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同一個人麼？

顧%e5%90%9f歌笑：“你不願意承認？”

清亮的雙眸，仿佛能將人看透。

蕭然沒有回答。

“我當然不止這一個理由。還有一個更明顯的理由，就是步生蓮的出現。步生蓮並不傻，絕對不可能狂妄到要來與你蕭大帥一較高下，甚至想來刺殺你。除非，她知道你中毒的消息！而你中毒這件事，除了我跟你，就隻有一個人知道，那就是淩若素！而同時，步生蓮的武功雖然也高，但一定不是染月的對手。既然我們兩個都能覺察到步生蓮的出現，身為今晚輪班守衛統將的染月，不可能覺察不到！”顧%e5%90%9f歌望著蕭然，一字一句，“所以，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以淩若素的身份，告訴步生蓮你中毒的事，然後再用染月的身份，放她甚至掩護她進來刺殺！而她，與步生蓮本來就已合作！”

一字一句、一點一滴，無懈可擊。

蕭然怔了許久，都是無話。

顧%e5%90%9f歌又笑了：“其實，我還有理由。我有無數個理由。但是，隻要你不願意相信，就不會相信。”

她知道，以蕭然的執著堅韌，如果她堅決認定淩若素和染月，就算再多理由，都無法離間。

蕭然望著失了神，許久許久，沒有說話。

“怎樣？”顧%e5%90%9f歌問，“你想清楚要如何了麼？”

蕭然默了默，最終，道：“我去找她。”

“我陪你一起去。”顧%e5%90%9f歌上前一步。

“不需要。”

“不行，我怕她對你不利。”

“不會的。”蕭然相信。

顧%e5%90%9f歌卻搖頭：“我不想讓你冒險。”

一點險都不想讓你冒！

然而，蕭然也倔強：“我不是紙糊的，沒那麼脆弱。”

不止不是紙糊的，還是威懾四海的兵馬大元帥。從來，都是號令三軍，隻知被服從，不知服從。

丞相最終沒有大過元帥。

所以，元帥還是一個人去見了染月。

然後，丞相等到日出東方，都沒等到元帥歸來。

終於，她坐不住了。

就算是蕭然要生氣，她也要去找她了。

然而，所有軍營找遍，她都沒有找到蕭然！

這下，她真瘋了。

不再找蕭然，直接撲向染月的軍帳。

染月倒是在，不止在，還在晨曦裡練習書法。臨摹的，正是嶽飛嶽鵬舉的《滿江紅》。

顧%e5%90%9f歌一聲冷笑：“你倒是忠君愛國，還知道臨摹嶽王爺的詩詞。”

染月抬頭：“我是一軍主將，這些本就是分內之情。”

“好，好一個分內之情！”顧%e5%90%9f歌齒冷，“那你對蕭元帥，可打算留情？”

“我不懂顧丞相的意思。”

“明人不說暗話，你個不用在這演戲，我早已把你看得透透的了！我隻問你，你把然然如何了？”

顧%e5%90%9f歌難得動了真怒。

染月聽她口中“然然”二字，卻覺得莫名刺耳，忍不住冷嘲道：“我知道顧丞相與蕭元帥感情非同一般，卻也不用到處曬。這是軍營，我們是來打仗的，不是來調情的！”

顧%e5%90%9f歌難得被人堵了回來，最後決定懶得還嘴，直奔主題：“蕭然在哪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還抵賴？昨晚她跑去找你，讓我等她。結果我等到東方既白，都沒等到她回來。”

“哦？”染月冷笑了，“大約是你二人耍花槍鬨脾氣，她不理你了。你等她不到，是你們二人的私事，不用扯到本將軍營帳裡來！”

“你……”顧%e5%90%9f歌今日接二連三被堵回，很是不爽。但實在也沒興趣耍嘴皮子功夫，隻一心擔心蕭然的安全。當下見說不通，也就乾脆懶得說了，直接伸手，“如果你不肯交出蕭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嗬，我倒不記得，顧丞相何時對我客氣過？”

的確，顧%e5%90%9f歌對染月從來沒什麼好臉色，就像對淩若素和張瞳一樣，雖然不至於不客氣，卻總是疏離。

“很好，那就乾脆完全不要客氣好了！”顧%e5%90%9f歌急得上了火，不再囉嗦，直接動手，“原本打算看在淩兒的份上，給你一次機會。想不到你如此狂妄囂張！”

淩兒，自然是趙淩。

這一句話，等於也就挑明：染月，就是淩若素。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就更加饒你不得。”染月的聲音寒冷如冰，仿佛來自地獄。

☆、第51章 丞相的真心話

“不——”

隨著一聲驚叫，一個人撞了進來，剛好將染月撞到一邊，然後滾落在她懷中。

染月和顧%e5%90%9f歌兩人都住了手，定睛一看。

發現來人不是彆人，正是趙淩。

“姐。”

她先喊了一聲顧%e5%90%9f歌。

然後再轉向染月打招呼：“%e4%ba%b2姐。”

一個是“姐”、一個是“%e4%ba%b2姐”，顧%e5%90%9f歌怎麼聽怎麼彆扭，卻對這個妹妹無可奈何。隻拉著一張臉：“你怎麼來了？”

“皇上怕你們水上功夫比不過人家，讓我將剛剛研製出的最新武器押送過來。”

趙淩撣撣土，爬起來。

“皇上？”

顧%e5%90%9f歌苦笑。那個人，總是對什麼都料敵於先，卻從來不肯花一點時間來關注自己的心思。

唔，算了，反正，不管怎樣，自己跟她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既然她讓自己跟蕭然，那就跟蕭然吧！反正，蕭然也挺好的，不是麼？

