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頁(1 / 1)

霸占 晉江公子歌 4232 字 1個月前

度,趕緊讓新戲上馬。

所以開庭之後的當天中午,鐘鳴又出席了新戲的發布會,他寫的那個劇本改名《風起之時》,正式宣布開機。在開機儀式上,鐘鳴的風頭甚至蓋過了電視劇的一眾主演,榮登各大娛樂版麵的頭條。沈俊利用他們公司的人脈,給他聯絡了好多家媒體,鐘鳴被封為“史上最帥編劇”,名噪一時,甚至超過了沈俊。

不過媒體之所以如此關注他,並不真的是因為他編劇了一出戲,或者他出演了孫卓立導演的新電影,說到底,還是他跟淩誌剛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鐘鳴在這一點上也聽取了沈俊的建議,就是不否認,可是也不承認,每次媒體聞起來,他都是一句話:“私人的事情我不做回應,我還是希望大家能夠關注這個案子本身,另外也關注我的作品本身,私生活我不會拿出來談。”

鐘鳴是天生為演藝圈而生的人,他平日裡比較內斂的一個人,在應對媒體的時候卻頭頭是道,稍微經人一點撥就通了。

可是淩誌剛的案子雖然拖住了,但是對雙方來說,都沒有很大的進展,雙方爭執的焦點,除了淩誌剛曾在一年前濫用職權的一件事之外,還有一件事,就是白紅德的爆炸案。

這個案子非常蹊蹺,警方掌握的證據指向了淩誌剛,可是證據又不足夠充分,不足以定淩誌剛的罪行。淩家的人一直在尋找真凶,可是也找不到具體的證據。

相比於淩誌剛的其他控訴來說,這一項指控是最嚴重的,因為在這場爆炸案當中,死了七個政府工作人員。

第二次開庭審理的時候,法庭上來了一個重量級人物,是淩家老爺子。

這還是鐘鳴第一次見到淩家的長輩,淩老爺子看起來年紀已經不小了,步履闌珊的,可是背很直,戴著一副墨鏡,全程都沒有說話,非常威嚴。走過鐘鳴身邊的時候,淩雲忽然介紹說:“他就是鐘鳴。”

鐘鳴受寵若驚,趕緊站了起來,朝淩老爺子鞠了一躬。淩老爺子看了他一眼,朝他點點頭,在前排坐下。

鐘鳴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在後頭坐了下來。

他想,等到淩誌剛老的時候,可一定不能這樣,他要淩誌剛變成一個可愛的老頭子。

可是看看淩老爺子,看看淩誌剛,鐘鳴又覺得這父子倆有點像,淩誌剛老了的時候,或許也會這麼威嚴,背這麼直,像是天生的王者。

他想到淩誌剛老了的樣子,心裡頭忽然浮現出一種融融的感動,好像他有預感,淩誌剛一定會活的很長久,跟他在一起生活的很長久。他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淩誌剛。淩誌剛穿著一身白襯衫,胡子也刮了,看著精神奕奕,坐在被告席上。

他忽然想起似乎很久遠的一個時候,淩誌剛問他:“你知道我現在想過什麼樣的生活麼?”

他扭過頭來,靜靜地看著淩誌剛,問:“什麼樣的生活?”

“做個普通人,把現在的工作辭了,做個清閒的生意,然後帶著你,一年四季地不著家,去世界各地旅遊,覺得哪兒舒服,就在那兒住一段,等到想換地方了再離開。咱們列一個計劃,在老了之前,把世界各地都走一遍,山清水秀的也去,窮山惡水的也去,走著走著,就走不動了,最後在我們這一生當中去過的所有地方當中,找一個最喜歡的,在那裡終老。”

