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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傀儡上直撲而下:“皎皎,你怎麼敢、你怎麼敢擅闖禁地!臉上怎麼回事?被誰傷的?身上傷哪裡了讓我看看!”他一把抱住江皎,不住安慰。

江皎掙開他懷抱:“柴叔叔,這個小左道推我下來的!他打我!他要殺我!”

金丹真人的威壓頓時劈頭蓋臉衝著餘之歸砸下來:“你?留著你就是個禍害!”

地上亮光一閃,火蛇傀儡將餘之歸團團圍住。

“皎皎,我這就燒死他給你出氣!”

“我要他死得痛苦,柴叔叔,不要一下子就死!”

“如你所願。”柴紹撚動手訣,烈焰升騰,將包圍中的人影吞沒。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火球也自天而墜。

火光散儘,露出一臉鄭重的江若瀾。

“爹爹!”江皎驚喜叫道,“你那小左道想殺我,幸好柴叔叔及時趕到!”

江若瀾點點頭:“辛苦賢弟。”

柴紹道:“大哥,這是我應該的。隻是我救人心切,擅闖禁地朱雀林,還望大哥手下開恩。”

江若瀾道:“賢弟這麼說就見外了,賢弟救了皎皎一命,禁地和皎皎的性命又如何能比?況且……”他往後退了一步,微笑。

“——況且若不是禁製十年開啟一次,你們哪裡進得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在笑。

說完這句話,笑容依然沒有從臉上消散,反而%e5%94%87角的弧度要更大一些。

他的太陽火傀儡,化作一道流光,從柴紹%e8%83%b8口穿了過去。

“我堂堂朱雀門門主,元嬰老祖,為這一日,已經忍了十年。心有所圖,每一天都很難熬,你說是不是,皎皎的父%e4%ba%b2?”

柴紹捂著%e8%83%b8口,一臉驚慌。

江皎還沉浸在大仇得報的喜悅中,眼前突然上演爹爹襲擊叔叔,他不由愣住。

再聽江若瀾的話,他跳起來:“爹爹你瘋了不成!怎麼說這樣的混賬話!我是你兒子、是你最疼愛的兒子啊!”

“皎皎,你不明白你的名字嗎?哦,是我不對,起初我直接想用蛟龍之蛟,怕你娘察覺,才換了個音形相近之字。蛟龍,‘其狀似蛇而四足’,明白麼?不是真龍啊。”

“爹……”

元嬰想解決金丹,又是出其不意,柴紹遭受重創。

因此他的火蛇傀儡失去控製,那攻擊程度,蛇王輕鬆擋了下來。甚至不耽誤向餘之歸傳達外界消息。

在紅傘傀儡防護之下,半點傷害沒有的餘之歸,抓住江若瀾話中的重點。

——朱雀林禁製十年開啟一次,是何道理!

☆、第六十六章

兩隻虎崽團子發覺麵前的情況不對勁,乖乖攀著餘之歸,不敢亂動。

頭頂的朱雀鳥盤旋,不少鳥兒對餘之歸周身突發火焰,火焰消弭後完好無損的樣子感到驚歎。

——這樣簡單的涅槃,簡直聞所未聞!而且一隻兩腳獸帶著兩隻四腳獸一條蛇一塊兒涅槃,真沒見過!

朱雀鳥嘴碎又閒得慌,當時有幾隻拍打翅膀飛走,呼朋喚友過來看新奇。

它們從未見過會涅槃的非同類,於是表現出極大的熱情與好奇,不一時,周圍朱雀木上落下許多鳥兒。

也有一直不走的,知道自己涅槃在即,七嘴八%e8%88%8c向餘之歸求取經驗。甚至功利些的,直接許以朱雀花、許以鮮紅羽毛做窩、許以“我給你生一窩蛋”為交換。

餘之歸哭笑不得,現在也不是解釋的時機,他更關心朱雀林禁製之事,一邊從江若瀾話語中抽絲剝繭,一邊詢問鳥兒,此處禁地十年一開,未開啟時是怎樣的。

朱雀鳥紛紛茫然,禁製?禁地?還十年一開?不知道啊,什麼叫十年?活得很久很久嗎?等等我們去找懂你意思的幫手——對了你會說其他語言吧?應該會吧,跟我們說話的感覺怪怪的……算了我們先去找活得久一點的同類好啦。

