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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婉 虎妞格格 4171 字 1個月前

種。進到裡麵,千婉眼睛一亮,發現這房間是竹子做的框架,門設在朝向河邊的那一邊,房內一張小八仙桌,幾把椅子,早有仆人擺上了翠綠茶具,氣氛簡單卻不素白。

“在找玄宗毅嗎?”楊應山見千婉在房外左顧右盼的,懶懶地坐在房裡問,“彆著急,他會來的。”

“誰著急了,我隻是看看熱鬨。”千婉被說中心思,嘴硬地反駁,話音剛落,就看見玄宗毅從遠處走來,她激動地揮揮手,”嘿,玄宗公子,在這邊。”玄宗毅這時也看到了千婉,衝著她點點頭,快步走了過來。

“這就是我提到的玄宗公子。”千婉帶著玄宗毅一起進了雅房,馬上興高采烈地向楊應山介紹。

“早就聽千兒提及公子,今一見,果然不是凡夫俗子所能比理的啊。”楊應山打量了一眼玄宗毅,抱拳行禮道。

“哪裡,過講了。楊少爺的頂級皮毛在盛京的權貴豪門中間,是哪個不曉,誰人不知啊。”玄宗毅也毫不猶豫地回敬。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楊家除了千婉以外的人,心裡不禁暗讚。然是同父同母的%e4%ba%b2兄妹,在楊應山的臉上尋得到很多千婉的影子,要不是那唯一與千婉有所不同的筆挺的鼻梁,他會懷疑這兩人是胞兄妹呐。兩人都有著大大的眼睛,隻是哥哥的雙眸裡多了許多的成熟和穩健。要不是那雙精明的眼睛,著實不會想到這位皮膚白皙,瘦長臉頰,身材不高,舉止隨意的男人掌控著盛京幾乎所有的上等皮毛生意。

千婉望望楊應山,又望望玄宗毅,怎麼這兩人今天說的話都顯得這麼彆扭呢。哥哥那兒還好理解,他一定知道自己與玄宗毅的來往,所以以半個家長自居。可玄宗毅是怎麼了?

正琢磨著,楊應山傳過身對千婉說:”千兒,你不是想看看我們楊家的龍舟嗎?現在它已經被抬到了岸邊,一會兒就要下水了。你不趕快,就隻能等到比賽結束才能看了。”

“哦,是啊,差一點都忘了這事兒。”千婉朝楊應山吐吐%e8%88%8c頭,”玄宗毅,我們一起去看龍舟好嗎。”

“玄宗公子剛剛到,要不歇息一會兒,再去不遲。”楊應山望著玄宗毅說。

這話連千婉都聽得出來是三哥哥有意留下玄宗毅的。也是,一定是他要%e4%ba%b2自”審查審查”男朋友。

“好吧,不過不要太長時間噢。”千婉衝楊應山擠擠眼,就跑出門了。

看著千婉走遠了,楊應山朝福德甩了一個眼色,福德恭謹地出了竹門,然後小心地掩上,便站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守著。門裡,楊應山雙膝跪下,磕了三個響頭,俯首道:”草民楊應山叩見玄南王七皇子殿下。 “

赫毅在楊應山下跪時就確信自己的身份被戳穿了。他退後兩步,坐在了右邊的竹椅上,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你起來吧。”

楊應山答了句:”謝王爺。”便起身站在了旁邊。

“看來楊家暗樓的本事不小啊。” 赫毅端上茶盅,打開茶蓋,豪無表情地說。

“王爺過獎了。” 楊應山抱拳一低頭,”要不是千婉常提起,草民也不敢驚了王爺的大駕。還請王爺寬恕草民的護妹之心。 “

“既然你都知曉了,說說你的打算吧。”赫毅聽著楊應山的口氣,就意識到他沒好話。

遠在逍城的時候,赫毅就令鴿影細細打聽到了千婉的家世。楊千婉,千萬如一,嫡出。今年將十五,在家中排行第七,上有六個兄長。父%e4%ba%b2楊仲博,逍城首富,並無官爵,47歲得此女,僅此一女。貼身丫環綠梅,家生女,出門的貼身小廝藍鬆是綠梅的%e4%ba%b2哥哥,乃岐連派弟子。

