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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踹他,可這廚房又沒有彆人,陵端越想越覺得身子發冷。

鬨鬼倒沒有,就是鬨狐妖。

百裡屠蘇麵無表情地一腳踏在缸沿,繼續拽他,不發一詞。

百裡屠蘇時常練劍,人雖小,但力氣卻不小。

但奈何陵端卡的實在嚴密,折騰了半天,除了陵端的頭上磨出了個紅印之外,就沒有彆的進展。

百裡屠蘇轉過身靜靜地瞧著辛四娘。

辛四娘不理,翹著二郎%e8%85%bf,手中撚著桃花瓣,一副流裡流氣的模樣。

百裡屠蘇無奈,薄%e5%94%87一張一合,無聲地喚她,“四娘。”

大抵是因為百裡屠蘇很少喚辛四娘的名字,雖然無聲,但還是讓辛四娘有些怔愣。

她眼珠子轉了轉,懶洋洋地一揮手,陵端便忽然卸了力氣癱在米缸前。

百裡屠蘇不解,正想要問,卻見那米缸像不倒翁一般往旁一側,“噗”就吐出陵端,再打了一個回旋站回原位。動作流暢,半粒米都未灑出。

百裡屠蘇:“……”

夭壽哦,天墉城裡的東西是不是都成精了啊。

陵端從地上爬了起來,麵目呆滯地站在原地。

辛四娘托著下巴吩咐道:“你呢,就自己回房間去吧。要是旁人問起你,你也彆不理人,就說沒吃飽心情不好就行。”

陵端呆滯地點點頭,邁開步子,有些渾渾噩噩地向前走。

廚房門檻有些高,他一時不察,啪地摔倒在地,仿佛不覺痛一般,又爬了起來繼續向前走。

百裡屠蘇皺起眉頭,嚴肅認真地說道:“以後還是不要在天墉城中施展妖術了。”

辛四娘眼也不眨,點頭應道:“好啊。”

辛四娘一貫是答應的痛快,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完全不把彆人的話放在心裡,一向我行我素的性子。

百裡屠蘇與她相處這兩個月,也隱隱了解,隻得搖搖頭,不再多言。

百裡屠蘇當真也有些廚藝方麵的天賦。

雖然是第一次做桃花酥,但成品看起來與山下點心鋪裡賣的沒差多少。

辛四娘撚起一塊,又塞給百裡屠蘇一塊,幸福滿滿地讚歎道:“好吃。”

百裡屠蘇望著手中的桃花酥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口試探般咬上去,入口的瞬間皺起眉頭,含糊不清地說道:“甜。”

辛四娘看他嫌棄的表情,忍不住掩%e5%94%87一笑,見他不滿,輕咳了一聲,裝出一副嚴肅正經的模樣,“你知道桃花酥為什麼會那麼甜麼?”

百裡屠蘇老老實實,“糖放多了。”

辛四娘:“……”

辛四娘:“……你怎麼這麼耿直啊,往浪漫一點的方向去回答好麼。”

百裡屠蘇口中嘀咕著浪漫,低頭瞧著桃花酥,怎麼也不覺得這兩個詞之間有什麼牽連。

辛四娘歎口氣,遙遙說道:“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個生長在湖畔邊的桃花妖,戀上了常來樹下%e5%90%9f花誦詩的書生。那個書生家境貧寒,私塾先生心好,便允他乾些雜活來抵學費。書生十分用功,成績位列前茅,卻遭到同輩人的嫉妒,多受欺辱。書生時常來湖畔,對著那顆桃樹傾訴。桃花妖心中十分憐愛他。”

百裡屠蘇想起師兄時常教導給他的話,不解地說道:“人妖殊途,人與妖怎能相戀?”

辛四娘聞言晃神了一陣,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半晌才頗有些悵然道:“人與妖的確殊途,本就不該相戀。”

百裡屠蘇所見的辛四娘眉眼間總是帶著笑意,偶爾那笑蘊著狡猾,便像極了狐狸。

他本是不喜歡辛四娘的笑,因為辛四娘總是擺著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來捉弄他。

可百裡屠蘇也不太喜歡她現在的模樣,就好像人坐在這裡,心卻飄出了天墉城,不知去向了哪個百裡屠蘇望不到的遠方。

師兄的教導一向是正確的,百裡屠蘇冥思苦想了半天,也不清楚辛四娘為何傷懷。

百裡屠蘇隻好將盤子輕輕推到辛四娘的麵前,輕聲說:“該涼了。”

辛四娘回過神來,拿起桃花酥,彎起嘴角繼續講道:“那個桃花妖修行不高,化成人形也不過堪堪維持半個時辰。她心思單純,便想,書生命苦心苦,她就做些甜的東西給書生吃。於是她摘了桃花,做成了桃花酥,用手帕小心翼翼地包好,等著書生過來。”

百裡屠蘇似乎喜歡聽故事,眼也不眨地聽著辛四娘講著這些,順便提出自己的疑問,“那桃花妖是如何找到麵米分的?”

辛四娘:“……”

辛四娘屈指敲他的頭,“你啊,以後聽女孩子講這種故事的時候不能問東問西的,影響氣氛,也影響女孩子的心情明白麼?”

她說完嘟囔了一句,“還是子怡比較乖,說啥聽啥從來不質疑故事的內容。”

百裡屠蘇捂著頭,覺得有點委屈,“那桃花妖和書生後來如何了?”

