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南。”
身後輕飄飄的女音,搭配搭放在肩上的手,讓洪兆南不以為意的回頭。
嶽月很美,清麗婉約,腰肢細柔。
“原來你喜歡這種性格的,可我不是這種性格的,你和我在一起的幾年,是不是覺得很無趣?”
洪兆南轉身,手抱著沙發靠背:“王騫跟你散了?”
“散了。”答的異常輕忽,眼角眉梢卻微微上揚:“你打算怎麼慣鄒敏娜?”
洪兆南似是認真想了一下,才說:“啃她腳趾頭算不算?”
鄒寄文是不好意思聽下去,捂%e5%94%87,掩飾自己尷尬。
嶽月的臉色已驚人的速度蒼白了下去,不過%e5%94%87彩很誘人,笑的很是風情萬種:“很羨慕啊,聽你說這種話,心裡頭有一股怨氣沒處發泄。”
“單身女人,理解。”
說罷,俊美男子起身,對鄒寄文極有禮貌款言:“嶽父坐一會兒,我去看看娜娜,二十三歲的人了,總愛跟我甩性子。”
鄒寄文坐不住也得坐:“好,洪七爺去吧。”
“展望!進來陪陪我嶽父大人!”
樓前展望略愣怔。
深深已經想帶寶寶回她自己家,目光滑過嶽月蒼白的臉,一聲被掩埋的歎息,無話可說。
她老哥對嶽月仇恨已深,嶽文山作的孽重複累加到嶽月身上,這一輩子都會將這個女人視作不可回頭的黑暗,一輩子厭惡摒棄下去。
洪兆南的身影消失在廚房門後。
嶽月的唐裝卻益發明豔奪人,走至樓外。
深深將豆豆從地上抱了起來,嶽月哂笑。
“兆南在,我就算恨不得殺了你,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眼睛移動,逗了下豆豆:“你兒子好可愛。”
深深扭頭對展望說:“你跟我哥說一聲,我帶寶寶回家了。”
豆豆在媽媽懷中很乖,一般遇到陌生人,他都不會鬨騰。
“我流過兩個孩子,如果活下來的話,現在比你兒子大。”
“你有點不正常。”
“我正常的。”嶽月抿%e5%94%87微笑,很漂亮的女人,身段柔雅:“早晨我去瑞景小區,溫佩玲抵著門不讓我進,我哭了,我說讓我和你們過個年行不行,因為我沒有%e4%ba%b2人,溫佩玲說不行,門撞到我鼻子,很疼,當時我覺得會流鼻血,但它很堅強。”
深深把兒子護的更緊,展望不敢走,盯著嶽月,卻用手機聯絡守在大門口的保鏢。
“我又打車到這邊來,洪公館好氣派,傭人全在掛燈籠貼春聯,保鏢不讓我進,好不容易等到展望,展望說我和你哥已經結束了,你說人心怎麼那麼冷漠?”
越過嶽月瘦削的肩,客廳裡除了鄒寄文沒有人。
嶽月笑:“你是女人,應該理解女人的心,我曾經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但凡洪兆南不以死相逼,我就是死,也會霸占著洪太太的名頭,不讓彆的女人得逞。深深,你知道我看見鄒敏娜在洪兆南家裡走來走去是什麼滋味嗎?她跟我說,洪兆南送給她許多許多禮物,嗬嗬。”
“嶽月,離婚也沒什麼,離婚的女人大有人在,沒有誰向你一樣糟蹋自己的人生,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
“對呀,我知道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可我好像掉進了魔窟,我走不出來洪兆南的陰影。他打我,他害我流產,他甚至在床上折磨我,當時這些我無法承受,可是離開他以後我發現我沒辦法愛上彆的男人了,即便他對我不好,可是也在我心中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印記,除非他獨身,他身邊有了女人我會很痛很痛,我不要他找新的女人。“
“可是你自己也找了彆的男人。”
“對吧,我很自私吧。”
說到這時,一顆眼淚砸落下來,看著確實可憐:“深深,我還有沒有可能和他重新開始?”
