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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吼一聲,用力往後麵一靠,隻聽“砰”的一響,車廂已被撞破個大洞,他一雙腳仍收勢不住,卻已釘人雪地裡,地上的積雪,都被鏟得飛激而起!

“鐵元甲?”唐杺呆呆的看著這個莽漢,她真心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又見到他。而且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狼狽和悲憤。

而且馬車裡隱隱約約傳來一股血腥的氣息。

李尋歡受傷了?唐杺詫異。阿飛自然也發覺了,他有著和野獸一樣的直覺。“李大哥呢?”

他背著宮九,穩穩的站在那裡問道。

鐵元甲本來看著一個戴著幃帽的女人站在那裡,叫出自己的名字有些疑惑,但是看到一邊的阿飛和他肩上的宮九,立刻就明白了。

“阿飛兄弟。”鐵元甲的表情戴著些悲傷,隻見他走進去,將店鋪裡三條板凳拚在一齊,又豎起張桌子靠在後麵,再鋪上潘大少的狐裘,才將李尋歡抱了進來。

阿飛自然也將宮九放在了那張狐裘上。

“店家,彆愣著了,兩間上房。”阿飛殺了不少人,唐杺是毫不客氣的將這些死人身上的銀子首飾拿走了,如今已經不用去花她帶來的金葉子。

店家本來被這個陣勢弄得有些發抖,唐杺一開口,他趕緊點頭拿過銀子讓小二帶他們去房間。

唐杺側臉,她見李尋歡麵上已全無一絲血色,連嘴%e5%94%87都已發青,無論誰都可以看出他身患重病。

可笑的是,快要死的病人居然還來喝酒,這酒鋪開了二十多年,她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他好。

“還要酒,要最好的酒!摻了一分水就要你們腦袋。”鐵元甲顯然非常了解自己家少爺的性格。

李尋歡望著他,良久良久,忽然一笑,道:“二十年來,你今天才算有幾分‘鐵甲金剛’的豪氣!”

鐵元甲身子一震,似乎被“鐵甲金剛”這名字震驚了,但他瞬即仰首大笑起來,道:“想不到少爺居然還記得這名字,我卻已忘懷了。”

“彆金剛不金剛的,你家少爺都這樣了,趕緊抬進房裡來吧。”唐杺覺得,受了內傷,中了毒,還能獲得這麼肆意的,李尋歡算是奇葩一朵了。

李尋歡想說什麼,但是卻咳嗽起來,那聲音聽著斷斷續續,讓人揪心,鐵元甲的神色更加悲傷了。李尋歡看著唐杺笑道,“我從未想到在這裡見到阿飛兄弟和姑娘,隻是——”

命不久已。

唐杺皺眉:“不就是中了毒,外加給人掄了兩掌,你這要死不活的樣子是怎麼回事?”大概知道李尋歡是李家小子的孫子,唐杺說話間就帶了幾分長輩的口氣。

“姑娘是說——”鐵元甲幾乎是蹦到她的麵前,“我家少爺還有救?”

唐杺最討厭彆人懷疑她解毒的功力,“廢話什麼,跟著過來。總之死不掉。”阿飛已經將宮九帶入一間房裡,蓋上被子。唐杺顯然不放心宮九,便也讓鐵元甲將李尋歡帶到房間裡。

“真奇怪,你這樣的武功,是招惹了多少仇家,才能給傷成這樣?”阿飛跑出去亂砍人,也沒有李尋歡這樣重的傷勢。

“不過是江湖間的紛爭而已。”李尋歡淡淡一笑,他其實不明白唐杺到底是什麼身份,可是這個女子既然說能救他,他又為何不好好活下去?

雖然這活下去的日子,或許是蒼白和痛苦的。

“紛爭?”唐杺從包袱裡拿出一個事物,打開來,是一排銀針。“為了什麼寶物?”江湖上的人最喜歡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殺個你死我活。

“金絲甲。”李尋歡也不瞞她。感覺到頭頂的%e7%a9%b4位頓時給紮了幾針後,心中一愣。她都不用給自己把脈麼?

