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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彆過來。”陌落霏仰著下巴看著張老師。

“張老師是來陪你說說話的,彆害怕,你看,上次你還問我家的那個孩子叫什麼名字不是,我告訴你。”張老師小心翼翼靠過去,此時遠方閣樓上一個想試圖過來的消防隊員吸引了陌落霏的注意力,教室下麵一片尖叫,隻見一個身影跌在了消防隊員支起的氣墊上,還有一個身影掛在高高的頂樓上,那是一抹翠綠色的身影,女孩子穿著連衣裙,留著長長的粟麻色的頭發,此時在半空中搖搖欲墜。

張老師抓住了陌落霏的手腕“彆怕,老師在這裡,老師不會讓你出事的。”幾個在旁邊觀望的老師和消防隊員趕緊跑過來,合力把陌落霏抓了上去,“送醫院,送醫院。”張老師隨手拿過來一件厚棉襖包裹住陌落霏,一路護送陌落霏離開了。

“沒事,沒事,有老師在,我在。”她握著她的手。

將軍令chapter6

教室裡一片安靜,此時張老師已經被學生折騰得無力吐槽,因為臨近高考,所以剛剛把陌落霏和朱婧送到醫院就急匆匆搭車回來上課,學生們顯得很不同尋常,忽然,在張老師眼皮底下都站了起來。“老師,我們能夠去醫院看看陌落霏和朱婧麼?”

張老師的嘴角撇成了一條密密的縫,似乎用鐵楸撬也撬不開,她冷靜地在班上環視了一圈“朱婧去世了。”

“怎麼會!”同學們議論紛紛“我聽說她明明就是掉在氣墊上的。”

“老師,都是我的錯。”有膽小的女生已經哭了起來,“我當時看到朱婧要去堵陌落霏的路,都是我,我沒有攔住她,朱婧最八卦了,她看到那張海報,就喜歡去羞辱彆人,都是我……"

“老師,那我們去看陌落霏。”一個男生提議道。

“陌家的保鏢把醫院堵了個紮紮實實,這件事情沒有被起訴就算好的,你們去添什麼亂。”張老師歎了口氣。

剛剛打算翻開教案,忽然又有個女生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知道那張海報是誰貼的。”

“都給我安靜!”張老師的怒吼終於製止了全班的沸騰“一個班書不好好讀書,儘去管彆人的是非,彆人學校的學生來到我們學校來打我們班的學生,竟然沒有一個人攔住,吭聲,彆人學校貼吧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你們知道魯迅出生在哪一年,知道-導彈-的英文怎麼寫嗎?”

全班鴉雀無聲,張老師才鬆了一口氣“這件事教育局和公安局肯定都會介入,你們就少管一點吧。”

那年的夏天過得很短暫,沒有人知道陌落霏去哪裡去了,隻知道她離開了,然後就沒有了下文,陌落霏是個愛逃避的家夥,出了事,她隻能逃,無從選擇。

那個學期結束,全國開始了一年一度的高考,曲終人散。

劉主任拿著那個學期的教學總結來到教育局,正準備教到相關部門存檔案,忽然發現了桌子上放的一大疊那年上海市出國留學的高中應屆生的名單,單子很短,上麵隻有十七個人,然而,在上麵,劉主任卻看到了陌落霏這三個字,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或者是同名同姓,可是當他翻到學生檔案的時候,一張清秀的照片卻映入了他的眼簾,照片中的女孩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對著鏡頭露出明媚而溫暖的微笑,像一朵璀璨的芍藥,又像春日明媚的陽光,留著粟麻色的長頭發,編成辮子,垂在腦後,酒窩,鵝蛋臉,什麼都是一樣的。

在相關信息中文化成績寫著520分,專業分數寫著290分,錄取高校是法國國立美術學院油畫係,入學年份是今年九月份,然後,就沒有其它的信息了,隻是一個穿著棕色毛衣的漂亮的女孩子,明媚而溫暖,卻憂傷入骨。

在上海的一棟近郊的大宅子裡,一戶人家正在吃晚飯,一個女孩含著筷子不滿地看著一個中年婦女,那個婦女大概三十多歲,正在夾魚肉吃。”

“為什麼對陌落霏這麼好。”蘇梓期疑惑地問道“我不喜歡那個孩子,她……"

“你還記得林櫻麼?”

