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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這才能帶出活卵。”

說罷,他將玉匣合攏,往餘之歸麵前一推!

玉匣距離餘之歸不足半尺之遙。

餘之歸深深吸了口氣。

目光從玉匣移開,望向江若瀾。

“……無功不受祿。門主,這份大禮小子可萬不敢收。”

之前還問他要材料換,現在直接給他蟲卵,沒有任何條件?餘之歸打死也不會信。

他又道:“小子遭遇海難,也不知前輩去了何處,隻得在此苦候,交換通絡蟲之材料,泰半都在前輩師長身上,小子這邊確實不多,待前輩找上門來,再容計較。”

他之前留在這裡的借口便是聯絡之物丟失,這裡是大家原定目的地,前輩們一定會到此彙合,加上靈石賄|賂,因而關李二人待他不錯,還給他弄出獨門獨院。

現在餘之歸自然繼續用這一套做托辭,而江若瀾則微笑搖頭:“之歸不必多慮,我並無惡意。”

他很誠懇地道:“吾兒江皎自幼被母%e4%ba%b2寵得嬌生慣養,懵懂無知。島上也沒有同齡人可以一起學習玩耍,長此以往,怕是不食人間疾苦,更加驕橫無度……唉,做父%e4%ba%b2的,實在心有戚戚。”

餘之歸心頭一沉:“門主之意……”

“我見之歸年紀雖小,舉止有理,進退有度,心智學識更是上上之選,欲邀之歸在島上盤桓幾日,以為吾兒之友。不僅抵了這匣中之物的價值,我另備薄禮相贈。”江若瀾笑眯眯,“正好之歸也要在此等候前輩師長,豈不是一舉兩得?”

餘之歸不得不佩服江若瀾作事老道,先送禮示好,再順水推舟,接著自己的話頭滴水不漏。

隻是這樣一來,自己一時還真講不出直接拒絕的理由。

——難道要他對著江若瀾直言不諱,說你孩子性格暴戾,我一見就手心癢癢?

餘之歸委婉道:“小子隻是一介小小的馭獸學徒,燕雀怎能與鸞鳳同飛。況且江少千金之軀,若有不虞,小子吃罪不起。”

“我知你心中疑慮。”江若瀾歎口氣,“那日在大殿上,吾兒那樣對待幼獸,實屬意氣之爭。當日是他生辰,我不便當場發作,回去以後已經責罰過,他也知道錯,之歸便大人有大量,勿要介懷。”

說的真是輕巧,餘之歸暗道。若真有悔意,好幾天也不過來看一眼麼?江少爺那驕橫的性子,完全不像江若瀾,倒像柴真人、

——像柴真人?

他迅速聯想了一下江皎與江若瀾與柴紹。江皎雖然七分像了母%e4%ba%b2,然而還有三分……不太像父%e4%ba%b2……

餘之歸悚然而驚。

接著便對麵前斯文和氣的江若瀾,產生了幾許微不可查的同情。

江若瀾還在誠懇相邀:“……之歸可是擔心我兒一言不合大動乾戈?這倒不必煩惱,我兒修為也隻煉氣初期,雖然他身邊火傀儡厲害,但我收回便是。或者之歸有何條件,儘管提便是。”

“……”餘之歸還未來得及及開口,忽然心頭警兆陡升。

便在此時,院中虎豹走避,兩扇院門燃起熊熊烈火!

從烈火中,刷刷幾下丟進龐然大物!

黑毛、血水、焦糊味。

那是一頭頭在海上嬉戲虎豹……的屍體。

嘯風踏雪不安地在餘之歸懷裡亂拱,它們顯然已認出來人。

一具小巧精致的火鳥傀儡,帶著金紅火光繞著院子一圈,把能點的都點了。

緋衣、金冠、錦靴,小小少年坐在力士傀儡肩上,得意洋洋:“你就是那天撿走廢物的小左道?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廢物,我丟的廢物,彆人不能要!”

