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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生劫 管蘅 4376 字 1個月前

萬年的神地。

“窟回穀,我沒聽錯吧!”

“天哪,難道窟月一族中人回來了,還是有人擅闖窟回穀?”

“怎麼可能,一般人怎麼可能進的去窟回穀附近。”

“這麼說,是月神回來了!”

…………

天帝分明也聽見了,月神!怎麼可能!但他又不得不信,他適才已探知明了,不是窟回穀附近,是窟回穀的天族結界破了,若不是要進入穀中,絕對不會貿然破開天族結界,誰都知道,窟回穀自生結界無人能破,除非窟回穀的主神!

但他還是有些驚愕,這消失了數萬年的神族,要回來了嗎?

於是他清了清嗓說道:“既然如此,我們自當關心天庭尊族的安危,應當派人前去看看,若……真是月神,自當請回天庭,為尊神設一番宴,眾愛卿,誰代本帝前去啊?”

眾神皆把自己的頭埋了一埋,他們又不知道這神族中人性情如何,打又打不過,哪裡敢去。

此時寒澗亦是覺得驚愕萬分,可他必須要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剛想站出來領旨,卻聽殿外傳來一聲:“我去。”傳音入密,眾神如聞在耳,一抬頭卻見懸玠已經立於殿中央了。

眾神望著這經久未涉人事的上神,眼中都是崇拜還有……不解,可既然懸玠都開口了,誰還能反駁不成,寒澗也隻得作罷,想著來日再探也不遲。

天帝雖然也百般疑惑,卻也不好多問,隻道:“上神願意前去再好不過,也顯得我天界誠意滿滿,那就勞煩上神了。”

荒歌進入穀中之後,一路慢慢走,慢慢看,看看她的家鄉是何模樣,可其實一路上幾乎都是一樣的,一樣的積滿塵埃,一樣的寸草不生,可她就是想要看看。

慢慢的,她走到了儘頭,儘頭便是她的家,她娘%e4%ba%b2生活的地方,遠遠她便看見院子裡有一棵齊屋簷高的樹,可隻剩了枝乾,靜駐其間,恁得歲月吸食它的汁液,撫月和她說過,那是一棵帝女桑,帝女桑若是長成,異常高大,也異常美麗,赤理黃華青柎,是她娘%e4%ba%b2當年懷上她時種下的,為她而種的樹。可窟回穀塵封之後,帝女桑也沒了漲勢,漸漸枯萎。

撫月說,彌音當年種下那棵樹時說,她要看看帝女桑和她的女兒哪個長得快些,要是桑樹快些也好,快些長大把屋子遮住,好讓女兒在下麵納涼,在樹下快樂的長大,也說,女兒肯定比帝女桑還漂亮。

荒歌想,娘%e4%ba%b2肯定很愛她的吧,本來按理說兩人從未謀麵,更未相處,她對她娘%e4%ba%b2應該沒什麼感情才對,可是毋庸置疑,娘%e4%ba%b2愛她,這就夠了,許是和荒歌從前的娘比起來,彌音實在是慈母,也讓久未嘗%e4%ba%b2情的荒歌輕易接受,輕易淪陷,輕易視她娘%e4%ba%b2為生命之重。

荒歌在桑下坐了許久,想著她的娘%e4%ba%b2,縱然從未謀麵,可荒歌總覺得娘%e4%ba%b2就像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一樣,包括她那索然無味的十幾年。

可是娘%e4%ba%b2,你到底是怎麼的呢?她知道,撫月一定不知曉其中詳情,否則她會告訴她的,撫月目前恐怕和她知道的差不多,而且自始至終她也沒有提過她的父%e4%ba%b2,算了,她自己會弄清楚的,你說對嗎?娘%e4%ba%b2。

荒歌抬頭看看天,穀中已經快黑了,她趕緊起身準備出去,否則她們該擔心了。荒歌又笑了笑,想不到她如今也會被人記掛著,快步向外走去。

她出了結界之後,三人一行打算回到水下,剛行至河邊,就見離塵和離垢背對著他們,此時雖是原身模樣,卻及其溫順,仿似還略略低下了頭,撫月驚覺不對,飛身上前,浣溪帶著荒歌隨後跟上,卻見玄衣墨發的懸玠立於水邊,此時正眉眼含笑的看著她。

