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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階,一步一步地踏落,皮鞋落地聲敲擊著石壁!發出沉悶的回聲!

地下室裡,常年陰暗潮濕!黎嘯踏著皮鞋,沉穩的腳步,落在了一個女人的跟前停止住!

女人衣服破爛不堪,頭發淩亂地搭成一撮撮!女人昏睡著躺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四肢被鐵鏈纏住,動彈不得!

“把她弄醒!”黎嘯一道森冷的命令,一旁的手下立刻上前用力地踹了踹地上的女人,女人被踹得生疼,迷迷糊糊中睜開了雙眼,一看見是西裝革履的黎嘯,一雙眼珠子立刻發出亮光,一把撲上前,抓住黎嘯的雙腳,哀求道:“黎大哥!求求你!殺了我!殺了我吧!”

黎嘯緩緩地蹲下`身軀,冷笑著一把捏住萍兒的下顎,那一張汙垢沾滿的臉頰,頹廢無神!

一道寒冷悚人的聲音揚起:“殺了你!豈不痛快了你!殺了你!豈不便宜了你!你害死傾城,害死我的孩子,你可曾想過你有今天?你怎能這麼惡毒?我黎嘯此生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那年對你的施舍!你竟然忘恩負義!恩將仇報!我不活生生折磨死你,我黎嘯枉為人!”

黎嘯手掌用勁一推,萍兒被推倒地上,萍兒趴在地上,喘著氣,兩年的煉獄折磨讓她已經筋疲力儘!

萍兒抬起臉頰,看著黎嘯,淚水滑落,抽泣道:“黎大哥!萍兒。。萍兒都是因為太愛你了!我嫉妒她!為什麼她都是一個死人了!你還那麼愛她!為什麼!我哪裡不好?黎大哥!你這麼折磨你,我還是愛著你!你殺了我好不好!死在你的手裡!我心甘情願!”

黎嘯不屑地冷哼,抽出衣兜裡的手絹,狠狠地擦拭了下手掌,“王錦萍!我碰你我都嫌臟!殺了你會臟了我的手!彆跟我說愛我,愛我你就不會想方設法算計我,聯合王齊鶴,想要控製渡口商會!若不是我黎嘯多年的勢力和人脈,恐怕今時今日,渡口商會要易主姓王了!”

萍兒抽泣著,不停地搖著頭,用勁地想要去拉黎嘯,四肢被鎖著鐵鏈,夠不著距離,鐵鏈硜硜作響!

“不是的!不是的!黎大哥!萍兒從來沒有想過要算計你,更不想要渡口商會,萍兒怕你會不要我!我害怕。。。”

黎嘯厭惡地厲聲打斷道:“夠了!王錦萍,如今你這個黎夫人的位置坐得如何?是否很開心!現在整個天津!誰都知道我黎嘯的夫人瘋了!我不會殺你!我會一直讓你在這裡瘋下去!直到你~死~去!”

“不!不!黎大哥!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這樣對我!黎大哥!萍兒真的愛你!”萍兒聲嘶力竭地哀嚎!

黎嘯轉過身,掃了一眼她的十根手指,雙目裡騰起一抹暴戾,陰風陣陣笑了:“看你這雙手,又長齊了指甲?看來需要拔一拔了!”

萍兒聽了,神色驚恐地一凜,顫唞著搖頭,她不敢想象這兩年,他是如何折磨自己的一雙手,隻因為當年的衝動,就釀成今時今日的報應!

黎嘯朝著一旁的手下,厲聲下令道:“你們兩個!好生侍候黎夫人!那雙手該拔一拔了!記得要一根一根來!”

“不!黎大哥!你不能這麼對我!不!!”萍兒劇烈地晃動著四肢,想要逃%e8%84%b1,想要去抓黎嘯的背影,四條鐵鏈響動的厲害!

黎嘯決然離去,雙腳踏上石階,快速地離去,獨留一道清冷的背影!

黎嘯出了地下室,鐵門剛剛鎖上,一道淒厲的哀嚎聲從長長的石階道上傳來!黎嘯冷峻的臉龐,闃黑的瞳仁沒有一絲波瀾,隨著哀嚎聲越來越遠,黎嘯朝著池園前院踏去!

