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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你不懂愛》作者:九重雪

文案

作為一隻活了無數歲月的魂魄,重生意味著她變成了一本活曆史,

隻是遇到同是高祖時期的妖孽和尚,阿拂表示鴨梨山大。

這是一個懶散、麵癱、臉盲、厭世的重生女找到真愛的故事。

內容標簽: 穿越時空 女強

主角:阿拂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明泰二十七年,冬。天降大雪,漳州城內積雪成災。北風嘶鳴,白雪絮絮揚揚地飛灑,天地間一片雪色迷蒙之態。

城東的廣安侯府,門廊威嚴古樸,巍峨莊嚴,如同一條閉目蟠龍盤踞在漳州城內。

廣安侯府門前,大管家李德海一臉焦慮地在兩隻鎮府石獅間來回踱著步子,遠遠的見風雪中出現一隊小紅點,隱約還能聽見鑼鼓之聲,抬袖擦著額頭冒出的汗,急急吩咐左右小廝道:“快守好正門,我去通知大夫人,送嫁的隊伍到了。”

大管家一說完便腳步有些虛浮地往府內疾步奔去,穿過被風雪覆蓋的中的九曲回廊、重樓玉宇,一路層疊向上,奔向大公子居住的青瑣之地——蒼梧清廬。

蒼梧清廬外,丫鬟和嬤嬤們捧著大婚所用的衣服等物站在長廊下垂首候著,大管家一路奔進蒼梧清廬的外室,見情形有些不對勁,緩了緩,才顫聲喊道:“大夫人,送嫁的隊伍到府邸門口了。”

蒼梧清廬內,大夫人鄭氏正抱著懷裡的八爪金絲牡丹暖爐,聞言,急急站起身來,嗬斥道:“慌什麼。”

大管家是個有眼力的,見主母臉都泛白了,連忙退到一邊去。鄭氏進了內室,看著坐在臨窗香爐前的穿著灰藍色布衣的兒子,上前去小聲勸道:“阿玦,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眼下這新娘子都到了府外了,漳州的百姓都在看著呢,咱們先把新娘子迎進門來吧。”

“母%e4%ba%b2,我的路早已注定,望母%e4%ba%b2成全。”聞人玦閉目開口,很是淡泊的聲音,如同九天雲外回轉而來的金石之音,帶著清冽的冷和渾然天成的雅,竟有股教人無法拒絕的意誌在其內。

從小到大,聞人玦的話廣安侯府鮮少有人能拒絕,可偏偏這一次是關係到家族子嗣傳承的大事。

鄭氏又急又怒,衝上前去,恨不能扯斷兒子手中的那串小葉紫檀佛珠。什麼路早已注定,她不允許,堅決不允許。

鄭氏怒極攻心,顫著聲音說道:“橫豎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你竟要遁入空門。她已嫁入天家,你當真為了她要自毀前程,棄你這寡母和滿府上下不顧?”

聞人玦聞言睜開眼,起身,寬大的灰色布衣拂過小榻,他走上前去,扶住鄭氏,淡淡說道:“母%e4%ba%b2,此事和卿兒無關,正是為了母%e4%ba%b2和廣安侯府,兒才要遁入空門。”

“胡說。”門外出來一聲厲喝,侯府老夫人在大丫鬟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趕來,看著自己最喜歡的嫡長孫如今竟要遁入空門,心中怒極,險些落下一把老淚,說道,“你若是遁入空門,你父%e4%ba%b2一脈豈不是要絕後,你讓老身死後如何去見列祖列宗?既如此,老身索性現在就一頭撞死在這裡。”

說完老夫人便要往門欄上撞去,驚得一屋子主子丫鬟抱%e8%85%bf的抱%e8%85%bf,攔門欄的攔門欄,將老夫人層層給圍住了,鄭氏趕上來,一把抱住老夫人哭道:“老祖宗,使不得。”

