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去,留下一片素白雪景,然後與瀟月池行禮道:“殿下。”
“不必多禮。”瀟月池似乎已經喝了不少,白皙肌膚之上泛出酒色。
再看蕭朔,雖然酒量極好,但容易上頭,現在已經是顆紅頭怪了。
“哎,君聞,你這手怎麼了?”蕭朔注意到陸枕的手,立刻從石墩子上站了起來,滿臉擔憂,聲如洪鐘,“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包裹的這麼嚴重,這到底是傷得多重啊!
男人語氣如清風拂麵,他溫和解釋道:“被針紮了一下。”
蕭朔:“燙紅的大鐵針?碗口那麼粗的?”
陸枕搖頭,“是繡花針。”
蕭朔:……
瀟月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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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枕喝酒上臉,那薄薄的冷白肌膚仿佛上了一層輕柔的胭脂,男人唇色溼潤,如剛剛綴著露珠被摘下來的櫻桃。他發髻微亂,覆在石桌上,被蕭朔一把拎起。
蕭朔扶著陸枕,跟三皇子告彆。
“殿下的酒,嗝,好喝!”
“小侯爺喜歡就好,哎,當心。”
蕭朔走路東倒西歪,帶著陸枕也跟著踉蹌了一下,瀟月池還算清醒,他伸手扶住差點摔倒的陸枕。
【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了。】
陸枕掛在蕭朔身上,他緊閉著的眼睫微微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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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朔扶著陸枕回他住的院子,半路上碰到了過來尋人的長泉。
“小侯爺,公子就交給我吧。”
“嗯。”
蕭朔自己也半醉半醒,他將陸枕交給了長泉。
長泉背著陸枕往院子裡去。
男人伏在他背上,呼吸清淺,帶著淡淡的陳年酒香,黑發掩蓋下來,遮住側臉。
在黑發之下,那雙眸子清明至極,哪裡有半分醉酒的樣子。
“公子,您走之後,三皇子那邊派人來尋了蘇娘子,兩人在林子裡待了很久。”長泉壓低聲音,嘴唇幾乎不動,若是從遠處看,根本就意識不到他在說話。
“嗯。”陸枕發出一個低低的音,然後緩慢閉上眼。
長泉沉默了一會兒,道:“公子,蘇娘子畢竟是瘦馬出身。”
男人沒有說話,長泉也知道自己逾越了,立刻閉嘴。
第39章
你在我夢裡出軌了
“娘子, 公子喝醉了。”
蘇邀月舉著手裡的木棍子衝出來,看到長泉背著陸枕從外麵回來。
男子穿著單薄的外衫,伏在長泉肩上, 白皙肌膚之上印出鮮明的緋色紅暈,酒氣彌漫, 不是那種惡臭的酒味, 而是散發著淡淡馨香的酒氣。
蘇邀月也是一個喝酒的人,不過她不是喜歡喝酒, 而是覺得自己貼著昂貴水晶指甲的手端起裝著昂貴紅酒的高腳杯時,那副姿態優雅又迷人。
每當這個時候, 蘇邀月就喜歡坐在鏡子前麵欣賞自己的美貌。
她修長白皙的手指,貼著亮閃閃的水晶, 蕩漾著掛壁的紅酒, 頹靡又美豔。
當然, 蘇邀月的長相不是偏妖豔賤貨那一掛的,她的臉蛋清純如水, 就跟現在這張臉很像,給人那種菟絲花、金絲雀的感覺。天真純善的美人故作嫵%e5%aa%9a,勾人至極。
“娘子,我去給公子要碗解酒湯來。”長泉將人放到床鋪上就出去了。
黃梅端了一盆熱水來,用帕子絞乾給陸枕擦臉。
蘇邀月撐著下頜坐在床邊,長泉如此淡定, 那陸枕應該沒有被三皇子擰斷胳膊威脅。
劇情似乎沒有改變,又似乎改變了。
蘇邀月還是不放心,她伸出手, 小心翼翼地捏著陸枕的胳膊, 從肩膀往下順, 一直捏到他的手指骨頭,發現沒有問題之後,才收手。
而在她騷擾陸枕的這段時間裡,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
陸枕喝了酒,平日裡溫潤清冷的眸子帶上了一層溼潤的水色,那水色如古譚上漂浮著的一層濃霧,讓蘇邀月看不清他眸底隱藏著的那些東西。
蘇邀月:……摸摸怎麼了!大家都是姐妹,這有什麼的!
