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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醫女 彼岸雪 4372 字 1個月前

我的心底。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覺得有些異樣,於是猛地一掀被子,我看到了……我的雙%e8%85%bf間……冰涼沾濕的一片……

我懵懵懂懂,但還是本能地喝止了要進來探頭探腦的小丫鬟,自己先去衝了個澡,然後拿了衣物和床單去洗了。

經過此事之後,我看她的眼神也就發生了變化。雖然我一再告誡自己,我是她二哥,雖然不是%e4%ba%b2的,但她明明是拿我當哥哥看待的。我……我怎可產生如此齷齪的心思?而且,除了我之外,我感覺大哥待她也很是不錯,絲毫不亞於我。

那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想知道,我發瘋般的想知道她的想法。但是我不敢問,也不能問,我怕,她會從此以後再也不理我。

第一次,我怨恨起了這麼怯懦的自己。

——一切,都是因為太過在乎。若是不在乎,就不會怯懦。誰先動了情,誰就先輸了。

過年回了一趟老家,我明顯感覺到她發生了變化,但究竟是哪裡變了我也說不好。她的眉宇間,總是籠著淡淡哀愁,那雙明澈的眼眸裡清晰地映出心底的掙紮。

——她在糾結矛盾什麼?我暗自猜測,卻全無頭緒。

終於,在臨近武舉,我將她帶到郊外之時,她說出了口,她愛的是柳祁瀟。

她愛的是柳祁瀟……她愛的是柳祁瀟?!那一霎那,我隻覺得自己像是被從頭到腳澆了一桶涼水,渾身都冷下來了。那一句話不停地在我耳邊回蕩,重重地敲擊在我的心上。我曾經的暗戀,猶豫,掙紮,此時此刻全都化作了虛無,什麼意義都沒有了。

我還沒有努力,就已沒有了希望。這對我何其殘忍!

我冷哼一聲,勉強笑道:“若是你當著他的麵,和彆的男子做一些%e4%ba%b2密的動作,你猜猜他會如何?”

柳傾歌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我這個提議。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我說的那個“彆的男子”,其實指的就是我自己。……若是我當著柳祁瀟的麵%e5%90%bb她,柳祁瀟還會無動於衷麼?

但是,柳傾歌卻連這個機會都沒給我。

既然她那麼愛他,那我……就成全她罷。雖然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我清楚地感到,心似乎有塊地方碎了。

大哥要我幫他去和善堂取一個錦囊。我渾渾噩噩的去了,那個錦囊裡裝的是什麼?我不知道,卻控製不住胡思亂想。難道,難道大哥他也喜歡傾歌,又不好表白,準備給傾歌下藥然後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我去問了街頭遊方術士,這裡麵裝的是迷[yào]。迷[yào]有什麼效力?還不如春.藥來得快。於是我便偷偷把裡麵裝的東西換了。

希望我能幫到她,幫她實現心願。若是她和心愛之人在一起能開心的笑,我應該也會開心的罷。

雖然看不到,但我卻能感覺到,我的笑容是那般苦澀,如同浸了苦膽一般,直滲入心底。

我回到府上,見大哥在花階那邊站著,蕭蕭如月下鬆柏之姿,難怪她會喜歡他。掩飾了下麵部表情,我從容的走了過去:“大哥,我把錦囊取來了。——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大哥點點頭接過,然後把錦囊攏入袍袖中:“我在等傾歌。”

我心念一動:“她在哪裡?現在在乾什麼?”

“她在爹那裡,正說著尋找%e4%ba%b2生父母之事。”大哥眉眼清淡,沒什麼表情的道。

我無意識的“哦”了一聲,轉過身離開。

傾歌尋找到%e4%ba%b2生父母之後又回到府上,此時我已經中了武舉,在朝中也謀了個兵部侍郎的職位。我以為,我們會像原來那般相處下去。

沒想到,終究是我太天真了。

李媛央求了公主,皇上答應賜婚下來。消息傳來,我真的是如遭電擊,渾身一下子就木了。……和李媛成婚?我連想都沒想過。原來同床共枕,終究會變成同床異夢。我甚至……都不想去碰一下那個女子,那個我一點兒都不愛的女子。

淼兒來找我,她對我的心意我都知道,卻隻能狠心拒絕了她。我沒辦法,我對她和李媛完全都沒有感覺。

或許,戰場才是我應該去的地方。

浴血搏殺,馬革裹屍,這裡的一切都令我渾身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我在戰場上完全不要命,殺人不眨眼,手上一點一點的沾上了血腥,無論如何都洗刷不掉。我不想離開這裡,或許隻有在這裡,我才能忘了她,忘了曾經的愛恨。

鄭王幫我取消了我和李媛的婚姻關係,我跟她和離了。她離開柳府的時候,表情很平靜,相反還有一絲解%e8%84%b1。原來對這段婚姻厭倦的,不止我一個人。

至於淼兒,我委托老三給她找了一個好人家,也算是讓我安心罷。

我的生活,平靜如水,跟一幫老爺們兒在一起,竟也不覺得寂寞。鬥酒拚殺,縱馬高歌,這種恣意暢快的人生,是我的人生。

直到,那一天。

夜色漸沉,大漠風沙不止。篝火已經燃了起來,跳躍著通紅的光芒,有“嗶嗶剝剝”的聲響充斥在耳畔,久久不曾停息。

我一個人抱著劍在營帳旁邊席地而坐,昏昏欲睡。白日裡操練兵馬實在是太過勞累,所以現在想要小憩一會兒。

“柳統領!這兒有你一封信!”

