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1 / 1)

塊放在桌上。現在他靈石多,也就不在意這一兩塊。

沒過一會兒鸏鳥便探頭探腦出現在門口,看著張茶茶,頗有點忐忑。

“它還記仇?”

餘之歸笑著回應大部分鳥獸都記恩記仇。

張茶茶隨手也掏出靈石:“喂,這個就算恩怨了結,有意見嗎?”

鸏鳥看看餘之歸,看看靈石,看看張茶茶。

小腦瓜點點。

張茶茶笑著將靈石扔給鸏鳥,後者眼睛一亮,衝過來吞掉,雙翅一抖,尾羽一顫“啪”地直接長到門外!

“漂亮啊!”張茶茶鼓掌讚歎,“我們出去看!”

餘之歸點頭,鸏鳥出了廳,趾高氣昂,拍拍翅膀往高空去——被禁製擋了下來。

姚清承捏訣,雲舟減速,漸漸降低,不再穿行於雲層之上。

高度既降,餘之歸向外望去,波光粼粼,碧波萬頃,一日夜雲舟不停,竟然已來到大海!

姚清承撤了整體禁製,修士無所謂,餘之歸便覺麵上罡風陣陣,透體生寒,立腳不穩。

張茶茶順勢一把將他摟進懷裡:“清承你再慢些!”

“……”一旁同樣立腳不穩的張十七慢了一步。

餘之歸有了人肉靠背,定定心神,開始指揮。

就見鸏鳥雙翅一展,乘著海風翱翔盤桓。

身後長尾撒下點點星塵,在空中劃出優美弧線。忽然鸏鳥尾羽立起,眼中紫芒一閃,從頭流向背部,沿著尾羽直攀至頂端,一團小小雷光團出現,嗖地一聲直沒入水!

鸏鳥翅膀一抖,整隻鳥兒也紮入大海。

再出來,往餘之歸方向丟出一物,在日光下閃爍七色光暈。

張茶茶眼疾手快,力士傀儡在側代為接住。

“好肥的魚!”他聲音欣喜,“也好漂亮!”

姚清承看過來,魚兒身長兩尺,青尾如剪,被力士鉗製無法動彈,鱗片閃閃發亮,如七彩虹霓。

鸏鳥得意洋洋引頸長鳴,抖抖尾羽,再度繞著雲舟,一圈圈盤桓起來。

餘之歸見雲舟漸漸貼近海麵,想了想,又開始撒禦獸決。

張茶茶見鸏鳥沒彆的舉動,正在疑惑,餘之歸拉拉他衣袖,指向海麵。

——海水如沸,大團小團黑影,滾滾而至。

“好多魚!”張茶茶興奮大叫,“之歸真厲害!”

餘之歸請張茶茶將靈石捏碎,撒入海中。魚兒競相爭食,熙熙攘攘,好不熱鬨。

突然頭頂陰影落下。

張茶茶抬頭,見數隻海鷗魚鷹之類鳥兒盤桓。

——有魚之處,必有海鳥。

餘之歸換了枚靈石,海鳥依次俯衝入海,又依次銜魚而出,連綿不絕,又是一番熱鬨景象。

張茶茶早弄了一口大缸在甲板上,歡快叫著:“扔這裡!扔這裡!啊這個可以做魚膾!這個放湯!這個曬乾了最耐嚼!啊不不這個不好吃,丟掉丟掉!”

白頭魚鷹銜著那條“不好吃”的魚,歪腦袋看看他,將魚撕巴撕巴,一仰脖吞了,意思明顯:“你不吃我吃。”

如此通人性,張茶茶笑得幾乎打跌。

儘管雲舟甲板此刻一塌糊塗,姚清承隻站得遠了些,避免濺上海水而已。

他靜靜看著張茶茶又叫又跳,目光淡淡笑意。

然而突然心生警兆,猛地升起禁製!

幾乎同時,長尾鸏鳥一個變向,餘之歸暗道不妙,控製其他鳥魚的禦獸決撤去,靈石激蕩,鸏鳥尾羽挺立,向某個方向擊出雷火!