“那個漂亮的瓜子臉的阿姨,呃,印象深刻呢,她好漂亮。”

“她是我的同學,當初我在巴黎留學的時候,她就睡在我的下鋪。陌落霏是她的女兒。”

“那陌落霏考上法國國立美術學院是怎麼回事,不是聽說她高中過得很狼狽麼?”

“我欠她媽媽的我必須還。”安佳期看了女兒一眼,說道“那孩子的確可憐,從童年時期就失去了父母,後來讀高中還撞上了這麼多惹事的同學,如果你的同學把你的□□,把你的所有隱私張貼在眾人麵前,你會開心嗎?況且我也沒有幫她很多,她的母%e4%ba%b2就是學畫畫的,也是巴黎美院油畫係的,她不過考上了同她母%e4%ba%b2一樣的大學和專業而已,沒什麼可奇怪的。”

蘇梓期放下了筷子,她看著母%e4%ba%b2,安佳期說道“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做朋友。”安佳期堅定地說“我卡放在這裡了,明天帶陌落霏去迪士尼玩,所有花銷我出,這是我欠林櫻的,非還不可。”

三年後,張老師又重新帶了一屆應屆班的學生,她正埋頭在辦公室裡批改作業,此時,門外有人敲門,張老師打開了門,隻見一個中年男子手裡捧著一束康乃馨,“你好,請問有一個叫做張涵雪的老師在這個辦公室麼?”

“我就是。”張老師瞥了花束一眼。

“您好,我是花店的工作人員,有一個自稱是你們學校的畢業生的女生在我們那裡訂了花,卻怎麼也不肯送過來,於是托我們送了過來,請簽收。”

是啊,看到自己曾經站在那麼高的地方,看到自己曾經被羞辱的地方,看到一片狼藉,她也會害怕,對嗎?

上麵有一張賀卡,賀卡沒有留姓名,隻是短短一句話“教師節快樂,雖然我離開了,但是謝謝你,祝你工作順利,身體健康。”這孩子,張老師簽了字,她為什麼這麼害怕,這孩子在恐懼什麼……

即使沒有留姓名,張老師也知道這是誰送來的,當年她批改過很多學生的作業,對一份字跡都相當熟悉,此時,也在辦公室裡寫教案的劉主任走了過來,他看著張老師手中的花束,“誰送的?”張老師抬起頭,沒有吭聲。

“呀,陌落霏啊,就是三年前無聲無息消失了,後來又出國留學的那個。”

許多任課老師都走了過來。

“你把一個學生嚇的怕成這樣子,一束花不敢自己來送,不敢留名,你還好意思說?”

然而其她老師看著這兩個對峙的老師,忽然有人說了一句“她去留學了?”

“教育局看到的。”劉主任隨口說道“文化好像拿了五百多吧,她這樣都能拿五百多。真是奇跡。”

此時劉主任忽然記起了自己與眾老師的賭約來了,他看著一雙雙伸出來的手,於是隻能承認自己的估計是錯誤的,然後將一百元紛紛遞給這些老師,而在遞給張老師的時候,她卻抱著教案躲開了,隻是劉主任愣在原地,看著張老師消瘦的背影,其實,她,一直以來,都是愛那個孩子的吧,無論是那個孩子剛剛來到的時候為那個孩子解圍,還是一直以來相信那個孩子可以改邪歸正,以及在天台上不顧危險救下了那個孩子。