鐘鳴第一次在淩誌剛的這段話裡麵,感受到淩誌剛心底沉沉的,珍貴的愛情,因為這是一個曾經睥睨天下滿腔雄心的男人對於愛情,所能給的,最好承諾。

第二次開庭,結果卻讓人很沉重。

警方找了一個正人,指證說淩誌剛就是白紅德爆炸案的真凶。

二月十一號的時候,法院作出了最終判決,判決淩誌剛有期徒刑十三年零十月。

出人意料的打擊是最沉重的,判決下來的時候,鐘鳴說不清自己心裡頭是什麼滋味,他一個人在外院外頭的台階上做了一個多小時。

淩雲過來,說:“你彆擔心,我們還會上訴的。”

鐘鳴鼻子酸酸的,說:“我就是有一種無力感,努力了這麼多,最後結果還是這樣。上天總是不儘人意的時候多。”

淩雲在他身邊坐下,歎了一口氣,望著街上來往的車輛,說:“可是如果沒有你為他奔走呐喊,他的結果可能更糟糕。我們都很感謝你。”

鐘鳴低下頭,說:“我想去看看她。”

淩雲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我來安排。天快下雨了,你先回去吧。”

鐘鳴在去見淩誌剛之前,卻先去見了那個叫孫虎的正人。

孫虎不認得他,看了他一眼,警覺地問:“你找我?”

鐘鳴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好像他的勁頭已經用完了,再也沒有了,眼睛裡沒有什麼光彩,隻問:“我能進來麼?”

孫虎看了一眼,說:“我什麼人都不想見,就想睡覺。你是淩家派來的?”

鐘鳴搖搖頭,對方卻一把將門關上了,他隔著門大聲喊道:“你是關鍵證人,淩家的人怎麼會來找你,我隻是想找你談談。”

他說著又朝房門上踹了一腳,可是孫虎還是不開門,也不理睬他。他居然越來越憤怒,像是瘋了一樣,抓起窗台下一塊磚就砸了上去,邊砸邊罵說:“你他娘的混蛋,你誣蔑淩誌剛,是你害的他坐牢,等他出來了,我們要生吞活剝了你!我們要你全家都償命,讓你斷子絕孫!”

他連最惡毒的話都罵了出來,雨傘滾落在地上,他站在雨裡頭,使勁往門上踹:“你開門,開門!”

孫虎似乎有點怕了,撥打了110,警車過來的時候,鐘鳴還是不肯走,說:“他做偽證,害我的愛人。”

“你愛的人是誰?”

“淩誌剛!”

那兩個隻是尋常的小區民警,並不認得鐘鳴,可是淩誌剛這個名字他們還是聽說過的,就好奇地打量了鐘鳴一眼,可是鐘鳴的頭發濕漉漉的滴著水,也看不大清楚他的模樣,民警就說:“咱們有事去局裡麵說行不行,你再這樣,我們可是要抓你。”

鐘鳴扭過頭來,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個民警看,那個民警有些怯了,以為自己碰見了神經病。另一個男警官膽子大些,二話不說就抓住了鐘鳴的衣領,說:“跟我們走。”

鐘鳴看見孫虎隔著窗戶看著他,忽然彎腰拾起一塊磚頭就咋了上去,民警拉了他一下,那個磚頭就碰到了牆角的積水裡麵,濺起很汙濁的水花。

他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對著窗戶裡頭的孫虎說:“你不會有好報的。”

可是他知道這也隻是說說,這世上有很多人,做了壞事,卻也照樣可以幸福地過一生,有些人什麼錯都沒有犯,也會過的很悲慘。

他一個人往外走,連傘都沒有拾起來,那個女警官替他拾起來,在後頭喊道:“誰允許你走了,你回來!”

鐘鳴充耳不聞,繼續往前走,孫虎隔著玻璃窗戶說:“這就是個神經病。”

那兩個警官以為真的碰見了神經病,也不再追了,由著鐘鳴往前走。

鐘鳴回去就發了燒,要不是張江和過去看他,按張江和的話說,“就要燒死了。”

鐘鳴發了燒做了夢,夢裡頭特彆真實,夢見淩誌剛回來看他,他看見是淩誌剛,立即坐了起來,抓住淩誌剛的手,說:“他們放你出來了?”