遙遠天際升起幾隻黑點,轉眼便至,停在一丈以外。

三個乘著鳥型傀儡的修士,築基期。

海上也出現一艘大船,緩緩駛來。

“什麼人竟敢戲弄小爺!”一名年青修士大叫,“傷了小爺的飛行傀儡,老老實實交出凶手,饒你們不死!”

餘之歸看清他口型和神態,心裡一沉。築基敢在金丹麵前口出不遜,不是活膩歪了,便是身後有人。

張茶茶將餘之歸往身後一塞,笑%e5%90%9f%e5%90%9f站出來:“喲,這話說的,你要偷獵我們的鳥兒,我們護著還不行,怎麼反而怪起我們?”

白衣勝雪,烏發如墨,紅%e5%94%87塗朱,玉樣的皓腕隨意掛著兩隻金鐲,便似畫中走出的人物。

怒氣衝天的年青修士看清他樣貌,忽地臉就紅了,結結巴巴道:“這位、這位道友……若是你的鳥兒……你的鳥兒可曾傷到?”

“若是傷到了,如何?未傷到,又如何?”張茶茶繼續笑%e5%90%9f%e5%90%9f,順手扇了扇風。

他一身白衣沾了海水,有些地方貼在身上,行動之間半隱半現……

年青修士的臉更紅了,“我、我這裡有一瓶固元丹,請道友笑納!”

“那便多謝道友啦。”張茶茶打出飛行傀儡,飛至呆愣愣的對方身前叼走固元丹。

傀儡飛回,張茶茶拿著丹藥,揮手:“身有要事,這位道友,咱們下次再會啦。”

餘之歸偷眼望向姚清承,後者麵上不辨喜怒,指揮雲舟緩緩升空。

長尾鸏鳥被招回,眾人便要離開。

忽然船頭出現數隻傀儡,逼住雲舟去路。

沙啞聲音響起:“這位道兄,哄騙我師弟就走,成何道理?”

張茶茶笑道:“我隻問了兩句話,如何稱得上哄騙?便是這固元丹,也是貴師弟主動給我的。道友一直在側,斷斷不可拉偏架。”

那聲音哼了一聲:“固元丹也罷,不過築基修士的小玩意兒,你拿鸏鳥來換也就是了。”

“喲,還放不下我的鳥兒呀,這強買強賣總歸不好罷……”

雙方爭執著。

餘之歸聽不見對方說話,全仗張十七做口型。

一見之下,他便知對方不大好應付。

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竟然半截出了這麼個變故。

餘之歸有些愧疚,然而愧疚無用,趕緊做好迎戰準備才是。

因為海上不比陸地,這茫茫大海,沒人做見證,斬草除根的事情屢屢發生。

該如何應對……他想著,不由伸手一摸身上。

蛇王不見了。

餘之歸不由暗道一聲糟糕。

——這一聲“糟糕”卻是替下方那些修士叫的。

☆、第五十二章

長尾鸏鳥生長海濱,翱翔大海。那一眾修士出海尋找材料,見這一隻鸏鳥生的出類拔萃,丈餘長的尾羽簡直令人不忍移目,想將之據為己有。

這才差遣飛行傀儡,意欲將鸏鳥擊昏。

他們卻沒想到,這鸏鳥竟是有主的。

有主的不算,對方還是位金丹真人!

率先追上來的幾名築基修士,在金丹真人眼中算不得什麼,他們敢發生爭執,無非倚仗身後有人。

同樣有金丹真人。

看遠處那艘船,也非築基修士能夠操控。而船內有多少金丹期,誰也不知。

茫茫大海,無憑無依的,彆說自己雲舟一共隻有兩名金丹真人,便是勢均力敵,殺紅了眼,一樣身死道消。除卻宗門本命符匣突然爆裂,無人得知死在誰手,死在何處。

硬扛不是好辦法,能不動手還是和氣為上。

餘之歸能想到這一點,張茶茶和姚請承又怎麼會想不到?

