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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戲都演不下去了,隻好開口,一副黯然但接受現實的樣子:“爸還有多長時間?”

“啊?”一句話震住了女導演和女演員,周秀清連哭都忘了,瞪著眼睛看著衡文:“你說什麼?”

衡文無辜:“我問阿姨你爸爸還有多長時間啊?”

周秀清氣的連眼淚也不管了,叫道:“什麼你爸還有多長時間?衡文你到底是不是人?怎麼能這麼咒你爸?”

衡文驚訝的看著她:“阿姨你哭的這麼傷心的樣子,我還以為我爸癌症晚期沒救了呢!難道不是嗎?”

周秀清氣狠狠的瞪著衡文,那女護士從扶著她的腰那裡掐了她一把,她才回過神兒來,“沒……不是……你爸現在隻能確定胃裡長了個瘤子,醫生說要開刀以後才能確定是良性還是惡性。”

衡文繼續看著周秀清,示意她繼續說。

周秀清隻好繼續說道:“但是……你知道家裡的情況,為了你上大學,你剛畢業小武又上大學,家裡哪有什麼積蓄啊!所以,老房子不是要拆遷嗎?你把老房子拆遷的錢給我吧,家裡實在撐不住了。”

衡文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像是有些不甘心把錢拿出來一樣。

周秀清立刻給護士使了個眼色,那護士大姐就開口了,“是這樣的,像這種胃裡長瘤子的病,是早開刀早好的,萬一以後瘤子長大了,會給開到增加很大的難度,像你爸爸這種情況,最後一個星期之內就準備做手術。所以小夥子,為了你吧,這種時候就彆計較錢不錢的事兒了,人要緊呐!”還一副語重心長的過來人語氣。

周秀清聽了護士的話,紅著眼圈兒一臉期待的看著衡文,仿佛衡文真是衡振華的最後一顆救命稻草一樣。

衡文心想,演戲你倒是找個專業的醫生來演啊,這護士也太不專業了,糊弄傻子呢!

心裡這麼想,衡文麵上卻是閉了閉眼,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可是我沒錢啊……”

衡文話沒說完,周秀清就一副聲討的樣子,好像不拿錢出來的衡文就是衡振華胃裡那顆該割掉的瘤子一樣:“你怎麼會沒錢?!老房子不是要拆遷嗎?!拆遷款呢!”

衡文遲疑了半天,臉上帶點兒後悔的說:“分家以後,我沒找到工作前,沒錢吃飯,就把老房子給賣了!”

周秀清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兒沒暈過去……賣了!竟然把老房子賣了!這下可怎麼辦!

☆、46|| |

好在周秀清還記得衡振華要她照顧,衡武的賠償要她來湊,眼前黑了一樣下周秀清就又清醒過來了。這下彆說慈母臉了,周秀清連繼母臉都不願意擺了,直接把衡文當成了空氣,踉踉蹌蹌的除了小屋的門。

護士大姐一看找自己來的人都不見了,撇撇嘴看了衡文一眼,也走了出去。

屋子裡隻剩下衡文一個人,想想剛才的情形,衡文在空無一人的房子裡勾起嘴角,無聲的笑了笑,然後出去,找到衡振華的主治醫生問清楚病情以及住院費用。

衡振華的病情並不嚴重,胃部有顆小腫瘤,動手術的話大概花費在一萬塊左右,住院都不用多長時間,根本沒有周秀清說的馬上就要死了一樣的嚴重。

衡文想了想,又去衡振華病房扮演了一次孝順兒子,然後回家了。

夜深人靜,想起前世記憶的時候,衡文其實想過,既然重活一次,就要活的痛快,把上輩子受的委屈這輩子全部報複回來,一個個讓他們得到報應。剛重生回來的時候,這種想法經常浮現在他的腦海裡,衡文曾經無數次的設想過這樣的場景,但最終,衡文還是沒有行動,他不想自己變成和那些人一樣的人。

重生一次,他已經有了不一樣的人生,他有錢有房,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未來,將來還會有自己的愛人,而那些人卻注定一輩子貧困潦倒,活得不痛快,何必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到注定的事情上呢?讓他們看著自己過的好,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就已經是最痛苦不過的事情了。

其實衡文也是怕把他們逼急了,反而會來找自己的麻煩,不如給他們留一點兒餘地,沒到絕望的境地,他們反倒豁不出去找自己的不痛快。

把這事兒扔到腦後,過了幾天之後,衡文接到衡爺爺的電話,問他知道不知道衡振華病了的事情,衡文說知道,衡爺爺沒說啥,隻說了一句畢竟是你爸。

衡文道,“爺爺你放心,我記得,今天我正打算把醫藥費給他拿過去呢。”

衡爺爺在電話裡嗯嗯兩聲,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掛了電話。

衡文又一次換上舊衣服,然後拿上五千塊錢,去了醫院,到繳費的地方直接把錢給了醫院,然後去了病房。

病房隻有衡振華在,他今天沒有躺在病床上裝虛弱,正在病床上坐著削水果吃,衡文進去之後,衡振華看到他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衡文沒在乎他的態度,叫了一聲爸,衡振華黑著臉答應一聲,大概是不願意在外麵丟人。

衡文坐在一更塑料凳子上,掃量了病房裡幾眼,跟其他人笑了笑,一副靦腆的樣子,然後問衡振華:“阿姨呢?”

衡振華拉著一張臉,“回家去了!”想起這個衡振華就生氣,最疼愛的小兒子一下就闖了這麼大禍,以至於他生病了,周秀清都不能專心在醫院照顧他,還得把家裡的錢全都拿出來去賠償人家。大兒子也是個廢物,眼看著都拆遷了,老房子竟然給他賣了!連一分錢都拿不出來!養兒子簡直就是來討債的!