後麵鴿影還說了什麼,赫毅已經不太聽的進去了,無非是楊家有哪些生意,控製了幾成的順朝漕運,幾成的外番傳運,每個少爺在管什麼之類的。對於楊仲博,他並不是不知道的。畢竟他是逍城首富,且多有與外番的貿易,朝廷早就注意上了。在外務府主持外番事務的他在盛京對楊仲博就有所聽聞。他也不是沒有懷疑楊千婉就是楊仲博的女兒,也許自己心底不想承認吧,還是報著希望,也許千婉是楊氏一族的什麼小姐,而不是楊仲博的女兒,尤其不是正出的女兒。被鴿影一確實,心裡突然一空,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抽走了一般。

那次微服私訪到逍城,是奉父王之命,了解外番與順朝的連係,並且儘可能地接近外番的大商人,由此控製他們的貿易。近些年來,順朝同其他外番國家的貿易突飛猛進,而逍城著天時地利,成為了與外番貿易的集散地。赫毅在那兒的幾個月,有意地繞過任何順朝的生意人,而單單僅同各個外番人打交到,也是因為如此,他才經常到悅海酒家,或結識新人,或觀察動向,也就是這樣,才遇到了千婉。

那天當她一走進悅海酒家,就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不要說一個地位頗高的姑娘家,就是少爺公子,若不是與外番人有生意來往,斷不會到這種地方來的。看著掌櫃的殷勤相,她還是這兒的長客。但是既是常客,為何自己這個月來幾乎天天來這兒,卻到今天才看到她來?而且為何她對那架早就放在店中的皮安琴如此驚喜。

第二次見麵是在教堂裡,遠遠的就聽到她的說話聲,心就不知覺地趕過去了。她的聲音好似小鳥在唱歌般得清脆,飄散在空中,又徐徐落下來。自己還沒意識到,就已經開口說話了,她轉身,秀麗的眼睛毫不回避地看過來,寒冷的空氣一下變得溫暖起來。她竟然記得悅海酒家的相遇。互相介紹後,氣氛變得有點難堪。是啊,他能說什麼呢?想問的不能問,又不想虛情假意,一猶豫,她跑了,帶走了自己的思想,以至於連同法斯特神父談正事的心情都沒有了。

細想想,她根本不能算是國色天香,比起自己見到的女孩子來說,也就是長得清秀吧。不過她有著其他女孩子沒有的調皮,可愛,聰穎,還有。。。自信,這些在一起使她顯得那麼突出。她喜歡吃本朝很多人都嗤之以鼻的奶酪糕,她還會說部烈語,她同法斯特神父以及他妹妹一下子就套上了關係,明明看來毫無武功,腰上卻彆了一條極好的花鞭,她要她的伺從與她同坐,看著那倆個伺從心安理得的模樣,肯定這是常事兒了,那個男伺從武功上乘卻甘願屈居人下。

身為皇子,彆說是正妃,連側妃都不可能是一個平民之後,除非有機會加官進爵。單單憑楊仲博的財力,捐個官職並不是一個難事。難就難在楊家已經被朝廷所注意,而朝廷一直很忌憚富商從官。如果像楊家這樣富甲一方的人得了高官,對於朝廷來說就是一股不小的勢力。這股有錢有勢的勢力安分守己也就罷了,若是興風作浪的話,朝廷就得花大功夫去壓製,到時候往往是得不償失。

赫毅當時曾經一度嘲笑自己,怎麼一下子就想到嫁娶上了,統共就隻見過兩麵,說過一次話,加起來一柱香的功夫都沒有,更何況不日就會啟程,趕在過年之前抵達盛京,以後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重回逍城了。他不斷地安慰自己,千婉也就是特殊一些罷了,愛好些個新鮮玩藝兒。她既不是頂漂亮,更不是皇家希望的溫順賢惠,就她的性格,就算進了皇家,也會受不了那些個規矩束縛的,單憑她頻繁出門,就會為皇家所不容。如此顯赫富商的寵愛獨女,必定是做為正夫人嫁與一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的。那個有福之人一定會一輩子疼她,寵她,愛她,縱踴她一輩子,做她想做的事,過她想過的生活。隻是。。。這人不是自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但是,變故從在盛京的酒樓見到千婉開始,就再也回不去了。

