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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等候著琴音響起。

——容挽歌不是不想去抓雲翳了,隻是她在轉念一想之際,想到了雲翳如今是七殺殿的人,七殺殿必然會護著他,以前的她自是不怕赴死,隻是她的身邊還有花千骨,自己還是新任的蜀山掌門,在還未整頓好蜀山之前,她絕對不可以過早暴露實力,至少現在不能引起七殺派的注意,否則她們姐妹倆恐有性命之憂。

望著除了一臉祥和的清虛道長之外的一眾徘徊於廣場嚎哭不已的陰魂,容挽歌的眉目不自覺流露出一絲悲憫,許多人皆認為死了即是解%e8%84%b1,可是看看那些徘徊著不肯離去的陰魂無一能得到解%e8%84%b1,他們依舊會有著生而為人的七情六欲,就算被牛頭馬麵強行帶到地府去,心中有掛礙,又如何能得到真正的自在?

容挽歌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而後素手輕揚,嫋嫋琴聲流瀉而出,曲調平和悠遠如玉如水般溫潤淨雅,音色較之於其他古琴更為清透明澈如海如天般寬和包容,仿佛可以洗滌塵世間的苦痛,令人聞之身心舒暢。

此曲乃是一首名為《忘川》的挽歌,是前世的師父青陽傳授於她的《忘川樂譜》的其中一首曲子,也是其中唯一的一首挽歌。

此曲可以減輕亡魂臨死之前所受的傷,也可以淡化亡魂心中的執念,雖然不能全然使傷口痊愈,也不能全然清除亡魂心中的執念,畢竟個人有個人的罪業需要去承擔,但是它至少可以緩解亡魂的身心所承受著的痛苦。

然而,聽聞師父青陽說,無論是此曲,還是《忘川樂譜》中的其他樂曲都被作者賦予了靈性,不是什麼人都能彈奏的,至於到底是什麼人能彈奏,又到底是什麼人不能彈奏,——當時的師父青陽僅是對月長歎一聲,就再也不曾提及此樂譜分毫了,而容挽歌向來是一個心思剔透又沒什麼欲求的人,師父青陽既然不想說,那麼她也不會去問的。

她隻知道,能彈奏此曲幫助亡魂減輕痛苦,她心甚喜。

聽著《忘川》,廣場上的亡魂逐漸地感受到了自身的變化——身上的傷痛減輕了,心裡的情緒淡化了,又聽見守候在一旁的牛頭馬麵如是說道:“容姑娘彈奏的挽歌,意在使爾等能夠身心自在,爾等且靜心聆聽,有助爾等減輕痛苦。”

一眾亡魂立即跪下來,朝著容挽歌叩了一個響頭,滿眼的感激與動容。

白子畫奪得拴天鏈回來之後,看見的便是這一幕百鬼跪拜一名撫琴女子的場景。

容挽歌見此不禁神色溫和,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弧度,說話的嗓音清澈而空靈,翻飛的玉指卻不曾停歇。

“你們不必對挽歌行此大禮,‘儘我所能以渡亡魂’,此乃挽歌平生所願。隻是一旦人死了,愛恨情仇本該成空,挽歌不求你們能放下這蜀山滅門的仇恨,但求你們身死之後,亡魂該往何處即往何處去,切莫留在人間平添煞氣、危害凡人。如今,挽歌受清虛道長臨終前的托付,暫代這蜀山掌門之位,挽歌自當儘我所能,願在我有生之年,能護得蜀山不受妖魔進犯。”

語畢,清虛道長對著容挽歌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白子畫則是略顯愣怔地看著坐在石階上的女子,放眼六界,猶似容挽歌這般年紀輕輕便有心懷天下蒼生以及如此的魄力膽識的女子著實少見了。

由她來擔任蜀山掌門,實乃天下蒼生之幸也。

白子畫雙眸微漾,薄%e5%94%87不禁輕勾。

當最後一個音落下之後,廣場似乎還有存在著那一聲的回響,百鬼也在牛頭馬麵的催促之下魚貫離去了。

見百鬼散去了,容挽歌又歎了一聲,先將忘憂琴收進了墟鼎之中,再對著一臉不忍的花千骨溫聲道:“小骨,隨我安葬了他們,再好好清理此處。”

