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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喃喃道:“你該死……你一定要死……”

沈博衍猛地衝過來擋在陸淩恒麵前,惡狠狠地盯住任貝茗!

☆、第七十九章

陸淩恒尷尬地把沈博衍拉到一邊:小聲說道:“任貝茗太入戲了。”

“入戲?”沈博衍驚訝。

陸淩恒看了眼任貝茗:“是啊。”

剛入組的時候,陸淩恒察覺到任貝茗對他的敵意也很驚訝,按理來說他這個身份和任貝茗應該是毫無交集的才對,任貝茗現在正當紅,他才剛起步,哪來的什麼仇恨?然而時間久了,他就發現任貝茗其實是太入戲了。

在劇中,任貝茗的父%e4%ba%b2是魏忠賢派人殺害的,而他演的青渠是魏忠賢手下第一走狗,也是害死他竹馬師弟的人。任貝茗很敬業,從拿到劇本開始,就已經把自己的感情投入進去了,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劇中的角色,所以即使下了戲,他也和劇本中的友人交好,對劇本中的仇人則非常冷淡。也是因此,任貝茗對孫方很%e4%ba%b2近。

沈博衍皺眉,不爽道:“拍個戲至於嗎!”

陸淩恒也覺尷尬。他自己是入戲快出戲快的人,一般隻要導演叫停他就回到現實,除非特彆動情的戲,他一般頂多也就花上半天功夫來調節心情。以前陸君乾和任貝茗也合作過,那部戲裡他們兩人飾演的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所以拍戲的時候任貝茗對陸君乾十分熱情,等戲拍完了過兩個月再見麵,任貝茗對陸淩恒冷淡很多了。而且那部戲是現代戲,也沒有那麼複雜的愛恨糾葛,所以在拍的過程中陸君乾沒有覺得任貝茗很不正常。現在回憶起來,其實任貝茗一直是這樣的人,分不清戲劇和現實。

導演把陸淩恒叫過去給他講戲,沈博衍自己扯了張凳子坐下。他這次來劇組,除了探陸淩恒的班之外,也是為了搞明白孫方的事而來的。

過了一會兒,沈博衍看到任貝茗起身朝著孫方走去。任貝茗拿了點吃的給孫方。孫方連忙道謝,任貝茗在他身邊坐下和他說話。

從沈博衍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任貝茗麵對孫方時的臉。那是一種近乎寵溺的眼神,而且說了幾句之後,任貝茗還拍了拍孫方的頭頂,好像真是對自己的弟弟一般。

這也是太入戲?還是說……

沈博衍知道捧孫方的人是某地產商,而該地產商與任貝茗關係匪淺。孫方在陸君乾去世後迅速傍上後台上位,沈博衍十分懷疑他背後的勢力是否和陸君乾的死有關,如今孫方和任貝茗湊在一起似乎又證實了他的想法……

天色黑得很快,轉眼就輪到陸淩恒拍晚場戲了。

陸淩恒和孫方又排演了好幾遍,孫方不得不認真起來,畢竟眼看就要實打實地拍了。然而跟陸淩恒對戲,沈博衍又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看著,弄得他心情不寧,老是記不住武指編排的動作。而為了打鬥效果精彩,設計的武打戲動作都很華麗,又不是很好記。

排演了幾遍之後,導演就叫開拍了。

第一幕先拍孫方在房間間睡覺,陸淩恒偷偷潛入房間暗殺他。

陸淩恒站在門口,背抵著門,眼珠轉了轉,往四周看,臉上的表情很冷漠。他非常自負,即使是暗殺,也沒有些許慌張,一副%e8%83%b8有成竹的模樣。片刻後,他轉身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黑暗中,孫方躺在床上,陸淩恒手按著刀柄輕輕靠近。就在他離床已經很近了的時候,孫方突然叫道:“誰在那裡?”