“王爺,千婉從小就頑皮古怪,性格直率無掩,喜歡新鮮兒事物。與王爺有幸相識,已屬不易。可千婉的方方麵麵都和溫柔賢淑大相徑庭,更無絲毫皇家風範,實在是高攀不上啊。”楊應山既明了又不明了赫毅的心思,明了赫毅對千婉的愛慕之情,不然不會每天在酒樓裡與千婉偷偷約會,不明了的是不知道這樣下去到怎麼樣為止。楊應天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讓赫毅知難而退,以免等到妹妹真的陷下去了,就不好辦了。

赫毅眼裡一道寒光,砰的一下蓋上茶蓋兒,一反往常的溫和常態: “難道說和雅格王爺在一起就不是高攀了嗎?”

楊應山一驚,百聞不如一見啊!這赫毅不儘然像似傳聞的溫和脾氣不問身外本份之事的皇子。自己的確有巴特好過赫毅的想法。一來對巴特有過更多的了解和接觸,覺得這王爺值得信賴。而對赫毅,除了聽說他有個好脾氣外,什麼都不知道。二來,根據自己的了解,巴特肯定是不會在乎千婉的脾氣性格的,反而會很喜歡。這個赫毅就說不清楚了,起碼順朝恐怕沒有哪個皇子會袒護喜歡出門的女子吧。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蒙國的經濟很大程度上依賴與順朝的貿易。楊家是貿易的大戶,也就是說可能是千婉的強壯後盾。

麵對赫毅的質問,楊應山再次跪地俯首,正色說道:”王爺請恕在下直言。楊家對於千婉最大的寵愛,莫過於讓她自己選擇自己的心上人,但是前提是這人必須一輩子愛護好保護好千婉。敢問王爺,這皇廷高牆內,是千婉的身份地位會得到保護呢,還是千婉的行動喜好可以得到愛惜?如不然,王爺情何以堪,把千婉帶進這一輩子的牢籠。”

說的人冷汗瀝瀝,聽的人更是臉色唰白。楊應天的話好像是一把冰仞插在赫毅的心頭。的確句句是實,赫毅何嘗不也每天晚上都反省幾次。可是有什麼用?每天晚上想得好好的,不能見了,不能再見了,一定不可以見了,可每次快到午膳的時候,赫毅就坐立不安,好像是毒癮發作似的,腳不聽使喚地朝順天酒樓奔去。不要說是不去,每天那個時候所害怕的是去晚了,或者是千婉不來了,見不著了。每天見著後又要安慰自己,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可每天都是最後一次。有時候,赫毅自己都嘲笑自己怎麼這麼沒出息,為了一個女人,何至於如此失魂落魄的。

都說隻恨生在帝王家。赫毅從來卻不這麼認為。生在帝王家有什麼不好的嗎?一出世就有人捧著,護著,不用操心一點事。長大成人後,就更自由了。榮華富貴不消說,身份地位乃是萬人之上,幾人之下。這樣的生活,又有什麼不滿足的呢。自己根本無心皇位,隻是做好父王交待的事就好了。對於主持外藩事宜,赫毅自覺乾地得心應手。這一點大概與千婉有相同之處,喜歡與不同的人打交道,喜歡接觸些與自己生活不一樣的人文風俗。

本來以為可以這樣心安理得地頂著皇子的頭銜生活一輩子的,直到遇見了千婉。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頭一次意識到生為皇族的無奈,頭一次想到拿掉這個金碧輝煌的光環,頭一次體會到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心境。是該放手了!赫毅雖然在今天以前對自己說過無數次,但從來沒有彆人說過。這次的確應該就此打住了。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退出的。”赫毅沉默許久,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多謝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