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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薄薄的汗水。

衛南推著三地車和高儀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行進的過程中,衛南表現的很沉默,高儀則態度有些小心翼翼,他不時的回頭看著衛南,暗暗觀察這對方臉上的表情。

他小聲說,“你家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衛南輕輕的嗯了一聲。

高儀歎口氣,拍拍他的肩膀,“我媽說,你現在什麼都彆想,好好讀書就是了,大人的事情不是我們小孩子可以參合的,你爸爸公司的事你也幫不上忙,所以還不如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我們明年就要升學考試了。這時候如果不拚一把,明年在努力恐怕就太遲了。”

雖然高儀在這邊絮絮叨叨,但是衛南表現的好像沒有聽到他說話一樣,過了好半天才有了反應,他撥了撥自己的頭發,臉上並沒有特彆的表情,隻是無所謂的點點頭。

高儀知道,其實衛南根本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他眉頭皺了皺,最後還是選擇什麼話也不說。

到了下個拐角,高儀和衛南說了再見,騎上車離開了,衛南獨自一人又在炎熱的午後走了一段路,推著車走到了自己家的門口。

曾經一磚一瓦都請設計師精心設計的小樓還是那樣精致,隻有門口淩~亂茂盛的樹木預示著它早已無人打理,敲了敲門,裡麵沒有人回應,衛南站在門口一會兒,從口袋裡拿出鑰匙打開門,他剛進走廊,就聞到屋子裡麵傳來一陣濃鬱的酒味,客廳的地板上撒落著幾個酒瓶子,還有一隻打著轉兒滾到他的腳邊。

父%e4%ba%b2又喝醉了。

事到如今,他已經很淡定的無視自己父%e4%ba%b2衛嘉熙的醜態了,他知道衛嘉熙心裡苦悶,需要借酒消愁。因此他對衛嘉熙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否定的話。他想衛嘉熙大約自己也不想這樣,隻是在糟糕的現實和虛幻的夢境當中選擇美妙的夢境罷了。

大約在半年前,衛嘉熙的公司因為金融風暴而破產了,在經過一些列的清算環節,公司終於還清銀行的貸款,但也隻剩下一些不值錢的產業。

從此之後,衛嘉熙就有些一蹶不振,每天都躲在家裡喝酒度日。其實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衛嘉熙手裡的錢仍然夠他東山再起,但他似乎已經被現實打磨掉了雄心壯誌,隻剩下頹廢和自暴自棄這兩種感情。

而就是從那時候起,衛南的母%e4%ba%b2常曉潔開始和衛嘉熙的關係微妙起來。

☆、第39章

常曉潔和衛嘉熙原本是一對人人稱道的恩愛夫妻。

常曉潔原先是市文藝團的領舞,一曲孔雀舞跳得美輪美奐人人稱道,衛嘉熙是全國年輕有為的企業家,事業有成,英俊挺拔。兩人相遇十分浪漫,在一次公開演出後,衛嘉熙對在舞台上領舞的常曉潔一見鐘情,在後台經人介紹認識後便展開猛烈攻勢,為了追求常曉潔,衛嘉熙使儘渾身解數,甚至做出很多平時不會做的事情,比如在常曉潔生日時候包下一艘遊輪專門給對方慶祝,或者在情人節精心策劃一場十分浪漫的示愛行動,就算平日裡,他也會經常往文藝團送一些昂貴高檔的禮物,以便討得對方的歡心。

在這樣用心的追求下,常曉潔很快就和衛嘉熙墮入愛河,不到一年時間,兩人就到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衛嘉熙覺得他可能再也不會遇到這樣讓他心動的人了,於是同常曉潔共結連理也變成順理成章的事。

衛南就是在這種有愛的氛圍中誕生的,他的誕生不僅沒有讓夫妻兩個感情變淡,相反,有了孩子後他們的感情越發牢不可破。其實衛嘉熙在原先不是沒有過其他的女人,他曾經有過多次的感情經曆,為人風流而且不喜歡束縛。但常曉潔是個聰明又美麗的女人,她牢牢抓~住了衛嘉熙的心,讓他始終保持著對她的戀愛新鮮感。