“我醉了嗎?”男人聲音微啞,跟平日裡不同的磁性嗓音,撩動著鼓膜,直接讓蘇邀月心跳漏了一拍。
蘇邀月咽了咽口水,看到身邊的黃梅取了水盆出去,屋子裡隻剩下蘇邀月和陸枕兩人。
“你……醉了嗎?”蘇邀月看著陸枕的眼睛,腦子也跟著慢了起來。
“嗯,好像是醉了。”按照人設,陸枕確實是個不勝酒力的。
三皇子喊陸枕過去,隻是喝酒?
蘇邀月蹙眉思考著,那邊男人突然傾身過來。
他突然一下靠近,身上那股酒香更濃,夾雜著男人身上原本的檀香味道,混雜在一處,顯得濃烈而肆意,跟陸枕給人的清冷溫和形象完全不相符,多了幾分銳氣。
可再看陸枕的臉。
濕漉漉的眸子,白皙的肌膚,緋紅的麵頰,披散的長發,琉璃燈色搖曳,男人眼中波光瀲灩,恍如妖%e5%aa%9a。
“月兒身上擦的什麼香?”
香?
“桃花露,”蘇邀月下意識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然後朝陸枕道:“還有一瓶菊花露,公子要嗎?”
陸枕:“……不必了。”頓了頓,男人又呢喃一句,“我不喜歡菊花。”
不對啊,按照人設,陸枕最喜歡的東西就是梅蘭竹菊四君子,而在這裡麵,他最最喜歡的就是菊花了呀。
不然蘇邀月也不會想到給陸枕設計那麼大一件菊花袍子。
男人說完話,又倒了回去,然後閉上了眼。
蘇邀月看一眼時辰。
好嘛,真準時。
按照陸枕的自律時間,確實已經到了他睡覺的時候了。
蘇邀月打了一個哈欠,她也該睡美容覺了。
雖然現在有件大事要跟陸枕商量,但男人醉成這樣,明顯什麼話都不能談。
蘇邀月原本是睡在外間的,可她有事要跟陸枕說,因此,今日她又睡回到了陸枕身邊。
長泉已經幫陸枕收拾好了,擦洗乾淨,換了乾淨衣裳,雖然蘇邀月還能聞到陸枕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酒香,但並不難聞。
她打著哈欠,開始思考要怎麼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訴陸枕。
直接跟他說?
他不相信怎麼辦?
一個是三皇子,一個是身邊的卑微小通房,陸枕當然不會覺得高高在上,剛剛還跟自己把酒言歡,說要捧自己位極人臣的三皇子是壞人啊。
真麻煩。
蘇邀月蹙眉,想了又想,最後決定先睡覺。
身邊的小娘子呼吸逐漸變得平穩,原本已然酣睡的男子睜開眼,他微微偏頭看向身邊的少女,指腹從她紅潤的嘴唇上略過,帶著微涼的冰冷弧度。
然後,男人輕手輕腳的起身,走到角落裡的熏香爐前,抬手打開下麵的抽屜,取出一個寶藍色的小瓷瓶,灑在熏香爐內。
香味彌漫開來,陸枕揮了揮寬袖,走出屋子。
他站在屋內,靜靜等了一會兒,屋內角落處的熏香上麵白煙嫋嫋,蘇邀月睡得更沉了
一道黑影不知從何處而來,跪到陸枕麵前。
“主子。”
“嗯。”
黑影穿著黑衣,臉上戴著麵具,隻能看到一點白色的眼白,完全看不到臉。
這是陸枕從揚州回來之後,安插在各處的眼線,已經初具規模。
“我按照三皇子吩咐,帶著藥來見蘇娘子。”
“嗯。”
“蘇娘子收了藥,要了銀子。”
“嗯。”陸枕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隻是嗓音沉了下去。
黑衣人跪在地上沒動,陸枕低頭看他,眸色微冷,與白日裡判若兩人,“還有事?”⊙思⊙兔⊙網⊙
黑衣人囁嚅道:“蘇娘子拿了我三十兩銀子當定金。”
陸枕:……
陸枕隨手取下腰間掛著的一個玉佩,扔給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意滿離。
.