“都是你教導的好,將我一個好孫子教導成這樣。”老夫人說到傷心處,指著鄭氏便罵。

老夫人不愧是經曆大風大浪的,見著送嫁隊伍到跟前了,二房的龜縮著不出麵,這鄭氏又是個不頂用的,孫子又是個旁人勸不動的,這才%e4%ba%b2自出馬,敲著拐杖說道:“你們這一房鬨出家也罷,尋死也罷,如今這送嫁的隊伍到跟前來了,全漳州城都在看著,要是你們做出一點令祖上蒙羞的事情來,老身今天就去地底下見列祖列宗賠罪去。”

聞人玦沉默不語,目光幽深如同波瀾不驚的古潭深井,他的路早已注定,何苦還要害了一個姑娘。

“你若是不出去將這雲府的小姐娶進來,隻怕她也沒臉活過第二天了。”老夫人見長孫沉思的模樣,說道。這是逼婚的節奏呀,花轎到了府門前了,她這長孫不想娶也得娶,否則就是逼新娘子自儘,老夫人這招很是厲害。

他走出蒼梧清廬,看了看外麵下的異常詭異的大雪。今年漳州大雪,一連數日成災,頗有妖異之兆,他出生時,蘭安寺大師說他命中有情劫,度過此劫方能走上大道。

此劫已經應在卿兒的身上,如今母%e4%ba%b2和祖奶奶又給他定了一門%e4%ba%b2事,等到花轎上門才來告知他,逼迫他就範。隻是他若真的順了母%e4%ba%b2和祖奶奶的意,這才會釀出大錯來。

聞人玦走進大雪中,盤膝坐下,雙手合十,低低地說道:“阿彌陀佛。”

大雪下的極大,很快,聞人玦的身上便落了一層厚厚的白雪,整個人成了雪人。

“老祖宗,這如何是好?”鄭氏大急,全沒了主意,隻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也是沒轍,拄著拐杖,許久,沉著聲音說道:“先讓阿錦把人娶進門來,弟代兄長迎嫂子進門,也是說的過去的。等新娘子進了門就成了他的責任,到時候就算玦兒想要出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隻是這樣會委屈了新媳婦。”鄭氏懦懦地說道。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道:“咱們玦兒娶得是妾室,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當初這門婚事還是老侯爺在世之時,他雲府上趕著來巴結我們定下的,後來老侯爺退隱漳州,這雲府不願意嫁嫡女來,拖到了玦兒這代,要不是出了那事,老身還不願意讓這雲府的人進門,能成為玦兒的妾室,算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還談什麼委屈不委屈的。”

老夫人想到聞人玦,又是一陣心疼,趕緊吩咐人去找聞人錦迎%e4%ba%b2去。

且說送嫁的隊伍行到廣安侯府門前,就僵持住了,沒人出來迎接新娘子,侯府的下人們各個如臨大敵般守住了大門。

漳州城的百姓們悄悄地從窗戶裡探出頭來,看著這詭異的一幕,竊竊私語。

“阿拂,阿拂——”耳邊似有呢喃低語,一聲聲地喚著她。

雲拂懶洋洋的翻了個身,睜開眼來,卻是陪嫁丫鬟翡翠在搖她的胳膊,見她醒來,大喜,飛快地說道:“小姐,快到廣安侯府了,不能睡了,等會姑爺要出來迎%e4%ba%b2了。”

雲拂點了點頭,這才反應過來,她重生為人了,隻是時日短,總是有著以前當玉時的陋習,貪睡,貪睡,還是貪睡。

想當年,她不過是一塊玉中的精魄,那時,景仁帝的曾曾曾祖父還未出生,大夏朝才剛剛冒出個種子胚胎來,她就懸掛在帝王寢殿的牌匾之上,整日吸著日月精華懶洋洋地睡覺,卻不想這一睡睡出問題來了。

她明明睡得好好的,偏生那陰謀陽謀不斷,最後也不知道倒了幾輩子的血黴,玉碎了,她這一孤魂就重生在一個剛剛斷氣的小姐身上。

這一重生居然跑回到了景仁帝的朝代,雲拂歎息,景仁帝晚年可是她經曆的最驚心動魄的一個時期,如今算來也沒幾年了,她原本是坐在大殿上嗑著瓜子看戲的,一不小心就成了這戲中人,想來世事無常真真如白雲蒼狗,頗有芭蕉紅綠,流年暗轉之態。