餘之歸後知後覺,這些未涅槃的朱雀鳥普遍都不超過九歲,自己過於信賴鳥兒竟然忘記這點。

他的注意力暫時轉移到人這邊來。

柴紹委頓於地:“大哥……原來你早就知道……”

江若瀾眉間陰鬱之色一掃而空:“我自然早就知道,不然,為什麼我滿腹經綸,從來不教他?為什麼拜師定名分之事,我從來拖延?為什麼任憑你們隨意寵愛他,我從來都隻錦上添花,不加約束?要真是我自己%e4%ba%b2生兒子,我能這般放縱?早把他雙%e8%85%bf打斷,督促他奮發上進!”

他又道:“父母愛子,自然為之計較長遠。你看看他現在,被你們寵得任性妄為,蠻不講理,人見人憎。哈哈哈,這麼一個混世魔王,將來能有什麼出息!你們%e4%ba%b2生兒子都不好好教導,我這一頭綠油油,反倒替你教養兒子?柴紹,你們把我江若瀾當成麵人,隨意拿捏不成?”

“江若瀾,你……你真狠毒……”

“我狠毒?你們算計到我頭上來,如今自食其果,反倒怪我狠毒?”江若瀾冷笑,“我不介意小芸的過去,有人愛她慕她,是小芸有本事令人愛慕。愛慕她的人越多,越證明我眼光好。隻是,小芸既然愛你,為何嫁我?既然嫁我,為何與你依然不清不楚藕斷絲連?大婚之前我可曾有半點逼迫過她?成婚之後我可曾有半點虧待過她?你二人暗通款曲,我這個做丈夫的倒成了個外人,你與我講講,什麼叫做狠毒?”

“你說我錯,我認。”柴紹也是光棍,“皎皎畢竟無辜……”

“無辜?是誰先唆使他打罵仆從的?是誰先教他仗勢欺人的?是誰教他不問自取的?是誰每天念叨,不讓他與爹爹%e4%ba%b2近,隻讓他信任柴叔叔信任娘%e4%ba%b2的?他無辜?他是無辜,有罪的是把他生下來的你們!從此以後,我祝你們父子二人在這朱雀林裡好好相守,守到十年後禁製重新開啟的那一天!”

“江若瀾,這禁製不成真有什麼秘密?”

“秘密?當然,當然有秘密!這不是你一直想知道的嗎?朱雀林重重封鎖無法進入,庫房卻能每十年充盈一次的秘密!”江若瀾仰天大笑,“每十年,這裡的禁製開啟三天,這就是秘密!隻要在這裡待上一天,你就知道這禁製的奧妙了!”

“不!我不要留在這裡!”江皎大叫著撲向江若瀾,被後者一腳踢開。

江皎爬起來,跪在地上哭道:“爹爹,你是我爹爹!你帶我走!帶我走!都是柴叔——柴紹的錯!都是他的錯!帶我走!我以後都乖乖聽你話!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爹爹……爹爹也不忍心娘%e4%ba%b2傷心吧?我若是死了,娘%e4%ba%b2一定很傷心……”

“小芸當然很傷心,不過你是在和朋友出門遊玩時‘失蹤’的,你%e4%ba%b2生爹爹已經動身去找你們了。”江若瀾侃侃而談,“可能是你之前欺負幼虎太狠,這位朋友尋隙報複,或者他師長到了,代為報複?你%e4%ba%b2生爹爹去尋人報仇。因此小芸儘管傷心,也還有期望,我慢慢陪著她,時間長了,總有淡忘的時候。再說,你以為和這萬年朱雀林比起來,柴紹會將你的命看得更重麼?”

“我……”江皎惡狠狠瞪著柴紹:“你、你怎麼可能是我爹爹!”

