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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件,大吃一驚。

那是……那是陣盤。

他們每個人滴血入內的陣盤。

此刻,陣盤上的火苗一吞一吐還在燃燒,隻是極為虛弱。

單琬不懂陣法玄妙,看見火焰要熄,趕緊拿手護住,這都是她和將士們的性命!

這陣盤恰好砸死敵將,救了她一命。

隻是這陣盤為何會掉落?

單琬抬頭看看天上。

幻陣破了,陣盤掉了,喊殺聲在遠處,他們究竟勝了,還是敗了?

——不想那麼多。

她草草包裹小%e8%85%bf刀傷,割下敵將頭顱掛在馬前,重新上馬:“大封威武!投降不殺!”

就算流儘最後一滴血,武將,也不會後退。

更不後悔!

銀槍閃爍寒光。

泰鄴城外,經過謝鴻雲主動獻祭,陣法啟動,凶獸尚未出現,已經賞了黃衣修士一個苦頭。

現下它躥出了光屏,仰天大吼,看樣子暴怒無比。

口若血盆,齒若長刀,須若鋼針,眼若銅鈴。

身長數丈,四肢強壯,身軀健美,雙翼舒展,飛沙走石,衝天而起!

好一頭威風淩淩的異獸!

黃衣修士不由臉上變色,慌忙躲避:“銀翼雪虎?地品靈獸!怎麼會出來這東西!”

陣法師心裡也是一驚,他這召喚陣法,以人為祭,能將千萬裡之內最厲害的凶獸喚出。隻是出乎他意料,這頭竟然是地品靈獸,修為超出他一個境界,能否指揮得當,是否會反噬其主,他也沒有太大把握。

但是麵對敵人,他端著架子冷冷哼了一聲:“小看築基期修士,休怪吾人不講情麵。這凶獸對我俯首帖耳,取你二人性命,如探囊取物,反掌觀紋。”

“好、好、好——”長臉的黃衣修士冷笑三聲,“怕你不成!”

他一指天上,方才震落陣盤的銅鐘二次響起悠長一聲:“鐺——”

音波將地上眾人震得東倒西歪。

陣法師正自驚慌,突然一聲大吼,鐘聲一陣曲折雜亂,傳出不連續的悶響。

他們定睛一看,空中銅鐘轉得像個陀螺。

餘之歸眨眨眼,嘯風怒吼回去。

大半年了,這股憋屈勁兒終於得以釋放,它向黃衣修士連連攻擊,翅膀鋪天蓋地,掀起狂風,長尾如鞭,將銅鐘抽得滴溜亂轉。

黃衣修士大駭,這才紛紛祭出陣盤及法器,與之周旋。

長臉黃衣修士擲出的是一塊八角圓盤,懸浮兩人頭頂,自圓盤邊緣發出黃光,向下一罩,將兩人護在其中。

圓臉黃衣修士則祭出九枚%e9%b8%a1蛋大小,白瑩瑩的明珠,在空中飛速移動,時而連成一線,時而交織成網,軌跡劃出線條。

——九曜連珠。

九枚珠子構成陣法,將銀翼雪虎圍在中央,從珠□□出白光,擦過虎皮便有毛發燒焦的味道。

陣法師見勢不妙,連連驅動法決。

餘之歸也在默默掐訣。

陣法師的驅動算什麼,馭獸師加靈獸才是絕佳搭配。

嘯風腹部一收一放,大嘴一張,呼地吐出一團藍幽幽光團,內中冰晶閃爍,將白光反彈回去,那圓臉修士生怕珠子損毀,急忙變陣,已經有一顆明珠暗淡了。

嘯風乘機噴出數個光團,籠罩周身,向黯淡明珠所致缺口衝去。圓臉修士連忙驅動其他八枚明珠擋住。

餘之歸暗道對方有兩人,嘯風想周旋,並不費力,要占上風……他思索著,往一旁走了幾步,將丟在一邊的幻陣陣盤拾了起來。

“凶獸輔以幻陣……”

那名年幼的陣法師咬牙忍痛道:“給我!”

