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殺人滅口的節奏啊,是了是了,荒歌還不知道那事兒吧,估計懸玠上神也不想她知道了。
司命頓時表情千變萬化,到最後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兩眼含淚地看了他幾人一眼,最後一拍腦門,作恍然大悟狀,說道:“我府內還欠著好一些命格沒寫呢,這可耽誤不得,各位,小神先行告辭了。”
說完也不等回答,一溜煙兒就消失不見了,這速度,絕對使了十成十的功力。
瀝夙見司命逃了,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心裡念到,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一步一步向後麵移動,最後乾脆也撒丫子跑了。
荒歌見這兩人的模樣,不禁失笑,也真是的,不知道有什麼好瞞的,回頭看懸玠。
懸玠見她回頭,剛要開口,打算和她說說這事兒。
誰知荒歌卻先開口說道:“不回漱茗宮嗎?”
懸玠疑惑:“你不問?”
“我知道啊。”說完笑了笑,不是敷衍,是真的在笑。
懸玠見她這樣,有些晃了神,也就不多說什麼了,隻是走過去,慢慢抱住了她。
不一會兒,他也就鬆開了,然後說道:“把那塊玉給我。”
荒歌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卻還是拿出來給了他。
懸玠拿起那塊玉,手腕一轉,掌中光華一閃,那玉儼然已經變了樣,比起原來的更加青翠欲滴,更加通透。
懸玠說道:“這才是我一直佩戴的翠血玉,是當年父神給我的,這許多年來,玉已經通靈,與我有了感應。”
荒歌蹙眉:“既然這樣,那你還是自己留著的好,把原來那塊還給我就好了。”
忽的懸玠笑了,調笑著問她:“你留著原來那塊作什麼?”
“留個紀念。”
“紀念什麼?”
“紀念你啊。”話雖然是這麼說,可說出來卻總覺得哪裡不對。
懸玠眼下閃過一絲笑意,說道:“那你便把這翠血玉留著,沒見我的時候也好拿出來看看。”說著又湊近了幾分,說:“睹物思人。”
荒歌一赧,剛想說什麼,懸玠卻又接著說:“我日日都與你一處,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時間讓你思念我的。”
荒歌覺著這話怎麼越岔越遠,打斷道:“它既已與你相通,放我這兒也沒有什麼用啊。”
“你戴著它,我就不會找不到你了。”
“你找我做什麼?”剛說完荒歌就後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e8%88%8c頭,她今天怎麼了,怎麼一碰著他說話就不過腦子呢!
幸得懸玠也隻笑笑,沒有回答她了,隻是問道:“我們回漱茗宮還是回窟回穀?”
他一提起這事兒荒歌便想起她今日前來還有正事兒呢,便也沒有注意懸玠說得這麼自然的‘我們’,儼然已經當作一家人來看了。
荒歌見今日天色也不早了,這麼晚去打擾彆人也不好,自然而然回道:“去漱茗宮吧。”明日一早再去拜會寒澗。
懸玠顯然沒想到荒歌會回答得這麼乾脆,此時也怔了一下,不過也隻一瞬,便回道:“好。”說完二人便走了。
到了漱茗宮之後,懸玠便樂嗬樂嗬泡茶去了,荒歌打算先進去小憩一下,今日裡走了許多地方,也有些乏了。
她自然地向一個方向走去,等她抬頭,看見門前牌匾上三個大字——攬星殿。
荒歌想,怎麼到這兒了呢!她不應該回家的嘛!
這時她才稍稍回味了一下適才與懸玠在一起的對話,想著想著臉上就有些燒起來了,不過這次荒歌發現了,她其實是很高興的,這樣,也挺好的。
她沒有進去,而是默默地又回到了沉華殿。
懸玠已經泡好茶了,坐在那株杏花樹下,他看見荒歌進來,不知怎地,他想起了凡世那個鎮子上那次月老會的風俗,想起了那日在那鵲橋邊上他置於袖中還未贈出的杏花枝。
於是,趁荒歌沒注意,隨手折了枝杏花。
荒歌過來,拿起茶喝了口,笑%e5%90%9f%e5%90%9f看著他,叫了聲:“懸玠。”
他抬頭,望著她:“怎麼?”
“沒什麼。”原來,她真的覺得,他的名字,便成了她的心事。
既然如此,兩人對彼此的態度也算是心照不宣了吧。
懸玠還沒回話,就聽外麵一聲吼:“懸玠,你在吧,我手癢,我要和你下棋!”
懸玠心下翻了個白眼,回了聲:“不在。”
話音剛落,瀝夙就出現在院子裡了,見著荒歌,也沒像白日裡那樣要躲,他知道,懸玠肯定搞定了。
懸玠見著他就有些頭疼,揉了揉額角,順道也把袖裡的杏花枝弄回了樹上,今日又不能相贈了。
荒歌看了看正在喝茶的瀝夙,說道:“我覺得我在漱茗宮天天都能見著你。”她說的這是實話,上次她在天宮那段時間好像就天天見著他,今日又來了,肯定不是巧合。
瀝夙嗆到:“誰說的,我也是三天兩頭才來找懸玠下一次棋什麼的。”
荒歌心道,三天兩頭,按他的意思是三天兩頭不頻繁嗎?
誰知瀝夙又接著道:“荒歌,你不是吧,現在你就嫌我礙著你倆的事兒了?”說著說著還帶有哭訴的語氣說:“你們倒是出雙入對了,就不管我這孤家寡人的哀樂了,你們好狠的心哪!”