包括在此之後的十多年,夫婦倆也依然恩愛如初,沒有出現其他有錢人家可能出現的情感危機,這種感情在那個圈子裡彌足珍貴,經常被人羨慕比較。不過常曉潔因為事業原因沒打算再要孩子,所以夫婦倆始終隻有衛南一個兒子,但即便如此,衛嘉熙也沒有任何怨言,他甚至覺得孩子隻有一個也很好,這樣他可以一心一意的培養衛南繼承自己的事業,不必擔心兄弟倪牆的事情。

也因如此,衛南從小對家的記憶就是萬事和美,父母恩愛,常曉潔是個浪漫的女人,在衛南小時候經常摟著他說衛嘉熙當時追她的時候有多麼笨,她之所以嫁給他,完全是被他的感情打動,並不是因為他的行動,衛嘉熙嗬嗬笑著,沒有反駁常曉潔的話,反而引以為豪。衛南見識過父%e4%ba%b2對母%e4%ba%b2的愛,心裡也羨慕這份感情。他心想自己以後也要找一個像常曉潔這樣智慧又美麗的女性,而他會像他父%e4%ba%b2那樣忠貞不二,對自己的愛人儘心儘力。

可是事情的改變就發生在衛嘉熙的公司破產並且染上酒癮之後。

那個文雅的,風度翩翩的年輕企業家不見了,變成一個冷漠,懶惰,懷疑人生的酒鬼。衛嘉熙雖然沒有家庭暴力等一些酒鬼常有的毛病,但是衛南確實可以感受到他的改變。那段時間衛家的情況並不好,常曉潔很久沒有添置昂貴的珠寶首飾和美麗的衣服,她的心情好像也不是很好,除了出門交際,跳舞和工作,就經常回家和衛嘉熙爆發爭吵。

……

衛南手指攀著學校的圍牆,很利索的一個翻身就跨上了牆頭,他坐在牆上的時候被高儀拉了一下衣服,對方站在牆壁下麵,臉色特彆難看,“不是說了要好好上課嗎?你怎麼又逃課了?”

衛南無所謂的拉拉書包,“蔣博州請我們打台球,我打算去玩玩,你要來就一起來,不來就算了。”

蔣博州比他們大兩歲,是他們的同班同學,這個人原先比他們高幾個年紀,後來因為曠課太多,成績太差後被學校命令重讀,可惜蔣博州這人不是學習的料,重讀了兩次高二都沒長進,於是就乾脆就不讀書了,天天在街道上帶著一些小混混和他有點背景的舅舅混,他無父無母,隻有一個妹妹一起生活,和衛南他們也在一個學校。

高儀對蔣博州感官不太好,感覺對方的性格又陰沉又冷酷。他就是一個普通學生,家裡有錢,身邊交往也都是有點身份的公子哥們,和這種人完全相處不來,他都不知道衛南是怎麼和對方熟悉起來的,明明以前的關係挺一般。反正這段時間衛南經常不去上課,就和這個蔣博州混在一起。

衛南坐在牆頭上搖晃一下,“來不來?”

高儀咬下牙,說了一聲,“等我。”然後整個人就手腳並用的往上麵爬,衛南把他拉到牆沿,兩人一起跳下來。

不過雖然高儀對蔣博州感觀不好,但蔣博州還挺喜歡高儀的,原因就是這個小男孩長得文文弱弱,一看上去就是那種聽話優秀的好學生,每次都跟在衛南的%e5%b1%81~股後麵當小尾巴,明明臉上的表情說著不喜歡這裡,卻硬要咬牙忍耐。當然衛南也很好看,但他長得偏英氣,沒有高儀那種%e8%84%b1不掉的學生稚氣。蔣博州看到高儀就想起自己在學校裡麵讀書的妹妹,忍不住對他優待幾分。

