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惱怒地說。
“那我的答案呢?”
這像是一句咒語,一說出口,本來看起來還占著上風的姑娘立即火焰全消,眨巴眨巴著眼睛,羞惱又困惑。
正當頌儀想起什麼準備反擊的時候,男人卻牢牢地靠在了白色的大理石柱子上,並且握著她的手輕輕一帶,左手攬著她的腰,過分明亮的眼睛注視著她。
這可有些過了。
僵硬之後,頌儀被迫仰頭看著對方。
“我的答案呢,茜茜。”
皇帝漸漸地靠近她,卻又在一指的距離堪堪停下。
隻是,敏[gǎn]的指尖分明感覺到,若原先還是純粹的拉著她的手,現在就變成了十指相扣的樣子,帶著點溫柔的霸道,侵入她的手指間。
“告訴我。”他哄勸著。
這聲音低壓,語調溫柔,好像還綿綿軟軟的,讓人不能拒絕。
心裡像是被羽毛撥亂了一樣。
頌儀閉上眼睛,答道:“我不知道。”
“那現在除了我,你是否有喜歡的人?”年輕的皇帝繼續溫柔地問道,他並不強迫她睜開眼睛。
“沒有。”這聲音細弱蚊子,因為頌儀知道她這麼說的意思,然後她自己乾脆放棄般的睜開眼睛,正巧看見皇帝輕輕微笑。
說不出是什麼原因,反正在瞧見對方的笑容後,頌儀又問:“如果我說有,你怎麼辦?”
年輕的皇帝笑意收斂了一些,然後低聲答道,眼神平靜而空曠。
“如果你有,那我隻好放棄了。”
頌儀靜靜地看了皇帝一會兒,然後再次發問:“為什麼?”
弗蘭茨鬆開交纏的右手,然後緩慢抬起,輕輕地貼在女孩兒的脖頸後麵,拇指從她的下顎劃向麵頰,溫柔地撫摸。
“我總不能讓一個本來幸福的人變得不幸福了,而這,僅僅是因為我想獲得幸福。”
弗蘭茨看到頌儀有些怔愣的樣子,忽然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
年輕的皇帝本來以為自己會受到一個怒視的眼神,但沒有。
那年輕的姑娘低下頭,抽出一方手帕。
頌儀不喜歡這裡的手帕,總是帶著蕾絲的花邊,不夠輕柔和透亮。
她雖然在服飾上沒什麼挑剔,卻唯獨在手帕這裡有著自己小小的堅持。
人們大多數注意了女人們的頭發,衣服,甚至是尖尖地小鞋子,唯獨漏掉了被美人拿在手裡的香帕。
絲綢的質感,淡淡的淺米分色,薔薇花的藤蔓蜿蜒著,像是一首春季的詩,輕佻又浪漫的哼唱著歌兒。
月光灑落,牛%e4%b9%b3般的色澤。
透過絲綢,淺淡了一些光輝,如薄紗一般,男人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還有,%e5%94%87線優美的雙?%e5%94%87,在第一眼看到就被猜測,是屬於那種很會接%e5%90%bb的嘴%e5%94%87,輕輕墊腳,%e5%94%87角擦拭,磨砂著,豐潤的,沒有%e5%94%87膏的滋擾,還能嗅到一點朗姆酒的香氣。
右手被輕輕抓住,手帕滑落,觸及到手腕的肌膚,點點冰涼。
一張英俊的臉清晰的倒映在自己的雙眸間,對方長長的睫毛眨動著。
“我想,我已經收到了你的答案了。”
☆、第33章 chapter33
年輕的皇帝略微用了點力氣,讓頌儀倒向他。
而他也傾身,在她忐忑的時候%e5%90%bb上了她的額頭。
那是一個,輕柔的像羽毛一樣的%e5%90%bb,代表著,珍惜和尊重。
“那並非玩笑。”
“如果你真的正在幸福中,我怎麼會成為那個會奪取你幸福的人呢?”
弗蘭茨微笑,像一位真正的貴族,牽著他心愛的姑娘走向她的臥室,然後在門口止步,為她關上房門。
“晚安,小姑娘。”
房門外,腳步聲漸漸離去,心臟還在砰砰的跳動。
頌儀捂著臉頰,失禮地坐在了地上,蓬蓬裙鋪展開來,像是盛開的花。
她真的必須告訴海倫妮,她喜歡弗蘭茨·約瑟夫。
這並不容易,畢竟,海倫妮從未想過皇帝已經有了愛慕的人,而這個人還是她的妹妹。
“我認為,我必須告訴你,不然,那會顯得卑鄙。”
“媽媽知道嗎?”
“不,她們不知道。”
海倫妮雙手交握著,她緩慢地踱步,表現出她需要安靜而非打擾的樣子。為此,頌儀隻能維持著坐在沙發上的動作。
她想過海倫妮的反應。
她就像一件包裝華美的禮物,被帶到了皇帝的麵前,但,皇帝選擇的是她,而令人難堪的是,她也不是個豁達的人,割讓愛情之類的,總歸有些愚蠢。
“好的,我知道了。”海倫妮停下腳步,靜靜地說道。
頌儀起身,從後麵擁抱自己的姐姐。
“我傷害到你了嗎?”
海倫妮雙手輕輕搭在頌儀的手背上,這位高貴的女孩兒嘴角邊卷起一個小小的微笑,溫和又誠摯。
“茜茜,這不是傷害,你並未從我這裡搶走什麼,你們更早相識,有那麼多回憶,我很羨慕,儘管在這之前我有憧憬過嫁給他,但這隻是一種願景,好嗎?”
