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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墨風塵 山風浴海 4258 字 1個月前

小暢小歡會帶二位下山。”說罷便引漢子和老伯進了屋去。那兩人瞬間急了火冒三丈,不住爭論起來,卻被那叫小暢的小廝輕輕帶過身邊,三兩下推擋,就退到了花甸叢中,再也繞不進來。漢子見那小暢如此好身手,忍不住誇讚了一聲,回頭去瞧了眼熱鬨,隻聽得他不住對二人抱歉,說主人實在心情不好,如何如何。

那長者也不急,待他瞧完熱鬨,帶著二人沿著走廊往裡走去,一會兒便進了一間內室,幾丈開外有一層厚厚簾帳垂地,三人駐足而立,長者對漢子說:“大爺莫見怪,既然都是奇症上山求醫,必是%e4%ba%b2近之人,我家主人常說,這病人身邊%e4%ba%b2近之人,若是能身心愉悅,知情知禮,才利於病人病情,若是身邊之人終日懨懨,引得病人心境不好不利於病,那病人便是有良藥也要大打折扣。所以我家主人最見不得那些苦臉哭鬨無禮之人。”

漢子聽罷,嗬嗬笑了:“那公子確是如此行事之人。”似乎又是在腦補著那山主的神情,暗自發笑。

長者和老伯都吃驚地瞧著他,原來他竟認識山主?

漢子見二人吃驚,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錦囊荷包遞給長者:“煩請荊管家通報山主,就說範三求見。”

那長者見他竟知道自己是誰,剛才言語間又似乎熟悉主人,道是故人,驚異中忙點頭接過荷包,向簾帳走去。

那範三拉過老伯一旁耳語道:“老伯今日可想得方子?”見老伯連連點頭,又道:“一會兒我引那山主出來,老伯無論見到什麼,隻消不住誇讚那山主,我保老伯今日心願得償。”話音剛落,那管家從簾後而出:“範爺請上前回話。”神情客氣,語言卻一改之前謙恭,顯然是直接傳的話。

範三聽那紗帳後一陣咳嗽清嗓,知道那山主叫他聲爺已是極尊敬客氣,那“請”字卻是管家自己加的,對他拱了手,大步上前在簾下台階下停住,對著簾帳揖了一禮,卻垂手不語了。

☆、第一回 請大夫3

靜得片刻,果然聽到帳後一個男中音悠悠傳來:“是她派你來的?”

“是。”

“她為什麼要派你來?”語言極力鎮靜卻掩不住急切。

範三心中發笑:果然他知道是她便全然按納不住,嘴上卻不回答。

“她病了?你家少主病了?”帳後那人似乎疾步走到了帳前,一個人影貼著帳子望著他。

範三隻是搖了搖頭,又搖了搖頭。

“不,她不會病,墨一也不會病,不然你也不會這麼悠閒。”那人在帳後走來走去。

範三依舊沉默不語。

“可她既然拿出銅錢,必是要緊之事,究竟是什麼事?”

沉默。

“範三為何不回話?”那人嗔道。

“回稟公子,一棋姑娘交代,隻需將錦囊交與公子,其餘的一句話也不用說,公子見了信物必會隨我下山。”

“哼。”那人一聲冷笑,“她就這麼肯定我會跟你走?”

沉默。

“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不然為什麼不讓你說?”

沉默。

“那你為什麼又說話了?”那人怒了,聲音也大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徹底暴露了出來。

範三心中直笑,嘴上恭敬道:“回稟公子,為了節約時間。”

“節,約,時,間?”那人開始咬牙切齒起來。

“一棋姑娘確是囑咐在下不要回話。在下回話隻為不讓公子胡亂猜測而擔憂。”

“嘩”的一下,簾後之人再也按耐不住,一把掀簾而出。那老伯沒想到範三真能引出山主本尊現身,隻見一男子白衣翩翩而出,看身型和秀麗發絲,聽得聲音,應也就二十歲上下,可臉上皮膚卻似樹皮般一道道深淺溝壑,好不可怕,忍不住張大了嘴合不起來。

那人繞著範三看了幾眼,瞥見老伯看著他,飄到老伯跟前:“你盯著我乾嘛!”

