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1 / 1)

大門口站著個六十多歲枯瘦的婦女,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一雙腳離地麵有十公分,根本是飄著的。

“是你引我過來的?”顧炎生問道。

那枯瘦的婦女當即跪在顧炎生麵前,“求高人救我外孫女一命。”

“你遲遲留在陽間不去投胎就是為了你外孫女?”顧炎生眉頭一挑,“你先起來,你可知道留在陽間久了,錯過了投胎時間,你就成了這孤魂野鬼。”

那婦人站起來哭,“我小女兒被人害死,托我照看外孫女,我要是去了,貝貝可怎麼辦?”

顧炎生這人看著毛毛躁躁的,其實骨子裡還是愛打抱不平挺正義的,故作姿態的沉%e5%90%9f了會,想著聽完原委再說。“你先具體說說。”

“我、我......”婦人卻遲遲不開口。

顧炎生見了轉身就走,婦人急了,這才道:“我說就是。”看了眼遠處那一抹幽幽的暖燈,歎氣道:“兩天前,我被大外孫失手打死的。我早年守寡,一手帶大兩個女兒,大女兒嫁到城市來了,小女兒嫁到都城去了,原本什麼都好好地,結果我小女兒被害死了,前段電視也播了,那個殺千刀的跟外頭養的小三害死了我女兒,單留一個外孫女。那晚我做了個夢,夢見女兒讓我養好孫女,醒了一開門外頭就是貝貝......”

隨著婦人越講,顧炎生越是覺得熟悉,沒說話,隻是聽婦人接著講。

“......大女兒過的也辛苦,看著嫁到城市裡了,其實活的也累,尤其半年前,她們兩口子住的小區要拆遷,可分得錢還不夠再買一套的......前段日子,我查出來得了絕症,貝貝一個人我不放心,我農村還有院子跟地,想著把這些賣了錢補貼大女兒,這樣等我死了貝貝跟著她大姨也能好過些,可沒成想,我命苦啊!”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正巧電話響了,是鶴章打過來的。顧炎生著實感動了把,沒想到鶴章啪啪啪還能想起自己,真是好基友!電話裡三言兩語簡單說了這事,鶴章一聽,要過來,不放心顧炎生一個人,好歹有危險了,鴻二能幫忙。

顧炎生問了婦人地址,說了後掛了電話。

婦人擦著淚,看著顧炎生不知道開不開口,顧炎生道了句,繼續。婦人接著道:“那天我把事敞開了一說,大女兒是不願意拿我救命錢的,隻說要給我看病,我一把年紀了活到這個地兒也足夠了,大女婿雖然不樂意也說先幫忙看病,旁邊老%e4%ba%b2家臉拉得老長,我哪能看不出來,隻是我房子地兒賣了,沒彆的住處,商量好了,到我死就先暫住她那兒。”

一家子老房子三室一廳,現在多了個婦女跟貝貝擠在一塊,雖然是給了錢的,但沒住幾天就招人嫌了。尤其那大外孫,脾氣自小被寵壞了,養的有幾分二杆子的脾氣,原本是三間房子住的挺好,結果他媽讓他睡客廳,把房間空著給外婆和貝貝,才幾天孩子就不樂意了,隻盼著老不死的趕緊翹辮子沒了。

“......那天我瞧見俊輝欺負貝貝,我說了兩句,沒成想那孩子氣性大,推了把我就撞在茶幾角沒命了。”婦女哭自己命苦。

顧炎生想,這要是多大的勁多狠的心才能撞了那麼一下就沒命了,這老太太一看就是包子性格,怨天尤人怪自己命苦,從來不爭取的,也許也是因為大女兒的緣故,可能不想大女兒兩麵為難。

“我死了,老%e4%ba%b2家不讓報警,我的身體還在屋裡頭,隻是貝貝看見了,我怕老%e4%ba%b2家對貝貝下死手,這兩天貝貝一直被關著......”