他二次驅動幻陣。

幻象展現的同時,身邊驀地一股威壓衝天而起!

“這幻陣故技重施,著實可惡。”

“竟然還弄出元嬰威壓,當我兄弟二人吃素不成?”

黃衣修士嗤之以鼻。

但地上的陣法師大驚:“這——”

耳邊傳來剛才小兵鎮定的聲音:“這是幻象。記住,這是幻象。”

“……是!”元嬰老祖的威壓,令陣法師不敢多做他想。

餘之歸一邊說著,一邊將掩飾修為的小東西放進儲物袋。

禦獸決撒出去。

鋪天蓋地的夜行鳥類無聲聚集。

☆、第141章 突如其來的傷害

陰風陣陣,鬼哭狼嚎。屍山血海,紅粉骷髏。從血海中走出八臂夜叉,身高千仞,那元嬰威壓自身上發出。

這是幻陣。

幻陣在無人察覺之時,殺傷力巨大。陷入幻陣之人,一旦將幻境認作真實,比如自己被砍上一刀,會痛會流血,則身體相應之處必然出現傷情。若是幻陣中人認為自己被砍下頭顱,已經死亡,現實裡也真會死去。

然而幻陣的弊端同樣明顯。

首先這種攻擊消耗太大,覆蓋越廣,越不能持久——這是幻陣變化千軍萬馬不敢直接攻城的重要原因。

其次一旦修士識破自己身在幻境,其攻擊力就變得十分有限,隻能蒙蔽五感,配合其他殺機使用,成為輔助陣法。

如今幻陣之中衝出元嬰老祖威壓,黃衣修士嘴上不在乎,實則不由提高警惕。

他們認為這十之八|九是對方故弄玄虛,然而,萬一是真的呢?誰知道這兩個築基期有沒有壓箱底保命的法器?

圓臉的修士還在指揮九曜連珠圍攻嘯風。

長臉的修士冷笑著,拿出一麵鋥光瓦亮的銅鏡,銅鏡背後鐫刻仙宮玉兔銀蟾,仿佛天上明月。

手決打出,那麵銅鏡中央漸漸亮起一團白色光暈,繼而照亮黃衣修士四周。

凡光暈所至之處,幻象灰飛煙滅。

地上陣法師滿頭大汗。

操縱幻陣耗費精力,況且他有傷在身。

陣法師心知自己斤兩,不禁低聲求道:“老祖救命……”

餘之歸道:“再堅持一盞茶時間。你過來幫他。”他指的是另外那名陣法師。

他這邊說話,幻陣不避自己人,年長的陣法師早已大駭:“老……老祖……我這邊的控獸……”

“地品靈獸你不用管。”餘之歸道,“我要布陣,你倆繼續拖延。”

夜行鳥類多為獨居猛禽,各有地盤,遠近不同,縱有他禦獸決和靈力加持,飛過來也需要時間。

更何況他要召集的,不是一二十隻。

餘之歸最慶幸的便是此處毗鄰葬龍山脈,山中鳥類眾多,方便驅馳。

靈禽靈獸可以為陣,在馭獸師指揮下,排列成陣,靈力增長,得以以一當十。

即使不是靈獸而是普通鳥獸,也可以仿照軍中陣法行進。

事實上,鳥獸之陣遠早於人之陣。猛虎一口能咬死狼,然而群狼各自分工,可以撲殺猛虎。

抱團的和一盤散沙的,高下立分。

人類從群獸攻擊捕獵這一過程中,領悟了陣型和陣法。甚至許多軍陣,直接以動物為名。譬如魚鱗陣,鶴翼陣,雁行陣,長蛇陣,五虎群羊陣等等。

然而又和動物界有彆,其彆在於複雜程度。

動物智慧不如人,而人善於與人爭。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互相切磋,此消彼長,是以人之陣法複雜千萬倍。

更有兵法大家總結:法無常法,陣而後戰,兵法之常;勢無長勢,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餘之歸每每看到凡人這些經驗,常有驚豔之感。