黎嘯站在前院台階上,轉身,目光森幽,望著這一棟偌大的後宅,曾經空落落的後宅,如今住滿了人,他的五位姨太太都住在裡麵,可不知為何他的心依舊空落落的!這些姨太太是如何一位位娶進池園的,他自己也記不清了!哪位在前,哪位在後,他有時候也分不清!

除了要去折磨王錦萍,黎嘯從未踏過後宅,這後宅的花團錦簇,似乎成了一道形同虛設的擺設!

黎嘯不知不覺地上了樓,走回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那段溫馨的記憶,又一次浮現在腦海,冰冷的床,冰冷的心,未曾有過片刻的溫度!

黎嘯閉上雙眼,他懷念那股熟悉清新的味道,那一抹柔軟的身子。。。

-本章完結-

☆、第一百八十四章 眼見為實,男兒薄幸

第三天午後,法租界,梨棧大街,兩輛黃包車一前一後地跑著,鐘傾城坐在黃包車上,望著法租界裡熟悉而又陌生的街景,一切似乎依舊那麼繁華!

鐘傾城遠遠地望見仙樂斯歌舞廳,大門口掛著一張香豔的歌星大貼畫!一位自己已然不認識的歌星!但是她知道,他肯定認識,畢竟是他招募的歌星!就像當年的任詩詩和邵美麗!就不知道那位邵美麗,如今怎麼樣了?還是一如既往地愛戀著他嗎?

腦海裡清晰地浮現那一次在歌舞廳,他言語上輕薄自己,而自己頂撞他,拿槍頂著他腦門的情景!一幕幕清晰地呈現!時光恍如昨日,卻隻是生死談笑間,一切都灰飛煙滅了!

濟安堂藥鋪!兩輛黃包車駐停下,曉東從前頭一輛黃包車落地,伸手壓低帽簷,擋住麵容,利索地付了幾塊銅板給車夫!

鐘傾城穿著那件絳紅色的大衣,頭戴著一頂黑色的呢子洋帽!款款下車,上前將手臂自然地挽住曉東的胳膊,兩人朝著濟安堂藥鋪裡走,儼然好似一對%e4%ba%b2昵的夫妻!

兩人都不自覺地偷偷環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畢竟這兩年的訓練,培養出特有的警覺性,又是在法租界這個曾經熟悉的老地方,他們更加警惕,生怕被人認出!

藥鋪裡,為數不多的客人,藥鋪的抓藥夥計,一看見來人,立刻熱情地招呼道:“這位小姐!請問要抓些什麼藥?”

鐘傾城壓低了聲音:“一錢甘草,一錢海藻,一錢烏頭,一錢貝母!”

鐘傾城聲音不大不小,話音剛落,一旁的掌櫃和抓藥夥計神色立刻變得嚴肅,對上鐘傾城那雙鎮定的水眸,一旁的曉東平靜地抬頭,沉聲開口道:“掌櫃的!我們要的藥可有?”

掌櫃瞥了一眼四周,藥鋪裡現在沒什麼客人,立刻壓低聲音,“有!有!有!兩位!請跟我到後堂來!”

鐘傾城和曉東跟隨著掌櫃拐進一條狹窄的樓梯,踏著樓梯,兩人來到了藥鋪的二樓!

藥鋪二樓,鐘傾城輕輕推開靠著街麵的窗戶,街麵上人來人往,車去車來,熙熙攘攘,這樣的位置可以方便隨時觀察外頭情況!

掌櫃合上房門,立刻雙手作揖,神色嚴肅,“二位同誌!李方正他怎麼樣了?可有救出?”

鐘傾城怔了一下,摘下洋帽,歎了口氣道:“他死了!是他臨死前告訴我信在這裡!”

掌櫃聽了後,神情哀傷了片刻,轉身朝著內屋踏去,不一會兒,他又出來,手中持著一封信,遞給了鐘傾城,“給!這封信放在我這有些時日了!拿去!”

鐘傾城接過信箋,一封無名信箋,鐘傾城凝眉問道:“掌櫃!這封信裡裝得是什麼?”

掌櫃抬眸看著鐘傾城,沉默了片刻,鄭重啟聲:“一份名單,一份刺殺名單!這份名單裡有國min擋特務的名字,還有一些滲透在華的日本特務份子!都是我們地下組織經過長期深入調查,犧牲血汗甚至是生命換來的!”

