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微微怔了一會,坐在房內榻上,輕輕歎息。
他何嘗願意去懷疑霧宸淵?
可,他感覺得到冉香並不喜歡她,他馬上就要有香兒了,不能再與彆的女人牽扯了……
再者,她確實來曆可疑,這個非常關頭,他不能給冉香帶去一點點風險,不能。
所以他寧願氣走她,隻求這一次的機會可以實現……
如此癡心,可撼日月。
☆、怒氣爭執
木冉香由原來的盼望,到一點點冷卻,始終得不到夫君一個解釋,看著他這幾天宛若無事一般的姿態,她越來越不能維持自己的淡定!
將金簪摔在周胤跟前,她冷眸寒視,好像不認識他一般。
“當初誓言隻當酒後瘋言,我問你,你真當要娶那霧宸淵?!”
周胤看了簪子一眼,這是他送給她第一件東西,沒想到有一天會這麼還回來。
放下手中的筆,淡淡道,“皇命難違……”
“就算!就算她是我的仇人,我最討厭的人?”木冉香紅了眼,眼前周胤從容的語氣徹底擊潰了她這些天的自我安慰,有些女人就是這樣,就算自己已經打算不要了,也絕對不容許人家先一步背叛。
周胤難得正色了一回,“她,我必然要娶!”
“娶?好!你娶!”木冉香怒極反笑,“你娶得是她身後的家世,是她的容貌,還是本事?或者,你一麵信誓旦旦的說隻愛我一人,一麵卻又早就惦記了旁人?”
這嘲諷的語氣實在叫人難以接受,周胤微微顰眉,似不太適應她這個樣子。
但這還沒完。
“若是你的手段,有一百種方法能拒了這婚吧,可是你沒有,證明,你的心裡是真心想娶那霧宸淵的……”
這才是最讓她傷心的地方……
“那……我算什麼?”
她抬起錚亮的眼珠看他,那淚光如此明顯,“不是說好僅執手我木冉香一人麼……”
她此時看起來這樣可憐,就連周胤這樣的男人居然都會有於心不忍的感覺,果然,木冉香還是他心悅的女人……
但想起她現在已經在動搖和自己在一起的決心了,雖然也是他期望達到的步驟,可是他畢竟不是神!他還是會生氣,還是會有怒氣!
原本溫和話出口便變得冰冷,“作為正妃,卻氣量狹小,不能容人,已經犯了七出之條。”
“七出?”木冉香喃喃重複這幾個字,更多是不可置信……她原本還有一點幻想,此時卻隻剩心灰意冷。
“那你休了我呀?”
她含著眼淚大聲嘲笑,“為何不呢?明明霧宸淵才該是正妃!還是……你舍不得我木家這個助力?”
這話當真激起了周胤的怒氣!他危險的眯起雙眸,看著她一語不發。
“出去,你需要冷靜冷靜。”
“是我需要冷靜?……不,我隻是太清醒了……”
深深的看了周胤一眼,似如今才認清他的為人。
頭也不回的衝出門,她還需要問什麼?等了這麼多天就等到對方一句“冷靜?!”,這個男人莫名其妙的就能把她棄在一邊,她又有什麼好留念的?
將自己鎖在房間內,這是他們的新房,很多紅色的物件都沒來得及替換下去……越想越覺得委屈,將頭埋進兩肘之間,她恨不得縮成一團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
手裡握著侈玉沉設法傳來的密信。
——大婚當日周胤必遣人跟隨於你,務必出府後先往城西南廟與暗樁彙合,我命數人假扮與你,當目標四散分散時,便伺機來百裡亭尋我。——玉沉
木冉香此時難過更是心慌,她要去麼?周胤這樣對她……她會再一次選擇錯麼?
☆、步步鑽營
婚期如約而至,霧宸淵安靜得讓人奇怪,但霧家老夫婦以為她想通了,也就隨她去了,周胤原本提起的心也漸漸放下,隻要霧宸淵不出幺蛾子就好。
為什麼會這麼乖?
霧宸淵手中一顆一顆的撥著糖炒栗子,美美的吃著。
霧家那些彎彎繞繞的女人每一個敢來惹她,她日子過的舒心,也十分無聊,這一次,無緣無故就被賜了婚,她自然,是不會任由人擺布乖乖嫁去武王府的,得想個法子給自己熱鬨熱鬨才好。
殼撒了一地……這凡俗中的種種,名利地位,她還真瞧不上眼,也就這點小零食她特彆鐘愛了。
吃完,便拿著武王妃送來的側妃喜服擦手,揪著禮服上綴上的珍珠她負氣的想,侈玉沉不是想要她嫁?周胤想娶她?
哼,這一個個的湊上來,八成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都是想借她來生事!
她是這些人可以算計的麼?
想到此她賊賊的笑了,又摸了摸那些圓潤的珠子。
……既然他們都想生事,那必然實在大婚這天了,那麼她就先生事!到時候全城戒嚴,她看誰的謀劃能得逞,誰能在這件事上討得到好去!
就這樣,她當真乖乖的等到了大婚這日。
*
入目的紅一片連著一片,十裡紅妝,鑼鼓齊鳴,這規格,堪比娶正妃了。
霧宸淵是不肯在穿那件被擦手過的喜服了,便剪了叫人按著自己的心意又做了一套,因為覺得新奇,第一次做新娘子,還是古代新嫁娘,倒也乖乖任他們折騰。
足足裹了十二層,從頭到腳無一不被細細琢磨,倒騰了一上午才算好,望著身上無比華貴的服飾,霧宸淵很滿意,很有新嫁娘的範……大概她想好了要搗亂,所以今天心情無比的好。
待一切就緒,隻等夫家上門了,她端坐在床邊,望著窗外,尋思著怎麼還不到時辰。
吉時已到……
轎子顫顫巍巍的從霧家起駕,霧家老夫婦此時不停抹淚,心裡想著,早知道就不答應得那麼快了,這不!才找回來的孫女,轉眼就成彆人家的了!