“好的,姐姐。”花千骨點點頭,對容挽歌露出了一抹燦若春花的笑容,直看得容挽歌本來有些沉重的心情瞬間輕鬆了起來,不禁輕笑一聲,抬手捏了捏花千骨的臉頰,眼神透著一抹淡淡的寵溺。

“我也來幫忙。”白子畫冷淡得仿佛不帶絲毫感情的嗓音驀地傳入她們的耳裡。

姐妹倆不由得身形一頓,循聲望去,見說要幫忙的來著是白子畫,便齊齊朝他頷首道了一聲謝謝。

……

好不容易終於忙完了,天空早已是暮色四合。

已是仙人之軀又不重口食之欲的白子畫與容挽歌自是不覺饑餓,然而花千骨目前的修為一直停滯於初識之境,並未修得仙身,所以早已餓得前%e8%83%b8貼後背的她在大忙一場之後奔往廚房下廚去了,大殿之內隻剩下白子畫與容挽歌二人。

大殿內,二人一時相顧無言。

容挽歌眼眸一閃,倏忽想到了一些事情,頓時朝著白子畫頷首道:“長留上仙,由於清虛道長臨終之前托付的蜀山掌門之位的決定太匆促了,老人家也沒來得及告知挽歌如何通知門下的外門弟子,縱使挽歌有心重整蜀山也有心無力,還望您能幫忙挽歌傳達消息,讓所有的外門弟子必須在五天內回到蜀山。”

白子畫輕輕地點了點頭,應允道:“我會的。”

“如此,挽歌先在此多謝上仙的大恩。”容挽歌紅%e5%94%87輕勾,笑得眉眼微彎,猶如漫天星辰落清波,美得動人心魄,看得白子畫有一瞬間的失神。

“我不過是做我應該做的事。”白子畫微微彆過眼神去,向來冷清的目光竟透著些許不自知的懊惱。“至於貴派守護的拴天鏈,將會暫且由我來保管,待我召集各門派商討如何歸置神器的下落之後,會再單獨通知各門派的。”

“如若拴天鏈能交由上仙保管,挽歌自然是放心的,隻是上仙將神器歸置的問題攬到自己的身上,怕是上仙此後不得安寧,所以拴天鏈還是交由挽歌守護吧。”容挽歌稍稍斂起笑容,正色道:“蜀山剛剛慘遭滅門,任由七殺派再怎麼費儘心機地揣測拴天鏈會交由哪個門派守護,也絕對不會想到拴天鏈還是交由蜀山守護。”

聞言,白子畫麵色一沉,厲聲道:“不行!——正因為蜀山剛剛慘遭滅門,所以再也不能守護神器,你想蜀山再慘遭七殺派滅門一次嗎?”

“上仙,無論拴天鏈最終會交由哪個門派來守護,一旦七殺派知道了,該門派還不是一樣會慘遭滅門嗎?”容挽歌見白子畫的臉色沒有一絲緩和,不禁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語氣溫和輕柔如春風,頗有在哄騙小孩子的意味,“更何況,這天下是屬於天下人的。——守護天下,為天下出一份力,挽歌責無旁貸,還請上仙遂了挽歌的願,可好?”

偏偏白子畫聽見容挽歌這樣的語氣,不知怎麼的,怒氣居然莫名其妙地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冰冷的臉色更是有著稍稍緩和的跡象了。

“此事容我好生考慮。”

最後,白子畫留下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就立馬飛身離去了。

容挽歌淡淡地看向白子畫飛身離去的方向,縈繞著星眸的情緒可謂是複雜得難以名狀——

白子畫,多一人與你一同守護天下,不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彆誤會,容挽歌還沒辣麼快喜歡上白子畫。

麵對白子畫,她隻是覺得自己在照鏡子似的,因為他們都是立誌要守護天下蒼生的人。

至此,容挽歌隻是認為白子畫跟自己是同類人,從而對他產生一抹憐惜之情罷了。

至於容挽歌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其實是跟她的前世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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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東方彧卿