鐘傾城聽了,和曉東互相對視了一眼,想不到竟然是這樣一份機密文件,鐘傾城趕緊將信箋收入大衣內兜裡!°思°兔°網°

一旁的曉東若有所思地插話道:“掌櫃!這麼關鍵的一份名單!你就這麼給我們,不怕給錯人!單憑那份抓藥的藥名,若是有人抓得和我是同一味藥,豈不弄巧成拙?”

掌櫃聽了,立刻樂嗬樂嗬地笑了,輕鬆地搖了搖頭:“不會給錯人!不會有人抓那麼一濟藥,那份藥名一共四味藥,略懂歧黃之術之人,都知道這四味藥是不能摻和在一起,這是十八反裡的禁忌!嗬嗬!”

鐘傾城和曉東聽了,都不自覺地抿%e5%94%87笑了,看來這接頭的暗號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鐘傾城站在窗前,樓下的街對麵,是一家沒見過的電影大劇院,客流臨門,三輛黑色汽車緩慢駐停下,兩輛汽車上跳下若乾個黑衣手下,迅速而整齊地環住第一輛汽車,一位黑衣手下上前為第一輛汽車拉開車門!

汽車上走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是黎嘯!他依然身軀凜冽,一襲黑色的長風皮衣包裹著他頎長的身軀,鶴立%e9%b8%a1群般站在一群黑衣手下中間,嘴裡叼著一支煙,遠遠望著,鐘傾城看得呆滯住了雙眸!

一旁的曉東也若有所思地瞭望著!三年了,黎二爺風光依舊!

一旁的掌櫃上前,站在身後,瞥了一眼,隨口道:“你們倆是剛來天津城,電影院門口那位是天津城赫赫有名的黎二爺!天津一大梟雄,勢力龐大,當年的王齊鶴都被他給乾掉了!這法租界現在除了法國人,就是他的天下!能與之抗衡的就日租界的過雲龍,人稱龍爺!”

“你說什麼?王齊鶴被他乾掉了?那他乾女兒不是嫁給了他嗎?”鐘傾城不假思索%e8%84%b1口而出。

掌櫃聽了,一臉驚愕,“你怎麼知道?想不到你對天津的事挺清楚的?”

曉東立刻解釋道:“我們來天津之前,有事先了解一下天津的勢力分布,畢竟以後會在這裡呆上好長一陣子!”

掌櫃對這個解釋沒有質疑,繼續敘說道:“聽說王齊鶴那個乾女兒已經瘋了!至於是真是假,誰都不知曉!這幫派之間的鬥爭,牽連到子女,也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

曉東目光深沉,心裡舒了一口氣,看來二爺是反擊了,二爺還不算被那個惡毒女人給懵暈了腦袋!也有可能二爺是恢複了記憶!

鐘傾城心裡突然間有點釋然,聽見王齊鶴死了,王錦萍瘋了,沉積三年的怨恨消散了不少,天理循環,或許這就是報應!

街麵上,黎嘯拉開另一旁車門,車上踏步而下一位身姿窈窕的女人,遠遠地,看著那一抹身影,就知道這女人生得嬌俏可人了!女人一下車,手臂立刻攀上了黎嘯的胳膊,黎嘯自然地讓其攀掛著,女人柔膩地靠在他的肩頭上,兩人朝著電影大劇院走去!身後跟著兩道熟悉的身影,一道是少傑,一道是小翠!

“那女人是誰?”鐘傾城幽幽地開口,神色已然有點哀傷,夾著一抹痛楚!

掌櫃順著視線,細細凝望了一眼,輕笑道:“哦!那位女人就是仙樂斯歌舞廳最紅的歌星,叫明月兒,聽說是這位黎二爺的新歡,長得漂亮極了!這黎二爺可是天津城風流人物,娶了一妻四妾,看這樣子,很快要娶這位明月兒當六姨太了!”

“你說什麼?你說他娶了一妻四妾?”鐘傾城一下子變得情緒有點激動,一把抓住掌櫃的雙肩,手勁有點大。

掌櫃被鐘傾城激動的樣子,給怔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