這一聲大喊把我驚醒,我睜開眼睛,看向聲音的來源地。

來人正是平時少見的信差,他性子粗狂,說話也是粗聲大氣,沒個斯文勁兒。不過這種性子倒好,沒有心機,容易讓人安心。

我從他手中接過信,指尖輕微的顫唞起來。

——誰會給我寫信?看似嚴厲實則慈愛的爹麼?還是一直在青城經營生意的老三?亦或者,是性子清冷待我很好的大哥?

拆開信,娟秀的蠅頭小楷躍然紙上,我的心臟猛地一縮,這是她的字跡!

“二哥%e4%ba%b2啟。多日不見,可否一切安好?我們現居遙城,事事順意,無須掛念。此信必回,不可賴。我曾經幫二哥解決張婆子說媒之事,二哥答應了我一個要求。我現在提出的要求就是,此信必須回!”

我將這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感覺都能背誦下來了。我忽然覺得,這信上的每個字似乎都跳躍起來,在眼前輪番晃動,光影流轉,逐漸拚湊出了一個完整的圖像。我仿佛看到了她的臉,眉眼彎彎,笑容明媚。感染得我也不由得微微笑了,然而,眼角卻潮了。

非要我回信,要我回什麼呢?

祝你們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把信放在%e8%83%b8口,我仰起臉看向天邊的一輪圓月,心緒起伏。

人生如戲,有些人是配角,隻是因為那人甘願為了另一個人而永遠的配下去。心中的甜蜜與苦澀,隻有當事人自己才清楚。

“柳統領!一個人待在那裡乾嘛,過來玩玩唄!”

我笑了,將信仔細收好,隨即掣起劍就走了過去。

拎起一壇酒,拍了封泥,我仰起脖子直接灌了下去,剩下的全灑在了劍身上。有酒霧飛揚而起,甘醇清涼。

我開始表演起劍舞。劍在手中,如龍蛇狂舞,揮灑出的是淩厲的殺氣。劍影流轉出激昂的魅影,破風之聲呼呼傳來,帶動起發絲淩亂,恰如這扯不斷的情思,生生纏繞在心間。

“好!”眾位兄弟拍手大聲喝彩。

我笑得愈發張揚,透出一股淩然豪氣來:“有紙筆麼?”

“有。”那軍中書吏立即拿來。

我拿過,獨自尋了一方僻靜之處,潑墨揮毫,一蹴而就,寫完了我的回信。

“丫頭,答應二哥,你一定要幸福。”

圓月如故,我沐浴清風,獨立於此。這十二個字,道出了我全部的心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丫頭,隻有你幸福了,二哥才會一輩子安心。

【柳祁瀟番外】

凡是認得我的人,都說我的性子很冷,清冽如冰,落寞似雲。

我伸出手,看著掌心細微的紋理。這雙手,白皙纖長,有如女子的柔荑;但是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不同來,這雙手剛棱淒厲,骨節分明,極為有力,分明是男子的手。

我用這雙手殺了人,掌心沾染上了鮮血。每一條人命或許是無辜的,但是依照我當時所處的環境,卻是不得不殺。

午夜夢回,我也曾驚醒過,然後便再也睡不著。推開窗,任由幽朦清渺的月光傾瀉了進來,在這四周都踱上了一層淺淡的光暈。我靜立窗前,一絲困意都沒有,心思也不知流轉至了何處。此時,周圍沒有一個人在我身邊。

月夜裡,獨品寂寞。

我覺得像我這樣的人,大概會孤獨一生罷。說話尖酸淩厲,不懂如何討女孩子歡心,而且行事狠辣,不留絲毫餘地。

雲家小姐幼時和我關係算是不錯了的,她性子跟我一般,有些孤僻,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待著。而且她身子柔弱,常年多病,性子更是愈發安靜了。後來她去了普救寺,走的時候很是舍不得,睜著一雙淚眼看向我道:“祁瀟哥哥,這一彆,隻怕很久不能相見了罷。”

我對於她的離開無可無不可,聽了這話之後,隻是微微斂眸:“無妨,雲小姐大可安心前往修行,多積善緣,說不定會對身子的康複大有幫助。”

雲千碧走後,我的生活並未有任何變化。我仍舊每日早起,前去柳清居看顧著生意,沒人知道,我內心深處其實是向往著治病救人之術的。

多麼諷刺啊,我向往的和我從事的相悖,我一邊殺人,一邊救人。

雲千碧的弟弟雲初陽一直想除掉我,我心知肚明。在雲千碧從普救寺回來之後,他們二人聯合起來準備利用鄭王之手殺了我,卻被我識破。我正要采取措施,不料傾歌卻搶先一步落了水,正好給我了一個絕佳的離開雲府的理由。

為了免除後患,我決定先下手為強,除掉雲初陽。

傾歌瞧出了端倪,向我詢問。

我本來就沒有打算隱瞞,於是便一一道出。

在那一刹那間,我忽地捕捉到了傾歌眼中的一絲猶疑和畏懼。她在猶疑什麼?她在畏懼什麼?……難道她對我,已經開始不信任了麼?

第一次,我後悔了。我後悔將話說的這麼直白,直白到%e8%84%b1口而出之後,幾乎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退路。

第二日去雲府吊唁,她依舊和我不怎麼%e4%ba%b2近,中間像是存在著許多看不見的隔閡,就那麼突兀的橫亙在那裡。我牽起她的手,卻被她大力的縮回。她完全不知道,就在她掌心的溫度離我遠去之時,我的心,忽然難以自抑的疼痛起來。

雲千碧單獨找我談話,我擔心鄭王的眼線就在附近,於是便準備作辭離開。結果雲千碧糾纏不清,還好在這個時候傾歌來了,順利的解了圍。

我看著傾歌彎彎的眉眼,忽然心念一動,心上的溫度逐漸回暖過來。

——原來,她還是在乎我的。無論我做了什麼,她都站在了我這一邊。

去了老家之後,我細心地發現,她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