隻是，如今蕭然又在哪？

想至此，顧%e5%90%9f歌又望向了染月：“你把蕭然交出來，我就看在淩兒的份上，放了你。”

趙淩跟著望向染月：“%e4%ba%b2姐你抓了蕭美人？”

“咳！”

兩個姐姐齊齊咳嗽。怎麼感覺趙淩一出現，氣氛就怪怪的。

如果說顧%e5%90%9f歌是一個時不時讓人堵塞的狐狸，那麼，趙淩就是一團風中淩亂！

“咳。”顧%e5%90%9f歌很有經驗地扯回話題，“總之，你放了蕭然，不然你今天走不出這營帳。”

墨門門主，真正放了話，就從不食言。

趙淩急了，連滾帶爬躥過來，一把抱住顧%e5%90%9f歌的%e8%85%bf%e8%85%bf，生怕她出手：“姐，你放了我%e4%ba%b2姐吧！”

“讓她先放了蕭然！”

“%e4%ba%b2姐，你放了我姐的美人吧！”

趙淩又望向染月。

==！

兩個姐姐齊齊滴汗。

“閉嘴！”顧%e5%90%9f歌吼，“給我閃一邊涼快去。”

顧%e5%90%9f歌晃了晃%e8%85%bf，想掙%e8%84%b1。

卻哪裡掙%e8%84%b1得了，趙淩死死抱著，認真眨巴眼：“我很涼快，並不需要。”

==！

是誰把這奇葩放進來，讓她在這綻放的？

兩個姐姐對視一眼，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默契，齊齊抬袖，向趙淩揮來——然後，就見趙淩如一個氣球般，被揮了出去！

這下清靜了……▃思▃兔▃在▃線▃閱▃讀▃

兩人擦擦汗，卻也已沒有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顧%e5%90%9f歌無奈歎氣：“你是淩兒的%e4%ba%b2姐姐，我不想傷害你。隻要你肯交出蕭然，放棄謀反的計劃。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當做沒發生。”

“謀反？”染月笑了，笑得一臉諷刺，“這本就是我淩家的天下，被他冷家叛臣奪走，如今我隻是拿回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算什麼謀反？”

不算麼？

顧%e5%90%9f歌無語。

“做人，最重要的是順天道、識時務。現在天道不在你淩家，你就該放開，接受現實。”

“嗬嗬，你又怎知天道不在我淩家？”化身染月的淩若素不以為然冷笑，冷笑裡有些報複的悲涼，“如果，天道真的不在我淩家，為什麼要安排我淩家唯一嫡%e4%ba%b2子孫死裡逃生？！”

唯一嫡%e4%ba%b2子孫……

顧%e5%90%9f歌不想打擊她。確切地說，她不想打擊任何一個人生活的希望。但這一次卻不得不說出實情。

儘管，她覺得，那是淩若素奮鬥、甚至是活著，的唯一理由。

“我知道你的意思。”顧%e5%90%9f歌苦笑，終於無奈說出，“可是，你一定不知道，淩兒其實是個女子。”

“你……你說什麼？”

淩若素白了臉，心被高高提起。

“我沒有騙你。淩兒真的是女子。”顧%e5%90%9f歌臉上有些抱歉，“所以，她是不可能繼承你淩家天下的！”

“你……不可能，不可能……”

“她還在外麵，要不要把她拖進來%e8%84%b1給你看？”

“……”

於是，淩若素眼裡的光一分分黯淡下去。

隨之而來的，是無儘的茫然。

她，可是為了這一場謀反，孤注一擲，賭上了一起啊！

“不，不可能的！為什麼，就連母後都沒告訴過我她是女孩子啊……”

她喃喃，卻終究噎聲。

精明如她，自然在出口的瞬間，就想到了所有理由。

是的，她的母%e4%ba%b2是連她的瞞住了。

母後雖然貴為皇後，卻一直不是父%e4%ba%b2最寵愛的女人，在後宮傾軋裡，她為了保住自己六宮之主的位子，在第一胎是個女兒後，咬牙將第二胎女兒的性彆瞞天過海……所以，從父皇到自己，乃至到所有人，都以為母%e4%ba%b2給她添的是一個小皇弟。

嗬嗬，母後啊……

叛軍襲皇城時，身為墨門門主的墨千山，懷著悲天憫人之心，在剛巧路過京城之時，救下了這皇家唯一血脈。

而淩若素，作為另一個幸存者，原本是放棄了一切，在生活裡隨遇而安。卻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知道了趙淩的存在。於是，她與墨門聯係。

彼時，墨千山已死，墨門一切由墨門夫人趙如意做主。如意夫人對淩若素的造訪沒有任何不悅，也沒有任何隱瞞，隻唯一沒有提到一件：就是趙淩的性彆。

可憐染月以為自己的胞弟尚在人間，複國有望，所以，將餘生希望都押在了複國之事上。

甚至，她一介女流，為了握有更多的政治和消息籌碼，寧可去墮紅塵入青樓，日日逢迎賣笑，爺爺笙歌管弦……雖然沒有賣身，卻終是染了風塵，汙了風骨，如同高傲出塵的白鶴汙染了翅膀，再找不回一襲聖潔華麗的羽衣。

是的，她在無數貴胄官商間婉轉遊走，服侍著他們，也獲取自己所要的信息、權力、以及無數金銀。

人人都知道溫柔鄉就是銷金窟，而染月的住處，更是能銷熔儘半個國庫！

那無數的銀錢，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