幾人立定之後,懸玠緩緩走過來,喚了聲:“荒歌。”

荒歌有些驚訝,懸玠該有多強大,可以輕而易舉通過穀外結界而撫月竟一直沒發現,此時還令這兩隻上古神獸如此模樣。

卻聽旁邊撫月拱手道:“懸玠上神,蒞臨鄙穀,不知何故?”

能令撫月亦如此,看來這懸玠真是……

懸玠道:“為荒歌而來。”雖然在和撫月講話,餘光卻一直看著荒歌。

荒歌聽到此處想抬眼望他,卻見一人站在她前麵,是浣溪,荒歌向前走了一步與她並肩而立,側目看了看她,卻見浣溪此時正直直盯著懸玠看,眼裡一片驚豔,也是,畢竟他這樣的人,也沒做它想,覺得這樣的反應是很正常的。

此時撫月在一旁道:“既然上神有此一說,想必已經知曉了荒歌的身份,不知上神,具體要作甚?”說完警惕地看了看懸玠。

懸玠笑了笑道:“沒錯,天界中人怕是都知道了,此番前來,便是天帝的意思。”

撫月聽到這裡,臉色一凜,她哪裡會不知道,那天族的結界不也是對他們窟月一族的監視嗎?吾族力量強大,天帝也為之忌憚,哪能安安心心看月神回歸,可懸玠向來不理世事,今日怎的……

於是撫月試探道:“若是我不肯讓荒歌離開窟回穀呢?”

懸玠無所謂道:“那你便給我挪一間屋子出來吧,我住下便是。”他本來也不在乎天帝不天帝的,荒歌如今身份,他也隻是想護好她而已。

荒歌愣是沒想到他竟會這樣說,若是來硬的,她們怕是也束手無策,他又何必如此呢?

浣溪驚喜道:“真的嗎?那我先回去收拾收拾。”

撫月知道她這徒兒心性單純,可此時哪能任她胡來,當下喝止道:“浣溪!”

浣溪聞言撇了撇嘴,眼底有些失望,卻也沒敢再動。

此時荒歌站出來說:“大護法,我隨他走便是。”說完看了看懸玠,笑了笑,她也不知為何,就是信他。

撫月也知道沒辦法,對懸玠鄭重道:“上神,望你能夠替我護好她,此時的荒歌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月神荒歌!”

懸玠當然知道她是指荒歌神力一事,說道:“我自是不會讓人損她分毫,定然護她無虞。”心下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不是替你,況且這事兒應該還沒幾個人知道。

轉身帶著荒歌霎時便消失了。

撫月看向那處荒歌站過的地方,似是對浣溪說,又像是對自己說:“我沒能護住彌音,歌兒,我又能護住你嗎?”

浣溪似懂非懂,說道:“懸玠上神如此厲害,當然能夠護好姐姐了,師父不用擔心。”

☆、第十一章

懸玠帶走荒歌後,荒歌本以為他會像浣溪一樣慢悠悠的騰雲,她本還在想坐在雲頭上時要不要說點什麼呢,總不能閉著眼睡覺吧!

後來才發現她真的是多慮了,懸玠就這樣把她抱在懷裡,一路禦風而行,荒歌想這樣是要快些,可這姿勢……縱然她平日裡再怎麼寡淡少言,此情此景,卻還是有些受不住,可又不好說什麼,說不定人家沒這麼想呢,隻好這樣僵持著,直到懸玠停下來鬆開她。

荒歌看看四周,覺得此處像是一座府邸,抬眼望去見牌匾上寫著沉華殿,殿前池邊一株杏花樹,樹下一副白玉棋盤,看著甚是清雅。

荒歌問道:“不是應當帶我去見天帝嗎?此處又是哪裡?”