衡文麵色有些難看的道:“阿姨怎麼沒在這裡照顧你?”

衡振華看到衡文竟然為他擔心,不由得心裡舒服點兒,說明這個兒子心裡還是有老子的,但麵上還是一副誰欠了他的表情:“你這些天做什麼去了?知道我病了好幾天都不露麵!”

衡文麵色為難的道:“阿姨問我要五萬塊錢的醫藥費,我沒有這麼多錢,也沒地兒借錢,隻好找老板支了下半年的工資,五千塊,剛交到醫院。”

五萬……這個數字一出口,衡文就感覺到病房裡有不少目光偷偷摸摸的往這邊打量,似乎疑惑衡振華什麼病,要這麼多醫藥費,沒聽說這人的病多嚴重啊,每天精神頭挺好的嘛。

衡振華也感覺到了病房裡的病友的目光,微微有些不自在,看著衡文不由的有些氣不順,“那你也該來陪床啊!整天就你阿姨在這兒受累,我不說你就不來是吧!”

衡文為難的看了看周圍的病人,皺著眉頭,微微壓低聲音,但仔細聽其實整個病房的人都能聽見:“爸,我剛跟老板支了半年的工資,你讓我怎麼請假陪床啊?再說,阿姨不是沒工作嗎?她一個人還照顧不過來你嗎?我總要工作掙錢啊,不然你讓我喝西北風嗎?”

衡振華一下詞窮了,嘴%e5%94%87微闔卻講不出話來,氣得臉都漲紅了,“養你這麼大就是跟我頂嘴的嗎?幾天不工作你就要喝西北風了嗎?”

衡文心底其實是無語的,衡振華的性格真知道是怎麼養成的,以自我為中心的自私真是夠了,“幾天不工作我當然會喝西北風……”◤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衡振華老臉一紅,想起分家的時候的事情了,“滾滾滾……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衡文聽到這話立刻滾了,當誰願意待在這裡一樣,衡文輕鬆的走出醫院,坐公交車回家了。

衡文聽話的滾了,衡振華則氣哼哼的躺在床上,一會兒怨憤周秀清,一會兒氣惱衡武,一會兒遷怒衡文,總之心情不太愉快……

而周秀清這個時候也心裡都要冒火兒了,麵上還得勉強的陪著笑容,跟著律師與那個被衡武打傷的小子的家人談了半天,對方要求賠償三萬塊,才放棄起訴,同意和解,不然就法庭上見。

周秀清陪著笑答應了,出來之後一直在上愁,家裡雖然有存款,但衡振華生病加上衡武的賠償,家底全都得一乾二淨的賠進去,周秀清現在的感覺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一個人回了家,周秀清身心俱疲的不想說話,坐在床上休息了一下,電話卻響了,衡振華的聲音從裡麵傳了出來,“都這個時候了,你乾嘛呢?還不給我送飯?!”

周秀清突然覺得受夠了,以前幾十年都沒爆發過的嗓門哭喊道:“衡振華!你喊什麼喊?你是胃裡長了個小瘤子,不是%e8%85%bf斷了!自己去外麵弄點兒東西吃能死嗎?我在乾什麼?我在想法子弄錢救小武,你兒子!”

大概是被震驚到了,電話那頭一時沒有說話,周秀清抹了兩把眼淚,掛了電話,把家裡的存折都拿出來,算了算,三萬塊錢,還有平時做家用的錢,拿出來算了算有幾千塊錢,還差不少呢!一時憂愁,一時又恨起衡文來,這個小孽種,要不是他把老房子給賣了,現在怎麼會缺這麼多錢!是,沒錯,都怪那個小孽種!

她也不想想,就算老房子沒賣,那也是衡文的,拆遷費關她什麼事呢?

但現在衡文說老房子賣了,她就開始怨恨衡文,把所有的事情全怪到他頭上去,這已經是周秀清嫁給衡振華以來的思維定式了。其實她也知道,分家的時候衡文除了兩件衣服和那套老房子,一分錢都沒分走,要說衡文為了吃飯把老房子賣了,周秀清除了怨恨意外一點兒懷疑都沒有就很說明問題了。

周秀清拖著疲憊的身體和心情,簡單的做了點兒東西,給衡振華送到了醫院。

醫院裡,衡振華正在生氣,黑著臉誰也不理,同病房的人也沒有敢跟他說話的,周秀清來了,把飯菜給他往桌上一放,連打開的力氣都沒有了,當然,更沒有那個心情。

一般來說,衡振華生氣的時候,都是周秀清來哄他的,這個時候他也等著周秀清服軟道歉呢,誰知道平時把他當一家之主伺候的周秀清竟然連飯盒都不給他打開了,這……這……這真是豈有此理!

雖然衡振華氣的要命,但他要麵子,病房裡這麼多人,衡振華怎麼也不會在這裡跟周秀清吵架的,氣的在地上轉了兩圈,虎著臉對周秀清道:“你跟我出來!”

周秀清雖然話都不想說,但她已經對衡振華聽從習慣了,即使今天爆發了一下下,現在也已經沒有那個心氣了,她順從的跟著衡振華%e5%b1%81%e8%82%a1後麵出去。

衡振華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看了看附近沒有人,氣哼哼的質問周秀清:“你今天怎麼回事?!”

周秀清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把小武的事情忘到腦後了!”

衡振華臉漲得通紅,“我怎麼會忘?那是我兒子!叫你來醫院不就是要問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