陸淩恒當機立斷,猛地拔劍朝他刺了過去!動作如行雲流水,沒有半點凝滯!要知道,光是這個拔劍的動作,陸淩恒在開拍前都專門練了幾十遍呢!

“啊!”孫方慘叫一聲從床上滾了下來。

陸淩恒又是一件朝他砍去,孫方勉勉強強躲開。

導演叫停,陸淩恒和孫方都站在原地沒有動。導演說:“去補妝!”

化妝師立刻提著工具衝上去,給孫方的臉上和手臂上畫上傷口,等下一個鏡頭觀眾就可以看出孫方才剛才的打鬥中受傷了。

畫完傷口,導演叫,演員繼續演下去。

在房間裡,陸淩恒不斷向孫方發起進攻,孫方手裡沒有武器,隻能狼狽地躲閃,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陸淩恒聞到了血腥氣,露出了享受的變態表情——這也是他自己給自己加的戲。他有幾場打戲,幾乎每一次都見血,有時候是他自己的血,有時候是彆人的血。隻要一見血,他就會興奮地用手指染了血湊到自己鼻下聞,仿佛聞到什麼絕世珍香一般。

如何在很短的表演裡讓一個人物有特色?最簡單的就是招牌動作和口頭禪。如果一個動作、一句話他反複重複幾遍,觀眾對他的印象就會加深。

出了電影院以後討論劇情,觀眾會討論“那個一聞到血腥味就興奮的變態太監”,但是第十八場戲站在第三排左邊第二個的那個小哥貌似還挺帥的這種想法在看電影時過去了就不會再重提了,所以要出挑就必須要有簡單明了的特色。除了聞血的動作之外,他也給自己設計了口頭禪,他的台詞很少,但凡他說話之前,他都要加一句“格老子滴”。不用多,隻要他的口頭禪能在電影中出現三次,保準觀眾記住“那個愛說格老子滴帥太監很喜歡聞人的血”。

為了這個角色,陸淩恒可謂是費儘心機。雖說是演一個配角,但是開拍之前他還是把完整的劇本都來回看了幾遍,對人物有了整體的把握,又跟導演交流了想法,才給自己定下這下“搶戲”的手段來。

趁著陸淩恒聞血的這功夫,已經滿身是傷的孫方跌跌撞撞逃出了房間。

這段戲拍了五六遍,導演都不太滿意。這一段孫方基本是屬於挨打,但是挨打也是要有技術的,孫方有幾個滾、爬、跳的動作,他做得磕磕碰碰,一直不順。

“用點心!”導演衝著對講機吼道。

又來了兩遍,導演勉勉強強通過了。

接下來就要換場了,孫方逃到河邊,跟陸淩恒放開手腳打一場。

“都練熟了沒有?”導演問道,“動作不熟悉就再練兩遍,可以了就直接拍攝了!”

孫方跟自己的經紀人榮哥說了兩句,榮哥一臉尷尬地跑過去在導演身邊低語了幾句,沒想到導演大為光火地站了起來,大聲吼道:“用替身?現在要拍了你突然跟我說想用替身?我給了那麼多時間練,懂不懂什麼叫敬業啊?!任貝茗演男主角都沒你們那麼大牌!”

榮哥一臉尷尬,連忙示意導演小聲點,導演卻一點麵子都不給他。從開拍到現在,孫方的狀態可謂糟糕透了,忘詞最多就是他。作為導演,演員演不好還可以慢慢□□,但是連台詞都不肯好好背的演員,毫無疑問就是不敬業的,而在工作中不敬業的人沒有工作夥伴會喜歡他。要不是投資商想用孫方,導演早一腳把這個要啥沒啥的新人踹走了!