修真無歲月,而凡人壽命不過百年,代代傳承,絞儘腦汁,推陳出新,實在了不得。

是以他這半年在大將軍府沒少偷學本事,閒來也思索怎樣化用。

他可沒忘記自己肩上重擔。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學習過南仙界的修真陣法,又學習了凡人俗世的軍中陣法,與本身所通的馭獸之陣相結合,這樣的陣法效力如何,餘之歸今日終於可以驗證一二。

這也是餘之歸沒有直接以元嬰老祖境界壓製對方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在於並非他不想這麼一勞永逸,而是不能。

陣法運用得當,即使修為差上一個境界也不打緊。黃衣修士對抗嘯風,雖然吃力,但不凶險,可見陣法之威。

第三點原因,他對兩名黃衣修士沒什麼好惡,但是那位給他解圍又解惑的清矍修士,還是有幾分感激之情,因此對那人的兩個師侄,也不好趕儘殺絕。

保險起見,還是布陣罷。

銅鏡發出的光暈已然擴大至黃衣修士身側一丈八尺之遙,這個距離,即使陣中暗藏殺機,也有足夠時間應對。

黃衣修士哈哈大笑,念動口訣,一手執鏡,另一手往銅鏡背後一拍——月華大作,幻象搖動。

屍山血海的恐|怖景象,便如春雪遇上暖陽,紛紛融化。

恰好一盞茶時分。

周圍露出本來夜色。

黃衣修士正欲仰天大笑,忽然心生警兆。

紅角鴞、雕鴞、長耳鴞、短耳鴞、夜鷹、鴟鵂……

“這、這是什麼幻陣?陣中陣麼?”

三百隻夜行猛禽,在禦獸決引導之下,藉由幻陣掩護,來到兩人周圍。

夜行動物聽覺靈敏,是以猛禽飛行之時必須無聲無息,方能捕捉獵物。因此這些鳥兒結成陣勢之時,同樣悄無聲息。

這不算完。

那股元嬰威壓還在!

黃衣修士還來不及多想,就見鳥群錯落有致,數百隻翅膀展開,穿花拂柳般,飛快地移動起來。

他二人連忙操縱陣盤應對。

眾鳥將黃衣修士連同羽扇,包裹成一個裡三層外三層的大球,修士左衝右突,大球也跟著左來右去。

修士從球中不斷攻擊,黃白光線接連閃爍。頓時空中,絨羽紛紛揚揚,如下了一場鵝毛大雪。

陣法師終於能稍微鬆口氣,正要跟元嬰老祖搭話,忽見天上銀翼雪虎落了單,雙翼一扇,猛地衝著他們撲來!

陣法師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又掐手決——等等,這、這是怎麼回事?

銀翼雪虎的大腦袋直接頂上元嬰老祖%e8%83%b8膛,隨後一仰臉,一伸%e8%88%8c頭……%e8%88%94%e8%88%94%e8%88%94上去了?

餘之歸抓抓嘯風耳朵,後者發出嗚嗚聲撒嬌,一根虎尾高高豎起,末端彎了個勾,這是大貓高興的意思。

嘯風俯下`身,餘之歸抬%e8%85%bf坐了上去,嘯風雙翼歡快拍動,向鳥球衝去。

他一飛近,黃衣修士頓時感到壓力。

偏偏餘之歸要實驗陣法,也不動殺機,鳥兒們來來往往,羽毛雜色斑斕,內中修士眼花繚亂。

“這些靈禽哪來的!”

餘之歸微笑,竟然將普通猛禽認錯,自己陣法果然沒有白學。

“我眼前全是重影!這些靈禽,在吸取我的靈力!”

餘之歸點頭,鳥陣有替代幻陣之功,至於吸取靈力,則是黃衣修士心慌意亂的誤會。果然上兵伐謀,敵方心亂了,自己這邊就勝了。

如此這般,他暗中演練著百鳥陣。

黃衣修士應接不暇之際,突然腳下一空。

——卻是一支奇兵,借著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