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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生羊 LittleRitta小麗塔 4270 字 1個月前

的大眼睛,病中的她,還是那麼動人,疲憊的眼睛裡仍透著靈氣。“這些你都不用擔心,有我呢。還有,生病了就要趕緊吃藥,等嚴重了再吃就來不及了,知道了嗎?”

他像一個大哥哥一樣,責怪,又充滿了疼惜,此時的陳曦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你爬什麼山去了啊?這麼晚才回學校……”

戴師兄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抱歉的道,“哦,周末去了趟野長城。”他總是那麼彬彬有禮,似乎一身汗臭來見陳曦很不禮貌似的。

“那個,這些藥多少錢啊,我還你。”陳曦有些心疼眼前的人,剛才遞過藥來的手,虎口處有一道口子,看樣子是在山裡摸爬滾打一天了,竟然還這麼迅速的買好藥送過來。

“彆再站著了,回去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嗎?”戴師兄希望她快點消失,否則他不確定是不是會忍不住%e8%84%b1下衣服蓋住眼前這個病怏怏的小姑娘。

“哥們兒真夠意思!等我病好了請你吃飯!”陳曦不知為何甩下這沒頭沒腦的話,哈哈笑了幾聲就說了再見。

戴師兄有些怔怔地立在女生宿舍樓的門口,看來他無論如何是無法走進她的心了。

陳曦一個人站在電梯裡,抓緊手中的藥,捂在%e8%83%b8口,“瘋了嗎?”她自言自語道。

可能自己是缺愛饑渴吧,以前從來沒有男生為她做過這種事情,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現象。可是嘴上叫著哥們兒,心裡怎麼就這麼痛呢?好像一個一直以來追求的對象,被一下子劃入了另一個陣營,再也沒有可能了。

電梯門忽然打開,迎麵上來一個提著水壺的女生,她不解的看了陳曦一眼,然後按了7樓。哦!她竟然忘記摁電梯,在裡麵傻傻的站了這麼久。

後來的後來,戴師兄就再也沒有聯係她。她聽法學院裡愛八卦的女生說,他有了女朋友,是法學院的一位女博士,家裡很有背景,不過兩人都屬於謙虛低調的類型,很少在法學院共處,唯一被發現的一次是兩人一塊兒在圖書館上自習。

每當聽完,陳曦總是笑笑,又加快了去自習室路上的腳步。

轉眼到了暑假,法學院的網站上公示出了Georgetown法學院的項目的人選,戴師兄不出所料的排名第一,拿到半獎。可是後來不知為何,院裡的財務審查收緊,院長並沒有兌現自己的承諾,幫他拿另一半的學費,導致戴師兄延期半年才入學。

陳曦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隻是從彆人嘴裡聽說,戴師兄家的後台很硬,院長後來又想辦法出了錢。

幾番周折之後,戴師兄就在冬天的時候飛到了美國首都Washingtong D.C.(華盛頓特區)。就在此時,陳曦也順利拿到了下一年Georgetown法學院的offer(入學邀請)。

三、決裂

感情裡最痛苦的事情,並不是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而是,當他喜歡上你時,你卻發現,他完全不是你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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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乘客請注意,本次列車的終點站杭州站就要到了,請您攜帶好隨身物品,準備下車。Ladies and gentlemen……”動車的廣播把陳曦的思緒又拉了回來,削好的蘋果拿在手裡忘了吃,已經黃的厲害,她歎了口氣,扔掉,下車。

大寶在車站接到了陳曦,兩個人是在Z大法學院讀研時一個宿舍的室友。宿舍一共四個女生,陳曦生日最小,位列三寶,外加刑法專業的大寶,憲法和行政法專業的二寶,現在是陳曦在北京的室友,外加一位年長她們十歲的援藏乾部,她們%e4%ba%b2切的用藏語叫她阿佳,在無數次熄燈夜談之後,阿佳被封為移花宮的大公主。兩年的研究生時光,一位移花宮的大公主外加吉祥三寶,過得快樂又逗比。

畢業後,陳曦去了美國Georgetown法學院繼續讀研,阿佳回到西藏拉薩國稅局工作,二寶則在北京做律師,大寶一個人來到杭州當地的銀行獨闖天下。

這次失業後,陳曦便來投奔兩年未見的大寶,一來散散心,二來看看上海有沒有律所的招聘。

晚上,大寶弄了幾個小菜為陳曦接風洗塵,過去的兩年隻能電話視頻,能吃到昔日好友%e4%ba%b2手做的飯菜,對陳曦這樣一個剛剛失業的窮孩子來說,格外溫暖。二人互訴畢業兩年來在職場的種種奇葩遭遇,大寶灌下一瓶Rio,吐槽自己遇到了黑心的領導,竟然和一個企業老板串通好要大寶從了他,才肯為銀行拉存款。陳曦難以置信地怒目圓睜,敢情自己被辭退的遭遇算個狗%e5%b1%81,大寶這都動真格的了,非要大寶辭了這份狗血的工作不可。

大寶默默讚許,隻是也要找到了新的工作再辭職才穩妥。

“三寶,”大寶邊收拾碗筷邊逗她道,“說說你在美國的事情吧,看你這形單影隻的樣兒,怎麼就沒嫁個老外搞個移民啥的?”