蘇邀月一覺睡醒,身邊的陸枕還沒醒。
她昨夜做夢,夢到了一條蛇,那條蛇長了一雙綠色的眸子,在她臉上爬來爬去,怎麼趕都趕不走,差點給蘇邀月嚇死。
蘇邀月想起那位三皇子,聽說身為異族人,天生一雙綠眸,難不成是那三皇子變成蛇來夢裡警告自己了?
“娘子,今日怎麼醒得這麼早?早膳想要用點什麼?”黃梅睡在外間,聽到動靜後就進來了。她看一眼還睡著的陸枕,小心翼翼撩開一側床簾,輕聲詢問蘇邀月。
“蛇羹,要眼睛綠汪汪的那種蛇羹。”
黃梅,“……奴婢去問問,有沒有眼睛綠汪汪的蛇羹。”
黃梅去了,蘇邀月正準備起身洗漱,身邊的男人突然發出一道囈語,蘇邀月猛地想起來一件事,被永寧公鞭打後,陸枕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的be結局。
按照設定,古代人都迷信,更何況陸枕之前經曆過這種迷信。
如果……她假作神仙托夢呢?
“公子!”
陸枕剛剛睜開眼,還未起身,他就被壓了回去。
小娘子伏在他懷裡,哭得抽噎。
“怎麼了?”陸枕艱難出聲,呼吸不暢。
“我以為公子死了。”蘇邀月拿出自己夢到前男友出軌,然後打電話過去痛罵了前男友一頓的氣勢,哭得聲音嘶啞。
前男友接到蘇邀月的電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出軌了,他跟蘇邀月據理力爭,然後就變成了前男友。
這種時候據理力爭有什麼用?當然是買個包過來帶著蘇邀月去往指甲上貼小水晶,然後再吃一頓燭光晚餐,並對她的話無條件順從才是正理呀!
陸枕抬頭看著帳子頂部蔓延開的淺淡青竹繡紋,聲音微啞,眸色沉沉,“月兒對我有救命之恩,就算是要拿走我的命也是理所當然。”
男二天花板陸枕說出了標準答案。
蘇邀月一怔,繼而突然聯想到洛川。
按照陸枕的這個邏輯,如果救陸枕的的人是洛川,那麼他也要把自己的性命給洛川?
拳頭硬了。
“公子說什麼胡話呢?我是夢到公子遭遇不測,心中害怕,這才如此驚慌失措。”蘇邀月一邊嚶嚶嚶哭泣,一邊抬起自己的小拳頭,對著陸枕的%e8%83%b8口一頓爆錘。
陸枕:……
“咳咳咳……”男人被捶得心口鈍痛,他努力起身攬住蘇邀月,然後伸手握住她的拳頭掌控在掌心。
陸枕看似弱不禁風的書生模樣,力氣倒是不小。
蘇邀月敲不動了,幸好她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
跟一個紙片人較什麼勁呢?
“月兒做了什麼夢?”
陸枕濕冷的手指捏著蘇邀月的手指,輕輕勾勒著上麵自己替她繪製的花樣。
“我夢到公子跟一個女子上床,然後死了。”
【這樣說,這個狗男人信嗎?她聽著都離譜。】
雖然蘇邀月是個作精,並且曾經因為一個夢所以甩了前男友,但今日這理由……她細想想也沒什麼