“真是有本事,中了三種毒藥。”唐杺真心看不上這樣的毒,在她看來,毒藥的真諦不是弄死人,而是讓人生不如死,或者能夠控製人的心動和*。這種下了就讓人死去的毒,唐杺從來將它們歸類於毒鼠強之類的,總而言之,毒公子隻做世間奇毒,其他的全是毒鼠強。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李尋歡突然激烈的咳嗽,並咳出了幾口黑血,咳出來之後,頓時覺得心神清明。鐵元甲看著李尋歡的神情,便將心裡對唐杺的疑惑給人壓了下去。

“這個藥丸,是我最近配的,吃下去。”她拔出銀針後,將一個瓶子遞給李尋歡,“毒素已經從大腦給壓下去了,下麵的毒素就靠這些藥物還排出。還有,你要不要去治治肺癆?你這副身子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唐杺剛剛給他逼毒的時候,就發現,李尋歡的身體已經破敗到如此程度,這樣的人,居然在受如此重傷的時候,還活了下來?

當然,她不知道,這年頭有個稱呼叫做男主角,他們是各種打擊折磨下依舊生存的人物。或許還會遇到唐杺這樣撞上來的奇人進行治療。

李尋歡也不回答,微笑著將藥丸吃下,“姑娘的夫君,如今怎樣了?”他看著宮九,好像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也明顯在昏迷中。

“我帶著他來看看大夫,阿飛說,這附近有個神醫,姓梅的?”她找了計入,江湖上完全沒有王憐花的蹤跡,而且以唐杺對他的了解,他若是出現了,必然不會乖乖的當隱形人。

所以如今的當務之急是讓宮九能夠儘快清醒,她一直擔憂是穿越綜合征什麼的。

“姑娘也醫不了?”鐵元甲很好奇,在他的眼裡,唐杺剛剛的那幾手,可是說是妙手回春了。

“天外有天。”唐杺歎氣,她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又想到唐杺說她要尋姓梅的大夫,他突然間笑了,“這梅大夫,會來的,而且很快。”他知道這個人喜歡什麼,好像和自己還挺有共同話題的。

果然,在唐杺開門送走李尋歡和鐵元甲的時候,就看見樓下酒鋪的大門處,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衝了進來,撲倒在櫃台上,嗄聲道:“酒,酒,快拿酒來!”

看他的神情,就像是若喝不到酒立刻就要渴死了。李尋歡停下了腳步,唐杺也好奇的看著那個人。

掌櫃的皺起眉頭,暗道:“又來了一個瘋子。”

隻見這人穿著件已洗得發白的藍袍,袖子上%e8%83%b8口上,卻又沾滿了油膩,一雙手的指甲裡也全是泥汙,雖然戴著頂文土方巾,但頭發卻亂草般露在外麵,一張臉又黃又瘦,看來就像是個窮酸秀才。

唐杺看著他,回頭,“他是不是就是那個梅大夫?”李尋歡的眼神已經很能說明答案。

“阿飛,把他給我揪上來。告訴他,上來後,就有酒喝。”

作者有話要說:ps:某妍表示,給我身處的地方網絡弄無語看——我要結束課程。

☆、第47章 陰陽調和?

第四十七章陰陽調和,

江湖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這越是高明的人,越是看著像個瘋子。唐杺目測這個窮酸書生比自己要不正常很多很多,所以他應該對宮九的昏迷能看出些什麼。

比起毒術,唐杺覺得她的醫術還需不斷前進。

阿飛也不多問,跳下去就揪住那個窮酸書生,“我們有酒給你,不過得先上來。”

窮酸書生眼珠子一轉,“先給我酒我才上去。”

唐杺在樓上看著他那副德行,笑了一下,朗聲對阿飛說道,“讓小二給他來一壺,”本來唐杺在掌櫃的眼裡就是個有錢的女人。如今這麼一說,那小二還真的就手腳麻利的上了一壺好酒。

