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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初見 蕎麥薏仁 4350 字 1個月前

太卑鄙。”

陸南離沒有說話。

“雖然卑鄙的人是我,我知道。”寧致遠繼續說,“我們把他叫進來,好好說,向他道歉,讓他自己選擇以後的道路,如何?”

陸南離看著寧致遠,起身去叫了人。

奕仙河掀開簾幕走進來,對著寧致遠微微一笑:“喚我何事?”

寧致遠看著奕仙河,老老實實地跪下,行了個禮:“對不起。”

奕仙河大驚,慌忙將寧致遠扶起來:“這……這是作甚?”

寧致遠不肯起:“這本來就是我的錯,我利用你對愛人的感情為我做事,為我一人方便,卻始終將你的想法置之一旁。”

奕仙河倒吸一口冷氣,看向旁邊的陸南離,陸南離示意他聽下去。

“我明知這樣會傷害你,可卻依然如此。就像你明知會讓我感覺到不舒服,卻依舊帶著你對戀人的感情接近我一樣。”寧致遠看著奕仙河,“所以……我們也算互不相欠?不,也不能這麼說,我還是有愧於你。”

“所以這大概就算是最後一次了。你不要從我這裡尋找你戀人的影子,我也不會利用你的愛情來行方便。”寧致遠歎口氣道,“仙河,我們依舊是朋友,隻是關係不必這般,你去尋找你自己即可。”

奕仙河終於聽明白了寧致遠的意思,他囁嚅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們也算是互不相欠了。”

同樣的麵孔,上一世,也是這同樣的一句話。

隻不過,上一世,這話音剛落,那人便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地沒了。

這一世,他哪裡還經得起這樣的折磨!

奕仙河慌忙將寧致遠拉起:“致遠,致遠,你聽我說,我一直都明白的,你不是蹇謙,你當然不可能是他。蹇謙不似你這般聰明,他自小被我慣壞了,蠢笨的很,還有些小性子。他不愛讀書,也沒有你思忖的這樣多……”

奕仙河將眼睛閉起,顫唞著道:“可他,心裡隻有奕某一個。”

蹇謙短短八十年的陽壽,他的生活自始至終,隻圍繞著奕仙河一人。

“奕某知道你不是他,我從未將你看做他過。”奕仙河苦澀地道,“救你幫你皆出於我自願,奕某隻是見不得……”

奕仙河險些就將實話說出來,但幸好他止住了:“隻是見不得我的朋友落難,致遠,你我皆為天外人,相遇即是緣,奕某是真心將你當做朋友對待。”

既然他不知,就永遠不要讓他知道,平添一個煩惱。

寧致遠明顯不信:“可你沒有必要為我做到這個地步……”

“致遠,那你又為何要為了陸南離坐到這個地步呢?”奕仙河笑道。

“我……”寧致遠呆愣住,明顯是沒想到奕仙河會這麼問自己,他猶豫了好長時間,“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奕仙河苦笑,“追根究底,無非是個‘緣’字。”

“你我二人有緣,奕某所作所為皆出於自願,沒有逼迫一說,致遠不必再勸了。”奕仙河行了禮,“若無其他事情,奕某先告辭了。”

寧致遠呆呆地看著奕仙河推出大帳,目光和陸南離相遇,眼中儘是不解。

陸南離走過去,看著寧致遠:“如此,你可滿意?”

寧致遠搖著頭:“我……我不知道,真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

“我做的,究竟是對的嗎?”

他這隻小小的蝴蝶,帶來的究竟是怎樣的風暴,是好,還是壞?

陸南離沒有回答,隻是輕輕地將他重新擁入懷中。

(八)

這一個小小的插曲讓寧致遠難受了很長時間,以後幾日在營中見到奕仙河都有些不自在,不自覺地疏遠了些。奕仙河也察覺到了,但是卻總是笑笑,依舊和寧致遠打招呼,讓他寬心。

可哪裡是真的能寬心的了?

陸南離見寧致遠整天躲來躲去的也著實不忍,乾脆將寧致遠天天放在自己身邊,給奕仙河專門安排了一個大帳,將其作為“救命恩人”,命眾教徒以禮相待之。奕仙河每天被一眾冒著星星眼表示崇拜的教徒弄得哭笑不得,見不到寧致遠的日子倒也不算無聊了。

“教主。”是夜,幾人用過晚膳正準備歇下,鬼女卻走進了帳,說是有要事相稟。

陸南離點頭,一把將昏昏欲睡的寧致遠薅起,逼著他打起精神陪自己一起聽。

“群狼穀那邊派人來傳話,群狼穀被多股勢力襲擊,寶物庫受損。”鬼女稍微頓了頓,“歸一峰也……”

一聞此言,陸南離當即拍案:“歸一峰?怎麼會攻到那裡?”

“詳情不知,那幾個來送信的人來送信時已身負重傷,未說完詳情,就無法說話了。”

“傷成這樣?狼達師父呢?狼克群父子呢?”陸南離臉色很是難看,“他們是做什麼的?群狼穀怎麼會被人這麼簡單攻下?”

本來滿臉倦意的寧致遠聽到這裡終於清醒了些,他拍了拍陸南離:“急什麼,那幾個人可是沒了啊,你敢保證消息屬實?”

一聞此言,正在火氣上的陸南離突然安靜下來。

鬼女忙道:“此言極是,我們已查驗來傳話的人,此人身份不明,隻有身上穿的是群狼穀的狼皮襖,並不能證明即是群狼穀的人。此外,此人死狀蹊蹺,身上的重傷俱是新傷,咽氣時又口吐白沫,似有中毒跡象,如此種種,都十分可疑。”

陸南離的臉色終於稍微好了些。

寧致遠問道:“群狼穀的寶物庫……很重要嗎?”