陳曦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心事重重,“大寶,我們去西湖邊吹吹風吧。”

從來沒有下過江南的陳曦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拉著大寶繞著西湖狂走,時不時背一首蘇東坡的詩,在蘇堤的柳樹下蹦蹦跳跳,拚命要夠到剛冒出的芽兒。

走累了,二人挑了湖邊一塊兒平坦的石頭坐下,背靠背。

“當時確實覺得舉目無%e4%ba%b2,就聯係了戴師兄,看能不能幫忙聯係住的地方,結果他的室友正好畢業回國,我就搬進去了。”

“造孽啊……”大寶在一旁的草坪直接躺下來閉上眼睛,聽陳曦講那過去的故事。

陳曦望著西湖上彌漫的月色出神,思緒又回到了一年半前的華盛頓DC。

確實是自己造孽,她明知暗戀多年的戴師兄是帶著女友越洋的思念來到美國,仍放任與戴師兄成為室友,構成間接故意。她天真地安慰自己:得不到的,讓自己近近地欣賞一下總可以吧?

於是, 便有了二人秉燭夜談至淩晨三點,推杯換盞,交換童年記憶,當年在Z大的誤會終於冰釋,陳曦幾度拍案而起,“我靠,失散多年的弟兄啊!”

可是,就在她完全放開與戴師兄共處的時候,一段狗血的故事竟然發生了。

是的,就在二人同在一個屋簷下一個月之後,戴師兄向她表白了……

那天晚飯過後,陳曦被戴師兄拉到了公寓陽台上。樓下不遠處的Patomac(波多馬克)河微波蕩漾,再抬眼,可以清楚地望見%e4%b9%b3白色的方尖碑默默的安睡在DC的初夜裡。還有一周就要開學了,想在這個全美排名前十四的法學院survive(生存),陳曦清楚,這不亞於一次高考或者考研的準備。況且這場戰役打響在萬裡之外的美國,沒有%e4%ba%b2人,沒有熟悉的一切,沒有可口的飯菜……不過還好,遇到了戴師兄這樣的好人,肯收留她。陳曦偷笑一下,暗想道,真是上輩子交了好運。

戴師兄欲言又止,“呼——”戴師兄長舒一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陳曦,你不是說,自己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男人向你表白過嗎?”

“啊?……”陳曦被弄得莫名其妙,一時語塞。不詳的預感在心底泛起,他不會是……?

以前的她總是羨慕死了宿舍樓下的蠟燭陣,心想著啥時候自己也能當一回女主。

但當那個答案終於揭曉,她所感受到的隻有不解,甚至麵對局促的暗戀對象她竟可以置身事外地想:為什麼沒有麵紅耳赤?為什麼沒有小鹿亂撞?仿佛一顆大石死死沉入湖底,竟然沒有蕩起一絲漣漪。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法科生的慣性思維來襲。

怎麼會呢?陳曦矛盾了。從不失眠的她,淩晨四點,盯著天花板上時而反射的車燈,一排接著一排緩緩地劃過。當年剛認識戴師兄那會兒,不是每次碰到他都會很緊張嗎?不是一起吃一次飯就會像今晚這樣失眠嗎?

這不make sense(說得通)。除非是自己不會愛了。怎麼可能,每天早上晨練看到肌肉男,甭管黑皮膚還是白皮膚,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重重演繹歸納類推之後,陳曦做出了專業判斷:她真的放下戴師兄了。

如此一來,reasonable man(理性人)的處理模式開啟。

一個整天被公平正義的法理洗腦的女子,怎麼能夠接受“有婦之夫”的求愛呢?這可是國內人人喊打的小三行徑。雖然感動於戴師兄的情真意切,可是,感覺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必要前提。當年她默默喜歡他的時候,他選擇彆人作為女友,害得她憂傷良久;現在她好不容易放下了,也隻能說兩個人已經錯過。

於是乎,陳曦果斷表明心意,隻想與戴師兄成為拜把子的兄弟,願意看其與國內的女友比翼□□,以後還要給他們的孩子當乾媽……

可那個認死理的戴師兄哪肯依,趁著回國參加司法考試,竟然與女友分手,再次回到美國之後,開始全心全意追求陳曦。這突如其來的攻勢讓從未談過男朋友的陳曦著實有些招架不住,肉麻的情書不斷,外加因為陳曦與某個異性多說一句話就會吃醋。

毋庸置疑,陳曦是痛苦的。並非苦於是否該和戴師兄在一起,而是當年自己心中的偶像形象蕩然無存,那些日日夜夜焦灼的思念都算什麼?!

意%e6%b7%ab。陳曦給自己做出診斷。而藥方隻能是:三十六計,走為上。

之前千方百計搬到戴師兄的住處,之後費儘周折搬出,況且恰好趕上期末考外加紐約州的司法職業道德考試,第一次參加美帝國主義的考試,陳曦亞曆山大。更加出乎她意料的是,戴師兄在陳曦搬出的前一晚鄭重提出:以後不要再聯係了!

怎麼會這樣?!在這深秋的異國他鄉,她竟被朋友拋棄了!而且是在她如此需要幫助的時候。

聽罷,倔強的陳曦對戴師兄微微一笑,“ OK, good luck!(好的,祝你好運!)”

從此,陳曦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男女之間TMD根本沒有純潔的友誼!

於是,過去的一年裡,陳曦一個人行走在美東大地的炎炎烈日之下,磨破了一雙匡威布鞋,外加跑廢了出國前老爸給買的一雙熒光粉耐克跑鞋。

說起這雙跑鞋,每次晨練的路上,總有美國鬼子上來搭話,“Oh my God! I love your shoes! Where did you get them……(天哪!我喜歡你的鞋!你在哪兒買的?……)”

陳曦習慣地咧嘴一笑,“Thank you!(謝謝!)”然後不忘給老爸留言,“爹,您的眼光真是太超前了,熒光粉色在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