懸玠說道:“過幾日天帝會為你設宴,那時再見就行了,我回來之時已經和天帝招呼過了,至於此處,是我的府邸,這幾日你就暫住於此。”

荒歌聽著前麵點點頭哦了一聲,而後回味起後麵的話,一下抬起頭驚訝道:“什麼?住這兒?”

懸玠眯了眯眼道:“怎麼?不願意?”

她下意識點點頭,反應過來之後忙擺手道:“不是不是,這樣不好吧,天宮應當有為賓客準備的休憩之地吧!”

懸玠看她這樣,本想伸手揉揉她的頭,終究還是忍住了,含笑道:“隻是我答應了撫月護法要保護你啊!”

荒歌明白了,她也知道撫月擔心什麼,於是便點頭應了。

“那我住哪兒?”

“我這漱茗宮雖還算大,可平日裡隻我一人在此,我也沒要仙婢,所以隻我這沉華殿住著人。”

“哦,沒事,那你先領我前去,我自行灑掃一下便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懸玠聞言嘴角抽了抽,也不好多說什麼,不然一不留神就猥瑣了,於是便把荒歌帶到了沉華殿旁邊的攬星殿。

荒歌看著殿子和懸玠的格局也差不多,隻是池邊是一座觀星亭,而非杏樹棋桌。

她覺得也沒多少積塵,大體還是整潔的,可能是才見了窟回穀的原因,於是便對懸玠道:“多謝上神,此處甚好,上神先回吧!”

懸玠神色凜了一凜,對荒歌正色道:“我說過,喚我懸玠便好。”

“哦,懸玠。”

“嗯。”

荒歌走進去之後轉身看見他還在那裡,奇道:“咦?你怎麼還在這裡?”

懸玠靠著門框道:“你一個人得收拾多久啊?”

“反正無事可做,慢慢消磨一下時間吧!”

懸玠似笑非笑道:“我此時也無事可做。”

荒歌剛想說話,卻憑空聽見另一道男聲出現:“那正好,咱倆也好久沒下棋了。”話畢瀝夙便出現在院中。

不得不說,懸玠此時臉色很難看。冷冷道:“今兒不是還在下嗎?”

瀝夙一聽這話就炸了:“你還說,你下到一半突地就消失了,我還以為見鬼了呢,要不是我後來打聽,原來你……”他此時終於注意到了懸玠根本沒怎麼看他,定定望著後方,這才轉過身去。

他一看那人,蹭的便跑過去,殷勤道:“荒歌你好!我叫瀝夙。”說著還看想懸玠,那眼睛都快笑出水兒了。

荒歌雖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沒有心生厭煩,還覺得有些好笑,便對他笑了笑。

瀝夙先前就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隻是想不到這懸玠下手挺快嘛,都帶到自家宮殿來了,看來他對懸玠的認識確實還不夠。

懸玠實在不想讓我瀝夙繼續呆在這兒礙他眼了,便道:“行了,你先回去吧,荒歌要休息了。”

瀝夙看看四周道:“這麼臟怎麼休息,來,荒歌,我幫你一起打掃一下吧!”

荒歌無奈點了點頭,她實在扛不住這瀝夙的熱情,而此時懸玠覺得他該找個時候和瀝夙聊聊了。

說是三人一起打掃,可瀝夙一個天族殿下,哪又真正做什麼,還不就是一直在那裡說個不停,懸玠也就時不時幫襯荒歌一把,外加飛給瀝夙幾記眼刀,不過還好,這攬星殿本也不臟,荒歌也沒一會兒就弄完了。

本以為終於可以送走這兩位尊神,可這瀝夙非要留下來吃飯,荒歌問道:“你們也需要吃飯嗎?”

瀝夙打了個哈哈道:“樂趣,樂趣,順道嘗嘗月神手藝如何。”

荒歌並不奇怪他從哪裡對她知道得一清二楚,一來,他是懸玠的朋友,二來,他這樣子算是……大智若愚?

懸玠本想走來著,好讓荒歌好好休息,可聽得瀝夙這麼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