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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是誰,卻聽辛四娘輕描淡寫道:“呆著。”

他頓時止住了腳步,不再上前。

同樣止住腳步的還有那個站在門外怯懦的狐妖。

辛四娘輕描淡寫地說道:“你膽子也很大嘛。”

狐妖哆嗦了一下,磕磕巴巴,“我,我沒,沒做什麼呀。”

辛四娘挑眉,“哪吒頭說的半路劫色我家小屠蘇未遂的不是你?”

狐妖:“……”

狐妖滿是驚惶,“沒有啊!天大的誤會!我就是扯了一下他的衣服真沒劫色呀!我又不是戀童癖。”

辛四娘:“……”

被這個詞折騰得十分敏[gǎn]的辛四娘:“……你是不是想死?”

“啊?”狐妖怔怔地回應著,“不,不想啊。”

辛四娘眯起眼,手指從她的眼角拂過,滑到了%e5%94%87,“不想死的話,下次就不要做這種事了。”

狐妖辯解,“我,我也沒想什麼,就,就是逗逗他。”

辛四娘輕哼,屈指敲她的頭,“這種時候乖乖聽著彆惹火我比較好吧。”

她的手指點在狐妖的額頭,聲音冷了下來,“他是我的,彆隨隨便便湊過來……讓人火大。”

☆、第三十章

百裡屠蘇坐在桌前,側過頭看著鄰座的一男一女。

男的一身華貴,麵容俊美,雖然偏向陰柔卻絕不女氣。他的神色頗為冷漠,看起來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

百裡屠蘇記得辛四娘曾同他說過,這人名叫雨化田,是皇宮裡有權有勢的人。

而這個有權有勢的人,此刻正一臉淡然地剝著蝦丟到那個女人的飯碗中,還閒不住地說道:“敢叫我剝蝦的,如今也隻有皇上和萬貴妃。”

百裡屠蘇:“……”

雖然他對世俗間的事不太了解,但聽起來應當是很厲害的樣子。

而那女人則顯得平常許多,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尤其是眼下的淚痣,襯出幾分楚楚可憐。然而她笑起來,卻有幾分俏皮。

她開開心心地吃著雨化田剝得蝦,含糊不清地說著,“我是人參養出來的貂,不太擅長剝這種東西嘛。”

她似乎注意到了百裡屠蘇,和善地衝他揮了揮手。

這人就是林子怡啊……

百裡屠蘇曾多次從辛四娘的口中聽到過她的名字。

他聽說兩人是摯友,也知道她是辛四娘這次離開天墉城的理由之一,對辛四娘來講應當是十分重要的人。

他麵無表情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而且剛剛因為不願意和她打招呼,還被辛四娘給打了一下。

辛四娘見百裡屠蘇似乎看著些什麼,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嫌棄道:“嗚哇,七夕節在那膩膩乎乎的剝什麼蝦啊,還在彆人婚宴上秀恩愛。把那個雨化田燒掉個三分之一算了。”

百裡屠蘇聞言一驚,轉過頭看她躍躍欲試的表情,連忙把裝蝦的盤子拖到自己麵前,勸說她,“你冷靜一下,我給你剝。”

辛四娘權衡了一下,乖乖坐在原地,把另一個盤子拖到他麵前,“我想吃螃蟹。給我剝螃蟹。”

百裡屠蘇:“……”

你還點餐哦。

婚宴還未開始,百裡屠蘇見辛四娘有些無聊,便努力想了想有什麼可說的話題,“那個,大師兄同我說,等我再過兩年就可以修煉辟穀之術了。”

辛四娘轉著茶杯的動作不由一頓,蹙起眉頭,“修煉辟穀之術的都是邪教!你大師兄看起來挺老實一孩子怎麼把你往邪道領呢?”

百裡屠蘇:“……”

百裡屠蘇:“那個師尊他也……”

辛四娘擺手,“不要跟我提你師尊,你師尊就是邪教頭子。能把吃都戒了的人,什麼乾不出來。”

百裡屠蘇想了想,覺得自己得挽回一下師尊和大師兄的形象,開口道:“掌門說,修仙之人理應斬斷七情六欲……”

辛四娘嫌棄道:“拉倒吧。你們掌門打一輩子光棍,啥也不吃不也沒修成仙。我啥都吃,玉帝不還惦記著讓我成仙。”

百裡屠蘇不由陷入了沉思:“……”

這還真是一個難解的問題。

辛四娘瞧他,問道:“你打算成仙?”

百裡屠蘇沉默一下,將挑出的蟹肉放到辛四娘的碗中,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若是為了不辜負師尊的期望,他理應像師尊那般斬斷七情六欲,一心修道才是。

然而他放不下烏蒙靈穀的血海深仇,也看不清被濃霧遮蔽的未來。

他反問辛四娘,“四娘希望我成仙麼?”

“我是覺得成仙沒什麼意思啦,規矩多,又約束。”辛四娘的食指點在%e5%94%87上,“不過你若是喜歡……”

她說到這裡,不由頓了頓,一副困擾的表情,“就算你喜歡,我也不太想讓你成仙呢。唔……為什麼呢?”