張茶茶出麵,便打算嬉笑怒罵消了這場糾紛。

姚請承暗暗將雲舟禁製調到最高,準備隨時衝開飛行傀儡逃之夭夭。

看著對方的飛行傀儡,五架人字形排開,其中僅一架築基,其餘四架俱為金丹,張茶茶暗道此事沒那麼簡單。*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交出鸏鳥,便是認栽服軟,認栽服軟,就意味著可能會被一網打儘。

走為上計也並不適用,逃走依然意味著認輸服軟技不如人,誰知對方會不會見獵心喜,趕儘殺絕?

亮出身份套近乎,倒可一試?

——雲舟上明晃晃的茄雲殿字號,張茶茶不相信對方看不見。

“知情識趣的話,把鸏鳥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嗬嗬,小輩們大概還不知我等身份。”

“我聯海十八盟,今天來領教茄雲殿的厲害,也是一樁幸事。”

“啊哈哈,你們這些大宗門,就知道仗勢欺人,連傀儡上都打標記,這是瞧不起我們小小的聯盟嗎?”

“找你們要隻鸏鳥都不肯給,真是欺人太甚!”

茄雲殿的標記,在姚請承眼中,隻是煉製傀儡後,順手打上的標識而已,掛著這個標識,意味著這艘雲舟願意接納病人,人人都可過來求助醫治。

能被理解為炫耀身份和瞧不起彆人,這還真是一類人的思維方式,我們永遠不清楚。

世界上,總有一些人,對現狀不服氣不滿意,看到什麼都是在影射他,聽到什麼都是在嘲諷他,無論彆人做什麼都是看不起他。

你是大宗門,我是小門派,你就該讓著我。我找你要東西,我那麼弱小,你那麼富裕,你就該把資源讓給我。

讓給我,對你來說不過九牛一毛,應該的。

——對這些人,講理有用麼?

“聯海十八盟”也不是一家門派,而由臨海的十八家小宗門聯合而成,馳騁這元元海上,實力雄厚,態度凶殘。

道理嘛,則是絕對不講的。

張茶茶一聽對方話中邏輯,又一聽對方自報家門,就知道今天這事沒法善終了。

他一邊和對方鬥嘴,一邊望著姚請承,寫了個“詐”字。

姚請承點頭。

——雙方都是金丹期有得爭,那麼,出現一位元嬰老祖,情況又會怎樣?

儘管金丹模擬元嬰傀儡十分勉強,然而對方死纏爛打,他們必須冒險。

“回房,和煜今在一起,把自己捆牢。”姚請承示意餘之歸和張十七。

餘之歸被張十七一把抱起,三兩下竄入朱煜今房內。

朱煜今沒跟他們一起捉魚,還在悶悶不樂地讀書。房間十分隔音,外麵發生了什麼,他渾不知情。看見張十七突然闖入,嚇了一跳:“你、你們要乾什麼?”

張十七道:“兩位真人遇上麻煩——”他一把將往外跑的朱煜今拽住,“姚真人自顧不暇,彆去添亂!”說著真就把小道童朱煜今捆在柱上。

再看餘之歸,已經非常自覺地,把自己攔腰捆好了。

張十七將身體固定在兩人中間,暗暗咽了口唾沫。

他看不出對方道行深淺,但從姚請承和張茶茶的反應,也能分辨此次凶險。張十七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能見到金丹真人,從來沒想過在有生之年%e4%ba%b2眼目睹金丹真人之戰——還是兩次。

作為一名普通人,他這輩子有足夠的資本向子孫後代炫耀。

前提之一是他有子孫後代。

前提之二是他有命活著回去。

自己太弱了,如果此次不死,他無論任何,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得求姚真人給他找條提升之路,哪怕把他整個人扔進煉傀爐燒化了,也在所不惜!

忽然一陣強烈而熟悉的壓迫感襲來。張十七一驚:“元嬰?”

雖然隻有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