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很聰明，可是已經懶得去算計什麼了，全心全意的隻守著他生活，這樣美好的她，到底有什麼瞞著自己呢？

將最後的裝著蛇膽的瓶子握在手心，這是他這一個月曆儘千辛萬苦從四個人手裡奪來的，正如這最後的蛇膽，完全不似凡物，發出幽藍色毒光，真的可以用來救人麼？

他要不要吃下去，要不要拿它來救她？

還有彆的選擇嘛？他自嘲一笑，關上門，走了進去。

“我沒有彆的辦法，隻求你醒來後，能告訴我這一切的真相。”撫摸著她的臉，恍惚間，覺得她與從前一樣，又好像截然不同。

他更喜歡哪一個木冉香？

霧宸淵醒來了，可是他一動不動，感覺到一股極其陰邪的氣息，她極力想睜開眼，卻是徒勞。

侈玉沉搖頭甩掉那種無稽的比價念頭，“以我血為引，隻求你能魂兮歸來！”他一仰頭，將苦膽咽了下去，沒有意料的苦味，隻覺得一股極其陰寒的氣體凝聚在心頭，他皺眉，拔出匕首。

“不！”

一聲由內而發的念頭，讓霧宸淵衝%e8%84%b1層層縛束，猛地驚醒，一把拽住了侈玉沉欲意心頭取血的手。

“你在做什麼！”

侈玉沉一驚，匕首落在地上，“你……你總算醒了！”他猛地保住霧宸淵，幾乎要把她嵌入身體，“為何你要三番四次的涉險！到底發生了什麼，要把我瞞到什麼時候？！”

感覺到懷中人的僵硬，他隨即喃語，“沒事沒事……醒來就好……我不怪你……”

霧宸淵正在驚愕之中，“你方才吃了什麼？”她感覺到那股陰邪之氣越發濃烈。

侈玉沉便老實的將機緣和尚的藥方，複述了一次。

“索性你現在就醒了，不然為夫還要挨上一刀。”他說的輕鬆，可他雙眼浮腫，膚色青白，顯然這一路多麼牽強。

霧宸淵鼻子一算，“傻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是很聰明？為何這麼容易便中了計？”

這哪裡是什麼救命良藥，分明是奪命毒蠱！

－－－－－－題外話－－－－－－

生病感冒了，我悲催的假期……

☆、準備反擊

侈玉沉一愣，隨即護住%e8%83%b8口，竟是看不出多少害怕來。

“這是蠱毒，他們是想借你之手，殺了我。”霧宸淵臉色陰冷，這一次一次的，真的當她是好欺負的麼？看來她真的要給他們來一次反擊了，不然豈不是誰都敢打她的主意？

“我知道。”他的眼神中浮光掠影，讓人難以捕捉真切，“我隻是想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麼，會遭到這三番五次的侵害，我，難道不配為你分擔一二？”

“嗬……”

霧宸淵自嘲的笑了，可是笑完之後，她又霎那抬頭，直直望著侈玉沉，“我在你身邊這7個月，你覺得快樂麼？”

侈玉沉臉色略緩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自然。”

“是因為我是你曾經心心念念的愛人，還是因為，我，就是我？”

這一次，她第一次這樣有勇氣直麵這個問題，心情竟然無比暢快，“就像這天南地北四處靈藥，當時，你是為了曾經，還是現在的我奪來的？”

侈玉沉臉色一變，“你不就是你麼？曾經是，現在也是。”

“若實在要區分，要比較呢？”霧宸淵目光灼灼，直視人心。

寒風掃落葉，窗口發出嗚咽的低%e5%90%9f，就在霧宸淵認為侈玉沉不會回答時，沉寂許久的他豁然笑了，“因為你是你，現在的你。”

因為你是你啊……

霧宸淵像瞬間被抽空了所有力氣，她仰倒在榻上。

侈玉沉也鬆了一口氣，坐在她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

“你是為了我四處尋有趣的書給我打發時間嗎？”

“是……為了你。”

“你是發現我不喜歡，才將以前為我準備的衣物都燒毀的嗎？”

“是。”

“你……是為了我，才不日不夜為我尋藥麼？”

“……是，都是，為了你，隻是你……唔！”

他被霧宸淵堵住嘴%e5%94%87，這%e5%90%bb來的太突然，將他滿腹疑問都堵了回去，他越來越疑惑，總覺得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不該是這樣的發展……

思緒越來越模糊，他一定是太久沒休息了，就讓他好好睡一覺吧……一股吸力從他%e8%83%b8口發出，最後一次了，霧宸淵望著近在咫尺的容顏，最後一次了，這是她最後一次為了他將自己推入險境，前塵往事皆成雲煙，她是喜歡也好，寄托也好，也該有一個終結了。

陰寒之物化為一絲絲寒氣從侈玉沉%e8%83%b8口過到霧宸淵體內，她的眉尖染上一絲霜白，有慢慢消融，周而複始。

最後一次，鐘情也好，同根相惜也罷，這都是最後一次了。

一絲絲寒氣將兩人包裹，形成一片迷霧，待霧散儘，侈玉沉已經躺在了床上，而霧宸淵站在一邊，墨發垂地，有一種超%e8%84%b1於世的淡然。

淩仌雪，這一切最好不是你做的。

霧宸淵第一次露出如此淩厲的眼神，以前小打小鬨也就罷了，這一次，你們太過分了！

☆、一夜花開

一閃出門，身邊的下人對她的醒來沒有流露出太多的驚訝，隻是遠遠避開，不知道是誰在私底下流傳，此側妃乃災星轉世，所以她身邊的人都不得安寧，看她自從嫁過來，太子府發生了多少事情？但是趨於殿下對她的寵愛，這些人也就隻敢私下裡說說罷了。