衛南和高儀來到台球廳,蔣博州幾個人包了一個場地,已經開始玩了,蔣博州拿著一根球杆,身邊圍著幾個漂亮姑娘,正在和她們互相調笑,見衛南他們來了,蔣博州讓人把位子空出來,“來來來,衛南到這裡替我打一場。”

衛南也不客氣,接手打了兩把,他玩這個還算在行,幾輪下來就贏了,隻是氣勢洶洶的,把蔣博州的小弟打的有點懵。蔣博州笑著點評,“今天怎麼煞氣這麼重啊。”

衛南沒說話,球杆丟到了桌上,從口袋摸出包煙出來,他手指摩攃了一下煙盒口,抬頭說,“我去個廁所。”說著,人就往旁邊的廁所走去。

蔣博州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察覺到衛南的心情不好,他想了下又挪到高儀身邊,湊在他耳邊小聲問,“怎麼,他家出什麼事了?”

高儀隻感覺自己耳朵熱熱的,後退一步瞪了他一眼,“彆對我耳朵說話行不行。”_思_兔_網_

蔣博州後退一步,抬手做個投降的手勢。

高儀摸~摸自己變紅的耳朵,“我聽我媽說衛南父母鬨離婚,他爸爸本來不肯,但是他媽媽一定要離,所以現在衛南心裡很煩。”

蔣博州不以為意笑笑,“我當是什麼,又不是爹媽死了,那小子乾嘛那麼喪氣。”

什麼叫這麼喪氣,這就很嚴重了好嗎?高儀剛想反駁蔣博州的話,卻忽然想到身邊這個人沒有父母,恐怕連父母吵架的滋味都沒嘗過。他嘴%e5%94%87抿了抿,又不說話了。

等衛南出來,蔣博州又把人拉到一邊,衛南身上帶著一股煙味,顯然剛才在廁所抽了會兒煙才回來,蔣博州把一杯橘子汽水放在他麵前,“請你的,未成年人不能喝酒,給你喝果汁,謝謝你的那句提醒,我沒有讓舅舅把房子賣掉,拆遷後估計能拿不少錢。”

衛南表現很平淡,“也沒什麼,最近這件事在城裡傳的沸沸揚揚,你多留心也會知道。”

蔣博州說,“會讀書的就是不一樣,聰明又有頭腦。我們是不行的,目光太短淺。”他說著笑了一下,“怎麼,心情不好?要不要我帶你去彆的地方找找樂子。”

衛南瞟了一眼高儀,高儀抬頭看天,假裝自己沒看見衛南的視線。

蔣博州說,“彆怪小儀,他也是擔心你。而且你看你那張臉拉長的,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高儀臉又冷下來,“不關你事。”他看了一下手表,“我們是不是該走了?等會兒就放學了,我們總要回學校報個道吧。”

蔣博州說,“現在回去也是被老師揪著耳朵罵,不如留下來繼續玩,你們還沒吃飯吧?等會兒早苗回來了,大家一起吃個飯,我請客。”

蔣早苗就是蔣博州的妹妹,和蔣博州是完全兩個世界的人,蔣博州冷靜,世故,早年在外麵摸爬滾的生活打讓他年紀輕輕就像十分成熟,但蔣早苗卻是非常稚氣的性格,天真又單純,兄妹倆唯一想像的地方是蔣博州很疼愛這個妹妹,蔣早苗也十分尊重自己哥哥,他們相依為命,感情十分要好。

高儀呸了一聲,坐在吧台沒精打采的看電視。其實他剛才這麼說隻是想讓衛南快點走,他不喜歡這種烏七八糟的台球廳,但現在蔣博州都開口留他們,衛南肯定不會離開。他想衛南可能要逃掉整個晚自修了,他就舍命陪君子吧,誰讓他們是好朋友呢。

衛南拿起杯子,橘子汽水太甜,他皺著眉頭喝完,“你上次和我說你舅舅想收紅珊瑚,怕遇到假貨。”

蔣博州也蹙眉,“是啊。他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