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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唐突姑娘了。請問姑娘可曾見過與我同來的一位友人?”

“你的那位友人是什麼模樣?有什麼特征?”

辛四娘漫不經心地回著話,雙眼細細地瞧著來人。

她自然是知道這人並非紫胤真人,無論是氣息魂魄,還是周身的氣質都與紫胤真人不同。

隻是那張臉卻像極了紫胤真人少年時期的模樣,隻是他總是愛板臉蹙眉頭,倒顯得比來人更年長一些。

辛四娘聽說過這世間有並非血%e4%ba%b2,容貌卻極為相似之人。

這是她第一次%e4%ba%b2眼瞧見,不由覺得好奇起來。

想來這人此刻出現在這裡,應當就是來自江南的那位花家公子。

紫胤真人應該是見過他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表情,會怎樣想。

辛四娘托著下巴想象了一下,覺得以他那個性子估計也就是同往常一般麵無表情,端著一張寫著“不就是長得相似麼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臉,一點波瀾也沒有。無趣得很。

以後還是等百裡屠蘇的病好,帶他來看吧。反正肯定會比紫胤真人的反應有趣。

辛四娘在這頭默默在心裡規劃著,花滿樓在那頭溫和地說:“他叫陸小鳳,有四條眉毛。”

“啊?”辛四娘聽到這個描述頗感奇怪,“天墉城是修仙之地,眉毛精應當是進不來的。”

花滿樓:“……”

花滿樓不由笑了起來,解釋道:“另外兩條眉毛是他的胡子。他是人,並非什麼精怪,應當是進得來的。”

“兩條眉毛兩條胡子……”辛四娘沉%e5%90%9f一聲,隱約覺得自己似乎見到過這麼個長相的人,但又實在回想不起來,便放棄道,“感覺上好像是見過,但可能長相太平凡,想不起來了。”

花滿樓微微訝然,驀地極是開懷般笑了起來。

辛四娘瞧著記憶裡隻有麵無表情這一印象的紫胤臉掛著這樣的笑容,覺得有些不太自在,不解道:“你為什麼要笑?”

花滿樓似乎也覺得自己這般有些失禮,輕咳一聲,道:“尋常女子見過陸小鳳,都會說他容貌俊朗,風流倜儻。倒是從未聽說,有女子說他的長相太過平凡。不由一時……是我失態了。”

辛四娘對花滿樓口中所說的俊朗倒沒什麼期待。

她覺得世間男子大多都沒有狐族的男子好看,畢竟他們是要靠臉吃飯勾搭小姑娘的,平日裡把臉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瞧多了見多了,她對旁人長相的認知逐漸變得比較模糊,就養成了記人氣息的習慣。

畢竟長相是會變的,氣息卻不那麼容易更改。

她隨意地擺擺手,但見花滿樓毫無反應。她仔細看去,才察覺到他目不能視。

然而他的行為舉止實在太過自然,讓她一時沒有注意到。

本來她還納悶為何他能看到自己坐在這裡,原來不是看到,而是感覺到。

“你不如坐一會等你那位朋友。反正天墉城也就這麼大。若是迷路有人會帶他回去,若是他想到處瞧瞧,過一陣也就瞧完了。”她托著下巴,懶洋洋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在下花滿樓。”花滿樓想了想覺得也有些道理,便坐在石椅上,問道,“姑娘是天墉城的弟子麼?”

辛四娘覺得掌門若是知道執劍長老不僅沒有消滅了她這個狐妖,還收拾出了一個房間來讓她呆著,估計氣都要氣死了。

“唔……我不是天墉城的弟子。”辛四娘琢磨著自己在天墉城的定位,猶豫地說道,“我主要是來天墉城白吃白喝的。”

花滿樓:“……”

花滿樓理解了一下這句話,揣測道:“是被天墉城收留的難民麼?”

辛四娘:“……”

花滿樓見她沉默,便敬佩地感慨,“來時便聽說天墉城雖是修仙之人,但卻個個古道心腸,樂善好施。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辛四娘:“……”

辛四娘:“……不是,一般不都聯想成食客麼?”

花滿樓“啊”了一聲,歉疚道:“來時一直聽聞天墉城的傳聞,不由便聯想到了那處。”

辛四娘決定挽尊一下,“其實我是天墉城執劍長老的友人。”

“執劍長老的威名我也偶有聽說過。”花滿樓笑了笑,“想必姑娘也十分厲害了。”

辛四娘點頭,“你要是問我能不能打,那我肯定是能打的。”

比如說什麼二郎神啊,哪吒啊,雷公啊,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想想她就遺憾,每次她打贏了要享受戰利品的時候,都會被一堆人給拉開,煩都煩死了。

辛四娘決定不去想這些糟心的往事。

她將杯中清酒飲儘,慢悠悠地問道:“聽說你的家中有惡鬼作祟?”

作者有話要說:  花滿樓表示:你理解的能打和我理解的能打不一樣啊

在天墉城瞎逛蕩的陸小鳳表示:你才是眉毛精!