深深搖頭:“嶽月,我哥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他為什麼恨你?因為你害了他喜歡的女人。”
“顧小亮對吧。”嶽月點點頭:“我真沒打算害她,那次車禍是個意外,我原想下手的是你。”
深深哀歎:“你還要我說什麼好?”
“嗯。”嶽月坦然多了:“但我這一輩子最欣慰的就是誤打誤撞的弄殘了顧小亮的%e8%85%bf。”
過了好久,連風聲都清晰了起來。
“你走吧,我哥永遠都不會要你這種女人。”末了,深深又轉回身:“嶽月,你這麼美,但為什麼就沒有男人願意要你?”
突如其來的惱火瘋狂刺痛了嶽月的心:“你該死!!”
展望大步走上前,將深深母子護在身後。
穿過樹影林蔭,幾名黑衣保鏢出現。
發怒的女人又恢複正常,表情淡然,甚至對保鏢拋去眉眼:“我包落在樓上。”
深深已是很怕,抱著寶寶就已率先回了屋,進入客廳一間臥室,將門關上。
幾個大老爺們不好意思欺負長得這麼好看又備顯柔弱的女人,展望鬆開手,意思已經非常明確。
……
重新站在洪兆南臥室,嶽月想,這恐怕是她這一輩子最後一次呼吸有他氣息的空氣。
很絕望,眼淚很冰涼。
如果沒有父輩的事,或許她和洪兆南會有一個好的開始,畢竟兒時她喊他“兆南哥哥”,洪兆南牽過她的手,也抱她下過台階。
長大後他的追求那樣猛烈狂熱,她徹底淪陷,愛上這個霸道又英俊的男人,縱然她父%e4%ba%b2不同意,她還是一心一意要嫁他。
後來過的水深火熱。
真的想不到,這一輩子,除了這個壞男人,她已經不想和任何人在一起了。
洪兆南是毒,能致人死命,但癮頭太強烈,遇到這樣的男人,其他男人變得平庸無味。
他的房間全部是女人的味道。
盥洗室有女人的長發絲,潔麵%e4%b9%b3是女性的……
她何必還在幻想,平常男人也都不可能獨身,何況染了毒像春[yào]一樣的男人。
……
拿著包隻能下樓,每踏下一層,心就墜往更深的深淵。
廚房裡,有男人和女人打的火熱。
具體說來,也可以是男人厚著臉皮向女人獻殷勤。
不大的洗菜盆,兩隻手共同浸入,翠綠的蔬菜水中伸展,女人的手柔軟細膩,男人的手稍帶薄繭,卻充滿力量,指骨修長。
“洪兆南,你再不走,我要弄疼你了你信不信?”
被男人由後擁抱的女人眉目猙獰,卻抵擋不住年輕的朝氣。
她才二十三,對付一個三十多歲成熟男人,很是吃力,況且也本來沒什麼力氣。
說罷,側臉,不成想,卻被男人偷偷%e4%ba%b2了一口,那一%e5%90%bb結結實實落在%e5%94%87上,柔軟火熱,%e5%94%87息尚有煙味。
“洪兆南,你不怕痛是吧?”
