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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點血色,又喝問:“泰鄴城怎樣?”

“泰鄴城三天前已被我軍攻克。”

“單傑將軍怎麼樣?謝駿大將軍呢?”

“均已授首——啊!”

單琬一槍下去,對方登時沒了氣息。

她攔住第二個呂國士兵,從對方口中得到一模一樣的答複。

且此人知道得更多,告訴單琬,這支隊伍故意換上封國服色,便是打算騙取封國信任,詐取下一關。隻是途中遇見單琬而已。

單琬又一槍,刺穿對方咽喉。

她穩穩端著銀槍,平靜地,一字字地道:“泰鄴城儘管陷落,但是將軍們沒有死,他們在等援兵——之歸,你聽明白沒有?”

“明白。”餘之歸答應一聲。

單琬沒有自欺欺人,她要穩定軍心。便是傻子也知道,一國大將軍隕落,對軍隊士氣會打擊到什麼程度。

單琬一夾馬腹:“走!”

正如餘之歸所料,他們殺回去時,呂國隊伍已經是強弩之末。

兩軍相逢,士氣越強,對敵軍的震懾力越大。

封國這邊,先有單琬不退反進,直奔中軍,後有千軍萬馬助陣,呂國迎敵之時不由怯了幾分。之後單琬斬殺主將,衝出一條血路,呂*卒更是心驚膽寒。

如今看到殺神回來了,大家齊齊發了聲喊,四下潰逃。

單琬回歸本部,她先到陣法師的馬車前,翻身叩拜:“多謝仙人相助!我等方能化險為夷。”

眾士兵紛紛叩拜,感謝仙人救命之恩。

單琬清點人馬,五百人折了一小半,還剩三百,其中騎兵三十五,而她的%e4%ba%b2兵衛隊……隻剩下五個人。

她立刻寫就密報,派遣兩個%e4%ba%b2兵往回送。又安排人手向前打探。

前方是淪陷的泰鄴城,後麵是第二道邊防關隘永寧城,他們就在兩者中間。

“……你的意思是,送吾人回去?”年長的陣法師問。

此時單琬早已屏退眾人,帳中隻留她和陣法師。

“前方淪陷,不知大部隊生死,我等人單勢孤,萬一照顧不周,傷損仙人寶體,單琬萬死難辭其咎。”單琬解釋,“為今之計,暫時護送仙人返回永寧城為上。”

“小將軍,你這話就不對了。”陣法師道,“吾人來此,便是要為國效力,為吾皇解憂,區區一座城池,能奈我何?”

“然而此去泰鄴城,危機重重……”

“無需多言,待我列陣前行,可以頂替你千軍萬馬,泰鄴城不過一個小小的城池而已,輕易便可拿下。”陣法師又道,“隻是不知小將軍及麾下,有幾分勇氣?”

“我的部下絕無貪生怕死之輩!請仙人賜計!”

一日之後,三萬大軍臨城。

泰鄴城頭一片嘩然。

呂國將領從敗回來的士兵口中得知,對方突然湧出千軍萬馬,是以個個嚴陣以待。如今一看,果然人馬齊整,攻城器具齊備,不由心下擔憂。

單琬策馬向前,彎弓搭箭,一紙信函纏在箭杆之上,嗖地射入城頭。

紙上寫了四個大字:

“報仇雪恨!”

上兵伐謀,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

須知城池易守難攻,守城的一方居高臨下,在短期內占著大便宜,長期來說,則有彈儘糧絕之憂。

而攻城的一方,一開始或許損失慘重,但隻要保證供給,四麵圍城,引而不發,時間越長越有利。

尤其攻城這邊有一招釜底抽薪,乃切斷水源。沒有飲水,不出五天,城中莫說士氣,便是活人也得少一大半。

而守城這邊也有一招狗急跳牆,乃將整座城池付之一炬。對方儘管能進城,但是進入一座荒城,也不算勝。

但這也是雙方均能想到之事。

泰鄴城頭便有人請戰,一員紅衣小將點了千人下去試探斤兩,被單琬殺得大敗。

當夜,泰鄴城四處火起,水潑不滅,土埋不息。

城中大亂。

單琬率領兩百多名部下,換上一身黑衣,將馬匹塗黑,四蹄包裹,趁亂摸近城門。

她當然不可能真的攻城,儘管看起來千軍萬馬,手底下真正能動手的活人滿打滿算隻有三百,還沒衝到城下就被射成篩子。

隻是趁著黑夜的掩護,他們打算偷城。

餘之歸就站在那兩名陣法師身後,離泰鄴城足足六十丈。周圍有五十人防護。

毫無疑問,此處是最安全的所在。

三百軍卒,連同單琬在內,每人將中指血滴在陣盤中央,陣盤衝天飛起,那名年長的陣法師以手決操控。

陣盤悄無聲地飛在泰鄴城上空,不時輕輕一轉,降下一點火苗。

年少的陣法師則以另一塊陣盤,模擬出月黑風高之狀,不斷施展幻象遮人耳目。

餘之歸麵色凝重。

一點火苗,便是一點人之精力。

單琬及部下三百人的精力。

餘之歸有心攔,但全軍上下一心歃血為誓,寧願死在沙場,隻要能取勝,這條性命完全可以不要!

自願獻出的精力,更旺盛,更強大,源源不絕彙入陣盤,轉為一縷火光。

照這樣下去,勝也隻是慘勝,留不下幾個活人了。

這三百凡人,就這樣以自己的方式,為國捐軀,欣然赴死。

餘之歸不在此列。

他被清醒過來的單琬單獨拎出:“之歸,你是怎麼能奪下我銀槍的?我怎麼不知道你如此厲害?”

