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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就好。”方聞升也不敢深問。

柳馨嫻又搖了搖頭。

餘之歸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蛇王,蛇王怎麼樣了?死了沒有?傷了沒有?逃到哪裡?這位元嬰老祖,您倒是說句話啊。

一旁的姚清承臉色變了——他有信心與方聞升一戰,然而麵對元嬰老祖……

柳馨嫻腳步移動。

姚清承上前一步。

柳馨嫻搖頭:“我、我不動他。”

張十七做出防衛姿勢,柳馨嫻隻一眼,他就不能移動半分。

柳馨嫻徑直走到餘之歸麵前,攤開手掌。

掌中趴著一條三寸小蛇。

餘之歸毫不猶豫伸手將小小的蛇王接過,輕輕撫摸,確定骨骼無礙,這才伸指敲打詢問。

蛇王一動不動。

餘之歸抬頭看向對方。

柳馨嫻臉上,露出十分古怪,十分難以形容的神色。

她艱難地說:“你、你……你好好照顧、照顧他。”

她一開口,餘之歸看著她雙?%e5%94%87一張一合,微微發愣。他一直盯著這女子的%e5%94%87,剛才便發覺對方講話的口型有點奇怪……他明白了。

餘之歸將小蛇揣進懷裡,騰出雙手,比劃了個手勢。

柳馨嫻雙眼一亮,也比劃了個手勢,指指自己嘴巴。

餘之歸指指耳朵,換了個手勢。

柳馨嫻以手勢回應。

於是在場的所有人,無論紫凝宗還是茄雲殿,無論金丹還是築基,都一頭霧水地看著這二人比劃來比劃去,四隻手你來我往上下翻飛,一個手勢連一個手勢,完全把他們屏蔽在外。

☆、第四十五章

柳馨嫻和餘之歸你來我往地比劃,一開始還有些小心翼翼,慢慢地動作流暢,“聊”得那叫一個如魚得水。

這樣無聲交流,可苦了身邊所有人,紛紛湧上揣測大道之感。

好在大家都不傻,看著兩個人神態從鄭重其事,漸漸從容隨意,之後眉飛色舞,心中的想法隻有一樣——這不叫“相談甚歡”,似乎也可以稱為“一見如故”罷。

似乎這一場爭執,能和平解決了?

隻轉眼工夫,劍拔弩張的場麵,怎麼就像從來沒發生過呢?要不是紫凝會館的失物散落滿地,要不是現在所立之處依然一片狼藉,沒人懷疑之前不過黃粱一夢。

柳馨嫻態度看起來很是和藹,餘之歸這邊,不時露出震驚之色。

他們究竟在說什麼?

在這些不明所以全憑揣摩的眾人之中,唯有一人,內心十分安定。

——張十七。

修為再高深有什麼用?多會一門語言才重要。

張十七能看懂簡單些的手語,他很慶幸自己一路上見縫插針跟餘之歸學過。

彆的他不知道,隻要知道主人平安,柳馨嫻不打算動手,也不打算將主人如何,這就夠了。

至於為什麼柳馨嫻態度轉變如此之快,他沒什麼興趣,動腦子的事,有主人呢。

他心裡有數放鬆下來,彆人可不這樣想。

——因為就在兩人“熱情熟絡”之後,見到柳馨嫻的幾個手勢,餘之歸露出猶豫之色。

“交談”慢了下來,隨後餘之歸提筆寫字,遞給姚清承。

姚清承一看,卻是在詢問,還能不能繼續收留他。

姚清承思索片刻,道:“若你願意,做我茄雲殿弟子也未嘗不可。”

“且、且慢!”%e8%84%b1口而出加以阻攔的,卻是柳馨嫻。

見眾人都望過來,她一向拙於言辭,兩個能說會道的師弟左忘歸和公文安也都不在,一時竟開不了口。

餘之歸先向姚清承道謝,之後向柳馨嫻連打手勢。

柳馨嫻同樣比比劃劃,兩個人二次打起啞謎。

這場交流,又足足進行了一盞茶時間。

終於停下時,周圍人不由小小鬆了口氣。

似乎雙方談妥,餘之歸沒什麼動作,柳馨嫻開口道:“方、方師侄。”

“師伯。”方聞升連忙上前一步,“請師伯吩咐。”

柳馨嫻道:“收、收回蝙蝠,大、大家回、回去。”

“師伯,這是何意?”