曲起的膝蓋,毫無意外的在距離重要部位三分之二處,堪堪被男人大手截獲,趁勢往上,勾纏了下她的%e8%85%bf部肌膚。
敏娜的咒罵聲大聲響起,洪兆南在笑,兩條胳臂由後往前包圍她。
小小的女人像某種珍貴物品,私家珍藏。
崇拜男性男人味的女人,會在這一瞬間沉淪。
推開廚房門也沒能打擾到這對男女的嶽月,%e5%94%87角慘白,笑的卻格外美豔,眸中有淒涼的淚。
罷了。
她輕輕闔上門,轉眼就消失。
張媽很是心痛,目睹洪兆南對前任的薄涼,對現任的殷勤,和每一個離開舊愛追求新目標的男人一樣。
洗菜盆邊上的男女,仍舊繼續他們的打情罵俏,轉回臉的鄒敏娜,%e5%94%87角卻徹底冰冷了下來。
她想,這一次,我欠你,下一次,我來還你。
男人還浸潤在和女人調情曖昧的環節,將懷中嬌小女人擁住摟抱,甚至俯低頸,動情的%e5%90%bb吮她的耳垂……
客廳突然傳來淒厲的大叫。
整個廚房震了震。
洪兆南臉色已經涼了,直起身,大步流星走出去。
敏娜閉上眼睛,掬水洗了臉,有熱淚滴答滴答砸在洗菜盆中。
客廳死寂,茶幾碎裂,玻璃渣子刺入嶽月心肺,汩汩鮮血彙成血渠,女人已昏迷,挽的好看的發髻散成一團。┇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離開廚房的嶽月重上二樓,踩上廊上欄杆,一舉躍下……
洪兆南對展望說:“叫救護車。”
展望摸手機打電話,額角隱有冷汗冒出。
……
天色近黃昏。
中國身處喜慶祥和中,再過三小時,中央電視台的春節晚會將開始現場直播,雖說這檔多年王牌節目已經不被人看好,可是絕大多數中國人還是選擇守在電視機前,淩晨時分點燃鞭炮,歡度春節。
醫院備顯安靜,樹影掩映下,斑駁外牆上的歲月痕跡如此清晰可辨。
已放假的醫生重返手術台,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長長的走廊,光線白晃晃的,冷板凳上無人,手術室門前卻圍起了一層又一層人障。
“兆南,我已沒有%e4%ba%b2人,活著和死去對我來說沒有區彆,最主要是……,我不會看著你幸福,嗬嗬。”
不知名的風冷颼颼的,幾小時前身穿中國紅唐裝的男子已變回一身黑,麵色沉靄,腕表指針似是榔錘敲擊心臟,每一次都是劇痛。
深深看他點過煙後離開,收回視線,四爺站在幾米開外,神色陰霾。
手術室裡的女人是他妹妹。
血緣%e4%ba%b2情割舍不掉,他是個性格隨和脾氣柔軟的男人,嶽文山離世前曾不止一次將嶽月托付給他。
新春佳節,早間嶽月去瑞景小區,可惜當時他不在家,不然也不會釀成慘禍。
溫佩玲得到電話後麵目愣頓,多麼痛恨一個人,但當她某一天以這種慘烈的方式向這個世界控訴它的無情,任再冰冷的人,也會身體發寒,四肢僵硬。
年邁婦人和佟媽媽帶著豆豆,走去冷椅上坐。
整條走廊過於寂靜,人呼吸都被吸進了黑洞。
深深接到敏娜電話。
快步走到樓外,來電已經結束,她按下重播鍵,那端人聲音靜悄悄。
“她怎麼樣了?”
“手術還沒結束。”
“嶽月說,她不會讓洪兆南稱心如意的,所以這件事,我事先知道。”
深深無話可說,仰頭看天,風吹的特彆冷,她哆嗦著齒關,穿少了呀。
“我很自私。”
短暫沉默後,深深轉移了話題:“拿到證件了沒?”
“我把我父%e4%ba%b2推下了樓梯,%e8%85%bf似乎不能動了。”
“也好,快走吧,走了就不要回來了。”
終於傳來敏娜的哭聲:“沒有人喜歡我,我知道。”
“敏娜,你永遠是我朋友。”
“不,我不是,朋友不應該是這樣的,我們都曲解了朋友的定義,再見。”
嘟聲很長,再也沒有傳來敏娜的哭聲。
天空一整幕黑,絲絨上點綴著繁星,明亮耀眼,江城的天,怎麼會這麼美。
今晚淩晨過去,就是正月初一,新的一年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