顧炎生看著麵前哭的傷心委屈的婦人一點也生不起同情,既然做鬼能引他過來,可見心裡也是有怨氣有執念的,隻是這人生前習慣了有苦有委屈自己往肚子裡咽,現在隻想著息事寧人,可也不想想,他憑什麼要去救一個不相乾的人?!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為什麼找上我?”顧炎生聽完其實有些不想幫,可又一想,他手欠好奇心重,剛才鬼打牆的時候收了這婦人就成,可現在一直跟著又聽了前因後果,師傅教導,這事他已經□□來一腳,要是現在不管不顧,那個小姑娘貝貝真的被滅口,他也要擔一部分責任的。

風水玄學最怕的就是牽扯出因果。

“我本想著托夢嚇嚇他們,貝貝留在這裡是待不住了,我在的時候俊輝就能打罵欺負貝貝,我現在沒了,以後貝貝還不知道造多少罪,就想讓大女兒把貝貝送到平安孤兒院去,之後我在幫貝貝找個好人家......”

可沒想到平安出了事,柳樹一倒,刀靈一死,柳樹根下集結的怨氣引了不少孤鬼野鬼過來,婦人一打聽就知道顧炎生這號人,能看見鬼,道法高深,還是都城來的,再看穿著住處,都是有錢人,就想著托孤。

顧炎生現在真是後悔的要死,他師傅說他好奇心重,他還不以為意,多幫一個是一個,現在才發現,這鬼也有這種全世界都是你爸的想法,必須要你不求回報的幫她善後,你能力強,你有錢,你幫可憐人是應該的。

嗶嗶狗了。顧炎生罵了句臟話。

正糾結著,遠處出租車的燈光由遠而近,顧炎生知道鶴章過來了,他走路慢,開車就快上很多,尤其這片拆遷,白天晚上都沒人沒車過來,道路通暢。

鶴章懶懶的靠在出租車後座上,旁邊的鴻二冷著臉,一臉欲1求不滿發脾氣的樣子,鶴章沒搭理,滿臉都是春風,正跟司機師傅聊天。

這片原是老城區,跟市中心離得很近,隔了兩條街就完全是兩個世界,破破爛爛的,因為新上任的市長有心乾一番天地,要把這兒全都拆了。司機說起來都是無比羨慕,聽說拆遷款給的很豐厚還有房子之類的,總之福利很好。

鴻二從鼻子冷哼了一聲,被鶴章推了一把,“回去答應你。”鴻二一想到新的姿勢體位什麼的,這才將臉色上升幾度。

司機從後車鏡看了眼就不敢看了,尷尬的笑笑,他拉活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這倆人一看就是那個,可能鬨彆扭著,隻是沒想到那個大個子這麼聽話。

一個晃神,就聽後麵懶洋洋的那個顧客問道:“福利這麼好,那為什麼還有人不搬?”

“嘿,你說這個啊!你剛打車到這兒來,我就知道你找誰了,整個老院子也就姓周的那麼一戶人家了。你想想啊!福利要是不好,這大家夥為什麼都搬走隻剩他們一家?這事隻能怪老周。”司機跟周愛國認識,一聽乘客問,話音裡都帶著幸災樂禍,“二十年前,周愛國跟我一樣跑車的,不過那個時候跑貨車,後來不知道咋的了,周愛國就不乾了,欠我的錢也拖著一直沒還,那個時候的五千塊啊!這孫子後來去機械廠乾活去了,我一問他就說沒錢,拖拖拉拉的,我就當五千塊認識這麼個人,以後也不來往了.....”