“我知道,無論是否出自我的本意,這一切的一切,我都造成了你的難堪,我為此十分抱歉,如果有我可以彌補的,我甘願做任何事情。”
海倫妮轉過身來,她的嘴%e5%94%87有些顫唞,這個時候,頌儀看見了對方的眼淚。
“你怎麼能說彌補呢,你並非虧欠我什麼,茜茜。”
“這隻是一場愛情中,兩個相愛的人選擇了對方,而我,從不曾加入過。”
“海倫……”
“真抱歉我失禮了。”海倫妮想要拿出手帕擦掉自己的眼淚,但頌儀率先這麼做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頌儀有些笨拙地解釋,她是真的喜歡這位姑娘,而且,她想,她的確就像是她的%e4%ba%b2姐姐一樣美好。
“我斟酌過,但我想,無論我怎麼說,我都說不好,這跟口才無關,隻因為,我愛你,海倫,你是我的姐姐。”
“我能理解,茜茜,我可以的。”海倫妮握著對方的手,讓頌儀也坐下來。
她比自己的妹妹高一些,畢竟她更年長,她的手臂也更加豐滿,帶著少女特有的風韻,但她臉上的表情卻從來都不夠靈動。
也許高貴大方她能夠做到,但活潑機靈可跟她不曾沾邊。
海倫妮凝視著自己的妹妹,從她蓬鬆的栗色長發,到褐色的眼珠,以及薔薇一樣的嘴%e5%94%87。
她想:誰能不愛她呢?
她早就該明白,像他們這一類人,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要追逐陽光和生氣。皇帝同她交流,看似和平,可仔細想象,內容總是乏味和空洞的。
真正的交流從來都沒有模板,無法預測才是語言的魅力不是嗎?
“茜茜,真好,我真羨慕你。”海倫妮再一次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嘴角邊浮起一個微笑。
“你找到了愛情,不是嗎?”
頌儀張了張嘴,最終,她點點頭,把自己當做更年長的那一個,擁抱著海倫妮。
“你也會的,海倫,你值得最珍惜的對待。”
“是的,我也會的,茜茜,我們都會幸福的。”海倫妮輕柔地說,淚水劃過腮邊,滴落在頌儀的肩頭,美麗得驚人。
那天晚上,第一次,頌儀不帶任何情緒的叩響了那扇“門”。
弗蘭茨·約瑟夫遵循他的作息表,還在批閱文件,正捏捏酸澀鼻子緩解疲勞的時候感應到了對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說了。”
弗蘭茨給出了一個肯定句。儘管他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情感似乎有些相通,就連他的%e8%83%b8腔裡,都有了女孩兒們那種想要歎氣的飽脹感。
皇帝將文件合上。
燈光朦朧,偌大的房廳裡隻有他一個,門外是沃爾特和一種侍從們,所以皇帝說話聲音總是低低的,近乎耳語,卻更顯溫柔。
“我有些難受。”頌儀悶悶地說,她在皇帝的心裡把自己團吧團吧成了一個小小的人,抱著膝蓋。
皇帝伸手觸碰自己的心臟,像是安撫一樣輕輕滑動。
“她會好的,我們都知道,她並不是個軟弱的姑娘。”
“恩。”
安靜和沉默,一隻小小的飛蟲停留在了燈泡下,印照著影子十分龐大。
弗蘭茨抬手趕走了那隻小飛蟲,陰影消失。
“我以為你會……”弗蘭茨沒有說完。
頌儀抬起頭,抿起嘴%e5%94%87。
“我不是傻瓜。”
“我並不豁達,有點自私。”
這熟悉的語調使得皇帝明白了,他的小姑娘並不需要黏黏膩膩的安撫,所以他笑著說:“所以我是你自私的戰利品了。”
“恩。”頌儀點點頭。
“你是我的戰利品,而不是我是你的。”她故意這樣說,惹得皇帝再次笑起來。
“如果你是個男孩子,茜茜,我毫不懷疑你會是我勇敢的將軍,為奧地利爭光。”
“你該慶幸我不是。”
“如果你是,你就能同我一起上戰場,我的右手邊就是你的位置,那是一種榮譽,當一個軍人可比成為皇室成員更自在。”弗蘭茨有些放縱地說道,他不是木偶,有自己的思想。
也許所有人都認為皇帝是個溫和又%e4%ba%b2切的仁君,但弗蘭茨·約瑟夫其實有更多自己的想法,隻是,受製於他的責任,他很少被允許那麼去做。
站的越高,責任越大。
皇室的榮譽,從來都是跟責任一同降生的,每時每刻,直至死亡才被允許卸下。
“百姓不喜歡戰爭。”頌儀低聲說,她能理解弗蘭茨的一些心情,但也不得不說出事實。
“是啊,沒有人喜歡戰爭。”
弗蘭茨記起了自己的身份,或者,他從未忘卻。
是他放縱了,但這麼多年來,隨著年齡增長,心智成熟,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袒露自己的想法,不是皇帝,隻是弗蘭茨·約瑟夫。
“殘暴的人會為了征服主動挑起戰爭,但,仁愛的人隻會為了守護拿起佩劍。”頌儀說,雙頰有些發熱,這次,輪到皇帝怔愣了。
“你說過,你是個好人,對此,我從未懷疑。”
說完這句話後,頌儀急切的切斷了一切聯係。
房廳依舊偌大,雖然溫暖,卻空曠。
陪伴著這位年輕皇帝的,隻有滿滿的公文和一盞燈光。
但,從來容易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