老伯嚇得一身冷汗,但見他身後範三對自己頻頻使眼色,想起他剛才說辭,忙道:“公,公子,年年年輕有為,玉樹,玉樹臨風,老農,我甘老漢從未見過公子這樣的神,神人。”

“我怎麼就年輕有為了,怎麼就神了!”那人忽然湊近他,一手攥著那荷包,另一手捏著一枚穿在長長紅繩上的小小銅幣,對著他橫眉豎目,那樹皮臉皺成一團,十分恐怖。

老伯把心一橫,掏心掏肺道:“這山下受過公子恩惠的人都病愈了,而且公子住在這樣世外桃源,若不是年輕有為,便是神人,不然老農也不會一次次地上山來求醫啊!”

那人聽罷他說的,果然麵色轉和,點頭道:“確是肺腑之言。甘老頭兒,你是來了有許多次了。”又對範三傲然道,“既然她不讓你說明原委,想來也不是什麼緊急之事。你要讓我跟你下山倒也不難,但這位老伯多次來求我,我要先下山給他的家人治病!你,就排在他後麵,可等得?”

範三一揖到底:“但憑公子吩咐!”

老伯沒想到那範三三言兩句,居然能請得山主主動要下山給他家人治病,喜出望外,一下就給跪了,忙要磕頭,管家忙一把扶住他:“老伯快請起!”說罷扶著老伯到一旁桌案旁,簽了那生死狀。那山主倒是毫不在意老伯大禮,坦然受之,繼而問道:“你家人要治什麼病症?”

“不瞞公子,老朽家兒媳婦兒多年不育,隻求一孩子,男女皆可。。。”

“什麼!”那山主跳了起來,“你讓我去治不孕不育!。。。”又自言自語嘰嘰咕咕,“我堂堂黑峰山神醫,三代百年名聲。。。”正想反悔,見管家捧過那生死狀遞上前來,想到自己主動提出,人家協議也簽了,此時反悔豈不是毀了一世英名,但去治婦人的不孕不育,他似乎也是覺得大大有辱他威名,當場騎虎難下,那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老伯見他一把搶過生死狀捏成個團,隻道他要反悔,心中一下子一沉,卻又見他一邊滿眼責怪管家協議給簽得太快,一邊兒死盯著範三,似是這才覺得著了他倆的道兒似得恨恨不平,卻把那個紙團塞進了袖籠裡。範三心中笑不住了,臉上也咧開了嘴,見他瞧過來,一臉戲謔地對著他又是一揖到底。那山主竟未再發作,隻似小孩子般撅起個嘴哼了一聲,把那樹皮臉給扭了個猙獰,一甩袖轉身走了。

管家和範三見他進去好久,互相打量著點了點頭,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是清流坊漕河大當家範三爺,我胞兄對三爺一直讚不絕口。”荊管家將二人在府中客房安頓好,對著範三講到。

範三回禮道:“令兄托我帶來些東西,還有些信兒要傳。”又對老伯道,“老伯還請先回房歇息,我同荊管家還有些事務要講。”說畢,便隨著荊管家去了書房了。

另一邊,那山主獨自一人走進了府邸深處的一間和其他石屋並無二致的屋子裡。那石屋外邊皆是奇形怪狀的石頭,入了裡邊,屋中鋪著的一層光亮的木地板比門口的玄關要高出一層,上頭還鋪了一層厚短絨的毯子。那山主還有些生氣,甩%e8%84%b1了鞋子,穿著襪子踩上了毯子走了進去,一個小廳中擺著的木茶幾上還溫著才煮了沒多久的山茶,一旁有一個鋪著厚絨墊的貴妃榻的小廳,進了裡邊一間臥房,那山主往臉上用手一擼,手中赫然攥著一張ren pi mian ju,露出半側麵一張俊秀英氣卻還帶著些許稚嫩的臉頰,原來是個二十歲出頭的美男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換上了一套兩件式的輕薄絲質內衣,又披上件長及腳踝的純白短絨鬥篷,隨意散開披至腰間的光潔長發,登上一雙毛茸茸的拖鞋,踱到外間茶廳裡,捏起一個小茶杯,歪在那貴妃榻上。