最後那句話被突然響起的笙管鼓樂之聲所掩蓋,百裡屠蘇的注意力被那聲音引開,才發現新郎已經隨著幾隻叼著花燈昂首挺%e8%83%b8的狐狸,進了大廳。

那新郎身著紅色喜服,長相清秀,大概十七八歲的模樣。

老人帶他向族中長者一一拜禮,不多時便轉到了辛四娘的麵前。

辛四娘隨意說了幾句祝語,便算是完成了自己身為青丘國長老在這場婚宴中的全部任務。

不多時,便有侍女托著佳肴美食,桂酒椒漿,魚貫而入。

辛四娘倒出一杯酒,抿了一口,隻覺得芳香濃鬱,回味悠長,應當是族長最喜歡喝的果酒。

她略一思索,覺得這大概是那個口嫌體正直的族長送來的賀禮。

然而這果酒雖然好喝,但卻容易醉人。

辛四娘回想起林子怡的酒品,不由跟雨化田叮囑了幾句,又轉過頭來同百裡屠蘇說:“這酒雖是果酒,但很容易喝醉,你還是不要喝了。”

百裡屠蘇正要應下,餘光卻看到阿桃也隨著那些侍女進了門,在角落跟他著急地比比畫畫。

他認真地想了想,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幫她跟辛四娘要個簽名。

猶豫了一下,他從懷中掏出三張薄紙和一支毛筆輕放到辛四娘的麵前。

辛四娘拿著酒杯,將白紙翻來翻去,不解道:“嗯?這是做什麼?”

百裡屠蘇抿抿%e5%94%87,“能簽個名麼?”

他頓了頓,回想起阿桃的要求,補充道:“要三張。觀賞用,收藏用和鎮宅用。”

辛四娘:“……”

辛四娘:“我不是每年都拿炮仗震你們天墉城麼?怎麼還需要我的簽名鎮?”

百裡屠蘇茫然了一下,意識到是辛四娘誤解了,忙解釋道:“不是,是阿桃要。”

辛四娘眯起眼,“嗯?你什麼時候和哪吒頭關係那麼好了?還幫她要我簽名。”

“人家叫阿桃。”百裡屠蘇認真道,“她說其他狐狸欺負她,想要你寫一張‘不許欺負阿桃’來鎮住其他狐狸。”

辛四娘:“……”

辛四娘:“……我怎麼不知道我在狐族聲望已經高到拿簽名就能鎮住它們了。”

辛四娘嘟嘟囔囔地抱怨了幾句,但還是認認真真寫了起來。

她的字如性格一般豪放不羈,但不顯雜亂,極是賞心悅目。.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百裡屠蘇靜靜地瞧著,問道:“妖也是會練書法的麼?”

“有喜歡練的。”辛四娘將墨跡吹乾,隨口回道,“不過我爹不喜歡,我是從彆人那裡學的。”

辛四娘說完將紙張折好,放到一旁,等阿桃婚宴之後自己來取,後知後覺問道:“對了,她要觀賞用和收藏用的簽名做什麼?”

百裡屠蘇淡然道:“她崇拜你。”

辛四娘一怔,似乎回想起什麼,“啊,說來族裡確實有這樣的小姑娘。當年窩在沙漠裡還有特地跑來找我的。不過太麻煩了,統統都沒見。”

百裡屠蘇:“……”

百裡屠蘇納悶道:“為什麼?”

辛四娘看他不理解,耐心解釋道:“妖和人都相同。有喜歡漂亮的,有崇尚地位的,也有力量崇拜的,隻不過表達方式更為熱烈罷了。”

辛四娘指了指自己,“我哪一點都占著,有個把迷妹也正常。至於我本人如何不重要,他們都會曲解成他們能夠接受的形象。還有人誤解我很溫柔呢。”

百裡屠蘇垂下頭,低低道:“你是很溫柔啊。”

他這難得直白的話語就如羽毛般拂過她的心,酥□□癢,仿佛要引出什麼一般。

辛四娘對這突如其來的感覺弄得有些無措,略帶慌張地換上平常那般笑意盈盈的表情,調笑道:“怎麼?你也要當我的小迷……嗯,你這個性彆是什麼稱呼來著?”

不等百裡屠蘇說些什麼,她轉過頭來,看著大廳道:“算了,新娘來了,該拜堂了。”

新娘雖然戴著大紅蓋頭,看不清容貌,但她身形高挑,應當是個窈窕佳人。

辛四娘托著下巴,看著他們拜堂成%e4%ba%b2,難得十分安靜。

百裡屠蘇回想起阿桃說過的,辛四娘曾嫁了人的話,以為她是回想去了過去而暗自傷懷,雖然心中不舒服,還是溫柔地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

然而,辛四娘卻忽然歎了口氣說道:“我也想成%e4%ba%b2了。”

百裡屠蘇:“……”

百裡屠蘇手中的蟹殼啪嗒掉回盤中,頗為吃驚地看著辛四娘,“……嗯?”

辛四娘屈指敲他的頭,閒閒道:“你吃驚什麼呀,我想成%e4%ba%b2有什麼問題麼?”

百裡屠蘇詞窮,“可,可是……”

從他目前收集到的消息來看,辛四娘應該是死心眼地掛在一棵樹上下不來,還執拗地尋找那人轉世的設定啊。

誒?等等?

辛四娘喜歡那個人在找那人轉世,而那個人的轉世可能是他,也就是說辛四娘是想和他成%e4%ba%b2?

誒?誒?誒?

辛四娘懶洋洋地說:“不是也有那種情況嘛。看到彆人成%e4%ba%b2,自己也想成%e4%ba%b2。”

她飲了口酒,清閒道:“不過反正也就是想想,出了門估計就沒興趣了。”

百裡屠蘇大腦一片混亂,完全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下意識拿起旁邊的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

辛四娘嚇了一跳,連忙壓下他的手,“不是說過這酒喝起來甜,但很容易醉麼?”

百裡屠蘇覺得意識有點模糊,腦子裡飛快地閃過許多詞,讓他抓也抓不住。

最終,他看著她,磕磕巴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