他看著那束躺在桌上的粉色的康乃馨,沉默了。

@思@兔@網@

將軍令ending

蘇梓期站在迪士尼公園麵前,背著包,她看著陌落霏的到來,和傳言中相比,陌落霏不像彆人描述的那個樣子,在那個網絡鋪天蓋地都是暴力和流言蜚語的年代,人們任意捏造彆人的緋聞和謠言,任意羞辱,辱罵,詛咒,添油加醋,網絡是一個可以任意說話卻不用負責任的地方。

蘇梓期以為陌落霏一定刁鑽刻薄不好相處,至少網絡上是這樣說的,可是陌落霏出現的時候,就像一個婉約派的仙子,知書達理,另外,和她的母%e4%ba%b2簡直一樣漂亮。

“你好,請問你是安老師的女兒嗎?”

“是啊,我是蘇梓期,你應該就是陌落霏吧。”蘇梓期客套地說道“我媽媽提過你,讓我邀請你來迪士尼玩,另外,祝賀你,考起了全世界數一數二的美術學院。”

陌落霏沒說話,隻是安靜地笑了一下,遊玩間隙,陌落霏去洗手間,把包留在蘇梓期身邊,讓她看管,蘇梓期刷完了朋友圈和微博,沒有事情做,卻看見那一本紅色的小本子,封麵是粉紅色的,還畫著一隻很大的米黃色的泰迪熊,這不是陌落霏的日記,不過好像是林櫻的日記。

林櫻死之前,在最後一頁寫上了一句話,“寶貝,你要永遠記得,媽媽愛你,即使媽媽離你而去,化作星星,媽媽也會在天上看著你。孩子,你要好好的,好好長大,沒有什麼困難克服不了,麵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陌落霏從後麵翻到前麵,開始看這一本日記,這本日記的開始時間是林櫻收到巴黎美院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後麵寫了她報道,以及學習的內容,說巴黎很漂亮,她很喜歡在這裡畫畫的日子,還寫了自己和一個搖滾樂手的戀情。

搖滾樂手抱著一把吉他,在巴黎美院附近的咖啡廳的角落裡唱歌,林櫻喜歡上了這個男孩子,可是林櫻的父%e4%ba%b2不同意,最後,林櫻與陌輝領結婚證的時候,林櫻的父%e4%ba%b2與林櫻斷絕了所有關係。而在日記裡,林櫻也提到了自己的同學,兼寢室好友安佳期,也就是蘇梓期的母%e4%ba%b2。

那段日子,應該過得甜美而浪漫,有友情,有愛情,有自己喜歡的畫畫,在巴黎美院的教授的教導下,那是一段最貼近梵高,莫奈等繪畫名家的距離,遊走於巴黎的塞納河畔,與閨蜜逛街,接受男朋友突如其來的驚喜。

而安佳期的男朋友出軌了,林櫻安慰著安佳期,可是安佳期憤憤不平,她肚子裡懷著男友的孩子,可是男友卻和彆的女人搞在一起,這任誰也不能接受,安佳期要去找那個男子算賬,林櫻怕安佳期惹麻煩,於是提著提包一起去了,然後,在那個男子的出租屋內,安佳期歇斯底裡,與那個男的發生了衝突,林櫻在旁邊勸架,可是力氣小,怎麼也勸不住。

那慌亂的青春,淨是些慌亂的人,安佳期把一把匕首捅進了那個男的的腹部,那個男子流了很多血,鮮血使安佳期清醒,安佳期抱著自己的閨蜜,兼好朋友,同學,嚇哭了,那個房子的房東已經報了警,警笛聲已經在樓下了,安佳期越來越害怕,林櫻心一橫“沒關係,我來幫你頂頂罪,你快跑。”

“可是這是我犯的錯,怎麼可以讓你頂罪。”

“彆怕,佳期,我是林延壽的女兒呢,我父%e4%ba%b2有著很寬泛的權利和人脈,他不可能看著我怎麼樣的,你就不一樣了,你家裡無權無勢,你一定被警察抓去就翻不了身的。”

安佳期帶著淚痕離開了,隻剩下林櫻和倒在血泊中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