辛四娘漫不經心地說:“結果書生幾日沒來,桃花妖心裡擔心,便去村裡找了他。結果發現他竟然慘死家中,凶手不知去向。桃花妖心中憤恨,努力修煉,最後終於能維持三個時辰的人形,每日努力搜索證據。終於在五年之後,她將書生的同鄉一紙訴狀告上衙門,聲聲泣血地陳述了同鄉的犯案經過,得破此案。最終桃花妖成了人間有名的狀師。”

百裡屠蘇:“……”

百裡屠蘇被這跳%e8%84%b1的劇情震驚了,過了半晌,才艱難地問道:“真的假的?”

辛四娘聲音輕快地答道:“當然是假的。我隨口編的。”

百裡屠蘇:“……”

百裡屠蘇明白自己又被戲弄了,惱羞成怒地喊道:“四娘!”

辛四娘撚起一塊桃花酥塞進百裡屠蘇的口中,笑眯眯地說:“不過呢,吃些甜的總沒有錯。既然命苦心苦,就自己加點甜頭平衡一下,沒必要虐待自己,讓自己隻嘗苦味吧。”

百裡屠蘇若有所思地咀嚼著那塊桃花酥,隻覺得甜味從%e8%88%8c尖蔓延到心裡。

那味道他雖然不喜,但偶爾吃上一次倒也無妨。

然而,他皺了皺眉眉頭,還是說道:“糖放多了,那方子應該改改。”

辛四娘不置可否,笑著說:“是是是,百裡主廚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隻要負責吃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辛四娘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中,順便逗屠蘇。

然而屠蘇作為務實主義者十分不浪漫。

於是本來打算編個戀愛故事的辛四娘,拐到了勵誌故事中。

感謝相思思的地雷=3=~愛你~

☆、第4章

陵端回到屋中,睡到第二日才清醒過來。他一路狂奔去找掌門,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訴說著廚房鬨鬼的事情,還指著自己頭上的那圈紅印說是證據。

天墉城是清修之地,掌門自然不信會鬨什麼鬼,便蹙起眉頭,不悅地回道:“簡直胡說。”

陵端見掌門麵色不悅,心知自己莽撞,又覺失了麵子,便將自己被踹入米缸這件事,嫁禍給了百裡屠蘇。

掌門問陵端為何之前要說是鬼怪作祟。

他啞口無言,支支吾吾了半晌,也說不出個令人信服的理由出來。

掌門見他先是胡言亂語,然後又嫁禍同門,心中惱怒,便罰他去麵壁思過。

陵端雖被罰,但這鬨鬼的傳言卻漸漸在天墉城中傳散開來。

天墉城弟子大部分都不相信這件事,然而架不住裡麵有些膽子小的,成日裡惶惶不安。

掌門為了安撫他們,%e4%ba%b2自帶著陵越從上至下的搜索了一遍,然而卻毫無所得。

這件事,也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過去了。◢思◢兔◢網◢

天墉城的日子一向平淡,沒什麼大的波瀾。

辛四娘安安閒閒地呆在這裡,除了吃,便是看百裡屠蘇練劍,日子過得十分逍遙。

百裡屠蘇雖然依舊板著張臉,但在辛四娘有意無意地開導之下,心情愉悅了許多,也習慣了辛四娘時常伴隨左右。

夏日同她偷偷采蓮,秋日與她同看楓葉颯颯,冬日便坐在長亭中看著白雪皚皚。

不知不覺,跨越了秋冬,便迎來了除夕。

除夕前夕,天墉城難得熱鬨了起來。

天墉城的弟子們收拾好包裹,高高興興地下山與家人團圓。

一時之間,喧鬨非常。

百裡屠蘇站在假山後默默看了一會,又望了望不見儘頭的長梯。

阿翔轉過頭,安撫一般輕啄百裡屠蘇的肩膀。

百裡屠蘇搖頭,沉穩地說:“我無事。不必擔心。”

他抬手撫了撫阿翔的羽翼,喃喃道:“師尊今年還是不會出關的吧。”

紫胤真人是天墉城的執劍長老,也是百裡屠蘇的師尊。

仙風道骨,德高望重,劍氣浩然,是天下禦劍第一人。

百裡屠蘇尊之敬之,將紫胤真人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時時刻刻記在心中。

百裡屠蘇與陵越的劍術,本該由紫胤真人%e4%ba%b2自教授。

可為了封印他體內的煞氣,紫胤真人耗費靈力太多,隻能閉關修煉,不知何時才能出關。

百裡屠蘇每每念及此事,心中總是愧疚,即便遇到不平之事,心中憤懣,也更是壓抑自己。深居簡出,不與外人接觸。

但好在,他的身邊如今還有一個辛四娘時常陪伴著他,同他說說話。

百裡屠蘇轉身離開不再觀望,而是去了食堂,找了點五花肉盛在小碗中。

他將小碗放在食堂小院中的石桌上,夾起一塊五花肉喂給阿翔。

阿翔從他的肩膀上飛下,叼住五花肉,吃的不亦樂乎。

百裡屠蘇望著阿翔,低聲喃喃道:“阿翔你說,除夕四娘會回家麼?”

阿翔小腦袋轉了轉,撲閃著翅膀叫了兩聲,像是與百裡屠蘇說話。

百裡屠蘇也聽不懂,隻是憑著默契,大抵覺得它是在安慰自己,便食指輕點阿翔的頭當作回應。然而心中還是有些鬱結,他自言自語道:“應該會回去的吧。妖也是有自己的家的。”

不像他,腦中每每回想起有關家的畫麵,看到的也隻是混沌迷蒙。

百裡屠蘇心情複雜地喂完阿翔五花肉之後,便將小碗認真地洗了洗,擱在架子上。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默默在心中推算時間。

按照往常,他這個時間應該正在練劍才是,然而也不知為了什麼,他現在卻莫名有些不太想去後山。

怕辛四娘不在,又怕辛四娘此去之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