力士傀儡後麵,衣裳頭發都被燒焦的關壽,一臉焦急歉疚。

——門主在這裡,他沒法過來通風報信。

隻見江皎又道:“聽說你把廢物治好了,我忽然覺得廢物的翅膀雖然不能飛,還有彆的用途——長這麼大,我隻吃過%e9%b8%a1翅鴨翅鵝翅孔雀翅,爹爹,你將老虎翅膀割下來給我吃好不好?”

☆、第六十三章

餘之歸看看一地獸屍,又看看趾高氣昂的江皎,再看看一旁皺眉的江若瀾。

江若瀾咳了一聲:“教子無方,讓之歸見笑——皎皎。”

“嗯,爹爹?”江皎歡快應著,“我想吃糖醋味的翅膀,爹爹你就去做嘛!”

江若瀾板起臉:“昨晚爹爹怎麼和你交待的?你又怎麼答應爹爹的?這位餘之歸小兄弟,是爹爹請來和你做朋友的,你弄死了他的老虎,理應賠個不是。”

江皎眼珠一轉:“爹爹,您話可不能這麼說。既然是我的朋友,那這個小左道就歸我所有啦。既然小左道歸我,他的東西,當然也歸我所有啦。既然是我的老虎,殺個幾隻算得了什麼,吃個虎翅膀又算得了什麼!”

“你、你這是什麼歪理——給我下來!”

“我才不下來!娘跟爹爹你這麼說話時,你從來都沒這麼生氣!”江皎叫道,“你念叨小左道好幾天啦,又給他準備禮物,又偷偷來找他,他是不是你在外麵的種?你對不起我娘!我才不要這個小雜種!”

“你……”江若瀾氣得渾身亂顫,“你——這些歪理邪說,都是誰教給你的!”

“我才不告訴你!今天我就要給我娘出氣,殺了這個賤貨……啊!”江皎大叫一聲,從傀儡身上一頭栽倒。

元嬰老祖真想動手,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江若瀾一甩袖子,令自己的兩架力士傀儡拎起江皎,製住他手腳後,一隻小小的太陽火傀儡鑽進江皎衣袖,從裡麵拽出兩枚華美精致的符匣,拍了一拍,將力士傀儡與火鳥傀儡收入其中。

“那都是柴叔叔送給我的,你不能拿走!”

江若瀾怒道:“說過多少遍,傀儡不是讓你逞能的工具,你這個歲數還不能……”

“救命啊救命啊!娘啊,爹爹要打我!柴叔叔柴叔叔,爹爹要殺我!你們快來啊!他為了私生子小雜種要殺了我!”江皎扯著嗓子大叫。

——“啪”!

耳光清脆。

“你、你打我!”江皎滿眼不敢置信,“你竟然為了小雜種打我——娘啊救命啊!爹爹要殺人滅口啦啊啊啊唔……”

江若瀾指揮力士傀儡捂住他的嘴:“我、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孽子!江皎,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懂事了,從今以後,我將你交給餘之歸監管,若是不好好改改你那脾氣,這兩架金丹傀儡休想再要回去!不僅這兩架,你所有的傀儡,一概沒收……”

“——大哥,手下留情!”

江若瀾的聲音被打斷,天邊一溜火光轉眼墜落眼前。

柴紹,柴真人。

柴紹收了傀儡,攔在江若瀾身前:“大哥,有話好好說。皎皎身子不好,你可彆嚇病了他,免得姐姐傷心難過。”

江若瀾紅著眼睛,嘴%e5%94%87發抖:“賢弟,你、你是不知,他說的話多麼混賬!他、他……”

江皎高聲叫道:“柴叔叔!這小左道是爹爹的私生子被我發現!爹爹要殺我滅口!”

“閉嘴!一派胡言!”江若瀾怒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江皎繼續告狀:“他還要那個小雜種管教我!把你送我防身的傀儡也拿走了!柴叔叔你千萬要救我!”