霧宸淵倒沒有太多感觸,心裡想著,原本她有意替霧家老婦人治病,但不想她的存在就已經是良藥了,眼下她身體好,也算了了自己的一時之意,今天出來了,她也就不打算回去了,待她嫁給周胤之後,再好好鬨騰一番周胤與侈玉沉這兩人,就迅速遁走!
說到底,她心裡還是有怨的。
她打算好了,也算好了這罪名也落不到霧家身上,從此以後,她就跟這裡的人老死不相來往!去彆的國家玩耍去!
心裡這麼想,就越覺得解氣,唯一讓她不開心就是淩仌抉了,也不知道這家夥有沒有離開大周,若是相隔十多個國家,她就算動用靈力想必他也難以察覺,就怕還沒走,讓她做什麼都束手束腳的……
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周胤雖然訝異霧宸淵的安分,又盤算著侈玉沉什麼時候會動手,他已經叫人盯著冉香了,隻要一有異動,他就能知道。
各懷心思的一對新人見了禮,跨了火盆,甚至都夫妻對拜了,預想的一切都遲遲未來……
周胤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算漏了什麼,為什麼侈玉沉還沒有動作?
看著眼前老實本分的與他對拜的霧宸淵……還有這真的是霧宸淵?不是被人掉包了?
“送入洞房——!”
隨著一聲包含喜氣的%e5%90%9f喊,恭喜的人立馬簇擁上來,道喜之聲絡繹不絕,周胤一個個回禮,看著安靜的被喜娘背走的霧宸淵,他總覺得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要發生……
果不其然——
“不好了!霧側妃遇刺了!”
隨著一聲通報,滿座一靜,隨即喧嘩起來。
“什麼?!”
周胤連忙起身,有覺得事態,忙與眾人告罪。
“本王先失陪了!”
“王爺請便——”
這些人連忙表示自己不在意,霧家女兒剛入門就遇刺,這事可大可小,看來又有好戲看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賓客們心照不宣,低聲議論,猜度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周胤有些生氣,一直都笑意滿滿的臉有些陰沉,彆人他不知道,可是霧宸淵那樣的女子,不去殺人已經算好了,誰能讓她遇刺?
她這樣做,自己不管明麵上還是暗地裡不都要全城戒嚴?如此以來豈不是打草驚蛇,步步算計毀於一旦?!
嘩啦推開門,房內已經擠滿了人,有禦醫,醫女,奴婢,自然木冉香也在。
“淵兒可好?”他問得自然,幾步跨到霧宸淵身邊,看到這一幕,木冉香更是心冷。
此時霧宸淵臉色蒼白,驚世花容此時看來多了份楚楚可憐,聽到叫喚,她徐徐睜開眼,藍色的深瞳一時間瑰麗乍眼!叫人不敢直視。
“王爺……無事,不過刺了一刀……”
婢女們倒抽一口冷氣,難怪她身下的攤子都染紅了。
☆、兩人博弈
婢女們倒抽一口冷氣,難怪她身下的毯子都染紅了。
周胤也看得到她這慘狀,但不知為什麼,就是不願相信。
此時,不顧阻攔,原本在外吃酒的霧家老夫婦衝了進來,但見霧宸淵這模樣,霧夫人差點暈了過去!
“作孽啊!這是哪個殺千刀得對我淵兒下此毒手?”霧老夫人一邊哭,眼睛一邊瞟站在一邊的木冉香,懷疑之情溢於言表!
太可疑了!除了這個善妒的女人,她想不到還有誰對淵兒有此仇恨!
霧太傅胡子抖了抖,見自己孫女眉目顰顰我見猶憐的模樣,歎息一聲,“還請王爺速速下令!必要拿下這膽大包天的賊人!”
周胤被逼無奈,心中飛快的想對策,不想這事已經傳到了皇帝耳中,為保情麵,他不得不下令徹查,並讓周胤%e4%ba%b2自帶頭。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周胤知道,唯有他自己去調兵,全城戒嚴,對接下來的計劃才能補救一些。
因為心中有事,他急匆匆的出去,倒沒來得及看木冉香一眼。
若是他回頭,想必因為能發現她此時有多麼祈求他一眼回眸。
夜越發深了,王府的下人噤若寒蟬,生怕觸了黴頭。而霧家老夫婦得知傷的不是太重,才在霧宸淵溫聲軟語下勸走,此時城門緊閉,周胤%e4%ba%b2自帶人搜查,逐家逐戶,搞得人心惶惶。
霧宸淵似是睡了,微弱的呼吸證明她還活著。
這真是天賜良機!虧得侈玉沉不放心還給了她龜息的藥物,眼下看來倒是沒有必要。
侈玉沉站在城外一高處,眺望著城中,火光將他的瞳孔照映得忽明忽暗,看不清情緒。
“如殿下所料,城中亂了!”黑衣人很疑惑,為什麼殿下能肯定今晚不會太平?
因為那個不安分的女人啊……
侈玉沉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他竟然不知不覺中將霧宸淵的性子利用個徹底……
“可知為何所亂?”
“……聽說是已過門的武王側妃被刺,才全城戒嚴……”
侈玉沉一愣,心中有種模模糊糊的感覺在醞釀。
他還以為,霧宸淵會逃走,因為這樣,他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