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看著前來蜀(糾)山(纏)暫(不)住(清)的東方彧卿,花千骨一臉苦悶與無奈地躲在容挽歌的身後,容挽歌則是一臉冷淡與漠然地站在他的麵前。

“說吧,你是怎麼毀了小骨的清白?”容挽歌一邊問話,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東方彧卿,這東方彧卿出現的時間未免太巧了些。

容挽歌背在身後的左手暗自掐指一算,算到的結果又是命格詭譎,內心不禁無語至極,這年頭怎麼這麼多人都是命格詭譎?而且,這些命格詭譎的人全都齊聚於一堂了。

聞言,東方彧卿與花千骨雙雙紅了臉。

“姐姐,彆提了……”身後的花千骨拉了拉容挽歌的袖子,可憐兮兮的語氣帶著一絲央求,在溪水沐浴被人看光了身子,這種事教她怎麼說得出口?

“小骨不想說,姐姐自是不會逼你……”話鋒一轉,容挽歌的雙眸不帶絲毫情感地冷冷看向東方彧卿,“不過,東方公子身為讀書人,看似性子憨厚,實則為人無賴,一開口便是聲聲地稱呼尚未婚配的小骨為娘子,頗有一種巴不得將你毀了小骨的清白一事弄得天下人儘知之嫌。——東方公子,敢問你這是真心想娶小骨為妻,還是在以毀了小骨的清白為樂?”

東方彧卿冷不防神色一慌,趕緊對著容挽歌無措地擺了擺手,說:“姐……哦不不不不不……容姑娘——”

看著東方彧卿惶惶不安的樣子,心有不忍的容挽歌的神色倒是沒有之前那般冰冷了,她抬起手來製止了東方彧卿接下來意欲說出口的解釋,口%e5%90%bb依舊淡淡的,如是警告道:“不管之前你是怎麼毀了小骨的清白,我懶得追究;不管你對小骨死纏爛打是何目的,我懶得去管;不管之後你和小骨是不是朋友,我懶得在乎。——隻要你不會傷害小骨,我定然不會為難於你,你要牢記著這一點。”

語畢,東方彧卿撓了撓頭,兀自咧開嘴角傻傻一笑,保證道:“放心吧,容姑娘,我絕對不會傷害娘……令妹的。”

“小骨,姐姐要去打坐修行了。”轉頭看了看花千骨,容挽歌平淡的雙眸頓時泛起了一絲溫暖的笑意,“你且好好招待東方公子,切勿怠慢了人家,知道嗎?”

“我知道了,姐姐。”

容挽歌又輕輕地捏了捏花千骨的臉頰,這才笑著抬腳徐徐離開大殿。

……

長留山,絕情殿。

“掌門師兄,你看,你的驗生石——”

儒尊笙簫默給白子畫遞了一塊石頭,那是屬於白子畫的驗生石,該驗生石泛著的橙黃色光芒之中,還夾雜著一縷淡淡的幽藍色光芒,師父衍道曾經說過,除了要找到事關自身生死劫的那人,還要找到那縷幽藍色光芒或許就是破解白子畫的生死劫的關鍵之人。

在此之間,白子畫與笙簫默也不曾注意驗生石有什麼異樣,此刻竟不曉得是為何故,橙黃色光芒愈發明亮,那一縷幽藍色光芒也不遑多讓,漸漸擴大成一道幽藍色光芒,奇異而瑰麗。

見狀,白子畫略微訝異地抬眸看了一眼笙簫默,仿佛在問笙簫默這驗生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笙簫默也仿佛是在回應白子畫的問題般搖了搖頭,說:“掌門師兄,自從上次你因為摩嚴師兄提及收徒一事而離開之後,我倒是不曾去關注你的驗生石是否一切如常。——如今,你的驗生石發生了異象,是否是在表示你的生死劫以及破解生死劫的人一同出現了?”

白子畫接過自己的驗生石,暗自低垂的黑眸一片複雜。

他的生死劫和破解他的生死劫之人到底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