淩誌剛摸了摸他的頭,說:“你傻不傻?”

鐘鳴忽然哭了出來,說:“十四年呢,憑什麼要你坐十四年,你最好的年華都沒有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十四年之後,十八歲的鐘鳴三十二歲,三十歲的淩誌剛四十四歲,他們都成了中年男人,在牢裡過了十四年的淩誌剛的腰板不直了,頭上也有了白頭發,皮膚倒是白皙了不少,帶著細淺的皺紋。

三十二歲的鐘鳴,頭發長的能遮住臉,胡子拉渣的,像是個流浪漢。

這是很哀傷的事,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終於實現了淩誌剛當初所說的,做個普通人,把工作辭了,做個清閒的生意,然後一起一年四季地不著家,去世界各地旅遊,覺得哪兒舒服,就在那兒住一段,等到想換地方了再離開。

他們列一個計劃,再走了之前,把世界各地都走了一遍,山清水秀的也去,窮山惡水也去,走著走著,就走不動了,最後在他們這一生當中去過的所有地方當中,找一個最喜歡的,在那裡終老。

淩誌剛在牢裡頭落了一身病,原先強壯的身板沒有了,每天一瓶一瓶的藥,都要鐘鳴分好了一粒一粒地吃,就是這麼吃著藥,淩誌剛還是先死了,四十歲的鐘鳴望著淩誌剛的相片,想他們的曾經。他每天在日曆上畫一個圈,過去一天就在上頭圈一下,紅圈圈就是他沒有淩誌剛的餘生。

他有時候會想,當初如果沒有怎麼樣該有多好,可是人生沒有回頭路。

人生沒有回頭路,不管是好還是不好,痛苦還是喜悅,都要一直往前走。走到儘頭了再回頭看,人生也不過是一場夢。

然後鐘鳴在這場夢裡頭醒過來,呆呆地看著張江和。

張江和說:“你得留著命,老大隻是坐牢,又不是死了。”

鐘鳴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睜開眼,耀眼的眼光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這是很暖和的一個春天。

他眯起眼睛,看見光暈裡站著一個人,幾乎要融化在那陽光裡,等到看的仔細了,那個人影又消失於無形。張江和又說:“大家都還沒有放棄呢,等著二審呢,你也彆絕望。”

鐘鳴提不起一點精神,他覺得自己的勁頭已經用完了,沒有了。

張江和懷疑鐘鳴患了憂鬱症,《1937》裡頭的單文最後經曆了很多生離死彆,鐘鳴演的那麼好,或許一時無法從裡頭抽離出來,而且淩誌剛初審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淩誌剛可以無罪釋放,鐘鳴使出了渾身力氣,希望那麼大,結果卻那麼叫人吃驚,鐘鳴才十八歲,心理承受能力可能沒有那麼強,從山頂直落穀底,需要一時的調整。

可是鐘鳴好了之後,繼續為淩誌剛的事情奔波,雖然整個人沒什麼精神,可是從不停歇。

事情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很大的轉機,淩家開出1200萬花紅懸賞凶手,此舉引來了“**幫”的二號人物葉堅,他與淩家聯係,承認自己便是主謀,說他手頭拍有錄像,還要求做特赦證人為淩誌剛辯解。這是多麼荒唐可笑的事情,很多人窮儘精力就是為了得到法律的公正,沒想到最好還他公正的,靠的居然是見不得光的手段。

在淩家付給葉堅600萬訂金後,葉堅站在了二審的法庭上。

這是警方與黑道的一次角力,最後以警方的慘敗而告終,淩誌剛在被羈押了兩個月之後無罪釋放。

張江和將這個消息告訴了鐘鳴,說:“你要去接他把?”

鐘鳴沒出聲,拿手背蹭了蹭眼淚。

可是鐘鳴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