荒歌本就隻是隨口問問,他怎麼突然這樣說,剛想解釋些什麼,卻聽懸玠淡淡道:“瀝夙,你以後要想下棋,去找司命吧,有其它事兒也彆來找我。”說完便看向荒歌,那眼神兒,估計能把瀝夙給氣死。
荒歌心下覺得不妙,這下瀝夙不知道要嚎多久,還是先撤為好,撂下一句:“你們慢聊,我先回去休息了。”便匆匆走了。
果然,剛踏出沉華殿大門,就聽見瀝夙劈裡啪啦各種數落。
荒歌沒有駐足,隻是笑笑,現在,她正在經曆著從前沒有過的平安喜樂,她覺得,確實,很幸福。
懸玠聽了他這麼久的抱怨之後,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蓮薔不錯。”
瀝夙一聽這話即刻就閉了嘴,隻呆呆地望著懸玠,憋了很久卻隻憋出倆字兒:“廢話。”
可有什麼用啊,雖然兩界議和,但碧幽宮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連麵都見不著,他瀝夙殿下的魅力去哪裡發揮。
懸玠抿了一口茶,說道:“我幫你,不過你以後還是儘量少在我和歌兒麵前出現,不出現最好。”
瀝夙很悲憤地看了懸玠一眼,但是為了他自己更長久的幸福,他含淚說道:“好,我答應你。”
懸玠垂下眼睫,淡淡說道:“半月之後便是魔族曆代魔尊的祭祀大典,在麓原,適時魔族闔族參加。”
瀝夙還在仔仔細細地聽著,卻見懸玠沒有說下去的打算,問道:“沒了?”
“沒了。”
“你不是說幫我嗎?”
“給了你一個消息啊。”
瀝夙瞬間石化,一瞬過後就咬牙道:“這種大事估計過兩天整個四海八荒都會知道吧,你這算幫的哪門子忙!”
懸玠不以為然道:“這不讓你提前幾天知道,然後好多做準備嗎?”
“我謝謝你為我著想。”
“不用。”說完就一個閃身進了他寢宮內,順便把門給拂上了。
剩下瀝夙一個人在座上淩亂,見對麵沒人了,瞬時吼道:“懸玠,你給我出來!你竟然誆我!”
卻聽懸玠傳音出來:“望殿下守信。”⑥思⑥兔⑥網⑥
“哼,卑鄙!卑鄙!”最後兩個字兒吼出來,荒歌在隔壁突然感到有些不對,這地怎麼震了一下,搖搖頭想,肯定是剛才又做什麼夢了,想著便又睡下了。
☆、第二十九章
荒歌一早就出了攬星殿,前往戰神府。
她沒有和懸玠說,因為上次他在窟回穀住了幾天她就發現了,懸玠素來沒有早起的習慣,她也懶得去擾他,說不定待會兒她都回來了他還沒起呢。
荒歌不一會兒便到了,門口仙童進去報備之後她便被邀請到偏廳等候。
戰神也沒有多磨蹭,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便來了。
荒歌起身:“荒歌此番,叨擾戰神了。”
寒澗看著她,眼神有些複雜,不過嘴上還是說道:“不知月神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她禮貌地笑笑:“荒歌有一疑惑,還望戰神解答。”
此時寒澗看她的眼神有些玩味了,問他?她不是和懸玠走得很近嗎?於是略有不屑說道:“會是什麼事連月神甚至是懸玠上神都不清楚,要來問我的。”
荒歌也裝作沒有聽懂他語氣間的微諷,直說道:“是關於七萬年前神魔大戰一事的,相傳當年是戰神領的兵。”
寒澗一聽這話心下很是震動,連臉上的表情也很是驚駭的樣子,終於來了嗎!
他見荒歌似要抬頭看他,連忙放鬆了表情,幽幽說道:“確然如此,可是,那時月神尚未出生吧,問來作甚?”
荒歌不想和他說是因為她娘的事,怕勾起他的傷心回憶,終究當年還是她娘%e4%ba%b2辜負了他,於是隻說:“也沒什麼,隻是想了解一下,順便查證一些事。”
“這樣啊,剛好我也有一些事想要請月神幫忙,不知作為交換可好?”
荒歌心想,這寒澗存心占她便宜吧,可是也沒有辦法,又沒有其他人可以問,隻好說道:“自然,荒歌自當儘力而為,不知何事困擾戰神,不妨一說。”
“我近日在煉製一種新的丹藥,但缺一味藥材,名喚淬心,實際上也就是滄浪山十裡蓮花境中白蓮的蓮心,但是這蓮花境中的白蓮喜好吸食男子陽氣,法力越高越容易被蠶食,對女子卻沒這個限製,可十裡蓮花境之中又有許多結界陷阱以防止外人隨意采摘這稀有的藥材,因此須得有一位術法高深的女子才有可能得手,放眼天界,也就隻有月神你最合適了。”
荒歌聽完,心下想,也不知道他煉丹是不是真的,更何況以他的能力,這種地方要真想進去,應該還是難不倒他的,這樣說來有一件事就很明了了,就是他不會白告訴她就對了。
而這十裡蓮花境大護法她們也沒有警戒過她,想來對她來說確實應當不是什麼難事,便答應道:“成交,我即刻出發,隻望我將淬心雙手奉上之時,戰神可以為我解惑。”
“這是自然。”
話音剛落,荒歌一個旋身便不見了。
寒澗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冷冷笑道:“此番雖不會教她失了性命,總還是要吃許多苦頭,對付敵人,一次弄死就沒意思了。”
忽聞一個女聲接到:“嗬,也不知道她是太笨,還是對自己太有信心呢。”說著瀝煙便緩緩由廳側走到寒澗身旁。
寒澗閉上眼,說:“每一件事都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結果,這次,會不會有什麼意外之喜呢。”
瀝煙嗤笑:“管他呢,隻要不礙著本公主的事兒就行了。”說完瀝煙便往天外飛身而去。
寒澗叫住她:“你做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