下章眉毛……不,陸小鳳上線。

昨天出門浪太晚,所以木有更新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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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辛四娘問起這事來,並非出於助人為樂的好心。

那惡鬼是個模樣,鬨成了什麼樣子,她都不太感興趣。

她喜歡講故事,也喜歡聽故事,所以比起那些,她更好奇那惡鬼作祟的緣由是什麼。

惡鬼是人死後的執念所生,比起妖的反複無常,他們的行為更容易讓人猜出執念所在。

花滿樓不疑有他,將惡鬼之事娓娓道來,“起因是五哥在集市上見到了一個盤子。那盤子上的花紋極是華麗,花團錦簇之中落了一隻金邊鑲嵌的青蝶。五哥極是喜歡。那盤子雖不是什麼古董,但五哥還是花了近千兩將它買回家中。”

花家還真是大戶。這一千兩能買多少吃的啊。

辛四娘倒了杯酒,事不關己地說:“你五哥是被那盤子迷上了吧。”

花滿樓的臉上難得掛了一絲愁容,他歎了一口氣,道:“起初我雖覺得有些異常,但難得五哥喜歡,我便沒有深究下去。然而後來,五哥卻閉門不出,時時刻刻都要與那盤子處在一處。像是魔怔了一般,旁人說的話連半句都聽不進去。”

辛四娘接口道:“若是有人碰那個盤子,他便像發狂一樣六%e4%ba%b2不認?偶爾房中還會傳來他自言自語的聲音,就好似他在同人說話,可是你們卻見不到那個人。”

花滿樓微微訝然,“姑娘竟似%e4%ba%b2眼所見一般。”

辛四娘抿了口酒,“叫我四娘就好。老套路了。不過這話聽起來,與其說是惡鬼作祟,倒更像是那種不入流的小妖在蠱惑你五哥。”

花滿樓輕搖頭,“是妖是鬼我也分辨不清。隻是父%e4%ba%b2請來的道士說那盤子上附著的是死了千年的厲鬼,想要將五哥引到地府。”

“厲鬼躲鬼差還來不及呢,哪有那麼積極往地府送人頭的。”

辛四娘托著下巴,懶洋洋道:“她八成是看上你五哥了,想要把他的魂體引進盤子裡,與她相知相守吧。後來呢?既然你來天墉城了,想必不隻有這些吧。”

花滿樓聞言更顯悵然,“後來四哥趁五哥不注意想要將那盤子偷走,誰知不小心把那盤子給摔碎了。五哥就如失了魂一般終日躺在床上,滴水未進,很快便瘦得隻剩皮包骨。宅中也安寧不下來,能聽到有女子在夜夜哭泣,其他幾位兄長出門時也總遇九死一生的險事。”~思~兔~網~

辛四娘聞言仔細瞧了瞧花滿樓,眼睛轉了轉,“唯有你無事?”

花滿樓心中有些驚訝,但旋即一想覺得此事並不難猜,便頷首道:“不知為何,唯有我平安無事。正巧陸小鳳從朋友那裡聽說天墉城的事情,他就隨我一道來了。”

辛四娘思索了一番,拉過他的衣袖嗅了嗅,“花公子養了許多花草?”

這話問得唐突,花滿樓不解,但還是順著答道:“我確實在百花樓養了許多花草。”

辛四娘抿了口酒,點點頭,隻是閒談一般說道:“冬日苦寒,怕是有一些花草熬不過。”

“來之前,百花樓中枯死了幾株蘭草。”花滿樓低%e5%90%9f一聲,“可是與此事有關?”

辛四娘覺得這事說起來也沒多大意思,便隻是寬慰道:“你也不必憂心。天墉城的弟子雖然愛碎嘴,又沒什麼本事,隻愛叫囂,但好在人多。大概一人砍那個惡鬼一劍,也能把她給耗死。”

花滿樓:“……”

聽完不覺得安慰,反而好不安啊。

辛四娘渾然不覺,繼續說道:“至於你五哥,即使那惡鬼被除,一時半會也恢複不過來。你在天墉城找那個會煉丹的長老,同他說明你五哥的情況,要他煉幾顆丹藥。道士也就是煉丹能拿得出手,雖然更出名的都是他們煉假丹害死人。”

花滿樓:“……”

這種指條明路,又耿直的告訴你並不靠譜的感覺。

花滿樓苦笑,“多謝四娘了。”

“倒也沒什麼可謝的。”辛四娘看著花滿樓,忽然道,“你笑一個瞧瞧。”

花滿樓聽到這般直白的要求,有些怔愣,雖是不解但還是依言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問道:“像這樣?”

辛四娘看了一會,點點頭,“你笑起來蠻好看的。”

花滿樓聽得出她的語氣中隻是單純的稱讚,並無其他,便也不覺得有什麼不自在的,語氣溫和地應了下來,“我倒是第一次聽到如此直白的稱讚,那便謝四娘了。”

辛四娘瞧著他與紫胤真人極為相似的麵孔,漫無邊際地想著紫胤真人是否也曾笑過。

她想了半晌,才隱隱約約覺得有那麼一次。

她一向善於尋寶,有一次見到一把古劍,她留著無用又回想起紫胤愛劍,她便順手送給了他。

他收下劍時,微微勾起過%e5%94%87角,卻如幻影一般轉瞬不見。

她見他開心,便一股腦送了他許多,可他卻全都不要,也再也不曾笑過了。

也不知那把劍現在放在了哪裡。

辛四娘一邊想著事,一邊問花滿樓道:“你們要在天墉城留多久?”

花滿樓想了一下,回道:“江南路途遙遠,耽擱不得,明日便要啟程。”

“這麼快呀。”辛四娘有些遺憾於不能帶屠蘇來看師尊臉二號,“是因為天墉城的飯菜實在太寡淡了吧。唯一做的好吃的那個大廚現在還在床上臥病不起。離開也好。”

花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