既然她拿出銅錢,必是十分要緊之事,可她既然不是%e4%ba%b2自出麵,應該也非性命攸關,原本他隻想試探下範三,若真是緊急,他必然不會還如此鎮定,如此,雖是給他騙去治不孕不育,到底她和墨一都無事便好。他舉起一手,手指上還纏繞著那根掛著小小銅錢的紅線,她的樣子浮現在眼前,心忍不住便砰砰跳了起來。

☆、第二回 非偶遇1

第二回 非偶遇

五年前。

十幾個鏢師或騎馬或走路,壓著三輛長車貨物走在山間小道,貨車上插著一麵旌旗,上書“大蘇洲清流坊”。行得片刻,前方一片水杉林漸近,帶頭的一個鏢師停下馬來,回馬行到貨車最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衣男子身邊,湊近低語了幾句,那青衣男子點點頭,放聲說道:“兄弟們,前方便到了大玉國的邊境了,我們且在林邊紮營歇息,明日再入境。”

車隊在林邊紮營,眼見天色漸黑,幾個鏢師正欲打火做飯,忽然,空中傳來尖厲的“嗖嗖”聲,幾隻帶著火光的飛箭騰地插到了鏢車附近,驟然點燃了周圍的草叢。

青衣男子手握著佩劍從車後轉出,有幾個隨從立馬上前將他團團圍住,為首的一人是個中年男子,隻見他手握短刀,擋在青衣男子身前,邊指揮前方鏢師布陣,邊對左近圍住青衣人的幾個隨從低聲吩咐道:“保護少主!”

前方又是冷箭嗖嗖地不住飛來,他急忙和周圍人擋去羽箭。青衣男始終手握隨身劍柄,神色緊張,隨著周圍護衛而動,卻一直不曾出手。

車隊眼見抵擋不住飛箭攻勢,隻得拉著鏢車退入樹林深處。

天色暗了下來,箭陣突然停了,隻靜得片刻,突然四麵八方,不知道從何處躥出許多蒙麵的黑衣人團團圍住了車隊。中年男子心道不好,這是著了埋伏了!對方有備而來,出手狠辣,恐怕不是劫鏢那麼簡單,橫刀在前,大喝一聲:“何方惡賊!竟敢劫我清流坊押運的官鹽!”

對方一聲不出,突然出手,頓時就和鏢師們打成一團,又有不少人圍了進來,向他們這個小圈子攻入,隻是他們這幾人的小圈將那青衣男圍得密不透風,一時間無人攻得進去。

一群人在水杉林中混戰成一團,對方個個都是高手,鏢師和中年男他們都漸漸招架不住。這時,隻見那幾車貨物傾倒,木箱摔爛,白花花的鹽中,赫然許多銀元寶在月光中閃閃發亮。

對方突然停了手,中年男見不少人都受了傷,大聲說道:“在下不知貴派是何方英雄,若要劫貨,劫去便是!不必再傷人!”他一心隻想保護主人和眾人,已然顧不得貨物。

對方人群中,不知何時走出一個身著金紅團錦束身衣,頭戴同色官帽的人,陰陽怪氣地笑道:“你清流坊好大的膽子,竟敢借押運官鹽,偷運官銀!”說著,撿起一錠銀元寶,遠遠扔向中年男。

中年男見那人竟是一身當朝武官侍衛穿著,心中一驚,伸手接住銀子,借著月光仔細一瞧,果然真的是官銀!這官鹽運輸,常有官員藏些金銀珠寶走私,他們也是見怪不怪,因而此次貨物比往常還略重些,他們也是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