柴紹麵色慘白,苦笑:“江若瀾,皎皎之事……我你對不住,奪妻之恨你願報便報……我毫無怨言,但你也說……皎皎無辜……你帶他走,要什麼我都給!”

江若瀾漫不經心抖了抖衣袖:“斬草除根,你以為我沒聽過這四個字——啊,我倒是想起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麼我到是可以給你或者你兒子一個機會。”

他掏出一隻顯然已經準備好的符匣:“這裡麵的傀儡,隻能帶一個人離開,你們自己琢磨罷。至於你——之歸,我十分抱歉。”

這個時候,江若瀾終於正視餘之歸。

一臉震驚的餘之歸。□思□兔□在□線□閱□讀□

“你是個好孩子,可惜,畢竟是個外來者,隻好犧牲你了。對不起,之歸。”江若瀾誠懇道,“你有什麼遺言或者遺物,我可以幫你轉述轉交,隻要和複仇無關,便是上天入地我也將履行諾言,你看可以接受麼?”

餘之歸:“……”

一隻救命傀儡,三個人?這是二桃三士自相殘殺之計?

餘之歸沒心思去參與那個空空如也的名目,對於他們之間的愛恨糾葛也並沒什麼興趣,光是應付朱雀鳥,就夠頭大了。

之所以一臉震驚,在於他和兩隻全身鮮紅朱雀鳥的對話內容。

“……什麼?第一次涅槃不需要九年,而是九天?”

“日升日落為一天的話,確實隻需要九天。”鮮紅色朱雀鳥已經經過五次涅槃,十分篤定地回答,“我們絕對不可能記錯。至於你說的一年有三百六十天,十年就是……三千六百天……大概要找前輩來才能得知。”

餘之歸早就清楚,朱雀鳥口中的“前輩”和“大前輩”,指的都是朱雀神鳥的意思。

鮮紅色朱雀鳥又道:“我們沒有記憶傳承,所有的記憶都是自己活久了才記下的,我沒有活那麼久,所以真的沒法跟你解釋。不過,你要是讓它倆陪我們玩一會,我會幫你請前輩過來。”

朱雀鳥的交換條件十分簡單,餘之歸看看身上兩隻老虎團子:“它倆還在吃奶,沒輕沒重的……”

“多大了?”

“三十多天。”

“三十多天?吃了三十多天奶?不可能不可能!”朱雀鳥們一齊抖羽毛,“我去找一隻四腳獸過來說話,這裡的四腳獸最多三天就能長大,怎麼會三十多天還這麼小!”

江若瀾沉浸在十年隱忍一朝揚眉吐氣的快意裡,柴紹沉浸在陰謀敗露生命垂危的悲痛裡,江皎沉浸在身世顛覆性命堪憂的恐慌裡,都沒空察覺天上樹上來來去去的小鳥。

隻有餘之歸的精力一大半落在鳥兒身上,對於江若瀾“關照”之語,並沒什麼感觸——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遠近%e4%ba%b2屬內外有彆,這話擱誰身上都有道理。

這倒並非刻意為江若瀾開%e8%84%b1,隻不過餘之歸忙著修煉忙著報仇報恩,沒空搭理就是了。

——以及,現在跟元嬰老祖過不去,就是跟他自己的小命過不去。

他不作聲,江若瀾到誤會了:“之歸啊之歸,我知道你心裡怨我,待你師長找來,我會以上好朱雀木相贈,以了結這段恩怨,你九泉之下也可瞑目。至於這枚救命傀儡,沒有我朱雀門心法不能驅使,望你理解。”

說罷,他將手中符匣遠遠一拋,道:“三息過後禁製重新開啟,我走了,你們在這朱雀林裡,好自為之。”

“不、不、爹爹!爹爹——”江皎連滾帶爬撲過去,這次卻被太陽火傀儡推到柴紹身上,重重一撞,令正準備發動最後一擊的柴紹昏死過去。

江若瀾仰天大笑,一團火球衝天而去,轉眼不見。

三息?餘之歸提高警惕,三息一過但凡不對勁,他要蛇王立刻遁走!

他看著江若瀾操縱火傀儡揚長而去。

他看著江皎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