且說她重生的這位小姐比她還要倒黴催,養在深閨宅院裡,爹不疼娘不愛的,還是個病秧子,又被指了一門其他小姐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婚事,大雪天的就病死在出嫁的路上,讓她撿了個現成的。

隻是漳州廣安侯府,她輕輕皺起眉尖來,景仁帝那個朝代但凡排的上號的,能讓帝王上心的她都知曉,其中並沒有廣安侯府,她怎麼重生嫁到到這不知名的侯府來了?很是奇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雲拂沉思之際,外麵已經鬨開了。

“我們小姐的送嫁隊伍都到了廣安侯府門前了,你們迎%e4%ba%b2的人呢?你們廣安侯府便是這樣子禮遇我雲府的?”說話的是送嫁隊伍的管事劉嬤嬤,據說一直是跟著雲府當家主母身後的,在雲府也算是說得上話的人。大夫人見沒人願意去送嫁,便指了這嬤嬤跟著來。

從上一代的老廣安侯退隱漳州之後,基本上算是退出了政治舞台,雲府這幾年在帝混的很是不錯,是以根本就瞧不上廣安侯府。雲府的小姐哪個願意跑到漳州這地方來吃苦,又是妾室,這不,就剩下了可憐的七小姐雲拂了。她生母懦弱,又是妾室,在府裡基本是沒有地位的,這才被送到了漳州來做夏侯嵐的妾室。

劉嬤嬤這一路上送嫁也是吃了一些苦頭,冰天雪地的到了廣安侯府又吃了個閉門羹,自然心中不爽,借著雲府現今的勢力故意要耍點威風,給自己長點臉麵,這才嚷嚷了起來。

翡翠是個機靈的,瞧著局勢不對,立馬飛奔進了花轎,說道:“小姐,劉嬤嬤跟侯府的人鬨起來了。”

劉嬤嬤一個奴才仗著大夫人跑到這裡來生事端,事後拍拍%e5%b1%81%e8%82%a1就走,這一鬨定然要害苦雲拂,她是給侯府當媳婦的,這往後在侯府的日子要怎麼過?

偏偏這位是個玉疙瘩腦袋,雲拂靠在花轎內,懶洋洋地說道:“無妨,無人出來迎%e4%ba%b2,讓奴才去鬨鬨也無傷大雅。”

她斜斜靠在花轎的軟枕上,感覺上眼皮跟下眼皮繼續打起架來。鬨吧,鬨起來了才好呢。

翡翠見七小姐又要睡著了,頓時大急,搖了搖雲拂的胳膊,急道:“都什麼時候了,小姐,還睡呢。”

翡翠原本並非是雲拂的丫鬟,不過是雲拂%e4%ba%b2哥哥雲清揚的貼身侍女,在府裡,也就雲清揚心疼這個妹妹,但是他也是庶子,在府上哪裡有能力幫襯雲拂,見自己妹子遠嫁漳州給人做妾室,咬了咬牙,立誓要出人頭地,臨行時便讓自己身邊伶俐的大丫鬟翡翠來照顧雲拂。

是以翡翠也不知曉真正的七小姐是什麼模樣,隻是覺得往日裡那些流言都是騙人的,什麼懦弱、病怏怏的、沒主意,為什麼她覺得自己服侍的這位主子有些神秘呢,教人看不透。

劉嬤嬤跟侯府的人鬨開之際,隻聽見一聲高喊:“世子出來了。”

☆、第2章

風雪中,聞人錦一襲赤金雪蟒錦袍外罩黑色貂絨鬥篷出了廣安侯府,麵色冷峻,看著外麵吵得亂糟糟的場麵,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京都雲府來的竟都是這些上不了台麵的東西,就憑這樣還想嫁給他長兄?

大管家奉著老夫人的命令一路看著廣安侯世子來的,此時見狀,立刻捏了一手的冷汗,高聲喊道:“奏樂——”

雲府的人沒有見過聞人玦,隻權當眼前這位就是正主,連忙奏起了樂器,那劉嬤嬤也被聞人錦的氣勢給震住,一時訕訕地消停了下來。

聞人錦示意李德海前去帶路。李德海連忙上前帶著花轎從偏門進去。

雲拂在半睡半醒中隻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