一驚。朝中艦船皆是撤往岡州,如此看來,北胡已然調配兵力,準備直接拿下皇帝!

宋瑞一%e5%b1%81%e8%82%a1坐在了椅子上,痛苦地閉上雙眼,眾人一時間心情沉重,默默無語。半晌,洛老爺跪著怔怔道:“是我害了邱兄,我害了所有人,我害了大蘇洲,我是罪人,我是罪人啊……”

“洛伯伯,”一棋扶起他坐到椅子上,黯然道:“害了大蘇洲的不是你,滅了大蘇洲的也不是北胡,是朝廷自己。你可還記得當年我去江北運木材一事?當時他們就設計想誣陷清流坊偷運官銀,為了能夠得手,幾經周折,將我從墨一身邊調開,當時出手之人,便是宮中的。”

“啊!”洛老爺驚道:“邱兄,他,他怎麼不早告訴我!”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洛伯伯,當時他們雖未得手,但出麵之人已被滅口。當時冰姐姐也暗中查過此事,可線索斷了,我們雖懷疑你們江北同宮中勾結欲占江南漕運,但當時也不甚明白為何朝廷要對清流坊出手。邱爹爹便是因為此事,才接近於你。後來,邱爹爹說原是那賈公公想借北胡之力自己掌權稱帝,因忌憚清流坊在天子腳下,江湖勢力過大,便欲利用你除之,而你實則一時為人蒙蔽並不知實情。其實,誰又知道,那賈公公不是為北胡所利用呢。”一棋歎了口氣,“邱爹爹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他知曉你行事衝動,如若將這些都告知於你,你定然會不顧大局,去找他們拚命。你當時既已與朝中之人鬨翻,故此,此事便作罷了。”

“一棋姑娘,”洛老爺怔怔道,“我早該來找你啊,我若是早能聽你說這些……我……”

“洛兄,你或早或晚知曉,都無關緊要。此事不是你做的,便也會有彆人會被奸佞利用。”一直在一旁不語的宋瑞此時起身,悲歎道,“我朝自大蘇朝以來,便重文輕武,以至於你們這些有誌的江湖之士,多年來皆不能為我朝所用。那北胡許多年雖縱貫南北,橫西向東,但我大蘇朝畢竟偏安中原,地廣人多,重文固然不錯,可如若我們自己國富民強,兵足勢大,北胡又怎可能輕易進犯,逼得我大蘇朝退居南邊一隅?當年先祖帝之所以將武林設為府衙,又改國名為大蘇洲,便是時時想要再度北進複興前朝。這些年,北胡數度攻我中原不下,很大一個因由,便是因爾等江湖義士,助我蘇軍,故而他們早就欲除爾等而後快,他們利用朝中奸佞以除江湖義士之事,也並不是秘密了。這許多年下來,武林府極儘繁華,實則早已是物極必反之象。一棋姑娘說的對,滅了大蘇洲的,不是彆人,正是我們自己啊!”

“宋大人!”洛老爺聽到此處,不禁憤憤道,“你們明知朝中腐敗,內廷糜爛,為何還要一次次保那些個黃毛小兒稱帝?我中原能人異士如此之多,為何就不能各自占山為王,各守各方?難道不比那傻兒皇帝,奸佞內臣當道要好得多麼!”

“洛兄啊!”宋瑞悲戚地搖了搖頭,“中原雖然英雄眾多,但畢竟各有各的勢力,如若真的各自盤剝土地,占山為王,不僅削弱了整體兵力,而且實則是在瓜分中原呐!而這些能士,誰能稱王安統天下,又有誰能讓其餘人都心服口服呢?若真如此,不等外族來犯,這些占山英雄,必定早已互相爭鬥,中原反而滅得更快。唯有集權統治,上下一心,眾誌成城,方有安寧。隻是……唉……縱使我等如今揭竿而起,除了朝中奸佞,卻也為時已晚……”

“宋大人,”墨一強忍悲痛,起身問道:“如今陸左丞同張太傅已然同往岡州,他們……”

“邱公子,邱夫人同令媛如今雖為北胡所虜,但他們既然尚未動手,必然是北胡軍尚未調配完成,眾位現在趕去救人,或許還來得及!既有兵器火炮,便可借運送之機緩住他們,那兵器火炮在自己手中,還怕用不著麼!”

“可是宋大人,北胡既已決定直進岡州,這漳州……還有何可守?”洛老爺不明。

“北胡現今去往岡州,必是從西南海路而近,陸路上,漳州、惠州,他們仍舊未能拿下,不能從陸路進軍。如今隻有我等死守漳州,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不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