柴紹驚訝:“大哥,你這是氣昏了罷,且消消氣。%e4%ba%b2父子能有什麼深仇大恨,我信你,犯不著為了那麼一個小左道大動肝火。”

“賢弟,你有所不知。”江若瀾歎著氣,將自己本意解釋了一遍。

“這到是大哥一廂情願了,”柴紹搖頭不讚成,“皎皎將來可能繼承大哥的事業,那小左道隻會養點野獸,地位相差一天一地,我朱雀門怎麼能自降身價?皎皎要是缺個端茶倒水的,我看他還能勝任,要說當朋友玩伴,實在不妥。”

江若瀾沉下臉:“賢弟,我跟小芸說過此事,小芸也沒反對。”

柴紹聞言一愣,隨後——點了下頭。

“原來姐姐讚成啊……大哥一心為皎皎將來著想,言之有理。既然姐姐都同意,這件事我也支持。隻是皎皎還小,此事需從長計議,先把他鬆開些,彆弄傷了。”

“柴叔叔,你不能讓我落在小左道手上啊!他和爹爹一條心,還不得將我往死裡整!”江皎一聽自己娘%e4%ba%b2同意,登時氣焰消去大半,聲嘶力竭哭叫道,“娘%e4%ba%b2一定被蒙蔽啦,柴叔叔,你千萬記得告訴娘%e4%ba%b2,這個小左道跟爹爹不清不楚有內情!以後一定要娘%e4%ba%b2給我報仇啊……”

餘之歸默默站立一旁,一邊努力安撫著看見仇人又憤怒又恐懼的兩個虎崽團子,一邊看戲,隻覺又好笑又悲涼。

當著八歲孩童的麵,又是輕視、又是汙蔑,吵來吵去還動手,這一門三口實在有些……奇葩。

小的也還罷了,大的也這般不明事理,真真有其父必有其子。

他看著一臉焦急無奈的江若瀾,再看向護著江皎的柴紹。帶著審視打量,柴紹與江皎的五官,確實有些相似。

江若瀾一開始隻敢讓江皎賠個不是,想管教孩子,還得祭出夫人的名頭征得同意,也夠窩囊。他可是一位元嬰老祖,儘管隻是元嬰初期,那也是元嬰的實力!

和金丹真人柴紹相比,江若瀾完全可以憑實力碾壓。而他不僅不仗勢欺人,這般委曲求全,好話說儘,性子軟得可以,也難怪被人拿捏。

可憐天下父母心,江若瀾勞心勞力教養的孩子,不是自己骨肉,為人作嫁而毫不知情,餘之歸不禁生出些許惻隱之心。

原本他打算拿到通絡蟲便返回海底行宮,好生修煉。然而看到此情此景,他的決心微妙地動搖了。

這一場爭執,最後以柴紹帶著江皎離開而告一段落。

江若瀾麵色十分難看,仍然不忘向餘之歸道歉。又叫來關壽李雄,安排另一間上佳院落以供餘之歸居住。至於死去的四五頭虎豹,他詢問餘之歸後,主動指揮以太陽火傀儡,將獸屍焚之一炬。

元嬰老祖的火傀儡,火焰與金丹真人又有所不同,一片藍汪汪的顏色,比之白色火苗溫度還高,江若瀾修為深厚可見一斑。

不僅顏色有異,火焰亦宛若實質,稍微靠近,便覺壓力逼人。

轉眼間地上清潔一片,不見飛灰,隻見……兩方黑色菱形項牌。

“遇到危險,項牌自動彈出護罩,能抵擋築基修士的全力一擊。些許小物,就當驚嚇到虎崽的賠禮。”江若瀾將項牌交給餘之歸,長長歎息,“通絡蟲卵之歸也收著罷。家門不幸,今日之事之歸見笑了。我心已亂,稍後再來看望之歸。”

他告辭離去,背影略顯蕭索。

餘之歸若有所思。

等江若瀾走後,李雄關壽才圍攏過來,三人彼此通了通消息,餘之歸又好好安慰了餘下的三虎二豹,照顧嘯風踏雪……等一切收拾妥當,不知不覺已然入夜。

餘之歸每日入定工夫從不間斷,在東仙界之時,他便喜歡偎著靈獸呼吸吐納,在山腹中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