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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你拿出來?”

沈朱雀想了一會搖搖頭,“現在還不行,內丹離體他會死。得再等一陣。”

辛四娘點點頭,托著下巴道:“聽安安說,你喜歡陸小鳳?”

“還成吧。”沈朱雀含糊不清地說道,“要不然誰沒事救他,還把自己內丹給搭進去。”

辛四娘費解道:“那個眉毛精哪裡招人喜歡了?”

沈朱雀睨她一眼,“你應該問問你妹妹,我看她時常纏著陸小鳳。”

辛四娘伸出食指晃了晃,“她是走前世今生路線的,陸小鳳就算是個小乞丐她也會纏著。但她喜歡的不是陸小鳳,和你不一樣。”

沈朱雀將目光投向百裡屠蘇,揚眉道:“那你為什麼喜歡他?”

辛四娘笑眯眯地說道:“就是喜歡呀。我家屠蘇優點多得數不清。”

沈朱雀懷疑地看了一眼,說道:“長相倒是不錯。除此之外倒看不出什麼。”

辛四娘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輕聲道:“屠蘇的優點我知道就好,若是大家都知道,那我可就要嫉妒了。”

百裡屠蘇怔了一瞬,柔和下了表情,微微笑了起來。

沈朱雀一副沒眼看的樣子,起身道:“總之你倆今天晚上就跟我去趟花府吧。”

辛四娘挑眉,“恩?這麼急?他什麼症狀啊?”

“倒也不是急。”沈朱雀慢慢說道,“他白日裡很正常,沒什麼事。隻是到了晚上……”

☆、第五十五章

花滿樓被發現異常大概是在五天前。

他白日並沒有什麼征兆,依舊是養養花草彈彈琴,過著修身養性的生活。

然而一到夜深人靜之時,他便會走出房門,四處遊蕩。

有時是去往空曠街市,有時則是跑去郊外或是更遠的地方。

然而不論跑去多遠,日出之時,他必然會回來。

辛四娘跟在沈朱雀身後,走在這繁華的街道中,百無聊賴地聽著,搭腔道:“說不定花公子最近過得有些壓抑,想在半夜放飛自己,沒事散散步呢。”

沈朱雀知她不正經,頭也不回地說道:“不靠譜。再想一個。”

辛四娘也配合著假裝想了一會,擺出一副苦惱的樣子,同百裡屠蘇說道:“屠蘇你想一個?”

百裡屠蘇想起他曾經似乎在書上看過與花滿樓經曆相似的症狀,揣測道:“是離魂症?”

沈朱雀轉過頭看他一眼,對辛四娘說:“他倒比你正經許多。”

辛四娘挽著百裡屠蘇的胳膊,笑眯眯地說道:“我們倆互補嘛。”

沈朱雀不理辛四娘隨時隨地秀恩愛的行為,自顧自說道:“不是離魂症。若是離魂症,我自己便能解決,倒也無需麻煩四娘。他這事委實是有些麻煩。”

辛四娘想了想,問道:“花滿樓隻是在夜間出行,不做彆的?”

“也不是。”沈朱雀搖搖頭道,“我瞧著像是在找些什麼東西。”

辛四娘好奇起來,“找東西?怎麼看出來的?”

沈朱雀簡潔答道:“他最近出門開始帶鏟子了。”

辛四娘:“……”

辛四娘腦中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花家七少花滿樓,不愛紙扇愛鐵鏟。

她搖搖頭,把這個念頭驅散,正經地問道:“花家的人不攔他?”

“攔不住。”沈朱雀帶著他們拐過一個胡同,淡然說道,“誰攔打誰,陸小鳳都讓他打了一回。又不敢傷他,隻能一堆人跟著。”

花滿樓在前麵扛著鏟子在無人的大街瞎晃,花家兄弟在後麵鍥而不舍地跟。

這是會嚇到人的吧。

再走幾步,便是花府。

辛四娘聽到梵音陣陣,不由訝然道:“這花家還請來了和尚啊?”

“和尚道士都請了。”沈朱雀帶著辛四娘徑直入了花府,低聲道,“不過騙子多,沒幾個有本領,都是過來混錢的。”

她頓了頓,指著院中的池塘,“唯一一個從正經道觀出來有點道行的,腦子還傻。偏說花滿樓是被池塘裡的錦鯉精附了身,不滿池塘的水質,打算扛著鏟子自己去郊外挖個水源。”

辛四娘:“……”

辛四娘:“……這位大師的思想很是務實。”

百裡屠蘇看了看四周,低聲問道:“所以,當真是被妖邪附身?”

沈朱雀沉默一下,道:“我的內丹如今在陸小鳳身上,隻能隱約察覺到有東西附在花滿樓的身上,但分不出是妖是鬼。”

辛四娘頓住腳步,默默感應了一下,奇怪道:“花府既無妖的氣息,也無鬼的氣息。”

沈朱雀微一挑眉,“你可瞧清楚了?”

辛四娘點頭,慢吞吞道:“不過,有仙……還有彆的東西。”

沈朱雀不解,“彆的東西?”

辛四娘閉上眼感應了一下,隨即睜眼,確認道:“似魔非魔。”

她今日恰好感應到過這種氣息。

辛四娘憑空翻出那個族長給她的銅鏡,果然見它嗡嗡鳴動,似是與那股氣息呼應。

她便笑了起來,輕聲道:“當真是巧得很。”

辛七娘呆在正廳,見辛四娘向這邊走來,%e4%ba%b2%e4%ba%b2熱熱地撲了過來,打著招呼,“姐!姐夫!”

