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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初見 蕎麥薏仁 4383 字 1個月前

,歎了一口氣,掀開帳子也走了出去,由著這師徒二人隨便去鬨。

寧致遠那邊其實也正考慮著和易春曉一樣的事情,把燕飛思叫過來,這打算和他一說,燕飛思馬上點頭同意。

“隻是這華仗劍……”寧致遠猶豫道

燕飛思搖頭歎息:“無妨,他若是想去,自然會跟上來。”

寧致遠還是不放心:“眼下燕飛雲在暗,萬一仗劍兄被利用了去……”

燕飛思一驚:這點他倒是沒想到。

“那……你看如何?”燕飛思問。

“先確保他的安全吧。”寧致遠說,“仗劍兄現下也聽不下去話,派人盯緊點,莫叫燕飛雲趁虛而入。”

燕飛思沒有接話,沉默良久喃喃道:“小雲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寧致遠看著燕飛思:“這並不是你的責任。”

燕飛思笑了笑,站起身:“我還是去打點行李吧。”

他走出去,正好遇到了奕仙河,奕仙河一身薄衣站在雪地中,臉色發白,不知在想些什麼,青絲隨風而動,顯得其人入天仙下凡,傲然仙骨,與世隔絕。

燕飛思感慨世上居然有這樣的奇男子,忍不住上前道:“不知兄台在此思慮什麼?”

奕仙河看了燕飛思一眼,嘴角輕輕地勾起一個笑容:“奕某隻是在思念自己的愛人。”

燕飛思挑挑眉:“哦?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如此有幸,能得兄台垂青。”

奕仙河搖了搖頭:“他可不是哪家的小姐……”

回憶起愛人,奕仙河的臉上俱是溫柔之色:“他自小是被我慣壞了的,愛耍些小性子,但是心思是極單純的。”

聽這話的意思,難道是個童養媳?

燕飛思訝異地看著奕仙河,沒想到奕仙河看上去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骨模樣,也興這些東西。

“他年方十五便與我海誓山盟,同飲長生酒,許我生生世世。”說到這裡,奕仙河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道,“隻可惜,哪怕是同飲長生酒,他也沒能敵得過滄海桑田,到頭來,隻留下我一人。”

燕飛思微微一怔:“是我冒犯了。”

“無妨。”奕仙河笑了笑,“是我看不清塵世間萬物變化,總是希冀無謂之物……有你提醒我,甚好。”

拋下這無頭無腦的一句,奕仙河轉身就走,獨留燕飛思呆立在原地,一頭霧水。

隻是這奕仙河的感慨也觸動了燕飛思心裡那溫柔的部分,他不禁憶起自己與小雲的年輕之時,也呆立在飛雪中忘卻了時間,直到易春曉來叫他,這才反應過來。

眾人收拾好行囊,又是浩浩蕩蕩上路的時候,狼達%e4%ba%b2自將幾人送出群狼穀,然而卻看都沒有看陸南離一眼,隻是對著寧致遠說道。

“你若後悔,現在留下來也並無不可。”狼達撫著胡子。

寧致遠輕輕一笑:“師父這是在考驗我的真心嗎?”

狼達搖頭歎息:“真是罪孽。”

“師父。”寧致遠下馬跪拜,“我願與他共死。”

狼達張了張嘴:“然而你……”

卻不敢與他同生。

寧致遠知道狼達想要說什麼,卻一句話不答,靜靜地等著下文。

“也罷。”狼達搖頭歎息,“如果老夫當年有你一般的勇氣,如今也……”

話沒能繼續說下去,狼達轉頭看向了陸南離:“你怕是已經見過了你父母的屍身了吧?”

陸南離呼吸一滯,點了點頭。

“彆總想著報仇。”狼達說,“你為報仇解開了封印,可現如今你需得為這願與你共赴黃泉的人將他重新封印起來!”

“倘若你連這點都搞不明白,你便辜負了他一片心意。”

陸南離明白,隨著寧致遠一起下馬跪拜狼達:“徒弟,謝師傅多年養育之恩,無以為報。”

“哼,隻要你不喊我師父,便是報答我了。”狼達捋著胡須,悶哼道,“起來吧,莫耽誤了時辰。”

陸南離謝過,扶著寧致遠站起,二人翻身上了馬車。

隊伍越行越遠,寧致遠探出頭去,隻見狼達矗立在原地,風雪吹過,宛如一尊高大的石像站在雪中,一動不動。

寧致遠閉上眼睛,看向遠方灰蒙蒙的天,不禁有些難過。

坐在另一輛馬車裡的莫炯炯也看到了這畫麵,車隊已經走出了幾裡遠,莫炯炯還是掀著窗簾抬頭看,東雲忘川伸出手去,一把拉下簾子,將人摟到自己懷中:“你也不怕冷。”

莫炯炯歎了口氣:“我想到了我第一次上學的時候,我爸也是這麼看著我,就在學校門口,盯著我,走進學校……”

東雲忘川知道他想家了,將人摟的更緊,安撫地%e4%ba%b2了%e4%ba%b2他的臉頰:“沒有關係,以後我會在你身邊。”

莫炯炯“唔”了一聲,滿足地靠在他的懷抱裡眯起眼睛。

“好。”

隻此一言,當抵的上千言萬語。

(十一)

車隊在雪中緩緩行進,寧致遠掀開窗簾,看著外麵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一種孤寂感油然而生。

“怎麼了?”陸南離手捧著書卷,察覺到寧致遠出了神。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寧致遠笑了笑,“以前一直沒有辦法理解這句詩的意境。今日看到這篇空曠的雪原,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來了。”

陸南離搖頭:“詩句好是好,未免太寂寥了些。”

寧致遠說:“大概下雪了,總給人會帶來冰冷孤單的感覺吧。”

陸南離失笑:“馬車裡溫暖舒適,為何不感覺到安逸,偏偏是冰冷孤單?”