鬼女回說:“冠山頂現便藏於群狼穀的寶物庫內,至於歸一峰……”

“那是我父母的葬身之地。”陸南離接道。

帳內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

“教主……”鬼女猶豫道。

“罷了。”陸南離揮手,“你去告訴眾教徒,明日改道群狼穀。”

鬼女似有話想說,卻還是哽住了,低頭說聲明白,便退了出去。

寧致遠抬眼看向陸南離,淡淡道:“此中有詐。”

陸南離點頭:“我知道。”

“哦。”寧致遠打了個哈欠,轉身想回去睡覺。

“呆子。”陸南離卻一把抓住了寧致遠,將他一把帶進懷中,“陪我說說話。”

寧致遠坐在陸南離的懷裡,動彈不得,覺得這坐姿實在是有些羞人,又不好說些什麼,隻好應道:“嗯,你說。”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自小在群狼穀長大?”

“唔……好像說過……”寧致遠翻著眼睛在那想。

陸南離笑了笑,“想不起來倒也無妨,我自小就被父母送去了群狼穀拜師學武,群狼穀前任穀主狼達是我的師傅。”

“群狼穀有一處奇峰歸一峰,傳言上古神獸常出沒於歸一峰,歸一峰上機關重重,有多種神力庇佑,我父母在那裡創立了歸一教,並將我教本宗藏於歸一峰上。”

“然而那一年,他們卻為了保護本宗,雙雙葬身於山上。”

寧致遠抬眼,看著陸南離的眼睛,陸南離的眼睛細長,眼神裡是隱隱的憂傷。

“那時我年紀尚小,被父母送去專心習武,具體情況無法得知,隻知道我父母被歹人所害。我曾想過為父母尋仇,卻苦於沒有線索。”陸南離低低地說著,“這麼多年了,歸一峰始終是我的心病,也是本教的禁地。而如今,卻傳出這樣的消息……”

寧致遠搖搖頭:“你明知道不可能的,歸一峰上機關重重,就憑你也難以靠近,怎麼輕易能被他人攻下?”

陸南離感到好笑:“你怎麼知道我難以靠近歸一峰?”

“如果不是難以靠近,怎麼會沒有線索?如果不是難以靠近,怎麼會成為禁地?”

陸南離一怔,繼而歎了口氣:“確實如此。”◇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就算我成功登上教主寶座,習遍天下秘籍,也還是很難揭開歸一峰上最後一道機關,找到我教本宗,自然也找不到我父母的屍身。”陸南離微微歎著氣。

“所以你,去解了魔尊的封印?”

“正是。”陸南離承認得意外爽快,“我需要那封印裡的力量,為我父母報仇。”

“怪不得。”寧致遠說,“你想要力量,但是你並不想讓魔尊的命魂荼毒蒼生,所以才會收集那些神器,想來也是為了鎮壓魔尊命魂的緣故。”

“沒錯,這是最快的方法了。”陸南離道,“這些年我為了修煉,行事殘忍果斷,江湖中人都稱我歸一教為魔教。

“我不願與他人爭辯,可也導致了我孤立無援。這些年為了破解那歸一峰上的機關,我已經損失了太多,然而卻依舊有一道關卡過不去,隻能出此下策。”

寧致遠摸了摸陸南離的臉頰:“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了。”

陸南離笑了笑:“我從未後悔。”

“所以你明知有詐,也必須%e4%ba%b2自一探究竟。”寧致遠說,“其實我本來想勸你先排除鬼女或是東雲忘川查探消息,可是我覺得這個情況,若是攔著你不讓你去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使詐的人也必然是看中這一點。”

陸南離點點頭:“我知道。”

“萬事小心。”寧致遠輕輕地說,往陸南離懷中坐了坐,“你還有我。”

陸南離笑著將寧致遠擁的更緊了些。

“得你相顧,我心甚喜。”

第二日整個車隊開始改道群狼穀,眾人雖是不解,卻也不得不乖乖照做,群狼穀在關外,天氣寒冷,車隊為了北上,開始囤積物資。

陸南離,鬼女,東雲忘川也忙著研究行進路線,三人一早就聚集在帳中,商議了許久。寧致遠不識路,實在沒聽的興趣,就掀開簾子出來,坐在車上,看著隨行的眾教徒與商人們采購,他好奇地盯著這些人的交易方式,頗覺得有趣,倒也不覺得無聊。

“呦,學霸!”莫炯炯一臉剛睡醒的模樣走過來,和寧致遠坐在了一起。

寧致遠瞥了莫炯炯一眼:“才醒?”

莫炯炯迷迷糊糊著:“唔……這兩天忘川纏的緊……”

話語出口,頓覺不好,莫炯炯羞著一張大紅臉馬上閉了嘴。

寧致遠笑了笑,拿過一個食盒,打開,裡麵是剛剛教徒送過來的一些點心:“吃點吧?”

莫炯炯喜甜,看到這些點心馬上高興起來:“嗯,這是什麼點心?”

“不知道,你嘗嘗。”寧致遠捏起一個綠色的軟團子遞給莫炯炯。

“啊呀,豆沙餡的糯米團子。”莫炯炯嚼著道,“還有股清香……不知道是拿什麼做的。學霸,你也吃啊。”

“甜嗎?我不太愛吃甜的。”

“還好,不算太甜,感覺還有點苦味呢……不過和豆沙一起吃倒是剛剛好。”

兩個人坐在車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起點心來。

“說起來,忘川他們呢?”莫炯炯心滿意足地%e8%88%94著手上的糖霜,“一早就不見了。”

“商量事情去了。”寧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