柳馨嫻道:“我會向宗、宗主說明情、情況。你們不、不要強、強迫他。”

她指指餘之歸。

“那凶手……”

聽方聞升詢問,柳馨嫻臉上又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費力地道:“不、不是他。還、還有……詳、詳細情況……我回去理一理,大家先、先回來,沒、沒有事。”

方聞升有點傻,這麼興師動眾,結果……彆說擒拿凶手,就連傀儡,似乎也還回去了?

那可是一具能無聲無息穿梭空間的傀儡啊!

柳馨嫻自是不知方聞升的想法,轉過身又向姚清承拱了拱手:“姚、姚道友。”

“柳真君。”金丹修士一般稱真人,元嬰老祖可稱真君,姚清承看這意思也知道打不起來,自然鬆了口氣,也拱手道,“真君有何見教?”

“他、他想留在貴、貴宗門,看在兩、兩宗交好的、的份上,姚、姚道友切勿、勿為難他……若、若有需要,遣、遣人到紫、紫凝宗便、便可。”

姚清承連同一旁的羅道春都愣了。

方聞升受到的衝擊並不比這二人少,柳馨嫻這話什麼意思?非但不追究責任,還要把這孩子好好供起來不成?

“隻要他、他不做茄、茄雲殿弟子,一切都好、好商量。”柳馨嫻強調,“這是底、底限。”

她繼續艱難道:“方師侄,這、這裡麻煩你收、收場,我和他多、多待一會兒。”說著,指指餘之歸。

合著鬨了這麼一場,餘之歸不但沒受什麼累,還搖身一變,成為紫凝宗重要人物?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連元嬰老祖也沒法指使,隻能討價還價?

大家看向餘之歸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而在目光中心的餘之歸,眨巴眨巴眼睛,同樣一臉不明所以。

元嬰老祖發話,雙方修士儘管莫名其妙,然而雙方能夠不傷和氣,畢竟是一樁好事,無人提出異議。

於是柳馨嫻一搭餘之歸的肩膀,帶著他踏上扁圓狀代步傀儡,晃晃悠悠飄到半空,光華一閃,寶船傀儡憑空出現,兩人邁步上船。

——張十七要跟上,餘之歸擺擺手示意他不必擔心。

茄雲會館亂成這樣,自有方聞升和姚請承操心,柳馨嫻是不管這些“閒事”的。

她引餘之歸來到寶船當中的客廳落座。傀儡侍女端茶的端茶,拿果子的拿果子,沿著各自行進路線,將托盤按一定之規錯落擺放,轉眼間收拾停當,行禮退下。

在這期間,柳馨嫻的注意力全在餘之歸……懷裡。

餘之歸循著她眼神一看,了然地掏出蛇王。

蛇王依然小小一條,在手上一動不動,跟死了一樣。

柳馨嫻神情複雜,從儲物袋裡掏出許多靈石,擺在桌上,示意餘之歸將蛇王放上去。

餘之歸知道她沒惡意,照做。

兩雙眼睛盯著,見蛇王忽然張嘴,吞掉一枚靈石,這才稍微活動了活動,開始將靈石逐一吞吃入腹。

蛇類原本便能吞掉大上自己數倍的獵物,儘管蛇王現在身長三寸,隻有一根手指粗,他吞起靈石也毫不費力,轉眼間靈石落腹為安,蛇身中段凸起,身體也長了些。

餘之歸見蛇王恢複活力,放下心來,比劃著手勢,問出最想問的——蛇王究竟是不是傀儡?