寧致遠看著陸南離,想了想:“大概是心境吧。”

“就像我以前一直覺得‘人生若隻如初見’是感慨人世間的冷暖無常。”寧致遠突然抿嘴一笑,“現在突然覺得,這句詩還有他解。”

“何解?”

“初見,多麼美好的印象啊。”寧致遠感歎道,“大概不過是,隻是對過去的一種淺淺的懷舊和想要對初見的人的思念罷了吧。”

陸南離微微一怔,笑了笑:“是嗎,你我初見,不知可有什麼好印象?”

寧致遠白了陸南離一眼:“哼,那個時候隻覺得你可憐得很,是個乞丐……”

“哦?”陸南離頗感興趣道,“所以你才救我啊。”

“講道理,街邊遇到乞丐的話,我一般都會施舍一點的。”寧致遠淡淡道。

“哦?”陸南離挑挑眉,“那你那次舍身救我,也不過是‘施舍’一點?”

寧致遠歎了一口氣,心說你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在我生活的世界裡,是沒有奴隸這個製度的,即使是乞丐,也是有基本的人身自由的,”寧致遠解釋道,“所以看你被那女人又打又罵的,而且……”

寧致遠越說,陸南離的笑容越發深了。

得,越抹越黑,由著這人想吧。

寧致遠乾脆嘴巴一閉,不想說話了。

陸南離笑著貼過來:“怎麼不繼續說了?”

寧致遠翻了個白眼。

說不說有什麼意義嗎?

陸南離眼底裡儘是笑意:“怎麼了?又不願意說話了?你以前便是這樣,不願說話,動不動就跟生者悶氣一樣……”

那個時候是不想說。

寧致遠腹誹。

不想說和不會說,區彆是很大的。

“怎麼?非要說以前的事情?”寧致遠才不會讓自己就這樣被陸南離壓製著,“行啊,那就說說啊,說說你這個堂堂教主為什麼會淪落到那個女人的奴隸被弄到大街上販賣吧。”

陸南離微微一怔:“這……”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都是一場戲對吧?”寧致遠瞪著陸南離,“算好日子,算好時機,就是為了接近易筆堂的人,但誰知道關鍵人物華仗劍沒下山,反而是我這個天外人被華仗劍派下山來跑%e8%85%bf。”

“所以那個時候你特彆慌,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我,就怕其中有詐,我在扮豬吃老虎。”

寧致遠“哼”了一聲,“教主也真是神機妙算啊,專門坑我這個炮灰,讓華仗劍以為我與魔教私通,儘往我頭上倒臟水,什麼都是我的鍋。”

“呆子……”陸南離見寧致遠說的氣了,暗道不好,趕緊放下`身段哄勸,“那個時候我以為……”

寧致遠氣哼哼地沒理他。

“呆子,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彆和我置氣了,好不好?”陸南離一把將人撈進懷中,低聲哄著,“那個時候我剛打聽到萬花卷的下落,心裡著急的很在,自然對誰都多了點防備的,再說了,那個時候,我不是也不知你是天外人不是?”

寧致遠其實明白,但是他就是氣不過,乾脆不說話,任由陸南離抱著,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閉上眼睛,滿意地哼了哼。

“呆子,我知道你委屈……”

能不委屈嗎?寧致遠一看就知道從小嬌生慣養,連重活都沒有乾過的少爺。然而他自從來了這裡,被抽鞭子,被武林高手打,被追殺,被□□,被群毆……每一件事基本都和陸南離有關。

陸南離當然知道寧致遠委屈,他也心疼的緊,將人摟的更緊了些。

“以後……便不要再冒險了……”陸南離低低地說道。

聽到這話,懷裡的人動了動,將頭抬起來,一臉的氣憤。

“你讓我不要冒險?”寧致遠瞪著陸南離。

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和陸南離共死,這個時候關鍵人物居然告訴他,不要冒險?

寧致遠這個時候特彆想爆粗口。

“不是……”陸南離趕緊解釋,“我隻是……”

我隻是舍不得。

舍不得你受傷,舍不得你與我共死。

寧致遠自然也是明白的。

他將臉重新埋進陸南離的懷裡,不再說話。

一片雪白的天地間,仿佛隻有兩人,再無其他。

這樣安逸沒一會兒就被人打斷了,有人在馬車外喊:“教主快來!前方有些異物!”

陸南離點頭,拍了拍寧致遠,示意他在馬車上坐著。

但寧致遠哪裡肯,逮著間隙就抓著陸南離的衣角,半爬半滾地下了馬車。

陸南離哭笑不得,趕緊將人抱起,帶著人去了。

下了馬車,隻見車隊前方已經圍了一圈人,燕飛思一行人都站在邊上,像是在守著什麼。

“怎麼了?”陸南離靠近。

“方才我從馬車裡出來透透氣。”燕飛思慢慢道,“忽見雪地上一片嫣紅,我還以為是……”

鬼女此時已經帶著易春曉從人群裡走出來,畢恭畢敬道:“啟稟教主,並不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隻是朱砂混著些藥水罷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這圖案,著實可疑。”

陸南離點頭,圍在周圍的人群給讓出一條道來,寧致遠跟著陸南離大搖大擺地走進了人群中心。

潔白的雪地上,一個嫣紅的圖案顯得格外顯眼。圖案沒有規則,似符咒,又想盤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