“少說廢話。”鴻二不耐煩了。

司機將滔滔不絕即使收住,口水嗆的一陣咳嗽,鴻二嫌煩,不知道做了什麼手腳,司機憋得臉發青,一個咳嗽聲都發不出來。鶴章半天沒聽見動靜,就知道鴻二搞得鬼,覺得這刀幼稚又神煩,手肘撞了下,鴻二嘴巴動了動,可能想罵鶴章,卻還是忍住了。

恢複正常的司機臉上驚疑不定,他是拉夜半的,鬼怪這種靈異的事從來沒碰上,但聽說過,現在也不敢再多想,隻想快速把人拉到地方就成。於是小心翼翼將後麵的話補全了,“周愛國這房子是廠裡給補助的,不過不是白拿,要補一半的錢,周家老太太是個摳門的,看廠裡也不催,就一直沒不齊全,這會拆遷下來,才知道這房子還不算他們一家的,周家老太太又是撒潑又是打滾的,廠子裡一合計,就讓周家把錢補齊了,但有人就不樂意,合著這條例規矩當擺設,你哭一哭,我鬨一鬨,是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於是補齊外還要交罰款......”聲音最後淡了。①思①兔①網①

等到了地兒,司機就鬆了口氣,“到了,二位。”

鶴章給了錢,下了車。鴻二盯著司機手裡的錢,司機手一抖,想著這人該不會是搶劫要錢的?正下了番心理建設,把錢小心翼翼的遞過去,就見後頭空無一人,可剛才沒聽見車門響動啊?嚇得司機不敢再胡亂看了,一腳油門,車速飆的老快,帶起一陣塵土。

吃了一身土的鴻二心情極端不好,打了個響指,前頭剛沒影的出租車又回來了,透過擋風玻璃看見司機一臉驚恐,隻見車就繞著這片地段來回畫圈圈。

“意思意思成了。”鴻二這人要順毛捋,你要是直接出口阻止了,沒得這司機怎麼遭罪受,現在鴻二痛快了,你再勸他收手就順利多了。果然,鶴章話一落,那司機車速勻勻的開出去了。

這司機嚇得夠嗆,回去愣是病了三天,病好了再也不開夜車了,任憑兄弟們嘲笑,就是不開。後來這輛車換了個兄弟開夜車,沒隔幾天被人搶了,捅了兩刀子在醫院,這司機擦著額頭冷汗,心想禍福相依,對著那個高大男人也不知道是謝呢!還是暗搓搓的怨呢!

顧炎生見惡作劇完了,這才把話說了遍,鶴章補全了司機說的周愛國,那老婦人一聽淚水漣漣,也不知道怪誰好。

“咋辦?”顧炎生抓腦袋道。

無利不起早的事他能乾,但是從來沒有乾過這麼憋屈,他心情好了,就是給你白捉鬼看風水都成,但這麼又跪又謝的‘求他’真是憋火的很。

鴻二嘖了聲,“這活我接了,你們彆動手。”

顧炎生跟鶴章皆是一怔,鴻二該不會是換人了。隻見鴻二指著老婦,冷著臉道:“說你條件。”

老婦人害怕鴻二,沒來由的,她更想委托求顧炎生和鶴章,看著都好說話,也好照顧貝貝。隻是被鴻二這麼冷冰冰的一掃,什麼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呐呐道:“我隻想讓我外孫女平平安安過好日子。”

鴻二點點頭,挑剔的看了眼老婦人,“賣相不好。”

鶴章嘴角抽抽,他知道鴻二的意思,嫌老婦‘賣相不好’難以入口。等於說,跟吳怡交換的條件不一樣,鴻二不會以老婦的魂做代價。

既然老婦的魂不要,鶴章才不信鴻二大發善心來的,也好奇鴻二為的什麼。於是顧炎生跟鶴章就不再插手。

小區隻有一家燈光幽亮,剛開始還有幾家想多撈些拆遷款,結果是政府拆的,做的又是利民的好事,畢竟賠償已經很豐厚了,不可能滿足這幾家釘子戶,畢竟同意了這幾家卻傷的是大家的利益,態度強硬又進行勸說,最終給搬走了。隻是周家先用賠償款將罰款交齊了,手裡有錢,但周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