這窮酸秀才也不用酒杯,如長鯨吸水般,對著壺嘴就將一壺酒喝下去大半,然後大笑道:“好酒好酒,大爺我非常滿意。”

接著他又很奇怪的翻著眼坐在那裡,就像是一口氣忽然喘不過來了,連動都不動,彆人隻道他酒喝得太急,忽然抽了筋,李尋歡卻知道他這隻不過是在那裡品味。

過了半晌,才見他將這口氣長長透了出來,眼睛也亮了,臉上也有了光采,喃喃地道:“在這種地方,能喝到這樣的酒,真的算不錯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店夥計賠著笑,哈著腰道:“這壇酒小店已藏了十幾年,一直都舍不得拿出來。”

阿飛看著這個怪人,冷淡的說道,“酒請你喝了,你跟著我上來吧。梅二先生。”

他有些疑惑,自己的父%e4%ba%b2為何會認識這樣的人。

聽到阿飛的話,梅二總算想起來這酒是誰請他喝的。他回頭,看到的阿飛的臉後,先是一愣,隨即怪笑了起來,“若不是年紀不對,我還真以為那個人來了。”

阿飛抱著劍,並不言語。就在這時,突聽一陣急驟的馬蹄聲響,驟然停在門外,這窮酸秀才的臉色,竟也有些變了。

他站起來拉著阿飛,“走走走,不是找我麼,趕緊帶我上去。”

李尋歡被鐵元甲扶著,看著樓下梅二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來,“他還真有意思。”

唐杺眯著眼睛,看著一行人衝進了酒鋪,隻聽一人大吼道:“好個酒鬼,你還想到哪裡去?”

另一人道:“我早就知道隻有在酒鋪裡才找得到他。”喝聲中,五六個人一齊衝了進來,將窮酸秀才圍住。這幾人勁裝疾服,佩刀掛劍,看來身手都不太弱。

梅二拉著阿飛的衣服,有些氣急敗壞又有些可惜,“哎呀哎呀,走慢了,走慢了。”

一人瘦削頎長,手裡提著馬鞭,指著梅二的鼻子道:“得人錢財,與人消災,你拿了咱們的診金,不替咱們治病,卻逃出來喝酒了,這算什麼意思了”

梅二見阿飛站在那裡不動不問,隻能咧嘴一笑,道:“這意思各位難道還不懂麼?隻不過是酒癮大發而已,梅二先生酒癮發作時,就算天塌下來也得先喝了酒再說,哪有心情為彆人治病。”

一個麻麵大漢道:“趙老大,你聽見沒有,我早就知道這酒鬼不是個東西,隻要銀子到手,立刻就六%e4%ba%b2不認了。”

頎長大漢怒道:“這酒鬼的毛病誰不知道,但老四的病卻非他不可,病急亂投醫,你難道還有什麼彆的法子?”

唐杺本當這些人是來尋仇的,聽了他們的話,才知道這位梅二先生雖然是個大夫,確實光拿銀子不治病的。

這些人來勢洶洶,大嚷大叫,他見阿飛沒有幫他的意思,便穩如泰山,坐在那裡左一杯,右一杯地喝了起來。

這個態度顯然激怒了那幫人。隻見趙老大掌中馬鞭一揚,“刷”地將他麵前酒壺卷飛了出去,厲聲道:“廢話少說,現在咱們既已找著了你,你就乖乖地跟咱們回去治病吧,如要能將老四的病治好,包你有酒喝。”

那位梅二先生望著被摔得粉碎的酒壺,長長歎了口氣,道:“你們既然知道梅二先生的脾氣,就該知道梅二先生生平有三不治。”

趙老大道:“哪三不治?”

梅二先生朗聲說道:“第一,診金不先付,不治;付少了一分,也不治。”

麻麵大漢怒道:“咱們幾時少了你一分銀子?”

梅二先生道:“第二,禮貌不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