榮哥隻好道歉,最後還是回來勸孫方自己演。孫方沒辦法,隻好又排了幾遍。正式開拍前,陸淩恒先裝備了威亞。

導演一聲令下,孫方在前麵跌跌撞撞地跑,陸淩恒在後麵氣定神閒地追。兩人追到河邊,河邊有一棵樹,陸淩恒突然衝向樹,在威亞的幫助下,他三大步跑上高高的樹乾,然後借力在樹乾上一蹬,淩空朝孫方撲過去。

這段戲非常難拍。被威亞綁著演員很難控製身體,搖搖晃晃,姿勢一點都不好看,有些安排的動作根本做不到。其實在打架的時候沒事爬樹這種裝逼行為簡直是吃飽了撐得沒事乾,導演這麼設計純粹是為了讓打鬥的場麵看起來更酷炫。也因為如此,導演的要求非常高,就這一段蹬樹借力的戲拍了幾十遍還是通不過。

沈博衍在一旁看得心疼死了。吊威亞不是一件輕鬆的事,觀眾看起來很牛逼的動作演員拍得痛苦死了,陸淩恒已經一身是汗,每拍兩遍就要補一次妝。要是擱在以前,陸淩恒還是陸君乾的時候,沈博衍肯定早就衝過去叫導演換替身或者掐掉這場讓人受罪的戲了,但是現在他什麼都沒做。陸淩恒跟他說過,他不乾涉他做生意,他也不能乾涉他拍戲,隻有他自己清楚自己的極限,不管什麼樣的戲,隻要他不叫停,就讓他拍下去。?思?兔?網?

拍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導演終於大開金口說通過了。

接下來就要拍更加火花四射的打戲了。陸淩恒一鬆開威亞,錢悅和沈博衍就立刻跑過去查看他的情況。陸淩恒手腳都哆嗦得停不下來,錢悅叫道:“導演,休息一會兒吧。”

導演也知道陸淩恒吊了這麼久威亞一定很難過,就讓大家休息十分鐘再繼續。

沈博衍把陸淩恒扶到邊上休息,一碰他的腰,他就齜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疼?”

“嗯,”陸淩恒說,“估計青了,不知道是不是磨出水泡了。”

“沒事拍什麼上樹的戲啊!”沈博衍生氣地吐槽,“你演的又不是猴子!”

這時候導演從導演棚裡走了出來,陸淩恒忙開玩笑說:“導演,剛才那個鏡頭到時候可千萬彆給我剪了,不然我一怒之下肯定把這棵樹給砍了!”

“放心!”導演說,“拍這麼漂亮,一定給你留著!”

休息過後,陸淩恒又上去演了。沈博衍雖心疼,也隻能乾看著。

陸淩恒的武器是一把長劍,而孫方的武器是兩把短匕首。武導給他們設計了將近半分鐘的打戲。不光要記住很多動作,而且打得時候還要演,孫方已經受了很多傷了,他要演出雖虛弱卻仍舊咬牙苦苦堅持的樣子,而陸淩恒則要演出氣定神閒遊刃有餘的樣子。

才剛開拍,孫方就ng了。接下來他又一連ng了好多次,要不就是記不住動作,要不就是記住了動作卻演得不到位。

拍了不知道多少條之後,導演勉勉強強說通過了。本來這場打戲按照導演的構想,兩個人的鏡頭一樣多,但是拍出來的素材裡孫方的表現實在差強人意,等到剪輯的時候,肯定就會更多選用表現陸淩恒的鏡頭,孫方這也是無形之中給自己減戲了。

好容易把打戲拍完了,陸淩恒和孫方下場休息。現在已經是淩晨了,今天戲還沒拍完,下一場戲是任貝茗到河邊找師弟。

休息的時候,任貝茗拿著兩杯咖啡走到孫方身邊,給了他一杯。

幾分鐘後,任貝茗上場演戲去了。

陸淩恒靠在椅背上小憩。他太累了,到時候在大熒幕上放出來他這幾個小時的努力成果也許隻有兩三分鐘,但真的是拍得他精疲力竭。

沈博衍%e8%84%b1下大衣披在他身上,就不再打擾他休息。他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