百裡屠蘇還有些不太適應這個稱呼,略略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辛七娘眨眨眼,好奇道:“姐,你怎麼來花府了?是來見我的麼?”

辛四娘看了一眼百裡屠蘇,又看了一眼她。

辛七娘領會意思,沮喪道:“大晚上的,還有姐夫在,你確實不太可能來看我。”

沈朱雀招呼著旁邊的小廝,讓他去通知花如令。

辛四娘環視一周,問道:“陸小鳳呢?怎麼沈朱雀不在,你也不纏著他了?”

辛七娘氣呼呼道:“他都坐輪椅了,居然還被那群江湖朋友拐帶著去喝花酒,一時氣不過我就把他扔那裡了。讓他自己軲轆著回來吧!”

辛四娘倚在百裡屠蘇的懷中,懶洋洋道:“不是有很多江湖人衝著他手中的玉佛來麼?把他扔在外麵沒關係?”

沈朱雀微眯著眼,冷聲道:“沒事。內丹還在,捅個兩三刀,死不了。”

辛七娘怔了一下,眨眨眼向辛四娘確認道:“姐,她剛剛是不是說捅個兩三刀死不了?”

辛四娘閒閒地吃著丫鬟擺上桌的糯米糕,點頭。

“不行我得去看看。”辛七娘匆匆忙忙道,“萬一真被捅了可怎麼辦。”

沈朱雀看她離開,蹙起眉頭,似乎有些懊惱於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辛四娘見此,隻得說道:“我妹妹如今修為儘失,倘若當真遇到危險可怎麼辦才好。”

沈朱雀聽聞連忙說道:“花老爺很快便要出來了,你還得去看看花滿樓,不方便。不如由我跟過去看看吧。”

辛四娘含笑說道:“那便拜托你了。”

辛四娘看沈朱雀急忙追出了門,歎了口氣,往百裡屠蘇的懷裡一趴,懶散道:“我當真是越來越善解人意了。”

百裡屠蘇接住她,輕聲問道:“隻由她們二人過去沒事麼?”

“有沒有危險還沒準呢。”辛四娘用手指蕩著百裡屠蘇的小辮子,“沈朱雀從前畢竟是開黑店的,就算沒了內丹也能拍飛幾個。更何況我還給了七娘一個寶器,若是她遇到危險,自然能夠保護她。”

那個寶器便是在客棧時,辛四娘給她的藥瓶。

雖然外表形似藥瓶,她也確實裝了幾顆丹藥,但那瓶子的真正作用其實是個保護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所以辛七娘想要去找陸小鳳,辛四娘也沒攔她。

過了片刻,花如令帶著兩個兒子匆忙趕了過來,寒暄道:“讓二位久等了,實在是有失遠迎。二位不必客氣,快坐快坐。”

辛四娘依言坐了下來,笑著說道:“花七公子的事,沈朱雀已經同我說過了。”

“他這樣已經五日了,始終不見好,著實令我心憂。”花如令歎了口氣,麵上帶著擔憂,但強笑道,“我聽沈朱雀說,二位最擅捉妖驅鬼,不知是來自何處?倘若樓兒能夠治好,我必登門拜謝。”

辛四娘施施然介紹道:“這位是百裡少俠,是天墉城的弟子。我是家屬。”

花如令一愣,“家屬?”

辛四娘淡定道:“就是幫忙的。”

花如令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哦……天墉城不愧是修仙大派,稱呼十分彆致。”

百裡屠蘇:“……”

彆信啊!

聽聞他們來自天墉城,花如令便放下心來,招呼著站在一旁的兒子,道:“我五兒的命,也多虧了天墉城仗義相幫,才救了回來。快來謝謝二位。”

花家五公子生得玉樹臨風,氣質不凡,眉眼間與花滿樓有幾分相似,但更顯硬朗。

他拱手,簡單道:“感激不儘。”

百裡屠蘇略一沉默,亦是簡潔道:“分內之事。”

花家那次驅鬼的後續,辛四娘沒去問,但多多少少有聽說過。

聽聞那惡鬼雖不厲害,但頗為狡猾,一直縮在花家五公子的身子中,意圖與他同歸於儘。

天墉城那些弟子怕傷了他,一時也不敢動作。

後來還是執劍長老派陵越過來,使了點計謀,才將那惡鬼引出,斬殺於劍下。

五公子被那惡鬼折騰了一陣,幾近殞命,吃了許多丹藥才將這條命吊了回來。

花如令對天墉城自然是感恩戴德,是以對百裡屠蘇也分外熱情。

辛四娘聽花如令將花滿樓的狀況複述了一遍,與沈朱雀所說倒沒什麼區彆。

她閒閒地問道:“七公子在那之前可曾碰到過什麼物件?比如說銅鏡什麼的。”

花如令搖頭道:“我裡裡外外都查過了,不見他買過什麼碰過什麼。”

之前花家五公子因為盤子而惹禍上身,花如令自然要對這事更為敏[gǎn]。

辛四娘略一思索,“七公子如今可還在府中?”

花如令點頭,“還在。他子時才會出門。”

辛四娘便道:“那帶我們去見見他吧。”

負責帶路的是五公子。

他帶著辛四娘與百裡屠蘇穿過小院,走向花滿樓的房間。

辛四娘環視四周,漫不經心問道:“七公子夜裡出門,最遠去了哪裡?”

五公子垂眸,簡潔答道:“城外。上了山。”

辛四娘點點頭,又問,“那他可有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