餘之歸:“……一時情急。”

“你也能隨我殺個對穿,沒受半分傷害。”單琬自己還有三四處輕傷。

餘之歸:“托將軍福。”

“我知道你有幾分本事,因此,有個重要任務交托——”她從身後拽出一個人。

謝鴻雲。

被五花大綁,堵著嘴巴的謝鴻雲。

“你本就出身謝大將軍門下,我把鴻雲托付給你了。一定要保護好他。”她拍拍餘之歸肩膀,“我們沒有第二次機會,如果這次沒有成功,你就帶著鴻雲走。明白嗎?”

餘之歸點頭:“你呢?”

“身為軍人,保家衛國是我的榮耀。”單琬笑起來,“報仇雪恨,是我的責任!”

不成功,便成仁。

……

城中火光已經燃燒了一個時辰。

單琬趁亂偷城,能不能成功?

餘之歸望向身側守衛的軍士,儘管四下一片昏暗,他仍然分辨出士卒臉上慘白一片。

陣盤撒下火苗的間隔,越來越長。

忽然有個兵一頭栽倒,蜷成了蝦子。

他隻是昏迷,還沒有死,但如果單琬不夠快,那麼早晚也是一死。

他的同袍,就在他身邊三步之內,並沒有過去攙扶。他們都知道,仙人也說過,這是押上性命的陣法。

沒過多久,第二人也倒下。

接二連三。

陣法師神色凝重起來:“小將軍人手還是不夠。”

他轉向餘之歸和謝鴻雲:“成敗在此一舉,兩位,可願為助?”

☆、第139章 搗亂

餘之歸望向泰鄴城,城中詳情不知,單琬生死不知。

他身後的謝鴻雲一直不安分,唔唔地示意把自己嘴巴鬆開。

餘之歸向陣法師行禮道:“請問,我二人身單力薄,如何為助?”

“吾人自有妙計。”年長的陣法師從懷裡掏出一串陣旗,小道童接過,開始在地上勾畫陣型,將陣旗一一布置。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年長的陣法師便道:“你們二人,誰未曾泄過元陽,還是童子身?”

這問題問得真尷尬。

餘之歸還未回答,身後就被謝鴻雲撞了一下,嘴巴嗚嗚著示意要說話。

餘之歸隻得將他嘴上的布解開,謝鴻雲叫道:“我我我!元陽是什麼我不知道,不過小時候他們就說我的童子尿陽氣十足!”

年長的陣法師點頭:“我記得你,你說你屬虎,午時生人,可對?”

“沒錯沒錯!”

“這麼算來,你今年九歲?”

“是啊是啊!”

“你倒是合適……”陣法師沉%e5%90%9f,“我隻問你一件事,想好了回答。”

“仙人您說!”

“你是想活命,還是想取下泰鄴城?”

“想活命?取下泰鄴?”謝鴻雲茫然。

餘之歸飛快將他拉到身後:“仙人,謝小公子是大將軍家最後一點骨血,還請仙人三思。”

謝鴻雲反應過來:“等等,仙人是說,如果我死了,我們就能贏?”

“不錯。”年長的陣法師道,“以你為祭,小將軍便可得一大助力,直接攻下泰鄴。”

他又道:“午時生人,生肖屬虎,又是九歲,正是旺盛之數,喚出助力,必定威猛絕倫,我軍必勝。”

“我願意!”謝鴻雲挺起%e8%83%b8膛叫道,“大丈夫當保家衛國戰死沙場!大家都視死如歸,我怎麼能當逃兵!”

要不是單琬果斷把他捆住,他肯定放血入陣盤,貢獻自己精力!

“琬姐那邊危急,我這個做兄弟的,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拿下泰鄴城!隻恨自己晚生了幾年,沒法和她並肩作戰!如今正有這個機會,我願意為祭!”

謝鴻雲童聲朗朗,擲地作響。

餘之歸看看他,看看周圍仍在勉力支撐的軍卒,想想單琬,頗覺震撼。

果然旁觀和%e4%ba%b2身經曆,完全不同。

一心向前,舍死忘生。

原來軍中戰陣,真正仰仗的不僅僅是令行禁止,還是那股自然而然形成的精神。

不是精力,而是精神、品格、意誌!

原來這才是禦人之陣的精髓!人之精髓!自然之精髓!

他心有所感,然而隻這一瞬功夫,驀地從天上傳來兩聲大喝:“兀那修士,在下麵作何玄虛?”

眾人聞聽頭上有聲,不由吃了一驚。

餘之歸抬頭一看:“是他們?”

半空懸浮一枚巨大的羽扇,羽扇上站著兩人,卻是餘之歸初出葬龍山脈,遇見的那兩個金丹期黃衣修士。

長臉的黃衣修士道:“此處乃我聚龍門地界,你二人小小築基期便在此賣弄本領,好大的膽子。”

圓臉的黃衣修士也道:“南仙界修真通例,修士不得乾涉凡人之事。你二人還不將人頭奉上。”

地上兩名陣法師變了臉色,齊齊道:“真人在上,我等苦無晉升之途,還俗搏個凡間富貴,已與凡人無異,何來乾涉凡人之舉?”

長臉的黃衣修士點頭道:“如此說來,我見你態度還算和氣,也不為難你。念在你隻是初犯,饒你一條性命,小懲大誡,便將你陣盤沒收,速速離去罷。”

“陣盤關係一城勝敗,一旦毀損,三百人性命頃刻灰飛煙滅,還望真人高抬貴手!”

餘之歸聽著,那兩名黃衣修士的言語套路,和初見自己時所雲,十分相似。同樣一開始喊打喊殺,隨後要東西。

自己元嬰期,又被對方長輩趕來阻止,一時沒打起來。這兩個陣法師隻是築基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