霧宸淵敏[gǎn]的感覺到了，卻也懶得跟他們計較，順著花的芬芳，一路尋到了一間廂房。

在推門的霎那，陰沉的天空終於飄下雪來，從淅淅瀝瀝，到洋洋灑灑，都是片刻中完成的轉換。

她覺得有些冷，隻是這種冷，她已經很久沒感受過了。

而屋內，是一個約莫三歲的男孩，睜著烏溜溜的大眼，水汪汪的望著她。

霧宸淵之披了一件長袍，長發與黃袍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的眼睛明明是該淩厲的模樣，可是她看人的眼神那樣隨和，即使，她的眉上結滿了冰霜。

由眼入心，這是一個善良，看淡世事的女子。小孩瞬間就沒了警惕。

他就是淩仌抉的孩子，因為他在消融蒼穹伴生精時與花朵聯成一體，所以生長周期比人要快的多，不過一個月，他已經如同三歲孩童那般模樣了，隻是他顯然不同其他一個月的孩子那樣天真，他的智靈早開，不比任何一個成人差，所以他看她的眼神裡，有好奇，有畏懼，還有一絲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e4%ba%b2切……

“我記得你了。”清脆的童音帶著一絲軟糯，卻沒有童真的意思，“雖然長相不同，可你就是救了我的那個人。”

霧宸淵微微挑眉，很詫異他還記得自己。

“那你還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麼？”記得他被他父%e4%ba%b2活葬？

小男孩搖搖頭，一臉渴望的看著她。

霧宸淵一步步靠近，在離他咫尺之時，彎腰，摸了摸他烏黑的發，“……你要記住，你被你娘%e4%ba%b2拋棄了，是我，救了你。”

“從今日起，你名叫‘將離’。”

小男孩眼中閃了閃，將離，果然他與旁人是不一樣的，他會香花一樣，比所有人都早離世。

“若你想，我可以將你送回去。”她露出一個惡意的笑，不知道淩仌抉與淩仌雪看到他是高興還是愧疚？

孩童乖巧的低下頭，可是沒有人知道他的想法，大概是智靈早開的原因，他如今還記得自己在娘%e4%ba%b2腔腹中時，她說的話。

自己一出生就將死，是她一手造成，這樣的人，怎麼會歡迎他回去？亦或者，他如何相安無事的將那個人娘%e4%ba%b2？

陽光照過他的睫毛留下兩道剪影，看上去安靜又可憐，霧宸淵總算有了一絲憐憫，“若你留下，我自然會好好待你。”

“不將我交給他們？”

霧宸淵對於他嘴裡的“他們”露出滿意的笑，“不會。”

“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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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我館發

侈玉沉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後，一陣嬉鬨聲傳來，他正在想誰如此大膽？

入目有些模糊，是一女子與一兒童的身影。

霧宸淵一臉無奈的強調，“不許搶！這是給侈玉沉的！”

將離嘟著水潤的小嘴，“他是大人了，不需要這樣的玩意！”

“還說，你還不是小大人！”

將離眼珠子一轉，飄到侈玉沉醒了，雙手捂臉做哭泣裝，“姐姐你不講理！你欺負小孩！……”

他一耍起無賴，霧宸淵也就沒什麼氣勢了，侈玉沉撲哧一笑，看著一地木屑，以及她手中的木簪，“想不到，我的夫人還有這等手藝！”

霧宸淵聞言一驚！這簪花雕得著實粗糙，被他點出來，霧宸淵根本沒好意思送出去……眼瞅著他頭頂上那支鑲著耀石的冠赤紅玉簪，伸手就將簪子塞進了將離的懷裡。

眯眼訕笑，“都，都是給小孩子雕著玩的……”

侈玉沉雙眼隨著她的手落到將離懷裡，眸光一暗，“原來不是給我的呀。”

“這……”

將離被手捂著的手指縫裡，探出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眨呀眨。

“罷了，既然是大哥哥要的，小離就讓給你了！”說著就把手裡的木簪送了過去。

真是叛徒！

霧宸淵怒！

侈玉沉仔細欣賞，雙眼折射出迷離的色彩。

這簪子通體是一枝梨花形狀，偏偏這梨花雕得簡潔大方，寥寥幾刀，原本應該羞澀的花朵倒有幾分粗狂了……

他抬手，將頭上的紅玉簪拔下，一頭墨色青絲，撒了一床。

睡了三日的他顯然格外有精神，那雙好似揉碎了一江星河的墨瞳溫和的望著她，就像望著滿堂雲霞，迷離中透著憧憬。

“過來，為我館發。”

霧宸淵驚呆了！從方才那一絲迷茫中%e8%84%b1身，便被他的要求震驚了！老實說，自從她有了現在這個身份，便從來未曾想過要為誰館發！

接著，她又遲疑了，望著他托舉的手上，那一支樸素的木簪，很顯然，不知道從何下手……事實上，對於古人能用一根簪子就將頭發館好的本領她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可現在顯然不能臨時抱佛腳。

似乎看出了她的尷尬，侈玉沉那天生有些冷清的音色中，帶了一絲溫和與笑意，“過來，我教你。”

霧宸淵依言走了過去，坐在床邊。

接下來會不會少兒不宜？小小的男孩在一邊縮小著存在感，既想瞄又覺得不太好意思……

侈玉沉握著她的手。

不知為何，明明不是第一次被他牽著，但是這手心淡淡的溫度傳來，竟是讓人彆樣安心，似乎，還帶著一絲心悸，心悸？

“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