柳馨嫻神色更加複雜,似乎很煩惱的樣子。

不過她煩惱也隻有一瞬間,隨後直接指著蛇王,意思很清楚:“有事問他。”

餘之歸戳蛇王。

蛇王尾巴擺了擺。

餘之歸再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呼啦一聲,蛇塔一座,將餘之歸圈了起來。

這無賴!餘之歸又氣又笑。

柳馨嫻捂著嘴也撲哧一笑。

蛇王似乎明白還有人在,蛇塔沒過多久便收了起來。

餘之歸隻好換個問題:“蛇王有沒有主人,有沒有被彆人控製?”

柳馨嫻思索了一陣,堅定表示,蛇王不存在主人,一切行動完全出於自身意願。

於是餘之歸笑了,這不還是靈獸麼,哪有自主意願的傀儡呢。

隻餘柳馨嫻,不是說不出,而是不能說。懷裡仿佛揣著二十五個小耗子——百爪撓心。

蛇王似有察覺,甩甩尾巴。

——又一座蛇塔。

隻是此時被困塔中的,不是餘之歸,而是柳馨嫻。

餘之歸嚇了一跳。

這還是他第一次從外麵看到蛇塔。

好像一個白白的尖尖的……窩窩頭?

還是一個尖尖頂被蹭掉的窩窩頭,因為蛇王的腦袋往下探,最上麵是平的。

他覺得挺有趣,無聲笑起來。

蛇王沒過一會兒便放開了柳馨嫻,後者正對上餘之歸的目光,不由窘了一下。

隨即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蛇王縮小身體,盤在桌麵上,尾巴尖勾著塊靈石敲敲打打,似乎心情甚佳。

餘之歸對元嬰老祖的態度,原本很慎重,結果之前和柳馨嫻打了半天手語,雙方熟悉下來,現在又被蛇王這麼一攪和,慎重變成普通的尊重,甚至還有些隨便。

柳馨嫻也不端著架子,或許是天性,或許是衝著蛇王麵子,又或許是共同語言,總之二人繼續“相談甚歡”。

之前兩人比比劃劃,柳馨嫻向餘之歸解釋這是場誤會,餘之歸也向柳馨嫻表示自己沒有傷過人,雙方統一口徑。現下熟了些,餘之歸便試探著問,傷害大長老的真凶,可有線索?

這次柳馨嫻非常嫻熟、非常乾脆利落、非常光棍地——指向蛇王:問他去。

蛇王抖尾巴……被餘之歸一把拉住,不用問這又要祭出耍賴*“蛇寶塔”。

一搭蛇塔,就表示這個問題不予回答。

餘之歸隻好繼續換話題。比如問問蛇王與柳馨嫻的關係……剛把這問題起了個頭,柳馨嫻纖纖食指一晃,他就明白自己得不到明確答案了。

蛇王……蛇王……能讓元嬰修士閉口不言,這來曆,非同一般啊。

柳馨嫻對自己青眼有加,完全出於蛇王的麵子,這道理餘之歸焉有不懂之理。

紫凝宗的公案就這麼稀裡糊塗了結,自己和蛇王都沒有受到傷害,更沒有被逼得東躲西藏,這已經超出預料中的最好結果了。

這條滿身秘密的蛇……隨它高興吧。

想想蛇王的所作所為,闖了禍是不假,然而闖完禍又能把事兒給平了,這絕對不是尋常靈獸。

它又沒有主人,會不會是自然而成的天品靈獸?

一頭天品靈獸竟然跟定自己了嗎?餘之歸簡直受寵若驚。

早晚有一天自己能達到與之並肩的水平,到了那時,再好好跟它溝通!

柳馨嫻看看餘之歸鬥誌滿滿的麵龐,又看看桌上懶洋洋沒骨頭的蛇王,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

她其實處在一個十分尷尬的位置,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